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廿八回 江湖齊心戰萬仙 失傳陣法再現世

221 廿八回 江湖齊心戰萬仙 失傳陣法再現世

支心愁文絡,持筆苦走文,正道滄桑望,版正運德生。﹢>

正是發表完豪言壯語再次啟程的郝瑟和屍天清二人。

突然,前行的郝瑟驟停腳步,扭頭瞪著後方的屍天清,雙眉擰豎,一臉正色道:「屍兄,你早上什麼都沒看到!」

屍天清腳步一停,抬眼望著郝瑟,一臉不解之色。

「嗯咳,老子是說——」郝瑟不自在扭頭,撓了撓臉皮,「你沒看到老子早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啕大哭什麼的……」

屍天清雙眼綳圓。

「不對不對!老子沒哭!老子絕對沒哭過!老子將來那可是頂天立地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絕逼不會做哭鼻子這等沒品的事!」

郝瑟惡狠狠瞪著屍天清,滿是黑灰的一張臉上,兩隻紅丟丟的死魚眼外加一個紅彤彤的鼻頭那叫一個鶴立雞群。

屍天清睫毛一垂,以拳遮口,清了清嗓子:「是,郝瑟沒哭。」

「很好!」郝瑟一握拳,滿意點頭,轉身,挺直胸膛,繼續前行。

屍天清輕輕搖頭,隨即跟上:「郝瑟,這是去何處——」

「啊啊啊啊!」突然,郝瑟又大叫一聲,氣勢洶洶轉頭盯著屍天清,「屍兄!小弟求你一件事兒!」

屍天清一怔:「郝瑟但說無妨。」

郝瑟雙手啪一下合十,高舉頭頂,做燒香拜佛狀:「拜託屍兄您能不能別總是連名帶姓地叫老子的名字啊!」

屍天清一雙眼睛再次瞪圓。

「被屍兄你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美人口口聲聲『好色、好色』地叫,老子壓力很大的好伐!」郝瑟一臉崩潰抓頭道。

屍天清眼皮一動,蠟黃面容上顯出一抹不知所措之色:「那……天清該如何稱呼恩公?!」

「換一個!不管啥,換一個!」郝瑟大叫。

屍天清一臉為難,皺眉想了半晌,才猶豫道:「……郝兄?」

「好胸」你妹!

你才「好胸」,你全家都「好胸」!

郝瑟立時炸毛,死魚眼匪氣狂射屍天清。

屍兄你對著一個約等於「飛機場」的妹子喊「好胸」,你是嘲笑呢嘲笑呢還是嘲笑呢?!

屍天清長睫頻閃,眉頭微蹙,似乎對郝瑟聽到「郝兄」這個稱呼后的氣惱反應十分迷惑。

塵土飛揚的鄉道之上,二人就這般一個怒氣沖沖,一個滿臉無辜對視了半晌——

最終,還是郝瑟抗不住屍天清的「美眸」攻擊而敗下陣來,一臉懊惱撓了撓頭髮,氣呼呼繼續悶頭前行。

「算了算了,屍兄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所謂命苦不能怪社會,名怪不能賴父母……」

