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冬獵(一)
天哪!前幾日親眼看到娘娘把蕭公子壓在榻上,她碧玉就已經對她的娘娘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更是佩服得不知怎麼辦才好,男女通殺!老少通吃!君臣一起搞掂!什麼皇帝公主,王公貴族,通通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試問天下間誰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她!那美麗動人,活潑聰明的柔妃娘娘!
她碧玉以能服侍這樣的主子而自豪!
「我告訴你!……」
「我告訴你!……」兩人異口同聲,藍水月看了我一眼,擺出個大度的表情:「你是皇嫂,你先說!」
「水月,剛才只是一個意外!一個不怎麼美麗的意外!」
「同意,剛才只是一個錯誤!一個很醜陋很醜陋的錯誤!」
「還有,即便你對我有想法,我告訴你哦,我只喜歡男人!而且只喜歡美男,你這輩子沒機會了,下被子變成男的,說不定我可以考慮考慮。」
「彼此彼此!我月公主不喜歡女人,尤其是不喜歡像你這種全身沒得四兩肉的女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想法,你只要保證你自己對我沒想法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剛才的事就一筆勾銷!誰也不許再提!」
「達成協議!拉勾為證!」
「拉勾!」兩個人的尾指緊緊勾在一起,用力拉了拉便鬆開。
「哎喲!」「哎喲!」剛剛分開的兩個人又撞在一起。
「藍水月,你為什麼總是和我作對?」我摸著額頭,瞪著藍水月大聲吼道。
「搞清楚,蘇飄柔,是你自己走錯方向的!還怪我?你的宮門在這邊啦!」藍水月也瞪著我,不客氣的回吼。
「我的念柔宮在這邊,我往這邊!你的水月宮在那邊,你往那邊!」我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摸著額頭往自己的宮裡走。
「從此不要再相見!」
「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哼!」
「哼!」
兩個人互瞪一眼,同時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高昂著頭朝兩個相反的方向走去,越離越遠。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一……」我無聊的趴在桌上數瓜子,嘆了無數聲氣之後,魑終於不耐煩的問我。
「小諾,你從吃完中飯嘆到現在,你到底在嘆什麼氣啊?」
「好悶哪!哪也不能去,什麼都不能做,天哪!我快悶死了!誰來救我脫離苦海啊?」
「皇嫂皇嫂!」藍水月驚叫著沖了進來,看也不看魑一眼,一把抓了我的手:「快!快!快!」
「幹嘛啊?起火了?」
「不是啊,今天在皇林舉行冬獵,你趕快換衣服,我們一起去。」
換衣服?我這才發現她一身黑色勁裝,特別的英姿颯爽。
「冬獵?是不是那種一大群人騎著馬追著野獸圍獵啊?」
「對啊!」
「那……是不是很多可以看到很多帥哥?」
「可以這麼說,因為今天凡在京城的王公貴族都會參加冬獵,連榮王爺也要參加呢,你這丫頭還不拿衣服來給你主子換上。」
「我?」魑指著自己。
「不是你還有誰?怎麼當丫頭的呢?笨死了!」
魑看了看房間里,的確只有他一個宮女。
「是,公主!」魑依言拿出一套白色勁裝就給我換。
「榮王爺?他是誰啊?」我伸直手臂,任魑給我穿衣。
「他是我的二皇兄,叫藍御天,和我,和皇兄是一母所生,我對他比對皇兄還親厚,可能是皇兄當了皇帝之後,對任何人都冷酷了吧。」
「他長得帥嗎?」
