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成功脫險
「請施主止步!」**提著從地上撿來的「招降者」的燈籠,靜靜地擋在蔣堂主的去路上。
**進入迷香區最晚,吸入的聖香也最少,加上他天生一副拗脾氣,越受逼迫就越不服氣,所以憋足氣念了十幾遍《清心經》后竟讓他捱過了那陣最難熬的后遺反應,雖然費盡心力,但只覺得渾身輕鬆無比,似乎功力都提升了不少。
「你就是少林的**?」蔣堂主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心中疑惑不解,莫非他已經達到了佛教中所說的無欲無求的大乘境界?
「施主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撓撓頭,覺得莫名其妙,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急忙雙手和什,換回那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請施主留步,這裡……不能走。」
「不能走?」蔣堂主咯咯笑道,「莫非你身後藏著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不願別人看到?」
「施主真是神人!連這個都知道?」**咋舌道,接著臉上一紅,慌忙擺手道,「不過這不關我的事!那位姑娘正和我的一個朋友一起……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應該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他們現在的樣子……施主最好還是別去打擾……」
「你的朋友?是盧青火吧?」蔣堂主凝神細聽,果然聽到一種奇怪的男女低吟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其他微小的聲響,心念一轉,已想到了那個可能,即使她城府再深,一時也不禁有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施主果然什麼都知道……」**嘆了口氣,低頭念起「阿彌陀佛」來。
「晦氣!和一個和尚碎煩了這麼久。」蔣堂主定了定神,甩手就是一鞭,「給我讓開!」**嚇了一跳,急急躲開,「喂,你怎麼隨便打人啊?」
蔣堂主對**能躲過這一鞭頗感意外,「果然是從一百多個裡面挑出來的,反應相當不錯么,不過……這一招又如何呢?」說著手腕一沉,盪開的長鞭如有靈性地往回一折,正抽在措手不及的**背上,發出響亮的「啪」聲。
雖然鞭上沒含多少內力,但**還是痛得跳了起來,不禁生氣地將燈籠放在地上,擺出降魔杖法的起手式,「雖然你是女人,但要是再打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對女人不客氣的方法有很多,不知你說的是不是最常見的那種呢?」蔣堂主看了看鞭子上的血跡,眼中透出興奮之色,再次出手時招數變得更有侵略性了,烏黑的長鞭如巨蛇翻舞,伸縮不定,帶起尖銳的呼嘯聲。
**首次應付這種軟綿綿的兵器,完全不知該如何格擋,只好一味閃避,不久便被打得遍體鱗傷,幸好蔣堂主似乎對鞭子抽在人身上發出的聲音特別鍾愛,所以一直沒下重手,否則只怕早已死過多次了。
「好厲害的女人!」**的戰意隨著**上傷痛的加劇而熊熊騰起,他其實並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麼遲鈍,相反,在對武學的理解能力上他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奇才,十幾鞭挨下來他已悟出了應付鞭法的一些要領。
「打!」**成功地預料到了眼前這鞭的走向,一杖不偏不倚地擋在鞭子的末梢處,這個位置就像是蛇的七寸,一旦擊中,即可破去接下去的所有后著。
蔣堂主「咦」了一聲,只好收鞭,卻見**矮身一滾,冒險逼上前去。「一定要近身!不然贏不了!」他心中喊著。
「很聰明呢……」蔣堂主微微一笑,突然鞭子「嗖」地縮進袖中,同時如同激射的長矛一般從另一隻袖口中鑽了出來,筆直地向滾過來的**刺去。後者不及反應,背心中招,無力地趴倒在地上。
「唉……你的朋友在裡面風流快活,卻讓你一個人守這兒受苦,當和尚的就是容易被欺負啊。」蔣堂主蹲下來用手指在**被抽得皮開肉綻的傷口上蘸了蘸,放進嘴裡仔細舔舔,「不是說只吃素的嗎?怎麼也是這麼腥……?」
這時只聽黑暗深處傳來長長一聲女子的嬌啼,蔣堂主神色古怪地嘆了句,「總算完事了。」正想點住**的穴道,忽然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著絮兒持劍走進燈光之中。
「郁秀堂的人?」蔣堂主眉頭一皺,莫非自己那幫手下真的如此無能,竟讓敵人這麼快便攻進來了?想到這裡,她不欲再作耽擱,在鞭柄上一扭,原本普通無奇的鞭身上頓時冒出無數尖銳的棘刺,使它看上去整整粗了一倍有餘。
