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④章

讓了你……女朋友就沒了……

葉笙聽他這麼說，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剛剛是不是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葉笙扭過頭，對著無人的方向做著苦逼臉。

蘇旻問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默默地喝著水。

「嗯嗯——」葉笙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對著優柔美麗的多瑙河說：「我回去了，你慢慢運動。」

誰知蘇旻問也站了起來，不緊不慢說：「我跟你一起。」

葉笙故作微笑，應：「好。」

她心裡真是苦不堪言，條條大路通酒店，你為啥非得跟我一起呢！

她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呀！

生怕自己再說錯話，葉笙幾乎回去的路上是抿緊嘴巴走路的。

進了酒店的電梯，葉笙是真希望能再走進來一個人，這樣他們也不會這麼尷尬了。

葉笙抬眼皮看著電梯上方滾動的紅色樓層，心裡默念，快了……快了！快了！！！

「叮——」電梯打開。

葉笙心裡樂呵，鬆口氣：「我到了。」她抬步。

蘇旻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葉笙身體一僵，緩緩扭頭，結巴：「怎麼……了？」

蘇旻問語氣平淡問：「你什麼回國？」

葉笙思索了一下，「三、四、五天以後？」

她自己也不太確定。

都怪那個兔崽子還要去聽什麼音樂會！想到這個，葉笙氣就不打一處來。

蘇旻問點了點頭，隨後鬆開了葉笙的手腕。

葉笙走出了電梯，她轉身，電梯門慢慢合上，她望去，那雙眼睛正注視著她。

幾秒后，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人，葉笙嘆口氣，回了芮謙的房間。

葉笙打開門，芮謙頂他那一頭白色雞毛頭髮，從桌上抬起頭向門口望，隨意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一臉智障笑對葉笙說：「姐……早飯呢……」

葉笙跑了過去，「啪」的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你除了吃還會什麼？」

芮謙睡眼朦朧笑說：「還會睡覺……」

葉笙抓起他的頭，把他的臉摁在面前的畫紙上：「給我畫畫！」

芮謙有氣無力：「餓……」

葉笙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見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問：「想吃什麼？」

「不想吃酒店……」芮謙兩眼淚汪汪盯著葉笙。

「你餓死算了！」

出了一身汗，葉笙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又提著芮謙的領子，把他扔進浴室，讓他快點洗洗乾淨，等會兒帶他出去吃早飯。

芮謙本來渾身沒勁兒，一聽到要出去吃早飯，現在整個人生龍活虎，開心得很。

芮謙勾搭著葉笙的肩膀，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葉笙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弔兒郎當沒心沒肺，又愛賣萌裝可憐的模樣，也就隨他去了。

但她就怕別人以為她老牛吃嫩草，想著有一回見芮謙衣服太破了，於是她死拖著他出門，幫他參考買了幾件新衣服，結果路過一小女孩，看見芮謙叫哥哥，看見她叫阿姨，她那時立即聽見了她玻璃心粉碎的聲音！

不過她想想也是，她都背著書包屁顛屁顛上學了，芮謙那時候還在娘胎里睡著覺呢。

然而當電梯門打開時，葉笙的表情跟見到世界末日沒啥區別了。

這酒店就這麼小嗎？這維也納就這麼小嗎？

她再一次，遇到了，蘇旻問。

他不是說要在房間里坐一整天的嗎！

葉笙都覺得他那話是他說出來唬她的。

蘇旻問見到葉笙也是明顯一愣，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片刻。

隨後葉笙感覺蘇旻問的視線漸漸移向了芮謙搭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上。

葉笙聳聳肩左肩，示意芮謙快點拿下他的豬爪。

「怎麼了？」芮謙終於稍稍集中了點注意力問。芮謙除了畫稿子，一般都挺難集中注意力，尤其是遇到新鮮事物和外出的時候。

他見葉笙盯著電梯裡面一動不動，於是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兩人男人的對視，蘇旻問的視線移到了芮謙臉上，目光清凌。

芮謙盯著蘇旻問看了幾秒，稚嫩的臉龐，眉宇間稍稍擰了擰，隨後表情慢慢放鬆了下來，而後慢慢張大嘴巴，直到變成了「O」字型。

「啊——啊——啊——」芮謙指著蘇旻問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

葉笙滿臉抱歉的望著蘇旻問，心中嘟囔：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芮謙別的不說，但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迷弟！

