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九九

「可既然是兩邊都不能對對方不利的契約，按照道理來說，魚山竹也不可能對你不利才是。」衛勇言悶聲悶氣的說。

「這確實……」

難道是合同書中有她沒看出來的語言陷阱？

最後還是三個關卡npc們給出了答案。

「嗯……只有一種可能性，這個契約想要完全成立，必須建立在魚山竹還是原來的魚山竹這一基礎上，」園藝鳳凰難得沒有裝逼，和另外兩個npc商量了之後認真解釋了一回：「也就是說，如果她已經不是副本系統了，合同書的效力會大打折扣。」

「怎麼說？」

茶米悠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因為情報不足被坑了。

「合同書在簽字后，它的識別陣術結成字元是這樣的：名稱-身份-靈力樣本-靈魂波動，」塑膠娘怎麼也藏不住自己幸災樂禍的語氣，「也就是說，普通契約基本都依靠以上4點來確定簽字人，以此來確定到底約束誰的行為。」

「魚山竹原本的身份是副本系統，副本消失后如果她還活著，肯定不能以副本系統的身份繼續存在，最有可能是她找到了成為自由npc的辦法，把自己降級為自由npc——也就是能自由在夢境世界活動，隨意進入副本補充靈力並且自帶大容量靈力蓄電池的類型。如果猜測成立，這就造成了身份的改變，她變成了不完全契約人，合同書對她的效力也會一定程度上減弱。」

居然被擺了一道……信息不足啊信息不足，如果她知道這一點，當時也不至於……

好吧，後悔無用，茶米悠很快收拾好自己有點悔青的小心肝，注意力集中到正題上來。

「但是……自由npc能隨意往來於夢境世界和現實世界？」

明明連更厲害的辛德維爾卡居民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個嘛……除非她願意成為別個玩家的所有物，或者像我們這樣寄存於玩家的某樣物品中，否則現階段是不可能的。」

「那哪一個階段能互通往來？」

「不知道，我只是照著資料庫念的。」

「好吧……可我覺得這好像都不大可能，更有可能……」

茶米悠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契約效力在警告她：不要繼續說下去，否則後果很嚴重。

她只好止住話頭，低頭看小麒。

小靈偶搖搖頭：「抱歉主人，我是您的所有物，如果我說出來了，也算違約。」

於是她只能為難的看向冷飛星，希望後者能理解她的思路。

冷飛星想了想，眼中突然一亮，他成功get到了：「這個噩夢副本里有大批玩家被轉化成npc，那麼魚山竹會不會掌握了變成玩家的方法？」

這個猜想一出，一片安靜。

「呼啦擦……應該不可能吧？」塑膠娘驚呼：「每個玩家在主系統里都有自己的唯一編號，這個編號數量是固定的，從夢境世界降臨開始就不會發生變化，她哪來……」

塑膠娘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魚山竹憑空變成玩家當然不可能，但她可以頂替某個玩家個體的身份——這難，但並非不可能，以副本系統的計算力加上大量的實驗，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茶米悠則想得更深……這樣想的話，那些副本里的低等級npc應該就是早期試驗品，然後全員有智力特警npc算是半成品，而蘇睿就是最終成功的試驗品，那麼魚山竹當時讓蘇睿自爆的目的可能也沒那麼單純，或許蘇睿身體里還有逆向變回玩家的痕迹，所以魚山竹才趕緊讓他自爆，不然副本結束后，身為領頭npc的蘇睿肯定還能存在很長一段時間，難保不會被感知專長的茶米悠看出什麼來。

只是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求證的機會，全是猜想。

「總之，現在還是先處理可能存在的視頻問題吧，」無非名被這些謎團弄得腦仁疼，暈乎乎的看著青雨星，「你的工作。」

茶米悠好奇的看著青雨星，後者笑了笑，亮出白牙齒：「別看我這樣，在國際上，我也是頗有號召力的著名黑客呢。」

自家隊員當真卧虎藏龍，茶米悠感慨。

青雨星拿出了一台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本本，貌似這個筆記本根本沒有windows操作系統，茶米悠只能看見一個又一個代碼框和數據流，也真虧青雨星能從數據流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看的人眼花繚亂的操作大概持續了10分鐘，青雨星的手離開了鍵盤。

