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死亡的氣息
因為宋辰亦的突然到來,整個主廳再一次陷入了極其詭秘的氣氛之中。
宋辰亦,攜著閣樓里的濕氣和腐味沿著紅地毯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每一步,都讓凌楹感到了巨大的恐懼!
他,為什麼會來?
在距離凌楹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宋辰亦停了腳步,目光卻落在了夜廷深身後的涼至身上,眸色複雜,一抹難言之痛一閃而過。他壓著眼底深深的眷念,凝著涼至,輕聲開口:「我答應過你的,所以,我來了。」
涼至眸光一震。
與此同時,夜廷深微微眯了眯雙眼,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外表看上去雖是波瀾不驚,事實上全身都在戒備狀態。
「宋辰亦,你要做什麼?」夜南歌也皺了眉。
宋辰亦淡淡地掃了夜南歌一眼,低眸,盯著仍舊趴在地上的凌楹,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做你大哥沒能做的事情!」
主廳很快被刺耳的尖叫聲貫穿。
宋辰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凌楹,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滿目猙獰,與方才同涼至說話的時候判若兩人。
凌楹的臉很快就因為缺氧而變成了豬肝色,目眥欲裂,額兩邊的青筋爆出,艱難地呼吸著。
宋辰亦下了狠手,看著凌楹在他的手下一點一點的因為缺氧而目光渙散,微微俯下身,用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聽見的聲音低聲道:「我說過的,從你算計我的那一刻起就該想到這一刻的到來。」
「你……」凌楹雙眼瞪圓,眼珠子好像要掉出來的一般,眼前很快就一片漆黑。然而,當她以為自己命將絕的時候,宋辰亦卻忽然鬆開了她的脖子。空氣得以鑽入她的肺部,劇烈的咳嗽過後,她也算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妝容已花,被磕破的下巴已經流了血,臉頰的一邊紅腫,脖子上也出現了紫色的勒痕。此時的凌楹,哪裡還有一丁點兒作為新娘子的美感可言?狼狽至極的她已然令人不忍直視。
出人意料的是,宋辰亦竟然沒有直接送凌楹西去,而是讓她淺嘗了一番死亡的恐懼,又給了她新的生機。他蹲在地上,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像是擱淺的深海魚一般痛苦掙扎的凌楹,大手輕輕覆上了她紅腫的半邊臉頰,漸漸下滑至她的下巴處,又沿著脖子往下,一路油走過她的胸口,最終來到了她的小腹位置,眸色一暗,緊跟著雙手狠狠一扯,凌楹身上的婚紗便被撕裂開來,女人白嫩的身體就那麼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來!
涼至下意識地將夜廷深拉得轉過了身,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環著他的腰,低低地道:「你別看。」她的心口也被狠狠地撞擊著,悶悶的疼著。不讓夜廷深去看這一幕的同時,她自己也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中,不忍去看那一幕。
縱使凌楹就該千刀萬剮,可是真正用如此方式毀她的時候,涼至心中……竟然騰起了一絲惻隱,這讓她無比的厭惡自己。忘了自己曾經被那個女人害成什麼樣子了么?這個時候,該死的她怎麼可以心軟?
似是感到了懷中女人的輕顫,夜廷深伸出手臂輕輕環住了她的身體,將她的頭扣在自己懷裡,繼而又漸漸捂住了她的雙耳。
再看被諸多保鏢護在身後的夜南歌,身體亦是猛地一震!隨即偏過頭,不忍去看,眼角也有一滴淚滑落。
——凌楹,要怪,就怪你執念太深。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今生的話,希望你下輩子能夠活成你想要的樣子,不要再被那些心外之物牽扯,也不要再因為執念而害人害己。還有,凌楹,下輩子,一定不要認識我。
*
凌楹的世界在那一刻仿若靜止了。
伴隨著「嘶」的一聲,皮膚傳來了一陣陣涼意,周遭的人傳來了一陣陣驚呼與訝然的聲音,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身體看著,有人極度厭惡的別過了頭,更有人將這一幕拍了下來,或許會成為明日一早的頭條新聞。
她沒去看,但是她聽見了。
宋辰亦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變得yi絲不gua,如此恥辱,她卻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只能任由著宋辰亦侮辱她,而她,連眼淚都沒有了。
宋辰亦將凌楹的身體置於人前,但,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他對這具身體厭惡至極,每每想起自己曾與這具柔體交.歡,他都止不住地噁心!
