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利益鏈條
在夜色映襯下，劉秦看著自己拍到的照片，抿嘴一笑。照片上樑韜手捧玫瑰，拉著姜璃的手，在曖昧的背景中。
「喂，汪總，我是劉秦啊。」劉秦撥通了汪傑的電話。「我手上掌握了一些關鍵的東西，關於總裁辦的。」邊說邊覺得幾個月前姜璃在辦公室羞辱自己那一幕浮現在了眼前。真是山水輪流轉，姜璃你也有今天。
第二天中午，公司旁邊的咖啡廳里，汪傑難掩興奮地看著劉秦給他的照片。
「想不到他們兩個有那種關係。」汪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新奇。
「不僅是這樣。袁辰好像是姜璃的前男友。」
「有意思。」汪傑笑著繼續打量著手上的照片。「袁辰那麼高傲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團隊里的梁韜在他創的公司泡他的女人，想想那個畫面就很有趣。」
「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分手是分手了，不代表沒有感情了，他的眼神和行為足以出賣一切。」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借袁辰的手，瓦解總裁辦。」汪傑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你把照片再修飾一下，越曖昧越親密越好，發到袁辰的郵箱里，他一定會有動作。如果沒有，再把照片群發給公司所有員工也不遲。」
「汪總，高明啊。這樣既不用髒了我們的手，又可以讓袁辰和總裁辦鬧翻，以後他的主要管理層都使不上力，離我們奪得實際控制權又近了一步。」話說間劉秦的聲音逐漸壓低，並把目光移到了咖啡店前台，披著大波浪捲髮身材纖瘦的林帆正在打包著咖啡。
汪傑順著劉秦的目光看去，浮現出一絲淺笑。「劉秦，你也是個聰明人。以後我們如果掌握了佳荷，最先就是要提拔你。到時候把林帆調過去給你當助理。」
劉秦臉上一燙，「汪總您怎麼知道……」
「你看她的眼神，和袁辰看姜璃的眼神，一模一樣，你們的眼神，都在發光。」說完汪傑拿著桌上的照片離開了。
林帆打包好咖啡正準備離開時看到了汪傑走出去，劉秦剛好向她走來。
「買咖啡啊林帆？」劉秦走到林帆身邊。
「給姜總買。」
「當總裁助理感覺怎麼樣？」
「不都是打工嗎，我領導啊，人又壞脾氣還差。」林帆邊笑著邊對劉秦說，心裡她卻清楚地明白劉秦和姜璃他們是對立面的人，自己如果和姜璃一條船就不能對他真誠。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劉秦小聲地說著，「我還要出去跑業務，我先走了。」
林帆楞了一下，便朝公司走去。
「給，焦糖拿鐵。」林帆把咖啡放到姜璃桌上，「你的口味也很萌嘛。小說裡邊總裁不是都應該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什麼的嗎？」
「你還真是個好助理，買個咖啡話也那麼多。」姜璃端起甜甜的充滿奶香的咖啡喝了一口，「人生已經夠苦了，幹嘛還要喝那種東西。」
「喂，你怎麼好意思在我們這些打工仔面前說自己人生苦啊。你看你好歹有這麼好的辦公室，吹著空調。剛才我還遇到劉秦頂著烈日出去跑業務呢，他還跟我說了挺奇怪的話，說什麼以後不會再讓我受委屈，那叫一個雷啊，肯定是被太陽曬傻了。」
「你遇到劉秦了？看來他對你很有興趣嘛。」
「別鬧，說正經的，我還看到了汪傑。」
「他們一起出現，除了商量怎麼對付我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它什麼事。」姜璃一手托著下巴，作思考狀。「林帆，我想教你一個道理。」
「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啊！」
「你先聽我說完。」姜璃放下手裡的咖啡，走到林帆旁邊。「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總裁了，你的職位也會受牽連。」姜璃頓了頓，「還有個道理，識時務者為俊傑，要懂得見風使舵。」
「這是你的生存法則嗎？我父母從小就教我做人要講道義。我只知道一個最淺顯的道理，要死一起死。再說，你不是總裁了只會有兩種原因，一，心血來潮要辭職。二，你當上董事長了。」
聽到林帆的話，姜璃無奈地笑了，並且驚嘆於自己的人格魅力，短短几個月時間林帆就這麼相信自己。
袁辰看到自己郵箱里收到的匿名郵件。照片上樑韜手捧鮮花，和姜璃舉止親密。看到照片的袁辰心裡沉了一下，之後便開始揣摩發件人的意圖。他提醒自己要冷靜妥善地處理這件事，然後下意識地將手邊的水喝了個精光。
兩天後，董事會上，袁辰面色蒼白。「由於有重要議題，我們召開臨時董事會。」姜璃一行人也是不久前才臨時接到通知，姜璃目不轉睛地看著會議桌盡頭的袁辰，焦慮感愈來愈強烈。
「前段時間我們公司投拍的電影召開的開機發布會，在發布會上由於安保措施不嚴密，導致我公司高管遇到襲擊受傷入院，經查實該活動的直接負責人為我公司副總裁梁韜，其在工作中存在重大失誤。」
