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番外篇：BE結局

假如二少沒有被光團砸中╮(╯_╰)╭

…………

宇智波滅族一個月後。

「很抱歉，火影大人，宇智波最後一名遺孤於昨晚停止呼吸。」藥師天善向猿飛報告。

「……封鎖消息！」三代深吸一口氣，「將那孩子安葬在父母身邊吧！」

「是！」作為一個醫療忍者，藥師天善看過太多生老病死，可他心中依舊為那個幼小而無辜的生命感到惋惜。

等對方離開辦公室，猿飛放下煙斗，發出疲憊的嘆息，末了對陰影處時刻待命的暗部吩咐道，「告訴團藏，不管他用什麼辦法，至少……至少要保證未來幾年內消息不走漏出去！」

來自宇智波的瘋狂，絕對不能在這塊土地上再次上演！

「遵命，火影大人。」

…………

除了流落在外的叛逆者，這應該是屬於一個家族最後的血脈，如今已經被放在一口棺材里埋入墓地。

安葬宇智波佐助的人希望他可以就此安眠，可近處屬於家族成員的哀嚎卻在死去男孩的耳邊不斷響起。

「好痛！」

「救命啊！」

「放過我們！」

一個個回憶如同放電影一般在眼前回溯，佐助不明白，自己既然死了為什麼還有意識，但他更不懂，尼桑臨走時為什麼要選擇欺騙！

根據那些回憶，父母和母親應該是自殺的，而鼬殺死的族人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死在了其他黑衣人手中。

死後的記憶格外清晰，不僅是別人，還有自己。

佐助終於想起來，宇智波鼬轉身離去時在流淚，從小到大，印象中哪怕吃再多苦，受再大的委屈，尼桑都從來沒有哭過，既然父母不是他殺死的，為什麼那一晚還要流淚呢？

在年幼的男孩眼中，顯然那些族人和宇智波止水一樣，並不是自己所關注的重點！

棺材里沒有一絲溫度，冰冷而麻木，佐助的意識就在這種環境中等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等到心心念念的兄長來接自己出去。

「好冷，好孤單啊！」

「咦，你們也是一樣嗎？」

男孩感應到那些死後被挖去寫輪眼的族人彷彿在控訴著什麼。

「眼睛都沒有了，留著力量又有什麼用？給我吧，都給我吧！佐助答應過母親，要多吃東西，要快點長大！」

那些只是殘留的怨念，並不是完整的意識，自然無法抵擋來自佐助的刻意掠奪。

雖然寫輪眼不見了，但剩餘的陰性能量對亡靈同樣是絕佳補品，如果佐助用他們淬鍊靈魂，或許未來並不比宇智波鼬差勁，但他卻幾乎把所有力量放在了讓軀體緩慢成長上，這已經不能說是浪費，而應該稱其為暴殄天物！

十四歲少年的身量大小，是將所有能量用盡后才得到的結果，佐助潛意思依然不滿意，但作為一個無法控制自身軀體的意識體，他實在太過疲憊，已經沒有力氣繼續下去了。

「好想睡呀，等我睡醒后就應該可以看到尼桑了吧？」

多年來一直被囚禁在棺材里的黑髮少年不清楚外界的日升月落，世事變遷，他思想上依舊是那個七歲的孩子。

單純，卻又執著。

…………

在木葉陽光下的枝葉和黑暗面的根竭力合作下，某個孩子的死亡被隱瞞的很好，乃至宇智波鼬在大蛇丸殺死三代后，特意回來抓捕九尾時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他只是奇怪，為什麼佐助沒有追來，計劃中那個滿懷恨意的孩子在聽到自己出現的消息后應該會來找他報仇才對，這樣自己也能親眼看看這些年弟弟成長為何種樣子了，有沒有長高？有沒有按時吃飯？

直到和自來也大戰過一場，依舊沒有看見佐助，宇智波鼬才徹底死心，看來這回是沒機會了，真是可惜！

這些年不知節制的使用萬花筒，自己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也不知還能不能撐到佐助找來報仇的那一刻，一定要快一點哦，我愚蠢的弟弟！

…………

在那之後，曉組織抓捕尾獸的計劃暫時停止了，宇智波鼬也難得有了一段空閑時光，雖然仍然需要做一些賞金任務，並且時不時要應付因為通緝令前來找麻煩的忍者，但至少他多少有時間可以用來思念弟弟了。

然而，這樣近乎奢侈的享受毀滅在一次偶遇中。

有老牌影級強者自來也陪伴鳴人外出修鍊，哪怕明知他是九尾人柱力，也不會有人敢上前挑釁，但這並不代表曉組織成員在看到其他人時也會繞道而行，比如同樣是三忍之一千手綱手的弟子春野櫻在外出做任務時，就不小心碰到了同樣出來探聽消息的朱南組。

