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已經死了

上一個量劫，天地變成虛無，一切清零，文明重啟……從龍鳳麒麟三族開始。

上一個量劫到新文明重啟的過程很符合子世界重開的慣例，尤其是清零……這就是阿賴耶的風格了。

雖然小洛SIR對於【蒼藍】上一個量劫的過程頗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稍稍地愣了愣……很快便平復了下來。

為什麼要感覺到突兀。

是因為從小到大所熟悉的神話被改動得似是而非而感到不適應嗎……早就已經拋棄這種想法才對。

無數的子世界自然會衍生出無數的劇本，同一個英雄在被的子世界也許可以是滅世的魔王或者僅僅只是社會上一個平平無奇的白領。

在不斷自由組合的子世界歷史當中，任何千奇百怪的事情都不足以驚訝——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某一個目標的邁進而誕生。

……

「奇怪。」因為上一個量劫毀滅而心情沉重的少女應龍，此時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裡為什麼沒有提到【滅世血魔】的事情，以及五星勇者的出現。」

小洛SIR眨了眨眼睛，「嗯，對哦，為什麼沒有呢。」

少女應龍沉吟道：「這最後兩幅畫，一是混沌魔神與盤古大神同歸於盡，一是天地重歸虛無，可神魔之間的戰爭持續了數千年，中間究竟發生了很么，卻不得而知……我想，恐怕還是有太多的傳說失落在這數千年當中。」

有個自己能夠解釋的伴遊可真是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少女應龍此時緩緩地吁了口氣，「此行不僅僅找到了驪龍的屍骸，甚至還發現了此處龍宮，並且知道了一些上一個量劫之事……實在是，不枉此行啊。」

如同應龍這種天地初開就誕生的生靈來說，這一個時代的一切對於它來說，基本上是沒有秘密的，因為它本身就是這一切歷史的見證者。

恐怕也未有在它誕生之前的歷史，才能夠激發其濃烈的求知慾。

但即便壁畫的內容已經解讀完畢，少女應龍依然還未曾知道這個巨大龍宮的來歷，以及驪龍死亡之謎的答案。

但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裡曾經是龍鳳處劫時的某一個戰場。

「驪龍不是這座龍宮的主人，那龍宮的主人是誰。」小洛SIR此時冷不丁問道。

少女應龍猛然抬頭，隨後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隨後眉頭一皺。

她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東西，「難道……」

說罷，少女應龍便快步地往龍宮大殿的深處走去——以一種急切的狀態。

小洛SIR不緩不急地跟在了她的身邊，「天妃發現什麼了嗎。」

「龍鳳麒麟時期，龍族修建了大量的龍宮，大大小小究竟有多少，即使我也不全部知道。」少女應龍此時正色道：「但一般來說，各種龍宮的建築格式還是有有跡可循的……有些喜歡在熾熱之地，有些喜歡在冰寒極地，也有喜歡在崇山峻岭之中。這種龍宮的風格，其實我很熟悉……」

小洛SIR看著她。

少女應龍沉聲道：「這是翼龍一族的龍宮……而我，本身就是翼龍一族的。」

「一開始為什麼沒發現。」小洛SIR訝然道。

少女應龍搖搖頭道：「我知道的歷史太多，龐大的記憶會沉入思維的深處，很多事情並非忘記了，只不過是沒必要想起，僅此而已。」

小洛SIR怔了怔。

他現在可以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過往。

然而千百年之後，萬年之後，他是否還會很清楚的記得曾經的自己？

或許就如同應龍這般，將這些永藏在思維的深處……沒必要想起？

少女應龍忽然看向了小洛SIR，隨意一笑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模樣，有些與傳說中的應龍不像，不夠成熟，不夠穩重……如同我這種古老的存在，應該是充滿了智慧才對。」

小洛SIR想了想道：「這是你故意為之的？」

少女應龍道：「我可以是任何一個時期的我……你懂了嗎。」

「以後再懂吧。」小洛SIR隨意一笑。

……

以後…再懂?

這是什麼玄學答案？

少女應龍奇怪地看了小洛SIR一眼……她搖搖頭，繼續對這龍宮分析道：「看這座龍宮，在翼龍一族當中的地位應該極高，可奇怪的是，當我調閱古老記憶的時候，卻找不到相關的信息……翼龍一族當中，按理說高級別的龍宮我都應該知道才對。」

「有誰，私底下建造了這座龍宮？」

「或許這是一個解釋吧。」少女應龍搖搖頭：「但我相信翼龍一族沒有事情瞞著我才對……不過，很快就能知道這是誰的龍宮了。看到這扇大門了嗎？這是龍殿，龍宮之中用以供奉龍宮主人的地方……就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吧。」

