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數月不見,沒想過再見竟是這個情景。

青瓷腳步頓住,看著幾月不見的人,他瞧著比當日好上幾分,就春日一襲簡單黑色長袍,立在菩提樹下靜眼回望你,就勝過畫中仙。青瓷看了他一會,將視線移到了旁人的佳人上,少女的羞澀因為外人的闖入更加明顯。

眼眸春色更甚,雲紅薄紗似隨風顫抖,但仍堅定的站在一側沒有移開。

公子玉負手看著青瓷,臉色平靜,不見絲毫尷尬,青瓷亦回望著他,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俞長舟知道兩人糾纏,沉默站在旁邊不開口,興許是公子玉的眼神讓那位姑娘起了疑惑,也跟著看向了青瓷。

帷帽下的臉看不清楚,心中卻莫名起了危機感。

收回眼神看向公子玉,聲音婉轉清鳴,「殿下,起風了,回罷。」

殿下,起風了,回罷?

青瓷在心中把這幾個字一字一頓拆開來默念,竟是熟悉之人嗎?青瓷身形未動,只是眼底布滿了黯然的雲霧。俞長舟看了青瓷一眼,又撇了公子玉一眼,見他竟還是冷淡持重的模樣,心頭火也跟著起了幾分。

自幼看著長大的妹妹,哪怕他貴為皇子也不是他能折辱的!

側身看著沉默的青瓷,輕聲道:「回去吧,妹妹還在等你。」

青瓷沒動,卻是那邊的公子玉笑了。

「嗤。」

冷意十足。

「你是她的誰,何時輪到你來決定她的去留了?」

俞長舟亦是一聲冷笑,「好歹算是兄長,三皇子有佳人陪在一側,我們又豈是那等沒有眼色之人?自然應該快快離去才是。」伸手虛扶著青瓷的肩膀,沉聲道:「回去了。」

公子玉的眼神瞬間凝在了俞長舟放在青瓷肩膀上的手,上前一步,泛著冷意的笑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手拿開。」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俞長舟的火氣更甚,正要再說話公子玉卻又看著青瓷道:「過來。」

這到底是青瓷和他的事,俞長舟雖然心中惱怒,可也沒有再開口,等著青瓷的決定。

青瓷抿唇半響,望著那方凝神著自己的人,哪怕他現在沒有絲毫溫柔,哪怕他現在還有佳人陪在一側,可心裡還是念著他的,好容易才見一次……

對著俞長舟歉意道:「長舟哥哥,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來。」

俞長舟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滿臉的不贊同。若只他一人還好,旁邊還有個姑娘呢!沒說的話全部展開在了眼底,青瓷看得分明,仍是倔強的沒有動。最後到底還是俞長舟妥協,收回放在青瓷肩膀上的手。

退後一步,什麼話也沒囑咐,直接轉身離去了。

俞長舟離去后,三人站在菩提樹下又沉默了,青瓷沒有動也沒再開口,垂著眼帘不去看旁邊人。事情發展成這樣,那名姑娘顯然也察覺到了什麼,清鳴的聲音也有了些急切,「殿下,春寒不可忽視,您身子不甚康健,還是回去吧?」

從頭到尾都沒看青瓷一眼。

公子玉也不知有沒有聽她說話,青瓷不動,他動就是,抬腳走向青瓷,只一步腳步就頓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袖,那裡有素指正拉著他的衣袖。視線微微停頓就向上,然後就看到一雙極力按捺淚意的眼睛。

「殿下,回吧。」

聲音顫抖,人也嬌弱惹人憐。

青瓷袖中的手攥成了拳頭,抬眸掃向公子玉。公子玉偏頭直視她的眼睛,「你誰?」全然的陌生,還要半分被打擾的不悅。

姑娘:……

兩個字就讓春意愕然變成慘白,青瓷無語的看著姑娘淚奔遠去的背影,雖然有些不厚道,但嘴角還是悄悄上揚。

面紗驟然被揭開,絲絲涼意染上了臉頰,青瓷眯了眯眼睛,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公子玉。公子玉彎身,黑眸平時青瓷的雙眼,勾了勾嘴角,緩緩道:「一個喬望舒阿姐還嫌不夠,要再加一個俞長舟?」

「那也比不得現今人人都想嫁的你阿!」

話音剛落青瓷就後悔了,自己何時也說得出這樣掂酸吃醋的話了?