好在鬼鮫並不算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煩，小櫻則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壓根打不過兩個S級叛忍。

倒是宇智波鼬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想從她口中詢問出關於佐助的消息，就旁敲側擊了幾句。

兩年前三代死得過於突然，導致千手綱手繼承火影之位后雖然知道宇智波滅族的內｜幕，但她卻疏忽了保密問題。這也難怪，如今成年的忍者基本都被關照過了，至於小一輩，能碰上高手的機會實在太小，除了鳴人身份比較特殊，沒人會覺得曉組織會有閒情逸緻對中忍下忍產生興趣。

對於那個入學時見過，外表過於精緻的男孩，小櫻還是有一些印象的，當初佐助昏迷后，大部分同學都去醫院送過禮物，她自然也不例外，結果後來人家還是死了，害的好幾個女生事後都偷偷哭過一場。

回憶起那段往事，小櫻倒沒想太多，直接對宇智波鼬冷嘲熱諷起來。

「佐助不是早就死在你手上了嗎？連卡卡西受了月讀都只有師父能救醒，何況那麼小的孩子，聽說當初整整昏迷了一個月呢，最後還是沒有熬過去，好像後來火影大人發話，把他埋在父母身邊了……」

後面的話小櫻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親眼目睹宇智波鼬噴出一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幾乎站都站不住。

小姑娘被嚇壞了，考慮到對方還有同伴在，應該死不了，倒是自己有可能被滅口，於是她趁鬼鮫扶住鼬的功夫，小心退後兩步，然後運起瞬身術直接跑掉了。

宇智波鼬眼中不帶一絲神采，他沒有理會小櫻的離去，對這個男人而言，天崩地裂，不過如此。

…………

宇智波鼬既然能在三代火影死後木葉最警戒時跑進村子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為了確定小櫻話里的真實性，他拋下鬼鮫獨自跑到木葉和宇智波駐地之間的小樹林中。

這個世界，如果有心追查一件事，只要有足夠的錢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作為S級叛忍，宇智波鼬從來就不缺錢。

他花了所有積蓄在賞金所下達任務，並且很快也得到了答案。

除了一直隱瞞消息以外，木葉的確做到了當初對宇智波鼬的承諾。

從佐助昏迷開始就讓村子里醫術最好的藥師天善治療，一個月的時間裡可謂花費無數，猿飛甚至還瞞著長老團秘密尋找過弟子千手綱手的蹤跡，只可惜當時對方為了躲債，正好藏身於地理位置偏遠的土之國邊境，實在是鞭長莫及。

弟弟死後，三代也是非常好心的將其被埋在父母身邊，以免他過於孤單。

當初佐助身體狀況的檢查報告也被鼬拿到，那個月讀……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誤！

「呵呵，是我殺死了佐助！」

宇智波鼬目光空洞的倒在地上，這一回，沒有鬼鮫在身側，鮮血肆無忌憚的從他口中湧出，其中還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碎片。

「咳咳，時候到了么，可我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見佐助，咳咳咳……」

「尼桑！」

「尼桑！！」

宇智波鼬嘴唇慘白，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時，隱約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那個聲音，是佐助！」

他眼神亮了一下，撐起最後的力氣扶住附近一棵大樹的樹榦，然後慢慢爬起來。

「尼桑！！！」

宇智波鼬沒有在意身上的泥土和鮮血，一手捂住嘴，一手為了迫使自己呼吸緊緊抓著外袍領口，努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近了，更近了！

引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墓地，墓碑上每一個開頭都刻著熟悉的字眼。

——宇智波！

黑髮青年一步一個腳印，踉踉蹌蹌前進著，哪怕身心再痛苦也沒有停下，這是屬於他的罪孽！

終於，他看到了那三個印在心底最深處的名字。

「父親，母親……」

宇智波鼬天旋地轉的跪倒在墓碑前，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一塊支撐物搭把手，這才沒有完全被愧疚壓趴下。

可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扶住的正是屬於弟弟的墓碑。

宇智波鼬仔細凝視著，用沾著鮮血的手指一筆一劃小心撫摸佐助的名字。

下一秒，他想起那個聲音，立刻抽出一把苦無，開始掘墳。

哪怕裡面只有一堆白骨，他也要最後看一眼自己弟弟。

宇智波鼬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挖到了棺材，他撬開封釘，死死咬住嘴唇，然後一把掀開。

這是……

棺材里沒有屍體腐爛的氣息，只有一股木料和泥土混雜的清香，已經長大的黑髮少年緊緊閉著眼睛，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裡。

