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議

第5章 商議

為長遠所計,張氏覺得有些事情不能瞞著,得讓夫君知道才行。

「夫君,不只婆母想要夏兒出家,連阿毅他也,也逼著夏兒出家。」

這個消息讓宋力剛很意外:「為何?」

張氏想起兒子的說辭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阿毅在婆母跟前聽了太多女訓,覺得妹妹失了貞潔便得出家為尼。」

宋力剛挑眉不語,似覺得這是她的挑撥之語,暗指婆母教導不當。

張氏不急著辯解,只繼續往下說:「阿毅在夏兒醒來后便親自過來送了一本經書,說是讓她出家,我氣他逼迫親妹,便與他辯了起來,誰料到,夏兒竟然趁著我與阿毅辯駁之機,用你送給她的寶石匕首捅傷了阿毅。」

宋力剛瞪大了虎目,這件事倒是令他大大的驚訝了。

「夫君,夏兒已經被匪人害得一身傷了,結果又被婆母逼著要出家,阿毅他年紀小,不懂事,聽了奴僕們的幾句閑言閑語竟也逼著親妹出家,夫君,我們如今還在,夏兒就被逼得無容身之處,等我們不在了,夏兒就更沒有依靠了。」說著說著張氏的眼淚又出來了。

宋力剛倒不覺得事情有那麼嚴重,只要有他在,小女兒還能夠沒有依靠?等到他和張氏不在了,那時候夏兒也早已嫁為人婦,只要她夠聰慧,自然能過得好,哪裡需要如此擔心,娘家的態度並不是婦人在婆家過上好日子的唯一依靠。

相比起張氏的「無謂擔憂」,宋力剛更在意兒女在這件事中的反應。

「阿毅竟然如此受奴僕的影響?」宋力剛才好起一點的心情又不好了,「而且夏兒竟然敢持刀捅傷兄長?」小女兒從小性子就安靜乖巧,哪裡會動刀動槍,難道真的是刺激太過,變了性情?

張氏拭了拭淚:「阿毅從小不在我們身邊,少了我們的日日教導,婆母年紀大了,難免精力不濟,加上婆母畢竟小戶出身,見識眼界不夠廣闊,對唯一的孫兒阿毅自然縱容了些。」張氏幾乎是明著在指責婆母了。

「沒有我們的管教,婆母又縱容阿毅,底下的奴僕們就有了鑽營的機會,那些人,只想著阿毅是日後伯府的主人,奉承好他就有了將來的依靠,各種捧著順著,人都是喜歡好話的,阿毅年紀小,又沒經過什麼事,自然就被底下人給哄住了,不然阿毅哪裡會知道什麼女訓,還要逼迫妹妹出家。」張氏一想起當日的事就氣得不輕。

宋力剛也覺得自個的兒子本性純良,就是有些許錯處也必是底下人給引歪的,就比如說讓妹妹出家這件事,若不是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麼會起這種荒唐的念頭?

「至於夏兒捅傷阿毅,唉,夏兒是刺激過甚,性子變了許多。」張氏打量了下夫君的神色,又琢磨了下說法,「夏兒如今性子有些閉鎖,那日她醒來,不哭也不鬧,當時我就有些怕,哪怕她怪我護不住她也好啊,後來她捅傷阿毅,血噴出來,她不驚也不叫,反而還一直笑,穿著染血的衣裳,站在院子里,一個人獃獃的笑,就跟瘋了一樣,當時我都嚇壞了,生怕她真瘋了,幸好後來夏兒緩過來了,只是不愛說話了,夫君,如今夏兒與以往有些不同,你別怪夏兒,她只是心裡苦,待時日久了,事情淡去了,她必定能好起來的。」張氏先給夫君打了個底。

宋力剛是從下等小將做上來的,因受刺激而性情大變的事,他在軍營里見的多了,尤其是第一次上戰場殺了人的新兵,更是十個里有七個會性情大變,宋力剛看的多了,對女兒的變化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但是如何讓女兒恢復原樣,這就讓他有點犯難了。

見夫君沉默不語,張氏的心又有點提起來了,不會是她說的太多,反而引得夫君不喜夏兒了吧?