會議桌上鴉雀無聲，對於袁辰突然針對梁韜，姜璃感到不明所以，其他董事也一臉茫然，只有汪傑聽到之後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袁辰掃視著會議桌上每個人的表情，更加確定了照片的來源。
突然間那晚梁韜和姜璃的照片被投影在了幕布上。會議桌上立刻開始議論紛紛，包括熟識姜璃和梁韜的董事。姜璃緊握著手上的筆，眉頭深鎖，林帆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們兩個誰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袁辰把目光投向了梁韜和姜璃。
姜璃正準備起身，卻發現梁韜已經站了起來。
「單張照片因為燈光和拍攝角度，具有片面性，不能說明所有問題。正如大家看到的，我單方面追求姜璃，但是她沒有答應。」
「你們知不知道公司有規章制度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知道，如果我和她確是情侶關係我自己會主動辭職。但是我說了，是我單方面在糾纏她，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說完梁韜用眼神示意姜璃旁邊的林帆。
「這點我可以作證。」姜璃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袁辰。林帆開口為姜璃辯解。
「你是總裁助理，你作證恐怕難以服眾吧。」汪傑插話說道。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查看公司門口的監控，看梁副總表白之後他們有沒有共同離開。沒有道理剛剛在公司後面求愛，轉身就避嫌吧？」
姜璃轉頭看著林帆，她語氣堅定，鏗鏘有力，說服力很強。
會議桌上沉默片刻后袁辰再次開口：「我公司高管梁韜，在工作中存在重大失誤，導致我公司人員受傷，並在知道公司規章制度的情況下，以在職的身份單方面追求公司總裁姜璃，公然違反公司制度，造成惡劣影響。現對其能否繼續勝任副總裁職位進行投票表決。現請不贊成梁韜繼續任職的董事舉手表決。」
會議桌上各董事面面相覷，汪傑一派的董事率先舉手，緊接著袁辰舉手表示同意，看到袁辰舉手后祁史、戚銘、羅毅紛紛舉手。
「根據公司章程，我公司股東兼公司高級管理人員梁韜因不能勝任工作現調離崗位，應轉讓其全部出資，並辦理退股事宜。」
「你有病吧袁辰。」姜璃小聲說著，她實在不能接受在自己才上任不久之後就因為這種理由被卸除左膀右臂。
「散會。」
汪傑走回頭看著會議室里只剩了林帆，姜璃和袁辰正在爭吵，再次浮現得意的神情。
「他是有錯，你也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吧，都是自己人！」姜璃在會議室里質問著袁辰。
「自己人？他跟你是自己人還是跟我是自己人？」袁辰知道自己只要這麼做了，姜璃必然不理解，但是他也知道這麼做的必要性。與其等著汪傑在公司里到處散播流言，到時候姜璃和梁韜都處於被動形勢，不如先下手為強，如果註定要有犧牲，他的主動性可以把損失控制在承受範圍內。
「梁韜為佳荷付出那麼多，就因為他喜歡我你就讓他出局嗎？到今天我才發現，你才真是把兔死狗烹演繹到了極致！」
「犯了錯誤，就一定會有犧牲，你就當我是卸磨殺驢好了。」餘光掃到了外面正在朝他們看的汪傑，袁辰在想，如果他早點看出梁韜的心思，加以提醒和引導，今天的一幕或許不會發生，但是，他這樣做自己真的沒有私心嗎？不過即使袁辰和梁韜心生隔閡，他們保護姜璃的默契還是達成了共識。會後梁韜沒有進行任何的糾纏，直接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
姜璃和林帆看著收拾東西的梁韜，難掩臉上的失落。
「你們看著我幹嘛？」梁韜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看著姜璃，「不用為了這事覺得難過，這兩天全沉浸在私人感情裡面，都快忘了還有職場政治這回事。我還差點把你一起拉下水，想想都覺得后怕。」
「我也沒想到袁辰會這麼對你。」
「他肯定有他的考慮吧，他不會因為情感上的衝動貿然這麼做的。」
「你還是這麼相信他？連我都不信。」
「信，你也要學著相信別人好嗎。我只是覺得遺憾，你才剛上任不久，以後我很難再幫你們了。」
聽到梁韜的話，姜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事，離開公司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就當是跳了槽，以後換了東家在合作上還能繼續照顧我們。」林帆感覺到氣氛的傷感，主動打破了僵局。
「說得對，有道理。馬上要走了，我現在不是公司的員工了，所以…」梁韜和姜璃四目相對。「能給個擁抱嗎？」
「哇塞，需不需要我先出去，辣眼睛。」林帆打趣地看著兩人。
「你也得給他個擁抱好嗎，同事之間的鼓勵。」姜璃拉住了想往外跑的林帆。梁韜笑著點點頭，伸出了雙臂。
姜璃這次大方地擁抱了他，梁韜只覺得這好像是這麼多年來自己離姜璃最近的一次，無論是身體，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