「佐助？」

宇智波鼬不可置信的抱起對方，不是說自己弟弟七歲時就死了嗎？為什麼死人躺在棺材里還會長大？

他小心翼翼將手指放在佐助脖子處試探，然後很快就心冷了。

沒有呼吸，這的確是一個死人。

…………

雖然身體不能動，可少年其實已經清醒了。

兄長沒有令他失望，雖然等了很久，久到屬於自己的意識也快要消散了，可最終佐助還是等到了尼桑。

可是，為什麼他看到了兄長身上越來越濃的死氣呢？

這怎麼可以？尼桑還那麼年輕，怎麼可以死？

佐助開始呼喚鄰居們幫忙，可是這一回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族人的怨念不但沒有幫助他，反而離少年越來越遠，彷彿在畏懼著什麼。

沒有辦法，佐助只能依靠自己。

他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說過，宇智波的力量來自於眼睛，於是佐助將所有力量聚集到眼眸處，終於他感覺到可以睜開了。

在陰暗處等待了很久，眼睛瞬間就被陽光刺瞎了。

可在那之前，少年已經完成了任務。

接收到屬於親兄弟的那一道瞳力，宇智波鼬突然感覺到一絲久違的輕鬆。伴隨這股力量的，還有對方這些年的經歷，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家弟弟死後也能長大了，因為佐助曾經答應過母親，要長得和自己一樣高。

「尼桑，不要難過，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可是佐助還是看見了你哦！」

力量完全傳輸后，少年的聲音變得越加輕柔虛弱，但卻透著發自靈魂的喜悅。

「愚蠢的弟弟，你還沒有完全長大呢！」宇智波鼬像是明白了什麼，緊緊抱著他，「不許走！」

「……對不起，尼桑！」

少年的聲音消失在微風中。

宇智波鼬沉默片刻，小心拂去佐助臉上的塵土，然後運用土遁將空棺材重新埋好，掩去自己曾經來過的痕迹。

最後他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抱起弟弟的身體消失在茫茫晨霧中。

自那以後，無論是曉組織或是木葉，再也沒有找到過這位曾經如彗星般崛起，又突然失去蹤跡的青年。

世界不會因為失去某個人就停止旋轉，隨著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爆發，各國再次陷入戰火中，直到漩渦鳴人異軍突起，以一己之力打敗幕後黑手，成就七代火影，各個忍村才重新恢復平靜。

戰後，宇智波的名字便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只有透過一些存放在檔案室的卷宗，人們才能一睹當年那個家族的風采。

…………

飄著淡香的桃花林，一座竹屋，湖泊，遠山，恍如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事實也的確如此。

「佐助，這是我為你創造的家，喜歡嗎？」

宇智波鼬緩步走進屋內。

沒有人知道，融合了亡靈力量的永恆萬花筒究竟能達到何種地步，只怕就連靠一雙眼睛縱橫大半生的宇智波斑都不能說自己完全弄懂了。

但至少在空間層面，斑在年老時已經用行動證實了某些猜測。

戰爭也好，和平也罷，在失去弟弟后，之前一切的執念都彷彿從宇智波鼬的生命中消失了。

透過光線，可以隱約看到房間里躺著一個似乎正在沉睡的黑髮少年，只可惜只有在走近之後才會發現，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胸口不見絲毫浮動。

「佐助……」

宇智波鼬輕輕走過去，用指尖輕撫著弟弟冰冷的臉頰。

也許是陰性能量的作用，也許是生者最後的一點執念，佐助的屍體不僅成長過，而且似乎並沒有僵硬，也沒有腐爛，只是一直保持著入睡前柔軟的狀態，這讓宇智波鼬根本無法狠下心來將弟弟再次埋進冰冷的棺木內。

「原諒我……」

原諒我不願意讓你入土為安，原諒我自私的想要永遠看著你。

明明一直說要為了你好，卻始終做著和那相反的事。

但請相信，這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這條命有佐助的一份，宇智波鼬甚至不敢有自盡的念頭，好在弟弟哪怕死亡后都依舊陪著自己，他才沒有像斑那樣完全瘋掉。

宇智波鼬俯下身，將面部埋進佐助的脖頸之間，似乎想要掩蓋住心中的悲戚。

不見淚水，因為眼淚早已流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輕輕掀開少年身上的薄被，深怕將沉眠的弟弟吵醒。

「外面的風景很漂亮，我抱你去看看可好？」

宇智波鼬抱著佐助離開卧室，然後在屋檐下的軟榻上躺下，懷中的少年安靜的倚靠在自己哥哥懷裡，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時無憂無慮的時光。

「佐助……」

宇智波鼬收攏雙臂，緊緊摟著對方，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佐助的黑髮略過下巴時的柔軟觸感。

情不自禁的，他微微勾起嘴角，臉上的微笑極盡溫柔，卻又顯得那麼空洞無力。

「你瞧，又是一個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