「無礙,她只是一時刺激過甚,安心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了,說來,夏兒若是經此一事成長起來,倒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宋力剛回想了一番小女兒從小到大的為人處事,「三個孩子中,夏兒是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的,有我們一路護著,倒讓夏兒的性子養得格外天真,若她生在太平年月,這性子倒是好,只可惜她生在此間年月,這年月看似風平浪靜,底下卻是暗潮洶湧,我們家雖是伯府,但根基太淺,不能像世家望族那般處處護著她,她必須得自己立起來,該狠的時候得狠,她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說到這裡,宋力剛便對張氏有些不滿了:「夫人,不是為夫說你,你對夏兒就是太護著了,什麼都不讓她看,什麼都不告訴她,夏兒已經不小了,十歲了,該知道世道艱難、人心叵測了,若不是你把她養的太過天真,她何至於難以承受苦難,反而失了神志捅傷親兄長,這也就是在我們家,有我護著,若是在那幫文臣之家,持刀捅傷親兄長,那可是要關一輩子的大罪。」

張氏被一通訓斥,臉色很不好看,但她也知道夫君說的對,是她對夏兒保護太過了,才讓夏兒在遭受苦難時格外難以承受,進而神志失常,她的確得改變對夏兒的教導方式了。

見夫人不反駁,知道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宋力剛也就不再說了。

「夏兒會如此,的確是我的緣故,夫君,我以後會教導她世事險惡,教導她如何保護自身的。」張氏開口反省了自身。

說完了小女兒的事,張氏再次提起兒子的事:「夫君,你把阿毅接過來吧,阿毅已經不小了,都十四了,總在婆母身邊也不是個事。」已經被婆母教歪了,再任由婆母教導下去,她的兒子真得被耽誤了。

宋力剛早就想要把帶兒子接到身邊管教,宋家以軍功立家,他的兒子自然得從軍,只是之前張氏一直反對,想要兒子從文,沒想到這次她竟然主動提及把兒子接過來。

宋力剛很是意外:「不是你捨不得讓他進軍營,想讓他再考一次鶴陽書院的么?」

張氏嘆了聲:「唉,算了,還是讓他進軍營吧,我怕他再這麼讀下去,腦子都迂腐了,我原先打算讓他走文臣的路子,一是怕他在戰場上出意外,二是想著萬一有什麼變故,文臣不是好保住位子么。」張氏用眼神示意了宋力剛一下。

宋力剛心中領會,自從晉朝滅亡后,這六十多年來,先是梁朝,后是韓朝,現在又是夏朝,天家都換了三班了,猛將勇將更是不知死了多少,但文臣卻依舊枝繁葉茂,不愁去路,正所謂戰死的武將開城的文臣,因為只要主動開了門,只要這些文臣不自尋死路,或是為前朝殉節,那麼縣令還是縣令,太守還是太守,朝堂上的大臣更是如此,就算換了日月,他們還是照樣當他們的大臣,沒有哪位新帝會把文臣都殺光,反倒是忠君守城的武將性命堪憂。

「但是文臣好保位子也只是相較於武將來說,要平安過渡,也需文臣有本事有功績,人還得圓滑,會通融會做事,若是腦子迂腐了,行事不知變通,那還真不如當個小兵,官場上殺人不見血,阿毅那性子,我真怕他被人當了棒槌使。」張氏對自個兒子的為人處事很不看好。

宋力剛哈哈一笑,他知道張氏是暗指她的祖父和父親的例子,她的祖父曾是一方知縣,但為人太過方正,在仕途上並不順利,被御史彈劾后憤而辭官,而張氏的父親也因此難入仕途,後來戰亂又起,夏朝換了韓朝,她的父親乾脆去書院當起了教書先生。

「既然夫人想通了,那為夫就安排人去接阿毅了。」宋力剛心中大快,人都說子承父業,他的兒子就得入軍營當武將。

「但憑夫君安排。」張氏順從地應道。

張氏與宋力剛談論兒女之事談了大半天,待事情談妥,張氏回去探看女兒,才知道女兒發起了高熱。

一路趕來,宋知夏本就起了低熱,現在進了家門,低熱反倒變成了高熱,看著就十分兇險。

張氏急得不得了,先是催著下人去醫館請郎中,后是對著女兒身邊的僕婦丫鬟發了好大的一通火。

宋力剛聞訊也趕過來了,他之前只是草草的看了幾眼女兒手臂上的傷口,現在他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仔細察看了女兒身上最大最長的傷口,腰腹處的破口,此時那道傷口紅腫外翻,還往外滲著黃色的膿水,宋力剛越看越心疼,他的乖女兒,怎麼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啊。

待我查出來是誰幹的,我讓你後悔生到這個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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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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