「阿瑟——」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輕喚,溫柔得仿若皎潔月光掃過柳梢。

郝瑟腳步一頓,慢慢回頭。

冉金晨光中清風揚起,屍天清素衣飄飄,凌發隨舞,顯出如畫眉目,似泉眼眸中,淡漾清漪。

「天清稱呼恩公為——『阿瑟』可好?」

暖陽溫度悄悄染上雙頰,郝瑟撓著臉皮,愣愣看著屍天清,一臉傻笑:「嘿嘿……阿瑟,好聽,真好聽,嘿嘿嘿嘿……」

屍天清看著郝瑟的笑臉,嘴角輕輕勾起,霎時間,乾坤霞光動,幽花香雲絲,美如冠玉。

郝瑟保持著傻笑的姿勢愣住一刻,突然眼皮一抖,深吸一口氣,猛一把將屍天清拉到路邊,一臉正色道:「屍兄,老子發現一個十分致命的問題!」

「何事?」屍天清劍眉一蹙,啞聲微凝問道。

「就是屍兄你的相貌啊!」郝瑟驚呼,「你若是頂著這張臉和老子一起去闖蕩江湖,以咱倆現在的實力,那就是分分鐘被惡霸王爺花花公子魔教魔頭當街調戲強搶民男的節奏啊!」

此言一出,屍天清雙眸一暗,整個人不禁沉默了下來。

「所以,老子想到了一個絕世好辦法!」郝瑟蹭一下從背後抽出柴刀,一雙死魚眼輝映冰寒刀光,扯出一個匪氣十足的冷笑,「定能將這個隱患扼殺在搖籃里!」

說著,手裡的柴刀就在屍天清臉前比劃起來。

屍天清靜靜看著郝瑟,眸中銀光一閃而逝,定定點頭:「好。」

言罷,就微微闔目,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好!是個漢子!」郝瑟大讚一聲,一手高舉柴刀,另一手抓起屍天清的頭髮,忽然,手起刀落,冰冷刀刃狠狠劃過屍天清眼前——

屍天清只覺額前冷風一掃,就聽唰一聲,便沒了動靜,而意料中的疼痛竟是未發生。

「哼哼哼,老子的手藝果然沒有退步。」郝瑟得意嗓音傳入耳畔。

屍天清慢慢睜開雙眼,一臉驚詫望著郝瑟。

「咋樣?」郝瑟豎起柴刀刀刃,兩眼放光觀賞著自己的傑作,「老子這可是幫無數妹子修剪劉海千錘百鍊笑傲美髮界的家傳手藝,看看這劉海,整齊、厚重、美觀、大方!不僅能將屍兄你的眼睛妥妥得遮個嚴實,更凸顯了後現代主義的時尚潮流,必將是大明朝時尚界的代表之作啊!」

屍天清慢慢抬手,摸了摸額前,果然,眉宇齊平處,多了一抹厚厚的劉海。

手臂慢慢下移,蠟黃手指在郝瑟看不到的地方攥緊。

「屍兄你放心,這個造型只是暫時的!」郝瑟將柴刀向背後一別,一把摟過屍天清的肩膀,手臂一伸,做指點江山狀:「等咱們以後發達了,老子一定將屍兄你打扮得美美噠,把老子裝扮得帥帥噠,定能驚艷四方、帥冠江湖,到時候咱們倆肯定分分鐘當上ceo贏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喔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笑聲中,屍天清摸著自己額前的劉海,掃了一眼郝瑟的亢奮笑臉,嘴角也不禁隨之微微上揚。

*

聞色如錦草浪輕,風轉柳花球;

城石巍巍樂安景,行人穿梭忙。

郝瑟雙手叉腰,站在高聳城牆之外,仰脖望著城頭石匾上高刻的「樂安」二字,頻頻點頭:

「樂安——這名字不錯,安樂和平,肯定是個好地方。」

屍天清站在郝瑟身側,同樣仰頭抬望,清眸微微顫動。

「屍兄,看,這就是咱事業的起點!」郝瑟環過屍天清的肩膀,氣勢萬千道,「等進了縣城,咱們先好好吃上一頓,再挑一個到五星級旅店洗個熱水澡,睡他個昏天暗地……」

郝瑟的豪言壯語聲中,屍天清眸光移轉城門左右,但見周遭來往行人都用一副驚詫神色偷望郝瑟和自己,指指點點:

「喲,聽見沒?這小叫花子人不大,口氣可不小!」

「瞧他那身衣服,莫不是從哪個墳堆里爬出來的?」

「你跟兩個叫花子較什麼勁兒啊,他不過就是吹吹牛過過嘴癮罷了。」

「看他旁邊那個小子,哎呦,那臉,簡直黃得跟苦膽一樣了,也不知道餓了多久。」

「唉,如今世道不行了……」

「這倆孩子真是可憐啊……」

「叮!」

兩枚銅板扔在了郝瑟和屍天清面前。

郝瑟臉皮一抽,看向扔銅板的大嬸。

那大嬸一臉同情:「孩子,趕緊去城裡買個饅頭吃吧,瞧瞧這瘋言瘋語的,都餓傻了。」

言罷,就搖搖頭,匆匆離開。

郝瑟:「……」

屍天清:「……」

一陣小風嗖嗖吹過郝瑟和屍天清僵硬身形。

「屍兄!」郝瑟猛一下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枚銅板抓在手裡,一臉警惕四下一望,朝著屍天清一招手,貓腰一溜煙奔到了城牆邊的陰影處。

