42.第 42 章

老奶奶瞧了眼蘇旻問，又將視線移向葉笙身上，她打量著葉笙問：「旻問啊，這小姑娘是……」

蘇旻問微笑，「我的女朋友，葉笙。」

葉笙糾結著該怎麼稱呼面前的老奶奶，想來還是隨著蘇旻問一樣叫了一聲：「師母。」

老奶奶笑眼望著葉笙，「乖，葉笙啊，長的秀氣，名字也靈光的。快快快，快進來。」老奶奶急忙招呼著兩人進去。

門前的門檻挺高的，葉笙的輪椅推不進去，老奶奶想了想說：「旻問啊，你抱著葉笙先進屋，師母幫你拿輪椅。」

「好。」蘇旻問點點頭。

蘇旻問抱著葉笙進到屋裡，葉笙發現屋裡有個老人，他坐著輪椅，正笑看她和蘇旻問。

等老奶奶將輪椅拿進來后，蘇旻問又將葉笙放回輪椅上。

「旻問啊，你好久沒來老師這兒了。」老爺爺向蘇旻問招招手。

蘇旻問走了過去，蹲在老人面前，「以後一定常來。」

「你啊你，每次都這麼說。」老爺爺嘴上有責備的意味，語氣卻是喜悅的。

老爺爺拍了拍蘇旻問的肩膀，「那個小姑娘是誰啊？」

老奶奶走了進來，道：「老頭子，小姑娘是旻問的對象，叫葉笙，名字老好聽了。」

老爺爺望著葉笙：「葉笙，笙簫的笙嗎？」

「嗯。」葉笙應著。

「是蠻好聽的，好聽的。」老爺爺摸著長白鬍子點點頭。

「老師好。」葉笙畢恭畢敬道。

「哈哈哈。」老爺爺爽朗笑了，「好好好。」

「旻問啊，我跟老頭子正打算吃飯呢，你們還沒吃晚飯吧，師母再去炒幾個菜。」老奶奶招呼著問。

「沒呢，謝謝師母。」蘇旻問笑說。

「好好好，你們等著啊。」老奶奶走向廚房。

蘇旻問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葉笙和老爺爺中間。

「葉笙，這是我的國畫老師。」蘇旻問介紹著，「老師是中國著名的國畫大師。」

葉笙吃了一驚，她都不知道自己面前坐著著名的國畫大師，吃驚之餘，她愈發尊敬起來。本來她覺得這屋裡掛著許多國畫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看來，這一件件都是無價之寶。

葉笙抬頭看了一眼落款——朱清書。

葉笙震驚，她曾在中學的教科書上見過這個名字。

「蘇天，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啊……」葉笙變得有些緊張。

蘇旻問拍了拍她的手，「沒事，老師很隨和的。」

朱老先生也笑著，「葉笙啊，老師我老嘍，現在不怎麼畫畫了，天天養養花，種種草，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爺爺，你別緊張。我要是把你嚇跑了，一會兒旻問估計得找我算賬。」

