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蘇旻問抬頭望著那兩人，眸色冷淡，他喊道：「媽。」話語似在肚中繞了一圈，又喊了一聲：「爸。」

葉笙瞅著蘇旻問的父親，蘇旻問跟他長得極其相似，無論是樣貌還是神色，葉笙總算是知道蘇旻問那張冰塊臉是怎麼來的，估計也是遺傳的。

「明哲，麗水，坐吧。」老奶奶搬了張長凳，讓蘇父和蘇母坐下。

朱老先生笑呵呵撫著鬍子問：「明哲啊，今天怎麼帶著麗水來看我了？」

蘇父清凌道：「麗水說好久沒來拜訪您了，於是今天就來了。」

朱老先生點點頭，「你看，今天正好，孩子們也來看我了，熱鬧。」

蘇父淡淡一笑：「是啊。」

蘇父的視線在蘇旻問他們之間來回掃著。

蘇唯一勾著蘇父的手臂，甜甜道：「爸，給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蘇父皺了皺眉頭看向芮謙，芮謙恭敬喊道：「伯父，你好。」

蘇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視線又望向坐在蘇旻問身邊的葉笙，淡淡問：「這位是……」

蘇旻問瞥了眼有些緊張的葉笙，隨後說：「是我的女朋友，葉笙。」

「叔叔好。」葉笙喊道。

蘇父聽后倒是深深看了葉笙幾眼，蘇母拍了拍蘇父的手說：「這個孩子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起的那個，你別嚇到她。」

蘇父蹙眉：「我看起來那麼嚴厲嗎？」

葉笙抿嘴笑了笑，沒說話。

蘇母不屑道：「你要是多笑笑，就不那麼嚴肅了。」

蘇父不語。

「師母。」蘇旻問叫道，「你能帶葉笙去書房一會兒嗎？我有事跟爸媽說。」

老奶奶點點頭，「好嘞，小笙，跟師母進屋吧。」

葉笙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蘇旻問才離開。

芮謙眼珠轉了一圈，他指了指自己，「偶像，我……」

蘇旻問淡淡道：「你留下沒關係。」

芮謙：TAT可我更想進屋！！！

***

葉笙被老奶奶帶進屋后，心裡有些不安，總是望向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道外面在聊什麼，一點聲音都透不進來。

老奶奶看出了葉笙的有憂心，拍了拍葉笙的肩膀說：「沒事的，外面還有老頭子和唯一呢，不會吵起來的。」

葉笙一笑：「知道了，師母。」

「小笙啊，想不想看旻問畫的畫？」老奶奶突然來了興緻。

葉笙重重點頭，「想！」

老奶奶將書房書架上的一個紅木盒子搬了下來，上面沒有什麼灰塵，看來時常有人翻看著。

「這個盒子里呀，就是旻問畫的畫，旻問天賦很高，老頭子很喜歡他，你是不知道哦，那時候他放棄國畫當作家的時候，老頭子被氣的喲。」

老奶奶無奈笑著搖頭，將其中幾幅裱好的畫拿出來展開給葉笙看。

葉笙不懂畫，她一個外行看起來，覺得畫好看就是了，「師母，我不是很懂畫，但是覺得畫得好。」葉笙不好意思地老實說。

老奶奶和藹笑說：「這幾幅啊，是旻問畫的最好的，老頭子都給收了起來。有人曾經想出高價買的，老頭子不肯賣，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老奶奶講到這兒，笑得更歡了。

「怎麼說？」葉笙好奇。

老奶奶看了眼葉笙，緩緩道：「老頭子說，這幾幅畫，以後要給旻問的媳婦兒當聘禮的，無價無價，不賣不賣。」

葉笙聽后淺笑，「師母，你別忽悠我啊。」

「師母說的可是真的。」老奶奶輕輕拍了拍葉笙的手。

葉笙又看向木盒子里剩下的最後一張畫紙，沒有精細的裝裱，只是孤零零的在木盒中，「師母，那張畫紙上畫了什麼？」

老奶奶覷了眼葉笙，拿起盒子中的那最後一張畫紙，說：「我家老頭子啊，他擅長畫山水，旻問呢，跟他一樣，也擅山水畫。不過啊……」

老奶奶慢慢將畫展開，「有一回旻問他畫了幅人物畫，老頭子看了之後，把他狠狠罵了一頓，說他糟蹋了國畫的靈韻，不過罵歸罵，畫他還是好好收了起來。」

畫紙全部展開，師母指了指畫紙上的人說：「小笙，你看看，這人像誰？」

葉笙獃獃望著畫上的人，說：「是我。」

老奶奶點點頭，「就是你。」

葉笙瞅著那個畫上的人，畫紙上的她看起來怪怪的，但是畫者很仔細地刻畫出了她的特徵，她也不知道算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葉笙嗤的笑了，「師母，這張畫不會是旻問的敗筆吧？」

老奶奶點點頭，「是敗筆，也是心血。」

她溫柔的手掌摸了摸葉笙的腦袋，「要不然按照老頭子的性子早就扔了。」

葉笙垂眸……心血啊……

老奶奶又將畫重新收了起來，邊收邊說：「小笙啊，你覺得今天旻問的父母，真的是自己來的？」

葉笙不太明白老奶奶的意思。

老奶奶將木盒合上后說：「唯一她經常來，跟旻問湊一起倒也不奇怪。但你說，經常不來我們這兒的蘇父蘇母，今兒個怎麼就湊巧來了呢？」

葉笙仔細想了想，也是，沒那麼巧。

老奶奶將木盒放回書架上，「他們啊，應該是旻問叫來的。老頭子在，旻問他好說話，估計他要說的事情跟你有關。」老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跟我有關的事？」