「好了，接下來等結果就好，」青雨星胸有成竹的說，「我已經鎖定了各大視頻網站、博客、論壇等網站，只要有疑似的視頻發布，就會被第一時間攔截下來，然後我就可以找到對方的ip地址，直搗黃龍。」

茶米悠：「我不是很理解這其中的原理。」

「其實也就是鎖定了一些關鍵詞、病毒代碼和網路水軍的動向，」青雨星說，「如果對方真的打算利用視頻挑事，至少需要醒目的標題、利用病毒代碼和水軍刷數據三管齊下——想要一個話題迅速升溫，以上三種手段都是必不可少的。」

邵雅白安慰的拍了拍茶米悠的肩膀，「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茶米悠點頭：「嗯……」

某靈偶控的事情還需要時間等待發展，因為已經沒什麼懸念了，讓我們把鏡頭轉到梁丘桃身上。

梁丘桃並沒有第一時間被帶回一個叫做李家密地的地方開始摧殘……哦不是鍛煉，因為這次的安保人員不少都所屬軍部，對於這次事情，不管是墨鏡男的處理還是給某些想挑事的政客一個交代，李半萱都不可能立刻走人，所以梁丘桃得到了預想之中更多的自由活動時間。

在訪談結束后，她立刻接到了母親黃雲打來的電話，電話里黃雲顯然很驚訝梁丘桃居然能上全國直播，難得誇了她幾句，然後話鋒一轉，又說家裡買了不少好菜，勸她回家吃飯。

印象之中從來沒有被母親這樣溫柔的對待，梁丘桃本想高傲的拒絕，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但聽到母親服軟的話，不知怎的心腸又軟下來，表示願意回家看看。

回到家裡，鐵門已經換了一個新的，廚房也經過了簡單的處理，敲掉了被燒得焦黑的瓷磚，扔掉了壞掉的電飯鍋和電磁爐，客廳里擺著一個大圓桌，他的弟弟梁丘海用兩塊手帕包住手，正苦著臉把菜從廚房端到桌子上，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事情，看起來卻好像要了他的親命似的，見姐姐來了，他立刻哭喪了臉：「姐，快來幫幫我啊，好燙啊！」

梁丘桃本來掛在嘴角的笑容拉平了5度。

綁著圍裙的黃雲從廚房裡探出腦袋，「海兒這點小事你也應該做了，別老是抱怨……桃桃，你回來啦，回來坐下吧，一會就吃飯了。」

「好。」

果然……她的實力和努力是得到母親的認可了，梁丘桃心裡直樂呵，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她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梁丘海苦著一張臉端菜、擺椅子——這可是一個稀有視角啊，平時兩者的位置可是相反的。

「哎喲！」

突然，梁丘海拉開一張摺疊椅的時候沒有開到位，椅子腳在地板上轉了半圈，帶著他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雖然不喜，但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梁丘桃趕緊起來看看他有沒有摔著哪裡了，但黃雲的動作更快，她從廚房裡衝出來，如果不是梁丘桃反應快，就要直接撞上了。

黃雲心疼的將梁丘海拉起來，「哪裡、傷到哪了？！」

續而又習慣性的看向幾步之外的梁丘桃，心裡就是一股無名火：「你離海兒這麼近，怎麼沒有拉著他點？」

梁丘桃嘴角的幅度完全拉平了，她解釋：「我剛剛坐在沙發上，離得遠。」

但這顯然不能平息黃雲的怒火，可不知為什麼，黃雲幾次深呼吸，沒有發作，轉而低頭看著梁丘海，「來來，海兒，起來吧。」

「嗯。」

梁丘海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好歹沒有流出來。

「好樣的，海兒是男子漢，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傷打退堂鼓是不是，答應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到，來，繼續擺椅子。」