「哈哈。」

青瓷臉上的懊惱的極大的取悅了公子玉,雙眸彎彎,眼中星辰遍布。他笑的越高興青瓷就越懊惱,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準笑!」公子玉反手抓住青瓷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人帶進了懷裡扣住了。

下巴在青瓷頭頂輕蹭。

聲音篤定,「阿姐你在吃醋。」

一瞬間所有的嫣紅都湧上了青瓷的臉頰。

「絕對沒有!」

換來的是公子玉更大的笑聲和更緊的懷抱,青瓷的臉更紅了,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憋的,最後破罐破摔的把臉埋進了公子玉的肩膀。許久之後這廝還抱著不放手,青瓷覺得臉上剛下的熱度又要回來了。

小小的推了推,聲音更小。

「佛門重地,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公子玉正大光明,「我又沒拉扯,我這是抱著。」

說完又想把青瓷給禁錮在懷裡,青瓷連忙伸手抵著他的胸口,「你別鬧,也不看看這是哪!」公子玉挑眉一笑,聲音壓低,「意思是別的地方就可以胡鬧了?」

青瓷忍無可忍的踹了公子玉一腳。

公子玉「……」

公子玉拉著青瓷的手在山間穿梭,四周綠色林步,鳥鳴悅耳,可青瓷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些上面,而是垂首看著自己和少卿十指緊扣的手,他的手亦是素白袖長,詐一看像書生的手,握在手裡才可以感受到他指間的薄繭。

睡著墨金的衣袖往上,弧度優美的下顎,微微上鉤的嘴角,和平靜卻還是帶著笑意的雙眸。青瓷抿了抿唇,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安靜的隨著他走。

其實很想問問,他這幾個月,問什麼不願意見自己。

可難得兩人安靜時氣氛這樣好,算了。

兩人在山中小路穿行,一路檀香味越重,青瓷遠遠的已經看見縹緲上升的香煙聽見了鼎沸的人聲,右手理了理自己的帷帽,左手也從公子玉的手中往外掙,帷帽理好了,左手掙不開?

「少卿?」

公子玉步伐不停,青瓷被他拉著走,自然一路隨著他走,側首詫異的看著他。公子玉不理青瓷,仍然拉著青瓷朝人群走去,腳步不停,神情閑適。

慧真大師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從知道他要回來的時候向晚就已經派人聯絡了,雖今天可以見到,但這會子還是輪不到向晚,遂在廂房等待,身邊陪著的除了向晚的丫鬟婆子,還有一直懨著的曇花和季瑤。

向晚自然知道青瓷是拿她們當妹妹疼的,這會子見兩人都無精打採的,不由好笑道:「年紀不大,煩惱倒是不少?你們兩怎麼了?」

「唉!」

「唉!」

兩人齊齊嘆了一口氣,微妙的看著俞向晚。

俞向晚被她兩【幽怨】的眼神生生看出了一個寒顫,「我哥有事跟你們姐姐說呢,就離開這麼一會子就不行啦?」俞向晚誤以為是自己把她們分開所以兩人才不高興呢,「罷了罷了,張媽媽,你去問問外面的小僧,說不是催促,只是想問問慧真大師大概需要多久才得空。」

媽媽領命去了,回來的很快。

「小師傅說了,慧真大師正在等貴客呢,也不知何時上門,只說夫人若有事請自便,得空時自派人來接。」

「誰家的貴客那麼貴,讓大師都等著。」

俞向晚嘀咕了一句,起身,順便把兩個小丫頭也拽了起來,「走吧,今兒人多熱鬧,我帶你們去逛逛活活精神氣兒,免得你們姐姐回來看到兩個焉茄子得找我問罪了!」

相國寺本就香火鼎盛,平時人群都是絡繹不絕,現在慧真大師雲遊回來,又兼之許多人知道三皇子今日會出現在相國寺,人竟比平時多了十倍不止,向晚三人靠著周圍丫鬟媽媽們護著才在人群中緩慢前行。

季瑤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的熱鬧,和同樣沒多少精神氣的曇花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好吧,姐姐不梳妝也好,反正也見不到,兩個小丫頭都這麼安慰自己。

好容易起了一點精神,就見前方觀音寶殿的廣場人群涌動,嘈雜聲一下子就大了起來,蓋都蓋不住。曇花季瑤都是孩子心性,向晚一向都是湊熱鬧的性子,見這景象,不用通氣,都往那邊擠!

這邊的人往裡擠,結果裡面倒先擠出了好多人?

一,二,三,四……

季瑤數到後面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個用帕子掩面嚶嚶嚶往外淚奔的小姐了,咋回事?外面的人好奇心更甚,季瑤曇花仗著年紀小身段也小,先向晚一步擠了進去,然後齊齊傻眼,那不是我們家姑娘嗎!

曇花伸手在季瑤腰間恨恨掐了一把。

「你幹嘛!」

季瑤吃痛,伸手啪的一聲把曇花的手打開。

曇花傻乎乎道:「會痛,不是夢?」

戴著帷帽別人認不出來,曇花季瑤怎會認不出來?