屍天清一臉不明所以,也隨著郝瑟匆匆跑到了牆邊。

「阿瑟,出了何事?」

「出大事了!」郝瑟一臉緊張道。

「什麼?!」屍天清神色一緊,全身緊繃,厲眸四下張望。

郝瑟一把拽過屍天清:「是民生大事!」

「民生?」屍天清一怔。

郝瑟一臉肅凝點了點頭:「屍兄,你身上有錢——那個,有銀子嗎?」

屍天清:「……」

「老子就知道你沒有!」郝瑟一拍大腿,「你要有銀子才怪了!老子翻遍了寨子上下,結果,啥子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莫說銀子,連根毛都沒有!」

屍天清眨眼,輕吁一口氣,緊繃身形鬆了下來。

「所以屍兄,現在,咱們的計劃大約要做一個小小的調整!」郝瑟沉下臉道。

「天清聽阿瑟的。」屍天清正色道。

「好!」郝瑟一錘手掌,「所謂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成為ceo贏娶白富美的高端目標咱們先放一邊,先設立一個應急目標!那就是——」

郝瑟一舉手臂,深吸一口氣:「自力更生,賺錢吃飯!」

「好。」屍天清一臉凝重點頭,好似真得到了什麼重要指示一般。

「所以——屍兄,全靠你了!」郝瑟鄭重一拍屍天清的肩膀。

「我?」屍天清一愣。

「沒錯!」郝瑟啪啪啪在屍天清肩膀上一陣亂拍,「屍兄你的功夫如此厲害,當然要靠你!」

屍天清長睫微垂,啞聲低沉:「只是,我內力已失,只怕僅能做最低等的鏢師……」

「鏢師?做啥子鏢師?!」郝瑟死魚眼一瞪,一臉恨鐵不成鋼瞪著屍天清,「屍兄這等人才怎能做鏢師這等沒前途的工作?!」

屍天清雙眼瞪圓,直直望向郝瑟。

但見郝瑟噌一下站起身,朝著屍天清得意一笑,死魚眼遠眺,滿面放光:「老子早就想好了,咱倆這等百年一遇的人才,當然要選自主創業的路子!」

「創業……」屍天清一臉不解。

「簡單!以屍兄你的身手再加上老子的口才,那就是活一條生生金燦燦的康庄大道擺著眼前啊!一本萬利——不不不,簡直就是無本萬利!」郝瑟說得口沫橫飛。

「阿瑟……你說的……是什麼……」屍天清突然有種不大妙的感覺。

「自然就是——」郝瑟按住屍天清肩膀,死魚眼放光,呲牙一笑,「街頭賣藝!」

屍天清雙眼豁然綳圓,全身僵硬。

哇哦,看來這孟三爺背景不簡單啊!

郝瑟默默給孟三石貼上「高人」標籤。

「二壯,你去廚房打一盆開水來。」孟三石回頭道。

「好!」黃二壯應聲奔出。

「郝軍師!」孟三石又看向郝瑟。

「有!三爺,需要小弟做什麼?」郝瑟急忙上前。

孟三石定定望著郝瑟:「郝軍師,你怕血嗎?」

「血?」郝瑟一愣,瞄了一眼床上男子身上已經腐爛的傷口,咽了咽口水,一拍胸脯,「放心,小弟不暈血!」

「好。」孟三石點頭,將一個藍瓷瓶中的粉末小心灑在一柄又薄又利的小刀上,正色道,「我要將他身上的腐肉全部剔去,一會兒你幫我壓住他,別讓他亂動。」

卧槽?!剔骨療傷?!

郝瑟眼皮一抖:「那啥,沒有麻藥……呃……沒有麻沸散嗎?」

「有是有,但只怕……」孟三石拿起一個綠色瓷瓶拔開聞了聞,一皺眉,「過期了……」

我去,感情這古代的麻醉劑也有保質期?

