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章 喬顏有消息了

「很醜很醜的小鴨子嗎？」

喬顏一愣，隨即嘻嘻笑了起來，「不是哦，我來給你講...」

「這正是夏天！小麥是金黃的，燕麥是綠油油的。乾草在綠色的牧場上堆成垛，鸛鳥用它又長又紅的退子在散著步...」女孩子軟軟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帶著幾分暖暖的笑意，蔓延在小房間。

沐童聽得很認真，可卻又忍不住好奇，「鸛鳥是什麼？」

「唔...鸛鳥啊，」小姑娘被打斷也不惱，歪著腦袋想了想便認真的給她解釋，「這是一種大鳥，和鶴長得很像，它的腿很長很紅，嘴巴也是紅的...」

她耐心的給沐童解釋了一番，得了沐童真誠的誇獎，「喬喬你好厲害，什麼都知道，我都沒見過。」

小姑娘語氣及真誠，又帶了絲羨慕，她覺得喬顏真的是個聰明的孩子，明明比她小了好多，卻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被窩裡喬顏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聲音溫柔，「我繼續給你講...小溪邊...」

「好。」沐童彎彎唇角，身子扭了扭離她更近一些，喬顏感覺到她的貼近，正打算繼續講下去，卻聽到木門被敲響。

「咚咚咚,」黑暗之中外面傳來的敲門聲雖然很輕，卻格外清晰。

喬顏愣了愣，沐童已經慌張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喬喬，有人在敲我們的門！

「我...我可以進來嗎？」門外一聲男孩子的聲音怯弱之中夾雜了一絲顫抖。

沐童直覺的搖頭，「不行，哥哥說我們不能給別人開門的！你不可以進來！」

外面沉寂了一會兒，男孩的聲音有弱弱響了起來，「可是外面好黑，我好怕，阿花也好怕，我想跟你們在一起。」

知道外面是個孩子，還是個有些膽小的孩子，沐童的膽子大了許多，甚至還好奇的問了句，「阿花是誰？」

「是我的貓，」這次外面接的很快，聲音也不像之前那樣小，更多了幾分期待，「它好可愛的，你讓我進去好嗎，我可以把阿花給你抱一抱。」

「喵...」似乎為了配合他說的話，一聲小小的貓咪的叫聲在他話剛落音的時候從門外傳來。

沐童這次有些猶豫了，她轉頭，雖是暗著，喬顏卻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喬喬...他們好可憐的，我們要讓他進來嗎？」

喬顏忍不住輕笑，她就知道沐童最是心軟，之前斬釘截鐵的說不行，可人家才不過哀求了幾句，她便打算投降了。

門外那孩子...

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柔聲的回答出聲，「可以呀，」

沐童卻又有些猶豫了，想到沐遠臨走前的話忍不住糾結，「可是哥哥說了不能給其他人開門...」

「但我覺得他不是壞人，而且我們兩個人，他只有一個，他也欺負不過我們。」喬顏想了想，如實的分析了一下。

她這句話壓倒了沐童心底飄搖著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姑娘贊同的點點頭，不再糾結，「對哦，那好吧，先讓他在這裡好了，我去給他開門。」

她說完，便要爬出被窩去開門。

喬顏卻又有些不放心，跟著她一起起來了，「我跟你一起。」

沐童在床頭翻了會，最後終於摸到一根蠟燭和一盒火柴，擦了好幾下才擦著了火，將蠟燭點亮，一手小心翼翼的端著一手拉著喬顏走到門口，打開門栓。

門外一個瘦瘦的男孩子正蜷縮在門口，膝頭坐了一隻貓。

那貓見了光亮，似是嚇了一跳，從他膝頭直接跳到他懷裡，低低的叫了一聲。

男孩抱著它站起來，咬著嘴唇有些局促的看著兩個女孩子，「能讓我們進去嗎？」

沐童點點頭，有些好奇的看了那隻貓一眼，向後退了一步示意他進來。

「這裡是我哥哥平時睡得地方，你今天現在這裡睡吧，」沐童關了門，伸手指了指門口角落裡鋪著的一張毯子。

男孩點點頭，抱著貓小心翼翼坐下來，「謝謝你們...」

沐童搖搖頭，又看了眼那隻一個勁在男孩子懷裡蹭著的貓，回頭拉住一直跟在她身邊保持安靜的小女孩，「喬喬，把手給我，我牽著你，你別絆倒了。」

喬顏順從的點點頭，沐童牽著她走到床邊，見她爬上床乖乖躺好，這才吹熄了蠟燭自己也躺回到床上。

屋內又恢復一片黑暗。

男孩從進來便沒有說過話，沐童有些好奇，「我叫沐童，她叫喬喬，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