葉笙不好意思笑著點頭。

說不緊張的騙人的，她怎麼可能不緊張……這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啊……

不過她沒想過，這樣的人物會住在上海的弄堂里。這裡寬敞簡單，門前花壇種了花草，梁前鳥籠里養了幾隻鳥，室內裝潢古色古香，很有味道，應該是精心布置過了。

「老師，我跟葉笙給您買了您最愛的茶葉。」蘇旻問將盒子從葉笙輪椅的把上拿下，遞給朱老先生。

朱老先生笑著接過，「就知道你們孝順，我就好這口。」

聊了會兒有的沒的，朱老先生看了眼葉笙的腿，關心問：「葉笙，你的腿怎麼了啊？」

葉笙不好意思笑道：「我不小心摔的，過段時間就能拆石膏了。」

朱老先生點點頭，「小年輕，骨頭長好得快。你看我的腿，老了都走不動路了，一天就那麼個把小時用拐杖撐著走，別的時候都只能坐輪椅了。」

蘇旻問淺笑，「老師，你每天都還不是要走著陪師母去菜場買菜，哪裡老到走不動了。」

朱老先生笑道，「那還不是你師母非拉著我，讓我每天多走走。」

葉笙微微笑了，蘇旻問在他的導師面前，話比往常都多了些。

「哎哎哎，死老頭子，你還怪我啦，我要是不拉你起來走走，你每天都要坐在那個輪椅上了。」老奶奶端著幾盆菜走到八仙桌前，嘴裡絮叨著。

「哼。」朱老先生輕哼一聲。

葉笙聽著倆老人拌嘴，笑了。

又過了會兒，老奶奶招呼著葉笙和蘇旻問吃飯，葉笙被蘇旻問抱起，放在了長凳上。朱老先生也在老奶奶的攙扶下坐下。

「來來來，旻問，小笙，你們隨便吃，沒什麼菜。」老奶奶說。

葉笙望著滿桌的菜說：「師母，菜很多了。」

蘇旻問也附和：「師母，夠了。」

「多吃點，多吃點，看你們瘦的。」老奶奶絮叨著，給蘇旻問和葉笙夾菜。

朱老先生抱怨：「你怎麼不給我夾。」

老奶奶白了他一眼，也給朱老先生夾了一塊雞肉，「老大不小了，還跟小孩子計較。」

葉笙瞅著，偷偷笑了，老師和師母很恩愛。

四人剛動筷子吃了幾口，又有人敲門了，門外那清脆的聲音喊著：「老師，師母，快開門快開門，我來看你們啦！~」

葉笙聽了驚喜，「是唯一。」

蘇旻問點點頭，沒想到蘇唯一今天也來了。

「來了來了。」老奶奶走出去開門，門剛打開，蘇唯一就蹦了進來，一把摟住老奶奶又親又抱，「師母，你想不想我！」

「行了行了，想想想。」老奶奶無奈拍拍蘇唯一的背，「旻問也來了，你快進去吧。」

「哥也來了？」蘇唯一欣喜。

「嗯，就在裡面」，老奶奶望著那個站在蘇唯一身後的人，好奇問：「誒？唯一，這位是誰啊？」

葉笙往門口張望，心裡想著不會是芮謙吧，不出所料，下一秒芮謙就出現在了門口。

芮謙老實恭敬道：「師母好，我是唯一的男朋友，我叫芮謙。」

「好呀好呀，快進屋。」老奶奶說著。

蘇唯一進屋后先給朱老先生鞠了一躬喊道：「老師。」

芮謙也學著蘇唯一的模樣，鞠了一躬，恭敬道：「老師。」

隨後蘇唯一激動朝葉笙喊：「嫂子！」

葉笙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芮謙朝著葉笙和蘇旻問撓頭笑笑，「姐，偶像，好巧啊。」

朱老先生擺擺手：「行了行了，快坐下來一起吃飯。」

蘇唯一笑著朝朱老先生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遞過去：「老師，你看我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茶葉！」

「乖。」老先生接過，「旻問剛才也送了一份，我估計能喝好長一段時間了。」

蘇唯一撒嬌：「禮物不嫌多嘛，何況是您的心頭好，對不對？」

「對對對，鬼靈精。」朱老先生無奈又疼愛道。

老奶奶又添了幾副碗筷，大家一起吃著飯，朱老先生問了起來，「那個芮謙啊，你怎麼叫葉笙叫姐姐啊？」

老先生其實心裡想了好幾輪，估摸著芮謙和葉笙是同母異父親姐弟，還是表姐弟。

「老師，葉笙是我的干姐姐，也是我頂頭上司。」芮謙笑著回答。

老先生恍然大悟點點頭。

「那葉笙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老先生又扭頭問葉笙。

「編輯。」

老先生點點頭，「什麼編輯？」

「漫畫編輯。」

「那芮謙是畫漫畫的？」老先生扭過頭又看向芮謙。

芮謙乖巧點點頭。芮謙聽蘇唯一講過她的老師多麼了不起，內心滿是仰慕和尊敬。

「看來我還不老嗎，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東西，看來我還是懂些的。」朱老先生摸著鬍子和藹道。

老先生朝芮謙繼續說：「畫畫多好啊，你看旻問，跟著我學了那麼些年，結果最後寫作去了。還有唯一，跑去拉小提琴了。」朱老先生開始數落著。

老奶奶插話：「旻問和唯一有自己的主意不也挺好，你看看我們旻問和唯一，現在出息著呢。」

朱老先生被老奶奶說的一愣一愣，也忘記還嘴了。

朱老先生又對芮謙和葉笙道講：「你們兩個以後也多來我這裡走走，你看看旻問和唯一，幾個月才來一次，我和老婆子兩個人，無聊的很。」

「好。」葉笙和芮謙異口同聲應著。

蘇唯一反駁道：「老師，我明明每個月來一次！」

「好好好，你乖。」朱老先生寵溺，「那你哥呢？」

蘇旻問算了算，隨後到：「老師，我一個半月來一次。」

「不行，都不夠，要常來，最好以後帶娃娃一起來，知道嗎？」朱老先生笑呵呵樂道。

「老師，我還小，要看哥哥和嫂子啦~」蘇唯一朝葉笙眨眨眼。

葉笙瞧了眼淺笑的蘇旻問，耳根子有些發燙。

「好了，老頭子，快讓孩子們吃飯。」

朱老先生擺擺手，「吃吧吃吧，菜都快涼了。」

吃完飯，老奶奶收拾著桌子，蘇唯一和芮謙給老奶奶搭了把手。蘇旻問和葉笙則陪著朱老先生開心地聊天。

過了會兒，芮謙和蘇唯一也坐了下來，老奶奶端著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走出來，門又被結實地敲響了。

「老婆子，你快去看看是誰。」朱老先生說。

老奶奶點頭，放下水果，嘴裡樂道：「今兒個怎麼這麼熱鬧。」

老奶奶走去外邊，將門打開，她表情一僵朝屋裡看了眼蘇旻問。

蘇旻問和葉笙也瞅出了老奶奶臉上的僵硬，芮謙和蘇唯一背對著沒看見。

「快進來吧。」朱奶奶有些不自然道，「旻問也在。」

等那兩個人走進屋了，葉笙訝然，她瞅了眼蘇旻問的神情，果然冷漠了不少。

葉笙朝著那個她認識的人，禮貌喊道：「阿姨。」

蘇母見是葉笙，溫柔笑道：「小笙啊。」

蘇唯一扭過頭，驚訝：「爸，媽。」

來人正是蘇旻問和蘇唯一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