「和皇兄相貌差不多,不過比皇兄更親和一些,」看到我兩眼放光,月公主潑了我一頭冷水,「二皇兄已經有王妃了,兩口子相敬如賓,兒子都六歲了,你別插一腳進去。」
「別把我講得跟個小三似的,我告訴你,我很有原則的,絕不破壞人家的家庭,我勾引的都是些未婚男子。這個榮王爺有幾個王妃啊?」
「一個……」
「想不到還蠻專情的嘛。」
「一個王妃,三個側妃,四個侍妾,正式的就這麼多了。」
「不正式的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暈!男人啊男人!真是薄情寡幸!」
「我不薄情寡幸啊!」魑忽然開口。
水月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男人!」
「柔兒,我看你這個宮女不僅笨笨的,腦子恐怕有毛病,讓皇兄給你換了吧!」
「好啊好啊!」魑狠狠的掃我一眼,我趕緊乾笑兩聲:「這個小紅的確毛病多,不過她很會化妝,所以我就留著她了。」
「皇宮裡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會化妝,還是……」
「算了算了!我對那皇帝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點小事我才不想麻煩他呢。」
我對著鏡子滿意的轉了兩圈,這一身白色勁裝穿上身,本來纖弱的我不由得多了幾分英氣,和水月站一起,整個一黑白雙俠。
「對了,水月,你說前方戰事那麼緊張,皇上為什麼這個時候舉行冬獵呢?」
「還不是為了你!」
「我?」
「對啊,皇兄說最近發生太多事,讓你很不開心,所以提前舉行冬獵,熱鬧熱鬧,走了,快開始了!」水月見我打扮妥當,忙急急拉了我往外走:「對了皇嫂,你到底怎麼說服皇兄放棄立你為後這個念頭的?」
「他沒放棄!」
「啊?」
「只是我說要當皇后,就要當全天下的皇后,而不僅僅是水藍國的皇后,若他真的愛我,就給我全天下,他答應了。」我想他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他怎麼會立一顆棋子為後呢?他應該是狠狠的糟蹋我,盡情的羞辱我,讓風心痛難過頹喪,失去鬥志,他就可以把他一舉殲滅。
「柔兒,你……你真想當全天下的皇后啊?」
「那只是權宜之計,就我看來,水藍國想征服天下,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我懷疑藍傲天根本不可能掃平風雲和烈焰,先拖著吧!」
「那倒未必,我看他的主意就快打到我頭上來了。」
「什麼主意?」
「沒什麼,但願是我多想了。」水月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把不安的想法通通甩掉,「我們走吧!皇兄還在等著我們呢!」
水月拉了我急急往宮外的皇林走去,魑,碧玉,小德子,小翠,小青,小石子他們一大堆人緊跟在後面,過了這些天,小翠敷了好不容易從魑那借來的冰脂膏,屁股上的傷也好了。
還沒走到皇林就聽到鑼鼓喧天,剛走入皇林,就看到彩旗飄飄,年輕的貴族公子們背著弓箭騎在馬上,個個摩拳擦掌神情激動,太后,皇帝的妃嬪和王爺親王的正妃們都高坐在看台上觀望著,侍衛們如鐵塔一般守在四周。
我剛踏入皇林,一匹黑馬便朝我直衝過來。
「啊!!!」
「柔兒,小心!」水月的驚呼剛響起,魑剛想出手救人,一個玄青色身影飛快掠過眾人,穩穩的掠上黑馬,抓住韁繩。
「郁~~~」馬抗議的揚起四蹄,仰天長嘶,拚命的甩動身體,想把馬上的男子甩下身來,終究沒有成功,只得乖乖安靜下來。
「恭喜皇弟將這烈馬馴服!柔兒,快謝過榮王救命之恩。」皇帝大踏步迎了過來,將我攬入懷中。
我定了定神,很不屑的瞪著馬上的英俊男子,不愧是兄弟,不僅相貌長得像,連那股子霸道狂傲也一模一樣,真不知水月為何說這個榮王親和,他哪裡親和了?
