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0章 野獸
第2590章野獸
後來青年說喊他全名顯得太過的陌生，不妨直接哈他【阿發】就行。河灘旁，阿發隨手用拳風擦出火焰后，便直接拿起了巨大瘦腿烤了起來，不一會兒油花便滋滋作響。
高長恭一直都在閉目養神。
「長恭老哥好像不是這裡的人？」
「我的來歷你少打聽，對你沒有好處。」
「巧了，我也不想別人打聽我的來歷。」阿發聞言哈哈一笑，「可惜有肉無酒，否則我們就能做一次酒肉朋友。」
高長恭睜開了雙眼，似笑非笑般：「你想與我做朋友？」
「我不會抗拒與比自己厲害的人交朋友。」阿發此時隨意一笑，伸出了一手掌來，「看見了嗎，這條手臂，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抖。我的身體，我的本能都告訴我，最好要遠離你，有多遠就是多遠，才能保證安全……能讓我害怕到這種程度的，你是第一個了，長恭老哥。」
「可你的心一點也不害怕。」高長恭卻眯起了眼睛。
比起之前隨手滅殺的那些巫兵，眼前的這個狂野青年要順眼許多……只是他在還是魂使之時，便隨著【始之九】的伏羲狩獵……那些能夠進入伏羲視線的，一個個都是諸天萬界中響噹噹的人物。
這自稱【阿發】的青年，放在曾經的時代，最多只能算是還行。
但是璞玉經過雕琢之後，一樣會成為美玉……高長恭有太多的辦法卻雕琢一塊璞玉——甚至是平凡的石頭。
新聖主……他還是更習慣於聖主這樣稱呼——即便洛老闆已經給他普及了當下【店鋪】的版本。
阿發雖然擁有雕琢成為美玉的資質，只是新聖主卻只是讓他熟悉這個時代，吩咐他不必有所行動——那麼眼前的這個還算可以的年輕人，對於高長恭來說，也就只能暫時看看。
看看吧，真的不錯的話，就略作標記好了……只要被魂使標記的，哪怕是輪迴也逃不掉。
「因為我告訴自己，一旦我害怕了某樣東西，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會全部消失。」阿發此時颯曬然一笑道：「這不就很簡單了嗎，害怕就會失去，只要不害怕就不會失去……說什麼，都不能害怕了。」
高長恭一聲輕笑，隨意地打量了阿發一眼，便差不多將阿發看透，「為何還要壓制自己，以你現在的程度，應該已經進無可進…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因為有個人告訴我，在這個境界里，會有人給我一敗。」阿發眯起了眼睛，「我在等這個人出現……畢竟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挺靈驗的。」
「你想要打破命運？」
「我一直都在打破命運。」
「我可以現在就給你一敗。」高長恭隨手地給火中扔了一根樹枝。
阿發卻輕笑了聲道：「這可不行，你這是壓制了自己的實力打敗我，但不算贏我……我要的是同處一個條件中能擊敗我的對手。」
「那我就不出手了。」高長恭無所謂道。
「不。」阿發卻眯起了眼，猶如野獸似的死死盯著高長恭：「吃完這頓之後，我還是會向你出手的。」
「你會死的。」高長恭淡然道：「死了，你就輸給命運了。」
「不會的，你會等我成長起來，你會給我機會，成長到與你同一個的高度。」阿發獰笑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平時看別人的眼神一樣。」
「莽夫。」高長恭淡然道：「在你看來，我或許是這樣……這是你認知里的極限。凡人太過於容易被自己的認知所誤導。悠悠的歲月中，我見過太多如你一般的傢伙，你對我來說，僅僅只是有趣而已。」
「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了。」阿發此時渾身都散發著洪荒猛獸般的氣息，貪婪，嗜血……邪異，「這可真是我做夢都想要的。」
高長恭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哦…原來是一頭惡魂，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如野獸一般，倒是少見，後天能養成這樣，看來你曾經是被命運所拋棄的那一類。」
只見阿發此時狠狠地咬下了一口半生不熟的獸肉，渾身散發著重重寶光，一圈圈的寶體光紋開始在體表浮現。
「這麼快就剋制不住了嗎。」高長恭淡然道。
阿發哈哈一笑道：「只是有些小蟲子來打擾而已……長恭老哥，我先去虐一下外邊的小蟲子，再回來受你的虐！」
說罷，寶體寶光徹底釋放的阿發，瞬間如炮彈似的飛射而出。