「凌楹,你的金主們呢?」宋辰亦提高了音調,闃黑的眸子掃過了紅毯兩側的賓客席。某些被點到名的人身軀猛地一顫,立馬低下了頭默默地隱藏在人群之中。
而這一幕,又那麼恰巧地被宋辰亦看到了。
他太了解夜廷深了,又或許,在某些方面,他和夜廷深的思想也有著罕見的相似。這一場所謂的「婚禮」,夜廷深並未宴請任何與之交好的友人,表面上多半是與夜氏有合作關係或是希望取得與夜氏合作關係的商界人士,事實上,卻也有不少都曾與凌楹有關不淺的關係。
被迫穿上新郎服站在台上的何建華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可想而知,凌楹當初的私生活有多麼混亂。約摸兩年前被夜南歌曝光的醜聞不過是她實際生活里的冰山一角,說到底,當初.夜南歌許是不忍心將她摧毀得那樣徹底,一時心軟,卻鑄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當然,這並不是夜南歌的錯。
凌楹消失的那段時間,除了夜南歌給她的那筆錢,還有不少迷戀她美色的金主獲知了她的行蹤,並不斷地給她匯款,而且在極大程度上動用了自己的人脈關係將凌楹的消息徹底封死,不讓任何人有獲知的可能。後來凌楹能夠整容成涼至的模樣與瑤楚楚聯手盜骨灰、陷害涼至,多多少少與這些人都有些關係。當然,他們怕是並不知凌楹陷害的對象竟然是夜廷深的太太,否則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夜廷深定是知道凌楹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幹出這麼多的事情的,所以才派了人去徹查,找出了這一牽連,這才藉由婚禮的關係將這些人全部聚齊在此。
想到這裡,宋辰亦略有深意地勾起了一抹殘笑。
若是男人真的殘忍起來,又怎麼能分出個勝負?都道他宋辰亦性情殘暴,事實上,夜廷深又哪裡是個心慈手軟的謙謙君子?借刀殺人,他夜廷深最喜歡幹這種事情了。而且,這一次,就算是為了涼至,宋辰亦也心甘情願去當這把刀。
「宋辰……亦。」凌楹奄奄一息,聲音小如蚊蠅,怒視著他,用自以為很大的聲音恨恨地說:「士……可殺……不可辱!你要麼就……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宋辰亦勾唇,「凌楹,我怎麼捨得殺了你?我說過,只要你我都活著,那麼我們之間就一定有一個人生不如死!」
「你……禽獸!」
宋辰亦笑,似是故意,音調驟然提高:「禽獸么?凌楹,當初你以涼至的身份同我上.床還把照片視頻賣給媒體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禽獸?為了你想要得到的,你不擇手段差一點害死了一條人命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有多禽獸?你冒充涼至卻在媒體面前詆毀她的名聲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多禽獸?凌楹,你繼續罵啊,你罵啊!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禽獸!」
「你——」
話還沒說出口,一記狠狠地拳頭便落在了凌楹的臉上,一口腥甜湧上喉間,猛咳了幾聲之後,便有猩紅的液體自唇角溢出。此刻,凌楹已經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了,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著。
「啊!——」
在場的男賓客們看到這血腥的一幕都後背生涼,個別女記者更是已經驚叫出聲!
夜南歌已經忍不住提步離開了主廳,四名保鏢跟隨。而夜廷深則緊緊捂著涼至的耳朵,眼神則盯著夜南歌逃似的離去的背影,給白寒遞了一個眼色。白寒見狀,便點了下頭,默默地退去了。
此時的何建華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台上,穿著白色的禮服,手裡還拿著捧花,訥訥地看著宋辰亦忽然發了狂似的瘋狂毆打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凌楹,只覺有血腥味充斥著鼻息之間,而他的腳就跟釘在地里了似的,一動不動。
主廳在剎那之間被血腥味充斥,一片死寂,只有凌楹漸漸微弱下去了痛呼聲與掙扎的聲音。
涼至的雙手漸漸抓緊了夜廷深腰間的衣料,咬緊了牙關。夜廷深見狀,便給其他保鏢遞了個眼色,將涼至攔腰抱起離開了主廳。
與此同時,肖天佐已經在游輪旁的救生艇上喝了許久的西北風,夜南歌裹著外套坐在船頭沉默不語。沒一會兒,夜廷深就抱著涼至出來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