梁丘海的淚水奪眶而出：「我不！我不！！這本來就是姐該乾的事情，為啥要我干？！」

梁丘桃唇角的幅度反拉，心中的那點感動和歸家的喜悅現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雲偷偷打量了一眼梁丘桃的表情，續而輕輕拍著兒子的背部，「你是男子漢，說到的事情就要做到。」

「那是因為你說今天可以給我10個七彩泡泡球！」梁丘海大聲說，「你先把七彩泡泡球給我我就干！」

「胡說什麼……」

「老爸去死亡遊樂園這個副本了？！」

想到了這一點，梁丘桃大驚失色。

發現梁丘桃的反應這麼大，黃雲忍不住抬起了脖子，「怎麼了？你不去，你爸只好去了。」

這話說得……好像她梁丘桃就應該去一樣，但她可沒空計較這些，雖然老爸在母親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但是其實還是很疼她的，私下裡也給了她不少零花錢，也很關心她的學習和生活，從感情上來說，家裡梁丘桃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你瘋了？！死亡遊樂園可是殺戮副本，裡面都是一些殺人為樂的變態！」

「喊那麼大聲幹嘛？！頂什麼嘴！」

黃雲並不知道死亡遊樂園的情況，在她眼中這個女兒彷彿從來沒有過出息，在讓梁丘思光去刷七彩泡泡球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考量，只是覺得梁丘桃都成功了，思光哪會有什麼問題——可以說，黃雲從來都瞧不起梁丘桃，就算梁丘桃上了全球直播，她也沒有正視過這個女兒的潛力和才能，如果一定要說一個理由，是因為梁丘桃不是兒子，一種及其病態的男尊女卑觀念統治著黃雲的世界觀。

「……」

梁丘桃急得跳腳，看著黃雲沉浸在慍怒中的樣子，扭頭就走。

「等等！」黃雲急忙叫住她，「你要去哪？！」

「還用問么？！去救老爸！」

梁丘桃沒好氣的回答。

聽到了這樣的理由，黃雲高昂著脖子，恢復了冷靜，「救什麼？你能搞定的事情你爸一個大男人搞不定？坐著，15分鐘之後吃飯。」

「這……」

對於這樣的平靜和冷靜，梁丘桃感覺到了荒謬，但是一直以來她都聽母親的話，似乎母親的判斷也沒出過什麼錯……一時之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去了。

梁丘桃並不知道，到目前為止，不管是黃雲、梁丘思光還是梁丘海，都只刷過日常副本，他們當然知道殺戮副本比普通副本要殘酷一些……可是殘酷在哪裡？沒去過有個鬼的實感，就好像士兵沒打過仗，在打過仗的老兵眼裡永遠只是個新兵蛋子。

略微遲疑之後，梁丘桃選擇了相信母親的判斷，因為她覺得母親總不可能拿父親的生命開玩笑。

飯很快做好了，梁丘思光還沒有回來，黃雲親自做完後面的事情，拉著梁丘桃到飯桌旁拉著家長——都是一些梁丘桃小時候的趣事，順帶還解釋了一下廚房的悲劇。

這些趣事像是綿羊曲，緩緩把梁丘桃心裡的不滿和芥蒂撫平了，見氣氛差不多了，黃雲試探性的問道，「我們家桃桃現在是大英雄了，有沒有什麼好事啊？」

梁丘桃拿出了英雄徽章，「就是這個。」

「嗯？」黃雲彷彿很不滿，「他們只打發你一枚徽章？」

「當然不止了，」梁丘桃搖搖頭，「李家……嗯，就是軍部的一個大家族覺得我有天賦，明天就要到他們基地去接受訓練了，聽說這個機會很珍貴，而且聽說李家掌握了大批含靈軍火。」

前面的話黃雲先是不以為然，後面的話讓她豎起了耳朵，「含靈軍火？」

「嗯，」梁丘桃點點頭，「就是一些帶有靈力的武器，和遊戲道具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