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宴會
男人舌頭早已伸進來,和她舌頭糾纏有一會兒了!
全身正因這個吻變得燥熱。
許是察覺到她醒過來,男人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加強了攻勢。
顧曉煙在他熟稔的吻技刺激下,終是難以自持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讓顧曉煙感到陌生,她實難想象這個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而男人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即便意猶未盡,卻還是鬆開了那個吻。
顧曉煙感到身上一輕,待視距拉開,才終於認出這個偷吻她的人是誰---
墨般純黑的碎短髮,立體深邃的西方化五官,紫如水晶的澄澈眼眸,彷彿在那雙深邃的凝視下,任誰都會情不自禁地掉入那灘心猿意馬的迷情色調中,大概所有女人都會被他異常美艷的眼眸所騙,從而忽視了他目光里真正的冷酷,那是一種會讓物種自我認清食物鏈順序的畏懼感,自然而然恐懼到骨子裡的冷意。
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雅,加之他身上所穿的華貴服飾,樣樣都說明著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他就是這裡的領主---西蒙。
顧曉煙發現是西蒙吻了她,沒有太大的意外,估摸著他不會對一無所長的自己感興趣,因為要下手,早在她來這裡的第一天,他就應該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所以西蒙對自己的這個行為,說不定只是為了一會兒在晚宴的時候將她大大方方地送給某某當禮物前的一個小小測試。
興許每一個要被送走的女孩都被這樣測試過。
如是一想,顧曉煙很快就釋然了。
「你很冷靜。」西蒙看了她許久,才道出一句。
顧曉煙沒說話,腦子裡亂糟糟的,雖然這是她從出生起的第一個吻,被無辜奪去后,她並沒有像小說中大多數女主角那樣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她很平靜,因為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初吻又算得了什麼?
西蒙說的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語言,但顧曉煙聽得懂,因為在來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經過了一個電子走道,走道上有一個架發著藍光的電子儀器,據說,這是作為領主公寓的標配,任何一個領主及以上的高層貴族家裡都會有。
但凡走過去的人,就會被儀器里的藍光照到,而她是唯一一個被特殊提醒要對藍光睜眼睛的人。
記得當時在看藍光時,一系列的數據猛烈地鑽進腦細胞中,那個過程很痛苦,也很漫長,但事後她才知道僅僅是一瞬那麼短。
這裡的科技就是這麼發達,一切在科幻電影里才能看到的東西,這裡都有,而電影里沒有的,這裡也有。
就像眼下她正要去的宴會大廳,還未完全脫離走道,大廳里那頭被困在透明壁照外的藍色巨鯨已經出現在視野里。
顧曉煙曾路過那裡,所以見過一次,與其說是鯨,不如說是幾種深海哺乳類生物的雜交,它大部分都是鯨的特徵,但在背脊會長出鯊魚的鰭,還不止一個,肚子的兩側各有兩條碩大而又捲曲,長滿吸盤的觸角,看來它也混合了章魚的基因,這讓它看上去很滑稽,總之不論從哪個審美角度來看,它都只能算是一頭活著的丑物,只是會動,只是活著而已。
西蒙將那麼一頭丑怪養在家裡,還用那麼奢侈的玻化鋼展覽,這大概就是貴族階級的惡趣味吧,看來不管什麼時代,在什麼地方,許多東西依舊逃不出本質的定律。
大廳里,賓朋雲集,各色華服人士觥籌交錯在一起,種類繁多、氣味高雅的香水味混合在人群間,悠揚的旋律參雜其中,讓燈火輝煌的整個大廳散發著慵懶的上流氣息。
此刻,顧曉煙穿上了那條由克羅親自送來的晚禮服,深藍的絲光面料襯得她本就白的皮膚瑩如初雪,黑長直的秀髮披散肩頭,得體又富含東方的神秘之美,而那套藍寶首飾更加讓她奪目生輝。
若是換到現代,又除去將要被送人的沉重心情,她想她會很高興被打扮得這麼漂亮,她想自己在做新娘子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吧,但她現在卻一點兒也不關心這些,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驀地,「這套衣服,很適合你。」身邊傳來了沉磁的讚美之聲。
顧曉煙看著身邊高大英俊的男人,西蒙。
她對西蒙的概念,只停留在剛才,因為來了這些天,今晚是她第一次見到西蒙本人,從前都是在公館里一幅巨大的畫像前認識到---這個男人就是領主。
西蒙是年輕的、英俊的,高大卻不魁梧,柔和的面部輪廓又在英俊中參雜了幾分秀氣,五官輪廓分明,一頭碎短髮,墨一般的黑,很存粹的黑,所以襯著底下的一張臉分外白皙,但他又不想許多歐美男人那樣臉有雀斑,他的整張臉都很乾凈、剔透,恍如白玉沒有瑕疵。
然而,一雙蠱惑人心的紫瞳,在他眉眼如黛的映襯下,仿如世上最香醇的葡萄酒,讓人妄自迷醉。
作為主人,西蒙今晚穿著一套無比正式的領主裝,有點類似現代的西服,是黑色的,簇新刮挺,不失領主威嚴和貴族儒雅,皮鞋蹭亮,十指上均帶有或大或小的寶石戒指,卻又不像顧曉煙在現代見到的土豪那般招搖過市。
西蒙身上的飾品都以低調不失華貴為主,所有的東西都值得人細細品鑒,就跟他的手下克羅給人的感覺一樣,是個有品位有講究又極其注重細節的人。
兩個人一來到宴會大廳,理所當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先還能聽到的低低嘈嚷,此刻已完全消弭,大廳里安靜到只有美妙的旋律在流淌。
顧曉煙本是將手搭在西蒙的臂彎里,跟她一同前進,當進入大廳,西蒙就換了個姿勢,他輕輕摟住了顧曉煙的腰,將已然怔住的顧曉煙帶到了人群里。
顧曉煙從未出席過這麼大的場面,不由自主的發怔,而眼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腰上那隻大掌傳來的溫度上。
西蒙的手掌很熱,跟他給人的冷漠印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曉煙偷偷抬眼看向他時,只見他正面帶禮笑朝周圍人一一點頭,男賓客都已同樣的點頭禮回之,而女賓客均是矮蹲一下,看來男女的禮數還不一樣。
就在顧曉煙糾結著,見到下一個男賓客時,是不是也要想之前那些女的一樣屈膝一下,以示禮節。
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跟舉動,西蒙放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
顧曉煙清楚地接收到他想傳達的意思,立即收回想要屈膝的念頭。
接下來,她便乖巧地任由西蒙帶自己來到大廳正中。
看周圍全部散開,她微微一驚,這勢頭怎麼看都像是要等他們的第一支舞。
她以前在電視上看過。
跳舞?
開什麼國際玩笑!別說她壓根就沒舞蹈基礎,要會只會九年義務教學學校所教的廣播操,那也有好多年沒跳了,早就不知道該怎麼比劃了,即便退萬步講,她會跳交際舞,但這裡可不是現代,目測更不像地球,鬼知道這外星交際舞怎麼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