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瘋魔的總裁
李婉完全能感受到boss大人散發出來的殺氣。
「呵呵。」她努力扯起一個甜美的笑容，「總裁早上好。」
打卡機跳到九點零一分，陳墨邁開兩腿往外走去，臨走丟下一句話：「到我辦公室來。」
不知哪位同事開了音箱，《荊軻刺秦王》的肅殺音樂響起，隨後是粗獷的男聲：「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李婉：……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orz
boss雖然喪病，但還不至於遲到一分鐘都要上綱上線——何況要不是他擋著，她本來可以在九點整打卡的。
所以他找她究竟有什麼事？
總裁辦公室外，兩位秘書小哥齊齊向她行注目禮，眼神裡帶著深深的同情。剛才總裁回來的時候，臉色可不怎麼好，他們已經可以預見到等下她會如何哭著跑出來。
可惜了這麼標緻的小姑娘，造孽啊！
李婉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陳墨道：「進來。」
boss的聲音冷得像千年|玄冰，她打了個寒顫，同時心中警鈴大作，總裁大人的無定向喪心病狂間歇性全身機能失調症又要發作了嗎……
硬著頭皮走進去。
陳墨手裡拿著一疊文件，待她走近，砰地一聲摔到她面前。
李婉嚇得一哆嗦：「總……總裁……」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靠武力征服員工的boss不是好boss。
「這是美術部上周的加班記錄。」陳墨坐了下來，「加班不打卡，不代表可以謊報。」
「……我沒謊報。」
「是嗎？」陳墨冷冷地看著她，「昨天晚上六點到八點這段時間你真的在加班？」
李婉：……
昨晚跟陳曦吃飯耽誤了時間，為了趕進度，她一直加班到十一點多才離開，走的時候順手填了下班時間，出了公司才想起要減掉中間吃飯的兩個小時，但那時她太困了，只想趕緊回去睡覺，於是打算今天上班時再改，誰知一早就被boss抓了包。
所以說人千萬不能有僥倖心理。
「總裁，你聽我解釋——」
陳墨不耐煩地打斷她：「我不想聽，我只知道你騙了公司兩百塊的加班費。」
李婉：(╰_╯)#
卧槽，多大點事兒，連「騙」字都用上了。
至、於、嗎？
她好想掏兩百塊砸到他臉上，但真這樣做的話，她這個月可能連兩百塊的工資都拿不到。
忍了。
「念你初犯，公司只小懲大誡，昨天的加班費全部扣掉。」陳墨宣判。
李婉掰著指頭算了算，昨天加班十二個小時，加班費應該是一千二百塊，加上那八百塊的全勤獎，一會兒工夫她就損失了兩千塊。
心好痛。
「總裁，我可以走了嗎？」她想靜靜。
陳墨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片刻后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可怕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李婉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總裁，你要做……做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此時兩人的距離不到二十公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陳墨眼裡的寒光。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陳墨終於開口：「我承認我又無趣又挑剔又毒舌又悶，但我不覺得自己騷！」
李婉驚得魂飛天外。
.