芮謙快步走進了電梯，一秒握上蘇旻問的手，別提蘇旻問的臉上表情有多微妙了，葉笙覺得自己絕對是帶了一個智障出門……

「姐——姐——」芮謙激動的回頭望了眼葉笙，又立刻盯著蘇旻問的臉上下看了看。

葉笙僵硬地微笑了一下，磕巴說：「不，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腦子不好。」

「姐，你瞎說什麼。」芮謙反駁。

他語氣激動的對蘇旻問說：「蘇Yes！我是你的忠實粉絲！忠實讀者！你是我的偶像！」

蘇旻問看了一眼葉笙，隨後對著芮謙淺笑：「是嗎？」

「是啊是啊！」芮謙拚命點著頭。

葉笙垂下腦袋，進了電梯，她掃了眼芮謙，芮謙依舊握著蘇旻問的手，葉笙輕聲說：「放手……」

「啊？」芮謙沒聽清。

「我說把你的手鬆開！」葉笙擰在芮謙的耳朵。

「啊——啊——姐——痛——」芮謙又嚎叫了起來，鬆開了緊握蘇旻問的手，「蘇Yes！我只是看到你太激動了——啊——痛——」

看到芮謙鬆手了，葉笙才鬆開了芮謙。

高中時，蘇旻問就有潔癖，一般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

葉笙現在就怕蘇旻問像捉小雞一樣提著芮謙，把他扔進浴室搓個好幾遍，然後順便把他自己也洗一遍。

芮謙揉了揉耳朵，一臉委屈：「姐，你在偶像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嘛。」

「已經夠給你留面子了。」葉笙白了他一眼。

蘇旻問嘴角微微上揚問：「這就是你說的小毛孩？」

葉笙點點頭，「嗯。」

芮謙那狗鼻子聞出了味道：「姐，你跟蘇Yes認識啊？」

葉笙淡淡應了句：「嗯，高中同學。」

芮謙驚訝，「姐！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葉笙現在恨不得拿膠帶貼起芮謙的嘴，如果讓他知道，指不定怎麼纏著她讓她去求籤名了。

芮謙又好奇地問蘇旻問：「蘇Yes，你跟我姐高中很熟嗎？」

蘇旻問看了眼葉笙，回答：「很熟。」

「哇塞！那你知道我姐高中談戀愛的對象長什麼樣嗎？」

「她那時候早戀呀！」

「差點被我乾爸乾媽打死！」

葉笙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氣綠了，她抿嘴，僵硬的側過臉，微微抬頭看蘇旻問的表情。

結果蘇旻問正在看著她笑，笑得讓人心痒痒。

她不好意思地扭回頭，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知道。」蘇旻問淡淡說。

「長得帥嗎？」芮謙繼續問。

蘇旻問挑了挑眉，思考片刻，風淡雲輕道：「是校草。」

「就我姐這樣的還能找校草……」芮謙輕聲嘟囔。

芮謙又問：「那他叫什麼？」

葉笙的手立刻悄悄伸到後面，擰了一把芮謙的腰。

「啊——姐——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芮謙求饒。

電梯總算是到了一層，三人一起出了電梯。

芮謙面露崇拜問：「蘇Yes，一起吃早飯嗎？」

蘇旻問看了一眼葉笙，淡淡道：「抱歉，我有約。」

「啊……那我們有緣再見！」芮謙有些失落又不失誠摯的說。

蘇旻問點點頭，準備離開，隨後又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芮謙，「我的聯繫方式。」

芮謙雙手接過。

蘇旻問朝葉笙說：「我走了。」

「嗯，拜拜。」葉笙揮了揮手。

葉笙望著他出了酒店的大門，又回頭看向雙手捧著名片的芮謙，芮謙不可置信說：「姐……偶像給了我他的名片……上面還有他的聯繫方式……」

葉笙盯著他手裡那張黑色名片，伸手一抽，「沒收！」

考慮到芮謙這個迷弟有很大可能會給人家打騷擾電話，葉笙要以絕後患。

誰知芮謙在葉笙面前坐起了鬼臉，手舞足蹈跳著，「我早就把號碼背下來了，略略略。」

葉笙抽了抽嘴角，果然是死小孩。

葉笙隨便找了家露天的餐廳和芮謙吃起了早飯，她悠閑地喝著咖啡，享受這維也納的陽光，也算是放鬆了。

芮謙吃著麵包，突然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含糊道：「姐——」

葉笙漫不經心應，「怎麼了？」

「我暗戀對象。」芮謙咽下麵包說。

「嗯？」

葉笙順著芮謙的方向望去，一個亞麻色長捲髮的女孩站在前方的路口，臉蛋圓圓的很可愛，她穿了白色的長裙，在維也納明媚的陽光的照耀下，整個人染上了一層白光。

「啊——姐，蘇Yes！」

沒過會兒，芮謙又驚訝叫。

葉笙目光向右移了些，順著芮謙指的方向看去，是蘇旻問。

這維也納真是小，葉笙感慨。

「姐……偶像是不是朝我的暗戀對象走過去了……」芮謙狐疑。

葉笙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望著蘇旻問朝那個女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