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笑傲

47.47.笑傲

令狐沖將幾人迎到屋內,懷饒掩去不能告訴令狐沖的,將自己的事說了一遍,令狐沖雖知道懷饒隱瞞了自己不少,但他還有自知之明,不會去死咬著不放,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令狐沖留在此地本就是為了懷饒,現在懷饒也出現了,令狐沖也不欲多留,開口和懷饒告別了一番,說是過幾天要將小虎送回去。

懷饒想這個世界他也待不久了,在自己變小的時候,小虎他娘對自己諸多照顧,自己走之前至少該去看看他。這麼想著,他就和西門吹雪提出要和令狐沖他們一起回去。

西門吹雪自然沒有異言,他還惦記著自己和令狐沖的比試呢。西門吹雪雖然表情不顯,但令狐沖還是看出了西門吹雪的意思。令狐沖暗暗流著冷汗,卻又不能出口拒絕。畢竟,人家要去看望的是小虎他娘,又不是他。

沒看小虎聽到懷饒這麼說,高興得只差拍桌子了嗎?

「你們何時動身?」懷饒問道。

令狐沖他們隨時可以動身走人,但考慮到懷饒所說的西門吹雪的身體虛弱問題,還是往後延了延,「三天後吧,留些時間收拾收拾。」

他們來時就沒有什麼東西,回去后更沒有什麼可收拾了。懷饒聽令狐沖這麼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神柔了柔,笑著對他點點頭,「好,那三天後我們來找你。」

正要敲定,懷饒突然想起老神在在坐在那兒的玉羅剎,頓了頓,轉頭問玉羅剎:「玉……教主,這一趟你也要跟著嗎?」

玉羅剎抿了一口茶水,頗有氣勢地將茶盞放到桌上,瞥了懷饒一眼,「豈不廢話?你們在哪兒,我就去哪兒,你便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挖出來。」

懷饒聞言,倒是沒什麼在意的,失笑地搖搖頭,反倒是西門吹雪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擰了擰。

懷饒沒注意到西門吹雪的反應,喃喃地回了一聲,「玉教主是很厲害,但不是每一次運氣都這麼好的。我希望以後再出現那種情況,玉教主莫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玉教主修為還沒達到那種程度,這種事,可以躲掉一次卻未必能躲掉第二次。」

懷饒這話說得模糊不清,什麼都不知道的令狐沖等人自然聽得饅頭霧水,但玉羅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懷饒所說何意。懷饒的意思是他還沒達到踏破虛空的修為,沒有任何庇護地穿透世界是很危險的。這一點玉羅剎不可否認,但另一層……

玉羅剎皺眉,冷聲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還要離開?」

「不是我要離開,這不是我能自主的,只是這個世界容不下我。」懷饒嘆息回道,后而按下暴躁地要站起來拽自己的玉羅剎,「稍安勿躁,這事也說不準,我們先回日月神教吧!玉教主要離開日月教,總是要和東方教主告別的。」

玉羅剎握拳虛空一拳,猛地甩開懷饒按著自己肩膀的手,站起身走過懷饒,忽而又停住身形,回頭喊道:「懷饒。」

「嗯?」懷饒疑惑地轉頭。

玉羅剎雙眼微眯,驀然一笑,是那種懷饒許久未見的諷刺中又帶著妖冶的笑容。懷饒愣了愣,就聽玉羅剎放下話,「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話畢,玉羅剎飛身而起,片刻就不見人影。

懷饒眨眨眼,怔怔回過神,許久才明白過來玉羅剎話里的意思。

他是說他很快就能達到踏破虛空的境界吧?掛著笑容的嘴角顫了顫,他想:這個男人在武學上的天賦真是高得嚇人。

從剛才玉羅剎說要上天入地也要將懷饒挖出來時,西門吹雪就感到十分不舒適,現在又聽到玉羅剎類似約定的話,不適之感更甚了。他不知道這種不適為何,甚至不知出自哪兒,是自己的真實感受,還是被影響下的錯覺。

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彷彿周身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自己不是自己,只是脫離自我意識的軀殼。然而,那種要拱出身體的酸痛又讓人覺得那麼真實。

怎麼回事?!他確定以前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懷饒回過頭就見到西門吹雪臉色蒼白地可怕,還以為是兩者距離上的問題,忙不動聲色靠近了西門吹雪一些。卻不想西門吹雪見到他靠近,退縮和渴望交雜在一起,複雜而激烈地衝撞著,最終下意識連退了幾步,遠離了懷饒。

懷饒一皺眉,不顧西門吹雪的躲避,伸手不容拒絕地撈過西門吹雪的手臂,將他往自己身邊靠了靠,隨後對令狐沖告別道:「令狐公子,計公子,小虎,西門身體忽然不適,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三天後再會和。」

「好好好,沒問題,西門公子的身體要緊。」令狐沖滿口答應。

小虎雖然不願意這麼快和懷饒分開,但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戀戀不捨地點頭同意了。