離開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用話題來表達她此時的心情，大概有以下這些。
#說boss壞話被抓包的九十九種死法#
#年底被炒魷魚，多麼痛的領悟#
#辛辛苦苦一整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
問題是，總裁大人怎麼知道那些話？難道他有千里眼順風耳？
她給陳曦發了條微信：我被boss虐了。
晨曦：這種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的事，就不用向我彙報了。
碗里：……我大概要失業了。
晨曦：失業我養你。
碗里：我說真的。
晨曦：晨曦撤回「失業我養你」消息。
碗里：……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晨曦：親愛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碗里：昨天我和你在天然居說的話，boss竟然知道了。#悲傷逆流成河#
晨曦：【驚恐】【驚恐】難道那個人是你家boss？
碗里：哪個人？
晨曦：昨天吃飯的時候，我的左前方你的右後方，有個男人一直在盯著你看。
碗里：卧槽，你怎麼不早說！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晨曦：從小到大，每次出去都有不少男人盯著你看，我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你家boss？
晨曦：你不懂有個美女發小的悲傷。
晨曦：對了你不是說你家boss帥裂天際嗎？我看也就八十分的料啊。
碗里：第一，我從來沒說過他帥裂天際，嚴禁腦補過度；第二，你說的那個人可能是他的特助。
晨曦：……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碗里：等死。
晨曦：……
收起手機，她心如死灰地回到美術部，有關係不錯的同事過來安慰：「總裁可能是更年期綜合征，忍忍就過去了，千萬別想不開。」
李婉條件反射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方圓五米內並沒有別的人，這才壓低聲音道：「小聲點，總裁有順風耳，小心被他聽到了。」
同事像打量神經病一樣看了她片刻，帶著怕怕的表情走掉了。
李婉爾康手：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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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很安靜，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她打開電腦，想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煩躁了一會兒，決定暫時放鬆一下，點開桌面的「六界風雲」按鈕，登錄了遊戲。
她是在剛內測的時候找運營部的同事要的激活碼，遊戲公司的人都愛玩遊戲，她也不例外，但因為內測之前加班太多，整個人疲憊不堪，只想好好歇歇。後來想玩了，又因為裝備外形升級的問題一天到晚加班，根本沒時間玩，此時她的角色還是一級，正孤零零地呆在新手出生地。
角色名叫「空碗吃飯」，選的自然是魔界。她正想甩開兩腿周圍看看，就見一個零級角色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身旁，頭上頂著七個字：請叫我雷鋒叔叔。
李婉的心一跳，這貨不會是雷特助吧……
內測一共投放了兩萬個激活碼，開服當天就已經全部登錄，這些都是真正的玩家，熱情高漲，不可能還有零級的角色，除非是公司內部的人員。而且這名字的辨識度很高，太符合雷風的風格了……
雖然是遊戲公司，但她畢竟是美術部，而不是運營部，上班時間公然玩遊戲似乎不大好，尤其她還有緊急任務在身。
不知道現在退出登錄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她將滑鼠移到右上角，準備點叉的時候，請叫我雷鋒叔叔突然轉身面對著她，做了個招手的動作，接著頭頂冒出一個氣泡：「小婉子！」
她有點懵逼，小婉子是誰？
還沒回過神來，第二個氣泡又冒了起來，「我是雷風啊。」
所以小婉子指的是她？
呵呵噠。
「小婉子，你怎麼不理我？」雷風圍著她轉了一圈，恍然大悟，「你還不會玩吧？怪不得才一級，真可憐，來，哥教你。」
李婉：……
你滾好嗎？你以為就你們城裡人會玩。
零級小號還敢歧視一級小號，誰給你這麼大（-_____________________-）的臉。
不過她明智地沒有說話，嗯，人家現在不是李婉，人家是個還不會玩遊戲的小白呢。
你問我為什麼不理他？人家哪有不理，只是不知道怎麼發消息罷了。
哎呀，我怎麼掉線了……
她叉掉遊戲，順便拔掉網線，這才輕舒一口氣。大清早的連續被那對狗男男驚嚇，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過經過這一嚇，她的工作狀態好像回歸了。
╮(╯▽╰)╭
加班不知時日過。
中午她匆匆去食堂吃了個工作餐，繼續趕畫稿。一直忙到下午，第二套裝備的初稿才完成了一小半，想起喪病總裁給的三天時限，她覺得自己今晚又要半夜才能回去了。
四點的時候她接到一個電話。
「婉婉——」聽到電話那頭母上大人哀怨的聲音，她頓時渾身一激靈。
「媽，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李媽媽怒道，「你這個不孝女，半個月都不回家，也不往家裡打個電話，我主動打給你，你還問我有什麼事？你簡直要天打雷劈啊——」
詛咒自己的女兒天打雷劈，媽我一定是你在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吧？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媽你冷靜一點。」李婉及時出聲制止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李媽媽聲音沉重，「從前有個小朋友，她不孝……」
李婉介面：「有一天，她死了……」
自打《麥兜故事》第一部上映，麥太的「講古技能」就被李媽媽get1，簡簡單單一句話，從她口中講出來，簡直有止小兒夜哭的功效，李婉聽了十五年，可想而知受其荼毒的程度。
「哼，這次的故事是新的。」李媽媽說道，「從前有個小朋友，她不孝，有一天，她爸爸摔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