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⑤章

葉笙舉著咖啡杯，放在嘴邊的咖啡都沒喝，靜靜地望著蘇旻問走向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四處張望，見到蘇旻問后，精緻的臉龐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她快步走上前挽住了蘇旻問的手臂，一臉撒嬌的模樣。

葉笙思索了下，挑了挑眉，又開始悠閑地喝起了咖啡。

芮謙見到這個場景滿臉失望，輕聲嘟囔：「我暗戀對象的男朋友居然是偶像蘇Yes……」

葉笙瞥了他一眼，淡定從容道：「他們兩人絕對不是男女朋友。」

「啊？姐，你怎麼知道。」芮謙好奇問。

葉笙擺擺手：「女人的第六感。」

芮謙倒地，女人的第六感他才不信。

葉笙望著芮謙問：「你暗戀對象叫什麼？」

芮謙脫口而出：「蘇唯一。」

「誒？也姓蘇。」瞬間，芮謙覺得維也納的空氣也變得清新了，前方兩人挽手的場景也不那麼刺眼了。

葉笙有把握說：「絕對是兄妹。」

芮謙又塞了塊麵包進嘴裡：「姐，你去給人看面相算了。」

「損我呢還是誇我呢？」葉笙白了他一眼。

沒過會兒，芮謙莫名開始激動起來，他壓低聲音對葉笙說：「姐……他們向我們走過來了……」

葉笙回頭去看，果然蘇旻問和那個女孩正朝著他們走來。

葉笙現在這嘴邊的咖啡也是喝不下去了，餘光總是惦記著那個向他們走來的人。

「葉笙。」蘇旻問來到葉笙左側，居高臨下叫她，聲音含蓄有磁性。

葉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抬頭：「蘇旻問，真的是……好巧啊。」

蘇唯一聽見蘇旻問叫面前這個長相溫柔的大姐姐葉笙，轉溜著眼睛想這名字怎麼聽著那麼耳熟，隨後似乎想起什麼了，她偷笑，伸出手，甜美道：「你好，我叫蘇唯一，他的妹妹。」

芮謙在旁邊抽了抽嘴角：靠！居然真的是妹妹！

葉笙站起，握上那隻向她伸出的白嫩小手，「你好。」

蘇唯一湊近葉笙，在她耳邊悄悄說：「大姐姐，我以前見過你。」

葉笙一愣，見過她？在哪裡？

蘇旻問清和道：「唯一。」

蘇唯一扭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

「唯一，好巧。」芮謙摘下了他帶著的鴨舌帽，露出臉龐，站起來朝著蘇唯一說。

蘇唯一看了他一眼，「啊……芮謙？」

「是啊。」芮謙點頭。

於是兩個人的早餐，就這麼變成了四個人的早餐。

沒吃會兒，芮謙帶著蘇唯一跑到了前面熱鬧的廣場上，和那群彈著古典吉他的人聊得火熱。

露天餐廳的餐桌上只剩下蘇旻問和葉笙了。

蘇旻問只點了杯喝咖啡，慢條斯理的喝著。

葉笙怕沒話說，喝完一杯摩卡，又點了杯焦糖瑪奇朵打發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難以言明。

葉笙覷了他一眼，嘴裡含糊發問：「你當時為什麼轉學啊……」

蘇旻問側過臉看她，「嗯？」

「沒什麼。」葉笙別過臉不看他。

「爸媽工作的原因，他們被調到了別的地方，我就只能跟著去了。」蘇旻問講得不緊不慢。

葉笙暗搓搓想：明明聽見了……還裝沒聽見……腹黑……

「喔……」葉笙低下頭，湊近焦糖瑪奇朵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等她再抬起頭，上嘴唇沾上了一層白色泡沫，她習慣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大概是沒舔乾淨，她看蘇旻問時，蘇旻問一直用帶笑的眼神看她。

「怎麼了……」葉笙咬唇問。

蘇旻問先是低頭淺笑了會兒，隨後再度看向葉笙，他伸出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葉笙的下巴，微微涼的手指碰上葉笙溫暖的皮膚，溫度的差異，讓葉笙心臟一緊。

蘇旻問站了起來，彎下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很快，縈繞在鼻尖的蘇旻問的氣息，他涼薄的嘴唇印在葉笙上唇冰涼發麻的觸感，還有他舌尖輕舔的癢顫。

輕柔地吮吸過後，蘇旻問鬆開了葉笙，坐回了原位。

葉笙與蘇旻問的初吻是在某一日下午上完體育課後發生的。那時他們兩人被安排一起收拾四散的籃球，蘇旻問一人提著兩袋用網袋兜起的籃球回器材室，而葉笙只是手裡抱了一個。

她跟在他身後，放肆地注視他，那時蘇旻問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雖然看著朦朦朧朧，但是那一刻蘇旻問在她心裡異常高大。