「謝他?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他沒管好自己的馬驚嚇了我,應該是他向我道歉!我還沒問他追討精神損失費,肉體損失費,誤工費,曠課費,日後心理諮詢費……」
不過是一粗鄙女子耳!榮王鄙夷的瞥了一眼馬下張牙舞爪的女子,很不幸,他眼裡的鄙夷被我看到了。
「榮王是吧?我問你,人分幾種?」
「人自然分三六九等。」
「錯!人只有兩種人,就是男人和女人,當然如果算上太監的話,就有三種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們除了身體構造有小小的不同之外,其他方面根本不能分出孰優孰劣,」
「你不能因為你是王爺,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實褪去王爺的光環,你也就一普通男人,沒什麼資格看不起人,你也不能因為自己是王爺,就罔顧事實,甚至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明明是你的馬朝我沖了過來,我一點過錯也沒有,你憑反過來要我向你道謝呢?」
「本王……」
「別在我面前用什麼本王之類的,說我,我也沒自稱本宮,我想你心裡也許在想我是仗著皇上的寵愛才這麼囂張,錯!即便我只是一街頭乞討的乞丐,我也是有理的,你不能用你的權勢來壓我!你也壓不了我!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娘娘,喝口茶再說!」我接過魑遞來的茶一飲而盡,「謝謝!」
謝謝?一個對宮女說謝謝的娘娘?有趣!榮王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我……」
「說不出了嗎?」榮王看著那小女人慾言又止的模樣,不禁開口打趣。
我瞪了他一眼,扭臉問魑:「小紅,我剛才講到哪了?」
「回娘娘,娘娘剛才講到」魑昂首挺胸,學著我大氣凜然的樣子,擺著個蘭花指,朗聲說道:「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謝了!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做人一定要厚道,一定要講道理,如果人人都不講道理,那這社會會變成什麼樣?一定是一個野蠻粗俗,到處爭吵打鬥的世界,世界多麼美好,我們要把它建設得更美好更溫馨更和諧更文明,而不是破壞它糟蹋它……」
「柔兒……」
「幹嘛,我還沒講完呢?我們要……」
「柔兒,要開始了,柔兒到觀台上觀看如何?看朕大展身手!」
「好吧!」我剛走出兩步,回頭沖榮王說道:「看你誠心認錯的份上……」
本王什麼時候認錯了?
「我就給你打個折,精神損失費,肉體損失費,誤工費,曠課費,林林總總加起來,賠個一兩千兩就行了。」
一兩千兩?還可以接受!
「我說的是黃金哦!」
榮王一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看向那遠去的纖弱身影,眼底的玩味越來越濃。
「柔丫頭來了?來,來哀家身邊坐!這幾日怎麼不去慈寧宮給哀家講故事了?上次那個梁山伯與什麼台的柔丫頭還沒講完呢。」
「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太后!」我在太後身邊坐下。
「對對,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今兒咱娘倆看這些王公貴族們狩獵,明兒柔丫頭給哀家把那故事講完,可好?」
「好啊!」
「柔兒,入冬了,多穿些衣裳才是,」皇帝接過魑手裡的狐裘蓋在我身上。
摸著這又軟又滑的狐裘,我又想到去年冬天風送我的紫狐裘,又想到小紫,想完小紫又想風,心裡更難受,胸口不由得又痛起來。
「好了!你去吧!」我忍著心痛,強笑著對皇帝說。
「那朕去了!」皇帝輕輕摸了摸我的臉,大踏步離開。
「出發!」皇帝手執金弓高坐馬上,聲音低沉有力,意氣風發,一身狂傲與霸氣無人匹敵。
榮王騎著那匹黑馬,位於皇帝左邊,嘴角帶著自信的笑容。
水月一身黑色勁裝,騎著一匹汗血寶馬位於皇帝右邊,眉眼間全是英氣,頗有花木蘭的英姿。
「皇兄,今日皇弟絕不讓你!定要奪得魁首拿到獎賞!」
「二皇兄此話說得未免過早,今日皇妹定要好好領教兩位皇兄的箭術!」
「皇弟皇妹儘管放馬過來,朕隨時奉陪!駕!」
戰鼓響起,數十匹高頭大馬同時奔出,頓時揚起滿地煙塵,噠噠的馬蹄聲踏得大地都在震動。
場面一定很壯觀,可惜我沒有心思看,我捂住心口忍住鑽心的心痛,臉色煞白,額上汗珠如豆,太后及妃嬪們聚精會神的觀看著水藍國的兒郎們的馬上英姿,沒有人注意我。
魑第一時間發現我的不妥,忙拿出一顆藥丸塞到我口裡,又將手掌置於背上,暗暗為我輸送真氣,頓時,一股暖流流過胸口,心痛也漸漸緩和。
魑扶著我靠在榻上,給我蓋緊狐裘,手指輕輕扣住我的脈,臉色很沉。
「怎麼了?魑,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別瞎說!」魑嫵媚一笑,「你這是心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找到你的心藥就行了。」
「可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
「哼!每次你一心痛肯定就是想楚風揚了,我臉色能好嗎?我哪裡輸給他了?你只想他不想我!」魑癟著嘴宣洩不滿。
「哪裡啊?現在你每天在我身邊亂轉我當然不想啦!你走的那些天,我不知多想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沒一刻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