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8.笑傲
懷饒和西門吹雪回到日月神教,沒見玉羅剎人影兒,倒是偶遇了東方不敗。
晴空萬里,無人的小院子里紅衣男人姿態帶媚,正專註地綉著手中的作品。西門吹雪看著一個男子女氣地做這等事情,很是不喜,但只要這事與自己無關,他也不會說上一句。倒是懷饒,即便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嘆:美則美矣,卻少了幾分男子的血氣。武藝高超,倘若舞刀弄槍必然更有姿態。
懷饒未曾注意的時候,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力量帶著這種想法想法向東方不敗襲過去。懷饒反應過來后,連忙想收回加註在東方不敗身上的牽制,但情況已然來不及了。
只見方才還靜若處子繡花的東方不敗猛然丟了手中的針線,爬起身就往懷饒他們這邊沖了過來。
懷饒一愣,拉著不明所以的西門吹雪讓開身,眼看著東方不敗與他們擦肩而過,繼續向未知的方向奔跑過去。
「怎麼回事?」西門吹雪眼裡神態一凝,問。
懷饒斂目,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無奈地對西門吹雪說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西門吹雪點點頭,兩人默契地同時向東方不敗離開的方向追過去。遠遠就見東方不敗奪過了向他行禮的教眾的大刀,在一眾教眾錯愕的表情下提刀往某個方向繼續跑去。懷饒和西門吹雪趁著這短暫的停頓,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
路過那些教眾,懷饒考慮到東方不敗的形象問題,還是讓一群人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做他們的事,他們教主自有他來解決。一群教眾當然樂得開心,天知道他們教主恢復過來后,會不會將他們這群見識過他不正常的人給宰了。既然這個教主的客人自願攬起這事,他們便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絕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的一眾人一抬頭就發現懷饒人已經沒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遠離了原地。
另一邊,懷饒他們已經追上了東方不敗。他們此刻置身於一片竹林,東方不敗脫去了一身柔美,正粗魯地提刀砍著那些竹子。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屬於自己的那份意識偶爾竄出來,又很快「提刀亂砍」的意識壓過去。
還沒等懷饒有什麼行動,經過附近的玉羅剎聽到這邊的動靜,半途改了路線往這邊過來,剛一靠近就看到東方不敗不同尋常的樣子,轉而又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懷饒和西門吹雪。
如果之前玉羅剎還不明白東方不敗是怎麼了,但看到懷饒的那一刻玉羅剎又怎麼能不懂?玉羅剎對懷饒的不待見更甚了。
他冷哼了哼,走到懷饒身邊,問道:「懷饒,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說來這事卻是因自己而起,哪怕不是自己的真正意願。由此,被玉羅剎猛地當頭一陣質問,竟莫名地有些心虛。
咳咳……心虛什麼?懷饒內里乾咳了一聲,扯著唇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玉羅剎可沒有因為他的解說臉色好上多少,一斜眼,沒好氣道:「你還不快把他恢復過來?」
「哦。」懷饒摸摸眼角,淡淡應了一聲。
說著,懷饒在玉羅剎殺人的目光下,牽著西門吹雪往東方不敗靠近了一些,隨後,聲音沉了沉,溫中帶硬道:「東方不敗,停下來。」
話音剛落,瘋狂舞刀的東方不敗停住了身形。他似乎怔楞一會兒,然後火氣直冒地扔了大刀,頂著凌亂的裝扮,重重踩步到懷饒面前,咬牙道:「懷饒!!!」
「額……」懷饒微微偏了偏頭,他覺得面對著東方不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目光,他好像真的有點笑不出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抱歉,東方教主。」懷饒也不知是氣勢不足,還是故意放低姿態,軟聲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東方不敗眉眼間的媚態因為怒火只剩下猙獰,「莫說我不相信你,便真是如你所說,我又為何要放過你?」
「東方這話不錯,是不該放過他。」玉羅剎不怕更亂,添上一腳道:「我和他新仇舊恨還沒清算,早已想讓他吃點苦頭了。聽說東方教中整治人的手段不少,不妨用在他身上試試?」