郝瑟突然覺得有些穿越。

「水來了,水來了!」黃二壯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開水跑了進來。

「放在這邊,」孟三石拿起一個紫色瓷瓶,向水裡灑了些紫粉,那水噗冒出一股煙,然後就散發出一種沁人心扉的香味。

孟三石從黑布袋裡掏出一疊白色棉布巾,遞給郝瑟:「把盆里的水灑在棉布上,扒了的他的衣服,將他全身都擦拭一遍,布髒了就換一塊,小心傷口,別太用勁兒。」

「全、全身嗎?」郝瑟捧著棉布巾,全身都有些僵硬,「這是不是有點不照顧別人的**啊……」

孟三石皺眉回望郝瑟。

「明白、明白!全身全身!」

郝瑟立即三下五除二把那男子身上的衣服扒光,最後只留了一條短褲實在是下不去手,瞄了一眼孟三石似乎也不介意,這才硬著頭皮開始給此人擦身。

這不擦不知道,一擦嚇一跳。

這男子雖然骨瘦如柴,但身形修長,體姿勻稱,顯然在健康時體型不錯,只是擦拭后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怪異的薑黃之色,配上手腳腐爛的傷口,十分觸目驚心。

待郝瑟將此人翻身擦拭後背之時,更是吃驚,此人身後竟然布滿了鞭傷,條條破皮深肉,腐爛流膿,慘不忍睹。

先人板板!大哥你之前到底是被誰幹啥了啊?!

郝瑟一邊抖著小心肝,繼續給此人擦拭四肢,待擦到右手之時,發現此人手右手虎口處皆是厚厚的老繭。

「這小子應該是個慣用劍的。」孟三石只看了一眼就做出推斷,「只是這小子丹田空虛,沒有一絲內力,這倒是奇怪。」

卧槽,原來真有內力這種設定啊!

郝瑟強忍著不把震驚表現出來,開始給男子擦臉。

這一擦,郝瑟更是驚詫。

原本男子的面容被灰漬覆蓋還看不出來,如今這一擦,便顯出這男子的五官來,雖然瘦的已經脫像,可那一雙緊闔的雙眼目線是又長又挑,兩畫睫毛彎密如扇,簡直好看的不科學,和一張蠟黃枯瘦的臉十分不搭。

郝瑟手下一滯,突然冒出一個十分靠譜的想法。

喂喂,老子不會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江湖易容術吧?!

想到這,郝瑟不禁有些小激動,趕忙趴在男子脖子旁邊細細查探,滿心希望能從男子臉上揭下一張人皮。

可摸索了半天,莫說人皮,連根毛都沒拔下來。

「不是人皮易容,可能是這人天生皮黃——」孟三石上前用手扒拉了一下男子的耳側,搖了搖頭,開始檢查男子的口腔,「誒?!」

「啥子情況?」郝瑟頓時一驚,「不會是被割了舌頭拔了牙吧?!」

「那倒是沒有。」孟三石長嘆一口氣,皺眉道,「是有人強行用火炭毀了他的嗓子。」

「火、火炭?!」郝瑟面色大變,「那他以後還能說話嗎?」

「難!就算以後能出聲,怕是聲音也是啞的。」孟三石搖了搖頭:「唉,這小子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遭了這麼大的罪……」

郝瑟握著棉布僵站一邊,怔怔看著男子蠟黃的臉皮,只覺心口好似壓了一塊石頭,憋悶的難受。

「郝軍師?」孟三石扭頭望向郝瑟,「愣著幹嘛?繼續啊!」

「哦,好好。」郝瑟一個激靈回神,忙繼續擦拭大業。

待全身擦拭完畢,已經換了十餘條棉布巾,一盆水也已經見底。

「好了,三爺。」滿頭大汗的郝瑟一抬頭,不禁又是一怔。

但見孟三石雙手帶著白手套,手持刀具,一副要做外科手術的架勢。

三爺您其實是穿越過來的老鄉吧!

郝瑟險些吼出這一句。

「幫我壓住他!」三爺看了郝瑟和黃二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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