高長恭接過了那還沒有完全烤熟的獸腿，輕笑了聲道：「手藝倒是不錯。」
……
不遠處的一片空曠的草地上。
阿發的身邊有數十名的巫族，手持武器，有人憤怒不已，有人略顯忌憚……這數十的巫民當中，還有一名女性巫民，此時正靠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抽噎著。
「我說你們煩不煩，都追了我整整一天了，不累嗎。」阿發側頭打量著那摟住女巫民的男子，冷笑著道：「我不就是睡了你妹妹而已。她不是寡婦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能睡她，到了我這裡，就要逼著我接盤？」
那男子雖然不知道接盤是什麼意思，但大概能夠猜得出來。
自己的妹妹確實與部落里不少人都有些不清不楚，可大家都十分的剋制，睡了也就睡了……可眼前這傢伙，那叫睡嗎？
那就跟狗啃過似的，他妹妹好好的一個，差點就被弄壞，大量出血，好懸才救了回來……可見鬼的是，妹妹居然還說出了非此人不嫁的話。
作為哥哥，作為部落首領的兒子，作為下一任的部落首領繼承人……哥哥頓時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我華胥子丑之妹，不能受此等屈辱！」男子此時冷哼道：「今日你唯有二路可走！要不跟我回去，要不就把命留下吧！」
阿發打了個哈欠，「副本的NPC屁話真多。」
只見他直接催動大日寶體，一拳轟出。
哥哥…華胥子丑也是怒了，這華胥氏雖然只是遷居後土部的一個小族，但何曾受過此等屈辱？只見華胥子丑直接大怒一喝，「待我取你人頭！」
他選擇了與阿發的拳頭對轟。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氣浪翻滾，隨後一道慘叫聲猛然響起——竟是華胥子丑的手臂，在這一刻直接被打出了半截的白骨！
而阿發的拳頭此時也是鮮血淋漓……可他卻絲毫不以為意，一聲獰笑之後，瞬間化作了殺入羊群之中的惡狼般，拳拳到肉，恣意地轟擊著圍困他的華胥氏部民！眼看著一個個的族人倒在血泊之下，華胥子丑雙目通紅……那些族人雖未曾直接被轟殺，卻也個個重傷，成為廢人。
「我殺了你！」
華胥子丑再次暴怒而起。
只見阿發此時目光如電，換了個人似的，身後竟是有一尊如同惡鬼般的可怕之影浮現，這一拳轟出，華胥子丑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竟是恐懼的直接癱倒了在地上。
「外強中乾的傢伙，浪費我時間。」阿發輕哼了一聲。
「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哥哥！」此時，那哭泣的女子猛然跪倒了在阿發的身邊，一臉蒼白地說道：「我可以將自己給人，就像那晚上一樣……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溫存的份上……」
阿發收起了拳頭。
女子不禁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阿發冷不丁一腳踢在了那女子的肚子上，將女子踢得直接撞到了一棵大樹……女子體魄不錯，此時依然還能爬起身來，滿臉怨毒之色。
阿發淡然道：「溫存？你可別開玩笑了，我只是當撒了一泡尿而已。」
女人瞬間發出一道尖叫，身上爆發出密集的巫文，整個人顯得極為的詭異。
阿發一聲獰笑，「這才對嘛，我喜歡強壯的女人，等我把你上下兩個口都貫穿吧！大日寶體……二階！」
……
……
濃郁的血腥味，不僅僅吸引著荒野的獸類……還有別人。
「此處，竟是如此慘烈。」
他們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動了，一地的屍體，最多不過三四十人的模樣，卻愣是弄成了如同數百人的屠宰場似的……他們，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殷郊此時皺了皺眉頭，他蹲了下來，抓起了一把染血的泥土，在手中搓揉了片刻，「看情況，沒多久之前。」
柳白沉吟道：「姬發來過這裡。」
眾人沉默……畢竟是四大學府當代最強的一批人，在追查氣息方面基本上沒有差的——況且對象還是那個讓他們蒙受了數年陰影的傢伙。
輝夜百刃則是沉聲道：「顧凱，你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這邊。」顧凱直接伸手指使了一個方向。
「看來我們離他不遠了。」老岳一聲冷笑：「諸位，做好準備吧……姬發如此暴虐，放他離開遺迹，大家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