公子玉牽著青瓷的手在人群中緩步走動,人群自發的為他們讓出一條道,女的都痴迷的看著這位風頭正盛的三皇子,身份貴重,本事出眾,難得容貌還這樣好看,這樣的好男兒,誰不想嫁?可他牽著的姑娘是誰!

不是說三皇子從!不!近!女!色!嗎!

哭的人多,撕碎帕子的也不少!

向晚還容易從外面擠了進來,正好瞧見公子玉拉著青瓷的手走進一旁的山道,那是通往後面禪房的路,俞向晚當然也認的出是青瓷,更認出了公子玉!當下也開始咬牙撕帕子了,「人比人當真要氣死人!」

「我大清早就來這等著,結果大師還在等他呢!」

曾看過千軍萬馬,也看過萬人齊鳴,所以對剛剛的場面青瓷心中並沒有太過的觸動,反而是升起了不少的不安,此時兩人已經走至後面的禪房,人聲已經遠去,青瓷停下腳步,「你這樣做,不怕旁人知曉嗎?」

公子玉回首看著青瓷,緩緩道:「阿姐怕我護不住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這件事怎麼可能是單純護不護得住自己的事呢?這裡面牽扯了太多了,謝家,還有已故的青釉。公子玉彎身,伸出食指抵住了青瓷的嘴唇,「佛門重地,不可喧嘩。」

青瓷怒瞪。

這個時候你知道這裡是佛門重地了!

公子玉彎了彎嘴角,湊近青瓷好聲誘哄道:「阿姐乖,我們回家再鬧好不好?」

哄小孩呢!青瓷忍無可忍的又踹了公子玉一腳。

禪房很乾凈整潔,進門就是一尊小佛安和樸素的蒲團,再有一方桌子和幾把竹椅就是全部的擺設。青瓷走到桌邊入坐,倒了杯熱茶湊近鼻尖細聞,茶是普通的清茶,難得的是水,是山頂的清泉,哪怕普通的茶葉,也有一番說有還無的清冽在裡面。

滿足的飲了一口。

公子玉去見慧真大師了,而青瓷則在禪房等待。

放下茶杯,看向了守在門口的甲一。

奇怪道:「你不去那邊守著,守在我這邊做什麼?」

甲一是少卿的隨身侍衛,邊關的時候是事出有因,現在人在相國寺還怕別人害自己不曾?甲一垂首,眼觀鼻鼻觀心,「主子吩咐,屬下不能不從。」

青瓷不覺有恙,繼而又問道:「少卿來這裡是做什麼?」

「姑娘不知道?」甲一抬頭,詫異反問。

青瓷好笑道:「我又不在他身邊,我如何知道?」收斂了笑容,不冷不熱道:「我可是好幾個月都沒看到他了。」

「咳。」

甲一清了清嗓子。

甲二被打發到燕國去了,青瓷只能通過甲一傳遞消息,雖是主子的意思,但出面拒絕的是甲一,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知情,想來也是對的,她現今又不知朝政事,也沒住在謝家,也不和其他貴女們來往,不知道也是對的。

「慧真大師不僅佛法無邊,醫術更是無雙聖手,主子是來找大師調理身子的。」

青瓷握著杯子的手一僵,聽到這話哪裡還坐得住,起身幾步走到甲一的身邊,快速道:「他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幾個月前的那個傷觸及了心脈嗎?還是說他有其他的問題?」

「姑娘也不必太擔心。」

見青瓷著急,甲一忙安撫了一句才接著又道:「幾月前的那次傷並沒有傷到心脈,現已經痊癒的差不多,姑娘不用自責。主子這些年在外征戰,刀劍無眼,有些癒合了有些卻留下了病根。」

「雖不至生命危險,身子到底是不爽利的,所以來求一求慧真大師,是否有良方。」

聽到這裡,青瓷心中好歹松下了一口氣,只是到底也沒了剛才的閑適心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乾脆同甲一一起戰在廊下,翹首等著公子玉回來。

約莫半個時辰的模樣公子玉才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竟是滿臉蒼白一身虛汗,由著一位小沙彌扶著回來的!