少女應龍雙手按在了那足有百米高的巨門之上，使勁，緩緩推開。

當巨門被打開一道裂縫的瞬間……一道可怕而又嘹亮，充滿了憤怒，悲憤以及絕望的吼聲，猛然響徹了正一座的龍宮！

這是龍的咆哮聲！

少女應龍瞬間神色大變，她下意識地全力將大門直接撞開……只見在那可怕的龍咆聲音當中，有什麼東西從門后猛然衝出！

就像是某種靈魂……那是一道肋生雙翼，渾身腐爛，頭顱一半白骨，一般是腐肉，無比龐大的翼龍虛影！

巨門被撞開的瞬間，這虛影猛然衝出，可卻又如同只是一陣狂風般，自少女應龍與小洛SIR身邊掠過……然後消散。

是怨念，僅僅只是被封存在大門之後的一口怨念。

「這不可能……」

當那怨念的虛影消失的瞬間，少女應龍卻突然跌倒了在地上……她雙手支著冰冷的地板，無神地看著那大門背後。

一座巨大無比的雕像，與那怨氣所化的虛影頗為的相似……雕像幾乎盤踞了大門背後的大半的空間。

「天妃，你怎麼了。」小洛SIR蹲下來問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只見少女應龍此時臉色煞白，略帶一絲恐懼與慌亂道：「這……這是我的，我的龍宮……我、我死了？」

……

……

任何不合常理的出現必然有它欺瞞的成分。

小洛SIR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句話了……如果這座龍宮是應龍的，那死後所化的一口怨氣凝聚的虛影也是屬於應龍的——那麼，眼前的天妃應龍，為何還在這裡？

他真的突然想要知道真相是什麼。

一道聲音自他的內心想起，告訴他，只要他願意，答案就會展現在他的眼前。

啊……

不行啊……

好不容易才有了這種旺盛的求知慾……

「天勇者，你…你怎麼了？」

「我？」

「你的模樣……」少女應龍皺了皺眉頭：「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怕的……」

「忘了吧。」小洛SIR輕聲道。

「忘……」少女應龍雙目突然之間失去了光彩，當她再次恢復光彩的時候，她便又回到了那種，因為龍宮而陷入慌亂與不安的狀態之中。

……

……

一切彷彿沒有發生。

少女應龍獃獃地癱坐在地上，痴痴地看著那龍殿之中的巨大雕像……小洛SIR沒有卻打擾她，他也有他正在思考的事情。

他頗為享受此時的感覺——但就在此時，少女應龍身上卻發生了一些異動。

只見少女應龍的身體緩緩地漂浮了起來……她懸空而立，身體卻在一陣華光的覆蓋之下，猛然增長。

原本不過是少女的體態，此時卻完成長成了成熟的女體……就像是樣子憑空長了十歲的模樣，一頭銀白色如同瀑布的長發在空中微揚。

她緩緩地又降落了下來，睜開了雙眼……眼神之中，已經看不見任何一絲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澱與冷漠。

「不必驚訝。」

少女應龍…此時已經不能稱之為了少女了……這是成熟的應龍——御姐應龍？

應龍此時微微一笑，如同消融的冰雪，卻並不嫵媚……這是聖潔的。

「可以是任何一個時期的你？」小洛SIR若有所思。

應龍點點頭：「方才的我，已經不足以面對此時的問題……或者說，天勇者，你比較喜歡方才的模樣？」

小洛SIR搖搖頭，「我只是在想，當時在面對蚩尤的時候，天妃應該還沒盡全力。」

「差別不大的。」應龍低頭看了看手掌：「力量不會有多少變化，最多也只是心境堅強一些而已。」

「天妃怎麼看這件事情。」小洛SIR看著那巨大的雕像問道。

「毫無疑問……」應龍此時略微沉吟道：「這確實是我，除非天地間還存第二個我，否則那一口怨氣，根本無法對我造成傷害。」

「但天妃明明就在這裡，對嗎。」

「不錯。」應龍點點頭，只見她目光忽然射出神光，向那龍像忽然揮手而出……那巨大的龍像竟是瞬間爆裂。

這種毫不猶豫就將自己雕像直接毀掉的決斷……果然與少女應龍不是同一個畫風。

聖潔，從某個方面來說，也是無情。

此時，只見應龍目光一凝，伸手做了一個抓取的姿勢——那破碎的龍像之中，似有一團金光緩緩飄出，最終落入了她旳手中。

金色光團入手，應龍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到那金光漸漸褪去，出現在應龍手中的，赫然是一枚比驪龍之珠大了一倍不止的七彩珠子……或者說是球了。