柳白卻皺起了眉頭——事實上最先發起眾人圍毆姬發的人就是岳懷仙……這老岳分明就是【唯姬發論】了。
「他或許還受了傷。」岳懷仙直接拍板道：「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
「不錯？」輝夜百刃卻搖搖頭：「你怕是忘了，受傷的姬發才是最恐怖的……三年前，平靜學姐與李煜合力擊傷了姬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忘記了嗎？」
卻見老岳似笑非笑道：「輝夜兄，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為何會說，姬發受傷是個不錯的機會了……只要他真的受傷流血。」
輝夜百刃翻了翻白眼，催促道：「你們還走不走？」
……
……
對於專註於烹調食物的人來說，時間是很容易過去的。
獸腿已經完全烤制好了，不需要什麼調料就已經香氣四溢——而此時，阿發也再次回來了，滿身都是鮮血的模樣。
但阿發並不在意這些，甚至連打理一下的興趣似乎也沒有，人回來了，便直接往火堆前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撕下了一大塊的烤肉便啃了起來。
「受傷了？」高長恭淡然說道。
阿發聳聳肩道：「那婆娘咬我，不過我寶體夠強，咬不死我死的就是她了。」
高長恭只是小塊小塊地撕著肉吃……在儀態這方面拿捏的幾乎完美。兩人就這樣再沒有交談，很快便將東西吃完。
阿發此時打了個飽嗝，身體以可怕的速度將吃下去的肉直接消化，提煉成為了渾厚的氣血之後，忽然身體輕輕一震，身上的那些無垢血跡便瞬間化作了飛灰。
「來，長恭兄，我來挨打了！」
只見高長恭輕笑了聲，隨手揮了揮手，那指尖所指，河灘上的沙礫碎石紛紛飄起，聚集，不過眨眼只見，一個兩米多高的石人便出現在了阿發的面前。
「這是做什麼。」阿發愕然問道。
高長恭淡然道：「現在與你動手，只會弄髒了我的手……你要打，就與它打吧。它能滿足你的了。」
阿發沒說話，突然一記冷拳便直接轟在了那石人的身上。
拳頭砸下，石人瞬間四分五裂。
「不耐打。」阿發搖了搖頭，但很快便皺了皺眉。
四分五裂的石頭再一次匯聚……但卻直接從四周吸附來了更多的沙石，這次竟然變成了兩個。
只見高長恭此時盤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之上，手掌在身前一抹而過……一把古琴便已經出現在他的雙膝之上。
他輕輕地彈了彈琴弦，「對了，忘記告訴你，它們只會越打越多，最後會把對手活活累死。」
阿發不信邪似的，提起拳頭，氣血如狼煙般滾滾爆發。
石人從兩個，便成了三個，四個，五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石灘之上，已經滿眼都是石人。
阿發縱橫在越來越多的石人之中，動作絲毫不見緩慢，氣血依然旺盛，彷彿用之不竭似的。
高長恭卻只是雙手蓋在了琴弦上，久久沒有彈奏一下——他在努力地回想，回想當【魂殿】破滅，魂使解放的瞬間，正在【蒼藍】進行著滅世計劃的自己，當時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導致自己陷入了這漫長的混亂當中。
但想不起來。
忽然，高長恭淡然道：「那些是你的朋友嗎。」
石人幾乎將阿發淹沒了，但他依然生猛，猛然直接便道：「我現在沒空理那群垃圾……長恭老哥你要是覺得他們礙事了，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你還是繼續打了你的石人吧。」高長恭搖搖頭，隨後手指在那琴弦上輕輕一勾。
一道琴聲，悄無聲息地飄出。
……
……
「那究竟是何物！」
河灘，數之不盡的石人狂虐，幾乎將那他們眼中最可怕的對手淹沒！
眼前的這一幕，讓討伐姬發小隊的眾人目瞪口呆……那無法消滅，只會越打越多的石人，讓柳白一行，說不上的恐懼。
「得，看來都不用我們動手，他遲早都會被這些石頭人給耗死……」輝夜百刃此時搖搖頭……大概是，鬆了口氣似的。
錚——！忽然一道琴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剎那間，眾人彷彿被一輛橫衝而來的火車直接撞過了般，齊齊七孔流血……柳白眼中閃過了一抹驚駭之色，「逃…快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