這是怎麼了!青瓷同甲一幾乎同一動作快步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扶著公子玉。青瓷一邊拿手帕與他拭汗,一邊問那位圓臉小沙彌,「敢問小師傅,他這是怎麼了?」

「阿彌陀佛。」

小沙彌執手行了一禮。

「這位女施主不必憂心,師傅剛剛為他做了針灸,這是脫力所至。只是現在這位施主還不能歇息,需得馬上浸泡藥材才是。」

說完就將手中拿著的一疊藥包遞給了甲一。

「一次一包,熬得濃濃的,脖子以下全部浸泡,不停添水,直到葯汁變無色為止。」

「三日後,請施主再來本寺,師傅會為您複診。」

現在就要浸泡?青瓷快速想著從相國寺到皇宮的距離,快馬加鞭也得半個時辰呢!低聲對公子玉道:「不如去我那?」青瓷的宅子在城郊,近得多。公子玉搖頭,聲音輕微,「不必,有地方。」

見他說話都吃力,青瓷也不再追問是哪,和甲一一起把他扶上了馬車。

進了車廂公子玉就沒骨頭似的歪在了青瓷的懷裡,青瓷也顧不得他是不是裝的,他現在的臉色真的跟慘白無異。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裡,輕聲道:「這是什麼針灸,這麼難受嗎?」

公子玉撇嘴,精緻的眉眼染上了委屈,將手遞了青瓷眼下,青瓷低頭看去,指尖竟都是針眼,而後就聽到公子玉涼涼道:「哪裡是針灸,分明是放血,若是好不了,看不我收拾那個沽名釣譽的和尚。」

青瓷本擔心,可聽到他這話,竟是哭笑不得。

「還有力氣收拾人,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阿姐你真狠心,我可難受了!」

公子玉耍賴,整個腦袋埋在了青瓷的頸窩亂蹭,又癢又酥。青瓷顧著他的身子不能把人推開,可又經不住這個痒痒,只得討饒,「我錯了,你別再蹭了,我可怕這個了。」聲音也跟著斷斷續續起來。

公子玉見狀得寸進尺。

「那阿姐待會要陪著我泡葯湯,不然我不泡了!」

青瓷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既然要馬上泡葯湯,為何不就在寺里?難不成多餘的廂房都騰不出來一間?」剛才順著小沙彌的話直接想到了離開,現在才想起,在寺里不是更方便?

公子玉仍賴在青瓷的脖子上,見她粉色唇瓣一開一合,只覺心癢,心動就行動。起身,將青瓷喋喋不休的小嘴給直接噙住了。這動作來的太突兀,青瓷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雙眸,極致的墨染上了碎金,漂亮的醉人眼。

公子玉噙住青瓷的唇瓣也不動,就靜眼看著她。

許久之後,青瓷閉眼,僵硬的身子也跟著軟了下來。公子玉伸手將人攬進懷裡,閉眼,極盡憐惜的輾轉,一點一點撬開青瓷的唇舌。

許久之後兩人分開,唇瓣皆是嫣紅,青瓷臉燒得滾燙,也不好意思看公子玉,只低頭快速道:「你還沒說呢,怎麼慧真大師不留你在寺里泡葯湯?」公子玉臉色仍舊蒼白,只是臉上是滿滿的饜足,充滿笑意的雙眸始終看著青瓷。

「佛門重地,阿姐怕是不肯紅袖添香陪在一側了……」

青瓷「……」

甲一駕車,盡量快速又平穩的往城內時,突然耳尖一動,疑惑的回神看了一眼車廂,剛才,是有人撞到車廂里了?砰的一聲響……再繼續去聽又沒任何的動靜傳來了,不再有動靜甲一也不管,繼續往城內趕。

馬車停下,青瓷率先從車內下來,甲一似疑惑青瓷為什麼沒有扶著公子玉下來,青瓷不理他,自顧自的看著眼前的宅子。

門前的雙石獅是白玉做的,硃紅色的大門,鎏金的銅鎖,匾額處還空著。青瓷已經知道這裡哪裡,這是公子玉不久將來的家。當初他在戰場失蹤,這邊自然沒有準備,現在他回來了,當然不可能再是一個皇子。

這便是為他修繕的親王府,已經完工,就等擇吉日封王入住。

聖上親自選地又專門為他修繕的親王府。

青瓷站在門前,十多歲的少年將軍,十多歲的實權親王,他已經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青瓷不動,甲一正要進車廂去把人給扶出來,就見公子玉自己從車內鑽了出來,臉色已經正常,只是瞧著還有些虛弱的模樣,已經緩過來了?甲一心中的擔心剛下就換上了詫異,「主子,頭是怎麼回事?」

公子玉白玉一般的額頭出現了一片紅腫。

像,像是撞的?

所以自己剛才聽到的那聲砰不是錯覺嗎……

公子玉下了車就到了青瓷旁邊跟她介紹宅子,甲一看著公子玉這殷勤討好的模樣,再瞧青瓷冷淡愛理不理的眉眼,如何還不明白?心下一陣嘆息,情愛真是個磨人的玩意,瞧瞧,矜持的大姑娘和冷厲的主子都變成啥樣了?

喋喋不休的模樣,哪裡有半分的虛弱,剛才說不定都是裝的!

青瓷白了一眼公子玉,率先踏進了王府,公子玉緊隨其後。

剛剛修繕好的府邸,同一天迎進了男主人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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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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