「這是，龍珠？」小洛SIR此時心有所感。

「不錯，而且還是……應龍的龍珠。」應龍此時臉色古怪道：「我的龍珠。」

「你的？」

「雖然無法相信。」應龍此時苦笑了聲，「但我也無法否認……此等詭異之事，實屬是數萬年來第一次所見。可惜了……」

「可惜什麼。」

應龍道：「龍珠是龍族一生的精華凝聚，不僅僅是龍族本身的力量，還有它的記憶，它的傳承……這枚龍珠，卻沒有記憶的傳承。」

小洛SIR想了想道：「驪龍之珠？」

「沒有下河之前，我就已經探查過了，同樣也是沒有了記憶的傳承。」說到這裡，應龍露出了一抹歉然之色，「我並非故意瞞你，只是龍珠涉及許多龍族的秘密……出於私心。」

小洛SIR沒說什麼，只是一笑置之。

應龍目光柔和了些，「方才的我本來就很喜歡你了，現在也不差，你或許是一個天生就能讓人喜愛的存在。」

小洛SIR搖搖頭，「不是喜歡，我只不過是…被習慣而已。」

「不管如何。」應龍搖搖頭，「天勇者，關於這座龍宮，還有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夠為我守秘。」

「你打算做什麼。」小洛SIR想了想道。

應龍道：「如果有一天，你看見已經死去的自己，你會想要做什麼。」

小洛SIR道：「我不知道。」

他怎會知道。

理論上，他不會死亡……各種意義上。

「對啊，我也不知道。」應龍緩緩地吁了口氣，「或許，唯有一個傢伙，才能夠回答我的問題了。」

小洛SIR眨了眨眼睛。

應龍此時卻莞爾一笑道，「你想知道？」

此時的應龍對小洛SIR，頗有種長輩對晚輩的口吻——完全就是那種看著鍾愛後輩的模樣了。

「或者是，天妃原本就打算告訴我。」

「那個傢伙，叫作……燭九陰！」

「燭九陰似乎是……」

「不錯，正是巫族的祖巫之一。」應龍此時點點頭，「但很少人知道，燭九陰的前生，乃是與我一樣的四大龍神之一……燭龍！」

……

有趣的是，小洛SIR記得，一開始自己和宋教習混的時候，用的就是燭邱的巫族身份……這原本就是屬於燭九陰的巫氏。

……

「燭龍在龍鳳初劫之中隕落。」應龍此時嘆了口氣道：「因為某種願意，燭龍的靈魂被撕裂，一部分散失在天地之間，而一部分轉世投入了巫族當中，最終成為了十二祖巫之一燭九陰。」

「轉世？」

「怎麼，上一個量劫的五星勇者也能在我們這個時代轉世……燭龍為何不行。」應龍隨意一笑，「關於轉世的說法有很多，輪迴是天地間最大的秘密，但輪迴到底因何種的力量而形成，即便是我，也不得而知。」

小洛SIR沉吟不語。

他印象中，巫族十二祖巫應該是攝取了盤古大神隕落之後的精血而誕生……大概是【蒼藍】的劇本本來就這樣吧？

「為何燭九陰能給予你答案。」

「因為它是天地間唯一能夠自由地在時間當中穿梭的傢伙。」應龍此時沉聲道：「沒有誰，能正在地殺死它……」

「天妃是否已經想到了什麼。」

應龍緩緩點頭，「如果說，我能夠看見已經死去的話，那麼答應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之後的我。」

「但奇怪的是，這裡明明應該是龍鳳初劫的戰場，是從前的戰場…從前的戰場上死去的，是之後的你，而現在的你卻還在。」

「是啊……」應龍點點頭，「雖然和微弱，但這個龍宮，殘存了一絲混亂的時間之力。」

就在此時，一股，兩股……一道道不同尋常的氣息，卻是在龍宮的各處突然冒起。

談話間的小洛SIR與應龍不禁停了下來。

當倆走出了龍殿，走出了龍宮大門，來到了那龍宮外巨大廣場的時候，只見一道道冒著黑煙的屍骸，竟已經爬起了起來！

那都是散落在這座龍宮當中，戰死的龍鳳，麒麟三族！

有不死的鳳與凰，有腐爛的麒麟走獸，還有，那幾乎將龍宮砸去一半的……驪龍！

屍骸的身上，冒著滾滾的黑霧，不多時黑霧更是完全覆蓋了這些屍骸……它們，緩緩地靠近！

驪龍的身體，也在此時忽然就有了活性般，那被長矛刺穿的頭顱，更是已經抬了起來。

「天勇者，你有沒有想到什麼。」應龍此時忽然沉聲問道。

「黑影。」

那壁畫之中，上一個量劫，導致伏羲與女媧創造的人間樂土陷入戰火之中，人類互相殘殺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