絮兒感應到她速戰速決的想法,心中微懼,但想起自己定下的不能成為少爺的累贅的目標,不由勇氣倍增,當下氣沉丹田,凝神靜氣,緊緊盯著她的雙眼。
「好奇怪的眼睛。」蔣堂主暗道,棘鞭在空中轉了一圈,螺旋著向絮兒捲去,絮兒明明知道會是這招,但不知如何破解,只好貼著招式的空隙避了開去。但光是如此也已讓蔣堂主吃驚不小,愈加認為對方是難得的高手,手下再無保留,各種精妙的招術層出不窮,幸好她的鞭法注重招術的繁雜奇巧而不怎麼講究速度,所以深悉其中套路的絮兒總能及時躲避,然而兩人差距實在太大,絮兒終究還是漸漸無法招架,險情迭生。
「他媽的,誰敢欺負我的絮兒?」只聽黑暗中一聲暴喝,一道碧光挾迅雷之勢一閃而現,猛不可擋地直往蔣堂主頭頂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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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乾完一場緊接著又干第二場,做男人真他媽辛苦啊。」我**的上身已經添了數道血痕,卻只能無可奈何地望著始終與我有著兩丈之隔的凶婆娘,毫無建功。
在與我硬拼了一記后,她就始終沒有與我正面交鋒過,我進她退,我退她則進,一直保持著她打得到我,而我打不到她的距離,無奈我的身法與她想必實在太差,面對她這樣的耍賴打法,心中雖怒,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純論武學修為,她顯然還沒有達到齊天壽的境界,但相對於後者,這個臭婆娘給我的威脅卻要大的多了。
作為軟兵器,長鞭可剛可柔,可伸可曲,可圈可直,本來就是諸多武器中以柔克剛的代表,而我的武功根本就剛得不能再剛了,差不多完全是依靠**的力量,打起來自然是處處受制,能堅持到現在仍不落敗,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絮兒怎麼還不回來?莫非……?」我繞到一根粗大蕈柄的後面想歇口氣,哪料那婆娘的鞭子也跟著繞了過來,颳去了我腿上一大片皮肉。
說起來都怪我太疏忽了,我幾乎是一從婷兒身上爬起就穿上褲子匆匆忙忙趕來了,卻將那件雪蛛衫連同我的上衣一起蓋在了婷兒的身上。絮兒已經為我去取了,可以想像,當她翻開衣服,發現婷兒一絲不掛地睡著,傻瓜都知道是我乾的好事了。絮兒一定會非常非常生氣……但應該不會嚴重到對我見死不救的程度吧?
「小夥子,作戰時用心不專可是犯了大忌哦。」婆娘興奮地看了眼鞭子上的血肉,朝我甩了甩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音。
「有種你再離我近點!」
「我是女人,本來就沒種啊。」她不屑地笑了笑,手上輕輕一動,那鞭子便像活了似的一波三折地彈了過來。她最擅長的就是用深厚的內力隨時控制鞭子的方向,讓它時不時突然轉個方向,完全違背物體的運動原理,我最怕的也就是這個。
「叮叮噹噹」聲中,我好不容易將滿天鞭影拒於體外,婆娘卻在收鞭時使了個巧勁,那尖端在地上一彈,「呲」地又竄起來,抽在我的大腿上。
「死八婆!剛才你如果打得偏上一點,我就找你拚命!」我憤然朝她衝去,她卻嬌笑地退了開去,順便將鞭子舞得團團轉,把整個人都遮住了,我委實顧忌那鞭上的荊刺,也不敢太過靠近。
「少爺!」在這緊要關頭,絮兒終於姍姍來遲,「你的衣服!」一團黑影遠遠向我拋來。
「好極了!」我跳起來伸手欲接,卻見烏光一閃,雪蛛衫被那婆娘一鞭捲去。
「這下子完了……」我心中一沉,立足不穩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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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秘密武器嗎?」蔣堂主正拿著雪蛛衫翻看,忽覺背後勁風撲體,慌忙側身,雖然堪堪避過,手上的雪蛛衫卻被來襲之物打個正著,隨之一起飛了出去。
回身一看,只見**跪在地上,還保持著擲出降魔杖的姿勢。
「八婆,你輸了!」青火一手接住杖,將雪蛛衫取下一圈一圈緊緊包裹在手臂上。蔣堂主愣了愣,失笑道:「你患了失心病不成?」說著振臂又是一鞭。
「左邊!」剛跑回來的絮兒叫道。
「來得好!」青火不避不閃,僅僅伸出手臂,任由那鞭子纏上。
「不想要這隻胳膊了嗎?」蔣堂主冷哼一聲,用力一拉,那鞭子在青火的手臂上又繞了幾圈,開始大幅縮緊,棘刺如同牙齒般嵌入肉中,發出可怕的吱吱聲。
青火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竟主動一匝一匝地將鞭子往手臂上繞,將蔣堂主越拉越近。後者大驚失色,運足力氣往後拉,但論蠻力她又怎能與青火相比?雪白的地上,她的腳步還是一步一步地在朝青火接近。