老奶奶走回葉笙身邊，「你們的終身大事啊。」

葉笙咧嘴一笑，明白了。

***

外邊，五個人五種表情，原因就是剛才蘇旻問的一句話——爸媽，我要結婚了。

「結婚啊？」蘇母掩飾不住笑意，「你跟小笙已經商量好了？」

「嗯。」蘇旻問點頭。

朱老先生捋著鬍子：「結婚好啊，早點生個娃娃給我抱抱。」

蘇旻問：「一定。」

蘇唯一擦了把汗：「哥，你總算把嫂子搞定，我還總替你擔心，生怕這麼好的嫂子跟別人跑了。」

蘇旻問淡淡瞥了一眼蘇唯一，「有我在，你嫂子還能看上別人。」

「自戀……」蘇唯一嘟囔了一句。

芮謙給蘇旻問比了個贊，說：「偶像，我就要是你名副其實的小舅子啦。」

蘇旻問笑而不語。

大家都說話了，唯獨蘇父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冷漠的讓人摸不透。

蘇旻問看向蘇父：「爸。」

蘇父思了思，冷靜道：「會不會太快？」

朱老先生擺擺手，蒼老的聲音說道：「不快了，哪裡快了。」

蘇父皺了皺眉頭：「先生，他們才認識多久就……」

據蘇父了解，蘇旻問認識葉笙的時間並不長。

朱老先生爽朗一笑：「哪只幾個月啊，十幾年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旻問。

「十幾年？」蘇父驚訝，蘇母也是嚇了一跳。

朱老先生指了指蘇旻問說：「是啊，你家這小子，暗戀人家姑娘十幾年，就高中的時候，還畫了一幅人家姑娘的人物畫，被我狠狠罵了一頓。」

蘇母聽后在蘇父耳旁低聲說：「你要是不同意，兒子估計得一輩子打光棍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蘇父也跟蘇母嘟囔：「有這麼嚴重？」

「旻問還不是像你，我當初要是不同意跟你結婚，你現在沒準還是光棍一個。」蘇母繼續攻略著。

「你……」蘇父無話可說。

蘇父又思考了會兒，才清了清嗓子問蘇旻問：「你想清楚了？」

蘇旻問點頭，「嗯。」

「不後悔？」

「嗯。」

「那……改天約上那女孩的家長見一面吧。」蘇父提議著。

蘇旻問繼續點頭，「等葉笙的腿好了，立馬就安排。」

「好。」

蘇父瞅了眼朱老先生，朱老先生也點頭笑笑。

「爸，那今天老師作證，你可不能反悔。」蘇旻問補充。

蘇父一愣：「我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蘇旻問挑了挑眉沒說話。

「你……」蘇父怒火上漲，蘇母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臂，「行了，先生在呢，你就不能給個好臉。」

蘇父氣呼呼地沒說話。

「爸爸爸爸，那我今天也讓老師作證，我說我要嫁給芮謙，你同意嗎？」蘇唯一趕緊摟住蘇父的手腕。

蘇父沒好氣：「你才多大，嫁什麼人，你要是不嫁人，爸爸也能養你。」

「等等……你這麼著急嫁人，難道……」

芮謙趕緊擺手：「伯父，你別多想啊，沒有的事。」

蘇唯一一臉冷漠以及鄙視地望著蘇父：「爸，你想哪裡去了，我開玩笑好嗎。」

蘇父鬆口氣，哪能兒子女兒沒一個聽話的。

蘇父和蘇母拜別老先生后，提前離開了弄堂，路上兩人聊著。

蘇母感慨嘆息道：「誒，旻問的終身大事總算是解決了，之前我還總擔心來著……」

蘇父不屑：「哼。」

蘇母白了他一眼：「你就別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高興。」

蘇父蹙眉不承認：「你哪裡看出來我高興？」

蘇母指了指蘇父的右手：「就你那右手手指，剛才聽見旻問一說結婚，就在腿上打著拍子。你每次高興都那樣。」

蘇父不自然：「我，我哪有。」

蘇母嘟囔：「假正經……」

***

等葉笙和老奶奶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外邊只剩下蘇旻問和朱老先生。

「蘇天，阿姨叔叔他們呢？」葉笙問著。

「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該走了。」蘇旻問笑說。

葉笙點點頭。

蘇旻問站了起來，向朱老先生和老奶奶鞠了一躬：「老師，師母，謝謝，不早了，我跟葉笙得走了。」

「好，以後要常來。」老奶奶笑說。

葉笙乖巧點頭。

朱老先生眉目慈愛看著葉笙說：「這個小子以後就交給你了，人是固執了點，但還是不錯的。」

葉笙瞧了眼蘇旻問，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葉笙看著蘇旻問說：「我今天真擔心你跟叔叔吵起來。」

蘇旻問唇角淺笑：「不會，我最多挨罵，不頂嘴。」

「真的？」

「真的，這樣在老師面前才顯得我比較可憐，老師就會幫我說話了。」蘇旻問側過臉來笑說。

葉笙：……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