「倒是不錯。」東方不敗想到了什麼,驀然一笑,應和著玉羅剎。
兩人一唱一和就這麼談論著,苦了站在他兩中間的懷饒汗毛直豎,他乾笑了幾聲,小聲道:「不用這樣……吧?」
「為何不用?難道你做的那些都可以不買賬?」玉羅剎冷笑著反問。
懷饒做的事可多了,他也說不準玉羅剎說的是哪些,但他下意識張口解釋,「這些事吧……」
話還沒說完,玉羅剎就打斷了懷饒,諷笑著說:「別的不說,你以為你救了阿雪就沒事了?你可別忘了,當初若不是你硬要將阿雪帶著,會有之後的那些事?」
懷饒一時啞口無言。雖說這事是小懷饒做的吧,但小懷饒也是他啊,真說要買單也只能自己買啊!好吧,懷饒也不是不負責不買賬的人,他揉了揉眉心,問玉羅剎:「那你想如何?」
玉羅剎哼笑了一聲,背手踱步到東方不敗身邊,與東方不敗並排面對著懷饒,「你怕什麼?反正你死不了,我想做什麼你往後自然會知道。」
懷饒嘴角抽了抽,想起玉羅剎拿出來折騰小懷饒的那些□□和他說的那些酷刑,沒忍住喃了一聲,「不會死,但會疼啊……」
雖然他也不是很怕疼痛,但誰沒事做非要往自己身上招攬疼痛啊,他又不是抖m。
他定定地看了玉羅剎和東方不敗許久,見他們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大半是認命了,但還是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只見懷饒湊到西門吹雪耳邊,小聲道:「西門,我有種很不妙的預感,不如我們跑吧?」
西門吹雪本沒有將心思放在他們身上,這下忽然被懷饒湊近說了悄悄話,耳廓敏感地一顫,異樣的種子在心底發芽。
懷饒眨了眨眼,不見西門吹雪給他反應,特地歪過頭去打量起西門吹雪的神情。然而,什麼都沒看出來。懷饒嘆了一口氣,拉著西門吹雪就要跑路。
玉羅剎和東方不敗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懷饒的那些悄悄話他們怎麼可能聽不到?相比東方不敗的提防,玉羅剎臉色可就複雜多了。
魂淡,牽他兒子手就算了,還撩撥他兒子,還挑唆他兒子跟他私奔!玉羅剎臉色青青黑黑,在東方不敗出手堵住了懷饒的逃路后,沉著臉道:「跑?你往哪裡跑?你可別忘了,你身邊的這個人是誰的兒子!」
好吧,又來這一套。但懷饒不得不承認,這一套還真就管用。即使西門吹雪現在等同於他的人了,但這還是沒法改變西門吹雪是玉羅剎兒子這件事。沒有玉羅剎就沒有西門吹雪,就憑這一點,自己綁定了人家兒子就想跑路也說不過去。
懷饒鬆開了西門吹雪的手,再次揉了揉眉心,恢復了一貫的從容淡笑,「二位怒意難平也是因我而起,我理應讓二位解氣一番。只是,我與令狐沖約定三日後出發,也只能給二位三日時間了。」
懷饒逃跑不成大大方方接受了兩人未知的報復,這倒是玉羅剎和東方不敗始料未及的事。東方不敗除卻詫異對懷饒臨危不亂的態度欣賞了幾分,畢竟他和懷饒也沒多大仇,改觀總是容易一些,可玉羅剎就不是這樣了。
「三日便三日,只要你這三日不吭一聲,你我以往的恩怨我就不追究了。」玉羅剎詫異過後,便拋下約定。
玉羅剎想的是以往的恩怨不追究,但現在的可沒說不追究。
懷饒沒去深究玉羅剎的心思,聽他這麼說,眼神閃了閃,笑道:「也好。」
做下決定,懷饒在玉羅剎和東方不敗有意無意地看守下準備隨他們而去。從頭至尾未曾參與他們抉擇的西門吹雪卻在此時皺眉抬起了頭,他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身體中升騰而起的痛楚加深他的衝動,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時,西門吹雪腳下一個快步,略到懷饒身後,拽住了懷饒的手腕。
「嗯?」懷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被西門吹雪抓住的手腕,無意識發出一聲疑問音。
與之同時,玉羅剎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兩人相觸的地方,失聲問道:「阿雪,你這是做什麼?」
西門吹雪自己也沒能全然明白過來他想做什麼,他還是冷凝著那張臉,無波無瀾地看了懷饒一會兒,轉頭反問玉羅剎:「你要做什麼?」
「我……」玉羅剎一噎,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情緒有些激動地問:「阿雪,難道你想救他?你別忘了,當初是誰不顧你的意願非要糾纏你,又是誰讓你的身體出現那樣的狀況,使你現在不得不……不得不……」
不得不怎麼樣玉羅剎實在說不下去,但西門吹雪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照理說,玉羅剎說得沒錯,小懷饒的糾纏是讓他很厭煩,而也是因為他才讓自己落魄到竟然要靠一個男人來正常生活。
他或許可以不像玉羅剎那樣非要折騰懷饒,但他也不應該會去多管懷饒的閑事啊!
怎麼就會有這樣的衝動?之前在令狐沖那裡的異常也是,怎麼就會這樣?
總覺得,自從他醒過來后,好多東西都無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