「這不可能!」蔣堂主將鞭子拉得筆直,全身的內力潮水般灌注其上,卻感覺像被吸入虛空,找不到任何被施著的對象,「我受過盟主的『通頂**』,論內力不可能輸給他的!莫非……他真的練有克制一切心法的神功?」
「撤手!」青火見對方已經接近到一定距離,一劍點向她的眼睛,後者無計可施,只好放手後退。
「哼!沒有了鞭子,你認為你還能打敗我嗎?」青火半舉著長劍冷冷地望著她,眼中透出森森殺氣。
蔣堂主恨恨地回望著他,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麼,朝蕈群的出口處看了一眼,返身飛奔離去。
青火靜立片刻,突然一屁股坐倒地上,甩著手臂鬼叫連天地呻吟著,「他奶奶的,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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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地上沉沉睡著的婷兒,鬆了口氣。她此刻已經穿上了衣服,想必是絮兒實在看不下去,為她套上的。
轉頭一看,絮兒低著頭,出奇的安靜,安靜得讓我心虛。
「絮兒,你剛才怎麼來得這麼遲啊?」我打破沉默,假裝抱怨地說。
「絮兒差點都不能來了……」絮兒撅著嘴,腦袋偏向一邊。
「怎麼?」我緊張地問。
「方才絮兒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有十幾個人想欺負婷兒,所以我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十幾個人?」我伸手捧著絮兒的臉,嘖嘖有聲地左看右看,「幾天不見,原來絮兒不禁變漂亮了,連武功也那麼厲害了!」
絮兒掙開我,淡淡地說:「絮兒原本打不過他們的,幸虧半途有人出現,幫忙打退了他們……那個人我們都見過,就是上次在藥王谷和水蓮他們一起出現的墨龍君。」
「他?」我頓時被搞糊塗了,「他不是跟魔盟是一夥兒的嗎?」
「誰說那些人是魔盟的了?」絮兒沒好氣地說。
「不是魔盟?那又是誰?」我想得頭都大了,「你有沒有看出他們是什麼人?」
「沒有,他們的心神守得很緊。」
「是嗎?……」
「放心吧,他們來的時候絮兒也正好趕到,婷兒身上的衣服一直都在。」絮兒看破我的心事,轉過頭去輕聲道。
我尷尬地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絮兒……你……生氣了?」
「沒有。」
「真的沒有?」
「絮兒哪裡敢對少爺生氣啊?」
糟糕,她真的生氣了!我拉著絮兒的手,低聲下氣地說:「我那樣對婷兒……實在是情非得以的……」
「少爺你那樣做……竟然還說是情非得以?」絮兒轉過頭逼視著我。
在她清澈無邪的目光下,我啞口無言。
當時我真的沒有一點點趁人之危的心理嗎……
絮兒幽幽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臉色說變就變,竟得意地笑起來,「少爺終於也被絮兒騙了一次!」
「絮兒……」我愣了一愣,卻怎麼也生氣不起來。
「身為奴婢,少爺喜歡誰絮兒就應該喜歡誰,再說婷兒本來就是絮兒的好朋友,看著她和少爺在一起,絮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絮兒,不要說了!」我一把將絮兒抱進懷裡,有些霸道地說,「以後不要再說什麼奴婢啊主人啊之類的了,你是我盧青火的女人,我會一輩子愛你,保護你,就這麼簡單,明白嗎?」
絮兒沒有說話,但我卻覺得胸口被一股溫暖的水汽潮濕了。
「來,絮兒,抬起頭,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你。」我將絮兒的臉輕輕抬起,望著她被淚光點綴得更加美麗的眼睛,將幾天來的經歷通過目光毫無保留地傳給了她。
「你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覺得很有趣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轉頭望去,卻是一張陌生的臉,但在那縴手輕輕一抹之後,我朝思暮想的伊人便如被掀去了周圍枯草的花朵一般出現在眼前,「儀姐?」
「青火!你果然沒死!」緊隨其後的是陸乘峰,他的眼中充滿了兄弟般的誠摯。
這一刻,我發覺世界原來是可以那麼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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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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