兩人回了器材室，她小聲嘟囔問他累不累。他放下籃球回頭看她，器材室昏暗的很，葉笙自是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他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最後伸手摘了她的眼鏡，他迅速的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葉笙那時整個人是緊繃的，除了鼻翼間蘇旻問的味道，別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此刻，葉笙感覺像在南極一樣被凍僵了，雙手抓著椅子的扶手，兩眼瞪得老大，根本不敢動。整個人跟坐了一趟過山車似的，別問她在車上是啥感覺，她覺得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你……」葉笙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個，結果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蘇旻問伸手揉了揉葉笙披散下的長發，「嗯……比短髮好看。」

葉笙：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親了我啊！在大庭廣眾之下啊！

「額……」葉笙有些委屈地應。

「有男朋友嗎？」蘇旻問凝視她。

葉笙眨巴眨巴眼睛，很老實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

葉笙：你親完后問我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拉完屎看有沒有手紙有什麼區別！

葉笙斜過眼不看他。

葉笙心裡搗鼓，這是要複合的節奏嗎？難道十年後重逢對她一見鍾情了？她現在人格魅力這麼強大了？那她為什麼還單身至今，連個追求者都沒有。

此題無解。

蘇旻問收回在葉笙頭上的手，非常悠閑地靠在座椅上。

「葉笙，你還是那麼遲鈍。」蘇旻問淡淡道。

蘇旻問眼神饒有意味打量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葉笙氣不打一處來，被人親完，還被那人說遲鈍……

葉笙想著想著嘟起了嘴，這個小動作落進了蘇旻問的眼裡，他人向前傾，慢慢靠近葉笙，葉笙見他靠近，向後靠，整個人都貼在椅子上了。

「放心，不會再親你。」蘇旻問認真地說。

葉笙嘴角抽搐：所以你剛才是為什麼要親我……

「那你別湊這麼近……我緊張……」葉笙老實巴交說。

蘇旻問唇角微微上揚，「你生氣時的小動作倒是沒變。」

蘇旻問伸出左手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喜歡嘟嘴，很孩子氣。」

葉笙咽了咽口水，蘇旻問做這個動作時，她都快窒息了，太性感誘人。

葉笙：你一個男人這樣好嗎？讓我這個女人怎麼活……

蘇旻問重新靠了回去，他右腿翹在坐腿上，兩隻手擱於右腿膝蓋，十指交握。

葉笙也坐回了原樣。

「剛才……是為了確認一件事。」蘇旻問異常冷靜說。

「什麼？」葉笙脫口而出問。

「我是不是還放不下你。」蘇旻問墨色的雙眸凝視葉笙。

葉笙心驚，所以答案是什麼？

她承認，心裡有些小小的期待。

蘇旻問神情複雜地望著他眼前的人兒。

那時在機場，他發現面前站著的人是她，心裡好像有什麼要蹦出來似的。

他亂了情緒，失了方寸，慌了手腳，所以脫口而出叫住了她。

葉笙屏氣凝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誰知蘇旻問抬手看了眼表，站了起來，手插褲袋，俯視她說：「我有事，要先走了。」

葉笙滿臉不可思議，就這麼走了？！

蘇旻問走得頭也不回，瀟洒從容，就留下葉笙一個人在原地委屈地望著他的背影。

葉笙心中怒吼，混蛋！！！

芮謙回去一路上正眼都不敢瞧葉笙，誰都看得出，葉笙在生氣，而且非常生氣。

「啪啪啪」葉笙用力地按著電梯的關門鍵。

芮謙心疼啊，猶豫開口：「姐……你輕點……弄壞了要賠的……」

葉笙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芮謙趕緊閉嘴，「那你按吧……我賠……」

葉笙向後退，整個人無力地靠在電梯壁上。

芮謙小心翼翼說：「姐……那個……我和唯一……剛才在廣場……看到你跟蘇Yes……嘴嘴了……」

嘴嘴……葉笙聽到這個詞，心裡那團火喲，燒的更旺了。

說完那句話，芮謙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

「沒事哈~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戀愛自由嗎~」

「打啵兒算什麼~我畫小黃漫，這個畫多了，沒啥沒啥的~」

「哈哈~哈哈哈~」

芮謙嘗試著轉變氣氛，可是怎麼好像越來越冷了……

葉笙笑著扭頭，溫柔的對芮謙說：「芮謙同學。」

「哎……」

「那請你在今晚把你的小黃漫全部畫完，好嗎？」

芮謙：TAT

從廣場回來，葉笙躺死在沙發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吻和蘇旻問沒說完的話。

「啊——啊——去死吧——去死吧——」葉笙對著空氣亂踹一通，隨後又拿著抱枕狂敲自己的頭。

芮謙在桌前抹著眼淚畫畫，他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他姐居然叫他去死……TAT

那一日，他終於回想起，曾一度沒有人給他買飯吃的恐怖……TAT

芮謙拿出手機，給他背的爛熟的號碼發了短息：偶像……我姐讓我去死……

沒過會兒，手機提示音響了，有新消息，芮謙打開看。

蘇旻問：放心，她應該不是跟你說的。

芮謙：那是跟誰說的？

蘇旻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