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情挑阿毓
她一晃神,轉眸看著他,正含著淡雅的微笑。
:「什麼不會?」楊毓有些詫異,這廝,還會讀心之術?
王靖之放下軟帕,雙手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因為你是阿毓,是這世間,唯一能與我並肩的女郎。所以,你不會因我的死而被打敗。我相信你。」
她面色緩緩的凝滯住,神色有些兇狠:「是否我往日表現的太過堅韌,你的相信,曾將我打入地獄,也令你毫不知情?」
她緩緩的搖搖頭,失望的將他的手移開,道:「你能五蘊皆空,我卻是至俗的小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王靖之嘴唇緊繃成一條線,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幽深而含著怒氣:「阿毓,夠了。」
:「夠了?」楊毓坐起身子,道:「我不可理喻,所以夠了?」
她是戰場上的持節都督,她是士人推崇的琴仙,她是為太學弟子授業傳道的樂宣君,難道她就不是個女子?
她就不能軟弱?
她就不能任性發怒嗎?
她難道不是人?
王靖之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竟然毫不理解他。
二人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就這麼互相注視著彼此。
楊毓緩緩的,緩緩的,蹙起眉心。
突然她伸出瑩白的小手,狠狠攥住他的衣襟,順勢站起身來,那片輕薄的衣袂飄在半空,她撲倒在他懷中,王靖之全然沒有預備,就這麼被她撲倒在地上。下一瞬,溫熱櫻紅的雙唇,吻上他冰涼的唇。
:「告訴你,王靖之,我就是這麼軟弱!上天入地,你這一生都要與我綁在一起!絕無退路!」
看著她呲著瑩白的牙齒,一臉的兇惡,王靖之怔了一怔,這小女子,越來越大膽了。
他一把攬住她的纖腰,翻身壓住她。她抬眸看著他的雙眼,方才那股氣勢不自覺的弱了下來,微微躲閃著他的直視。
:「嗯?」他鼻尖發出一聲輕哼,一雙深邃而澄澈的眸子似侵略一般的佔領著高地,一雙薄唇微微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這粲然一笑,楊毓恍然被攝了魂魄一般。
:「好。」
:「什麼好?」
王靖之笑著道:「絕無退路。」
說好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也顧不得了。
她微微揚起雙唇,笑的有些委屈,聲線綿長綿長的,帶著哭腔的尾音道:「你怎麼能,將我獨自扔在世上?」
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細嗅她發上的馨香,不自覺的閉上雙眼:「阿毓,阿毓。這一生,再也不要分別。」
她緩緩伸出雙手,擁著他素白的衣裳,緊緊的摟著他:「有時我便想,定要狠狠的罰你一次才好,怎麼,怎麼就狠不下心來呢?」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尾音綿長,帶著委屈。
:「傻孩子,因為,你愛我啊。」他圓潤的耳垂有些微微泛紅。
錦繡蜀錦裹著她的素腰,他輕挑衣帶,一陣涼意襲來,但見身前之人,微微抬起衣袖,掩著半面芙蓉,眉梢含著媚意。
窗外月影浮動,簌簌清風攜過半卷疏影,他撫上她瑩白豐腴的小手,這溫軟的感覺,一如從前。
移開這遮擋目光的衣袖,她直視著他,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他笑的批風抹月,抬手取下雲鬢上的素簪,扶著她的秀髮,只見她嬌怯怯的笑著,小手伏在他胸前,笑道:「你這黑心的,莫不是認錯就為了...」
一時語塞。
他朗然輕笑,那麼的清雅淡然,於她卻是致命的毒藥一般,他的手指挑動著她的肌膚。他笑道:「為了什麼?說啊。」
楊毓臉色憋得通紅,心神慌亂的如同小鹿亂撞。
:「分明是阿毓三番兩次情挑於我,令我欲罷不能。」
好吧,楊毓眯著眼,笑著。
他輕撫著她的髮鬢,慢條斯理的道:「雲髻峨峨,修眉聯娟。」接著手指輕飄飄的掠過她修長的頸子:「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她的氣息越來越急促,羞愧的閉上雙眼。
突然,他猛然打橫的抱起她,她將頭首埋進他懷中,他緩緩的抱著他來到浴桶邊,耳邊聽得水聲,懷抱有些顛簸。下一瞬,溫熱的水,浸過瑩白生輝的肌膚。
她試探著,張開眼睛,素白的內裳貼著他堅實滾燙的胸口。
:「你,你,真也不愧風流之名。」
他的手掠過她一寸寸的肌膚,緩緩的笑著道:「如此赤誠相見,卿卿不悅?」
房門內春光無限,門外的初二和初五偷偷的笑著。
初二低聲道:「郎君終得逞矣。」
:「哎,真是不容易啊!」初五故作悵然,轉而壞笑道:「明日一早,我們是否要改稱女郎為主母?」
初一輕咳一聲,冷峻的面頰有些熏紅,低聲道:「像什麼樣子!」
初二初五相視一眼,笑著將緊貼著門的臉移開。
窗外月影高懸,將世間萬物蒙上一層熒光薄紗,溫柔似水,淡然如絹。
次日清晨。
:「郎君,該起行了。」
外面響起初一的聲音。
王靖之笑著眯起眼睛,攬著熟睡的楊毓,聲音淡雅滿含得意道:「你們主母下不得地,再留一日。」
初一略有些尷尬,初五雙臂抱胸,眯著眼笑:「是!」
下了樓,天色和暖,湛藍的天空與白雲形成鮮明的對比,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野花香味。
微風拂過,檐鈴叮噹作響,將這美景添上兩分生動。
二人站在店門口將整理好的行裝再次卸下來,只聽一陣舒緩的蹄聲響起,二人側目看去,竟是四架鹿車。
初二自門裡走出來,看向初一和初五:「郎君請的客人來了。」
只聽鹿車內,一陣狂放不羈的笑聲,緩緩的停了下來。
:「這是。」初一眉心微挑。
初二一邊迎上鹿車前,一邊笑的高深莫測。
:「敢問可是竹林賢士的車駕?」
初一與初五走上前去,明顯的有些詫異竹林七賢突然到來。
只見青帷帳鹿車中一個相貌甚丑的中年士人撩簾出來,他身著一身煙灰色寬袖大衫,腰間掛著一個酒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