「清霖...我叫清霖。」男孩的聲音明顯還有些緊張。

「清霖，」喬顏輕輕念出了聲，她翻了個身，視線轉到男孩所在的角落，「是水青清，雨林霖這兩個字嗎？這個名字真好聽。」

小姑娘的聲音嬌嬌嫩嫩的，誇獎的語氣也極為真誠，不知不覺安撫了男孩心底的不安，他摸了摸懷裡的貓，輕聲回答，「是我媽媽給我取的。」

小姑娘似是沉默了下，隨即有些好奇的，「你媽媽？哦對了你媽媽在哪裡呀，為什麼你會被牧師關到這裡來？」

她語氣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一個不小心傷了他，男孩抿抿唇，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些難過，「她不在了...爸爸，不，先生也不肯承認我...」

他回答的這樣坦誠，語氣又那麼難過，倒讓喬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正思量著應該怎麼讓他繼續說下去，又聽到他低低的，略帶祈求的聲音傳來，「喬喬，你能繼續講醜小鴨的故事嗎？我也想聽...」

沐童點點頭，拉了拉她，「我也想聽...」

「阿花說它也想聽...」男孩子又弱弱開了口。

喬顏不由失笑，「好呀，那我繼續了，你們都不許再打斷我了...」

她說完，想了想之前的情節，又繼續講了起來，「小溪旁的草叢了，一隻母鴨子坐在窩裡，她得把她的幾隻小鴨都孵出來...」

黑夜之中，女孩子稚嫩卻溫柔的聲音在小房間中蔓延，像是帶了神奇的魔力，漸漸安撫著兩個孩子對於夜的恐懼，然後緩緩睡去。

——徐家。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那份錄像寄到謝上校那裡，麻煩你了，」客廳里徐樹面色如水的掛了電話。

然而電話被掛斷的那一刻，他臉上肌肉卻不自覺的緊繃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陷入莫名的緊張情緒之中，他有些慌亂的重新撥了個電話出去，聽到電話被接通便激動開了口，「俊航，那個孩子，我這邊得了一點消息。」

「喬顏？」電話那頭的那人一愣，下一秒瞬間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什麼消息，你趕緊說。」

他聲音有些顫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幾個月，我派出去的幾個人將那條公路邊所有的人家都搜查了一遍，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個孩子就像從那片山腳下蒸發了...」激動的情緒成功的轉移，見他激動，徐樹反而漸漸平靜下來，聲音漸漸恢復了沉緩，

謝俊航聽他不急不緩說著，不由有些急了，「那你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

鮮少見到這個男人有如此急切的時候，徐樹笑著搖搖頭，心中竟莫名輕鬆了一些，他正了正面色，娓娓道來，「你先別急，我這就跟你說...」

「這事說來也巧，上星期小方公出的時候正好經過那條公路盡頭的一個加油站，無意中看到加油站的攝像頭拍下了所有經過那個地段的車子，他心細，找老闆調了監控錄像，發現喬顏失蹤那天晚上凌晨三點，有一輛車從那邊過，而錄像里透過車前玻璃也確認看到裡面有一個小女孩，服裝體形都跟那孩子很像...」

謝俊航難掩心中的激動，卻不忘抓住重點，「查到那輛車的車主了嗎？」

那頭不急不含的聲音終於頓住，聲音似是有些為難，「我今天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事，拿攝像頭的像素不高，只能勉強看到那孩子的身影，可那車牌好像被磨損太久，一直分辨不清，我想著把這事先跟你說，你看能不能找人把這段錄像像素還原高一些。」

部隊里技術先進些，他想著總有辦法把錄像弄清晰的。

果然，聽到這話的謝上校明顯鬆了口氣，恢復了冷靜的聲音沉著堅定，「行，那你趕緊把錄像給我！我馬上拿去總部。」

「呵，我已經讓小方給你寄過去了，」

「行，兄弟，謝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靜沉著，徐樹卻隱隱聽出其中的顫抖與感激。

只希望那個孩子能順利被找到吧！

他視線落在前方已經幾個月沒有人開過的卧室的房門上，重重嘆了口氣。

——

沐遠這次回來的比上次晚，燈已經亮了好一會兒了，外面陸陸續續響起孩子們洗漱的聲音，他們還沒有回來。

沐童便和喬顏躺在床上小聲說著悄悄話，兩人咬著耳朵，聲音壓得極低，不時會低頭去看看有沒有驚醒清霖。

這個孩子像是被昨天的事情嚇傻了，昨天也不知道幾點睡的，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醒。

那隻貓已經醒了，正乖乖的趴在他旁邊。

「這隻小貓兒真乖！」沐童對著喬顏誇到，喬顏正想點頭，聽到頭頂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哇，一定是哥哥回來了！」沐童興奮的大叫了一聲，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喬顏還好，心中也是有些興奮的，地上躺著的男孩卻是被她這麼突然的一下瞬間驚醒了，猛地坐起身來驚恐的看她。

沐童知道自己吵醒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見他漸漸恢復了平靜靠到牆角坐著，自己又忙跳下去準備給哥哥開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聽到門口，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童童，開門了。」

果真是沐遠。

沐童高興的跑了過去將門打開，喬顏也從床上跳下來，跟著走過去。

站在門口的不止有沐遠，還有江宸，他沉默著跟著沐遠一起走進來，將手上的塑料袋遞給喬顏。

「唔，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