三人之中,計無施和懷饒交情最淺,自然不會對懷饒的決定有什麼意見。

懷饒對三人頷首示意了一下,想扶西門吹雪回去,西門吹雪腳步未動,抬起空下來的那隻手緩慢卻堅決地拉開了懷饒的手。

懷饒也不是非要粘著西門吹雪,只是怕西門吹雪在這兒出現什麼問題,「不要逞強。」

西門吹雪決定未變,將懷饒的手推離自己后,抬頭平淡道:「我沒事。」

「真的?」懷饒不相信,湊上去問。

這一下動作太猛,幾乎要撞上西門吹雪的臉,西門吹雪雙眼一瞪,臉上閃現出一絲不自在,很快歸於平靜。他側頭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懷饒奇怪西門吹雪的反應,但還沒等到他去整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西門吹雪已經先他一步,離開了原地。

真不愧是父子啊,都這麼喜歡丟下別人自己走。懷饒包容地一笑,對目瞪口呆的三人拱手示意了一下,追了出去。

西門吹雪身體沒有完全恢復,步伐就是比平常人快了一些也很快讓懷饒追上去了。此時正是街市上人最多的時候,懷饒與西門吹雪一溫一冷兩個相貌不凡的男人並排走在一起,引起了不少人注目。兩人都不是會拿普通人怎麼樣的人,但對待那些或好奇或仰慕或不懷好意的目光態度卻是截然不同。西門吹雪目光如寒刀,掃到誰身上誰便不敢再太過肆意,而懷饒不管對著抱著什麼態度人,總是看透了,仍是溫笑回之。

「我覺得我很久沒有逛過街了,這麼熱鬧的感覺還不錯。」懷饒隨手買下一個模樣可愛的泥人,捏著固定泥人的棒子轉了轉,感嘆道。

懷饒的語氣並不像埋怨,只是單純地享受似的感受,他是真的為平平常常地一次逛街而感到高興,即便會被人像對待猴子一樣圍觀。西門吹雪不知出於什麼心思,放緩了前進的步伐,神色複雜地看著懷饒。

接受到西門吹雪的目光,懷饒動作一頓,誤會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地解釋道:「小懷饒的那幾次不算。」

「為何不算?」西門吹雪鬼使神差地多嘴問了出來。

懷饒雙目亮了亮,將手中虎頭虎腦的小娃娃遞給西門吹雪,卻沒有開口的意思。西門吹雪無言地盯著那娃娃許久,見懷饒似乎是他不接就不回答的意思,心中是想不屑地轉頭走人,手上卻還是接過了那種他從來不會碰的泥娃娃。

「因為那只是小懷饒留給我的記憶,一點都不像自己經歷過的一般。」懷饒彎著眉眼,回答。

西門吹雪捏著泥人的手指顫了顫,隨後拿著泥人垂下了手,冷淡地應了一聲。

雖然西門吹雪還是那副冷清的樣子,但懷饒知道此刻西門吹雪對自己沒有那麼抗拒了,他歪頭注視著西門吹雪,問:「你剛剛怎麼了?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西門吹雪身子一僵,隨後恢復正常,「沒問題。」

懷饒可沒有忽略西門吹雪那一僵,只是看西門吹雪不想說,也不強迫,笑著應道:「那就好。」

一時沒了話,兩人無聲並排而走,在這四周都是喧鬧的街市好似從畫中走向了亂世繁華。

明明也沒什麼特別想看特別想買的東西,但兩人誰都沒有加快腳下的速度,彷彿他們就該這樣行走,這樣享受偶爾一次的喧鬧與嘈雜。

不知何時,街市終於到了盡頭,懷饒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西門吹雪,以及和西門吹雪的氣質格格不入的泥人,舒心一笑,回頭向沒有因為他們離開而減少一絲鬧聲的街市望去,說:「我以前聽人說過一首詩。」

詩?這種東西他們江湖人是很少提及的,突然聽懷饒這麼一說,西門吹雪一滯,看著懷饒的側臉,卻沒有開口問。

懷饒似乎也不需要誰來問,頭稍微往西門吹雪這邊偏了一些,輕聲念叨:「歡樂欲與少年期,人生百年常苦遲。白頭富貴何所用,氣力但為憂勤衰。願為五陵輕薄兒,生在貞觀開元時。鬥雞走犬過一生,天地安危兩不知。」

西門吹雪停了半拍,說:「王安石的《鳳凰山》。」

懷饒點點頭,「鬥雞走狗過一生,天地安危兩不知。」這首詩明裡看似說要及時行樂,但暗裡卻是諷刺這種生活態度,懷饒當時聽別人說這首詩時也沒太大的反應,現在想來,若是當初他真的可以「鬥雞走狗過一生,天地安危兩不知。」,不管什麼國家,不管什麼懷家,或許他也可以現在這樣,享受一番平常百姓的幸福。

不,那時或許比現在更好,因為他至少是一個人類,哪怕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需要對喜歡的人都必須提著太多的小心和擔憂。他想,若是有一天西門吹雪真的接受了自己,恐怕不論是西門吹雪還是他自己,誰都不能確定這是西門吹雪本身的意思還是受他的影響。

這是身為病毒帶給自己,也是帶給別人永遠無法磨滅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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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病毒全面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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