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轟殺
金狼汗國敢入侵大成，自然有足夠的底氣，這底氣便是大量的施法者和武者，尤其是武者，在北方苦寒之地不但磨練出強大的武功，更磨練出堅韌的意志。
此刻亂作一團的，只是圍繞在金狼汗身邊的儒生和一些已經在窮奢極欲中墮落了的蠻夷高官，除此之外的大部分人立刻反應過來。
「保護大汗！」
金狼汗國的勇士們大叫著沖向阿鐵努，尤其是金狼汗麾下有「十二猛獸」之稱的十二猛將，除了兩人在前面突擊山海關、兩人留守草原，其他八人紛紛支援金狼汗。
號稱「北極熊」的斜也康離金狼汗最近，大吼一聲，身形暴漲三分，蹬踏而起，用他寬廣的胸膛迎向第一顆炮彈。
斜也康練的是金鐘罩的寒系版本冰鐘罩，天才資質加上三十年苦修，已經練至巔峰，一旦運轉功法，身體比萬年寒冰都堅硬，彷彿一座巨大冰川，不懼任何打擊，但……
轟隆！
冰川破碎，斜也康慘叫一聲，大口噴血，但他並未倒下，反而發出一聲更威猛的吼聲，震得周圍的士兵都腳軟，更有幾個儒生屁滾尿流。
即便韋恩在百米高空，都受到熊吼的音波衝擊，不得不運轉積屍氣，以反向漩渦的方式卸掉敵人的音波。
韋恩讚歎一聲：「這人的武功已到半步破碎了。」於是他又向上飛了四百米，然後再次開炮。
轟！
第二發炮彈沒打金狼汗，就打斜也康，斜也康怒吼一聲，再次擋住，但身形搖搖欲墜，不等他換氣，第三發炮彈轟了下來。
「我來！」
嘯天虎烏德勒沖了過來，長嘯一聲，連拍三掌，罡氣重巒疊嶂，擋住第二發炮彈。
轟！
炮彈炸開，火光四散，烏德勒身上罡氣一閃，撲滅衣服和頭髮上的火光，仰天咆哮：「南蠻子，有種的下來單挑！」
韋恩哼了一聲，轟轟轟，向烏德勒連開三炮。
若只有烏德勒一人，就算不死也要重傷，但金狼汗國的勇士不僅斜也康、烏德勒，米納西、阿魯基、查里多等人紛紛趕來，三顆炮彈被眾人合力擋住，只有爆炸的餘威波及一些實力不足的人。
霧山之靈嘲笑道：「韋恩，你實力變得太弱了，要幫忙嗎？」
雖然因為剛入大成世界，還沒適應大成世界的相關法則，霧山之靈無法發揮出神祇的力量，但仍然比傳奇強得多——大成世界的頂級強者在她看來也就傳奇級而已。
韋恩笑了笑：「我若下去搏殺，殺他們不難，但我做了幾百顆炮彈，不打完念頭不通達，大炮是男人的浪漫，霧山之靈你畢竟是女的，不理解這點。」
艾莉絲立刻道：「哥哥我幫你打炮。」一個心靈法術加持在韋恩身上，真實鏡像術！
韋恩頓時一分為十，這十個身影都是真的，十個韋恩手中的十門轟天炮也都是真的，但只要法術結束，就會恢復一人一炮，不會憑空多出九門轟天炮。
金狼汗國的人卻不知道，只當這是幻術類法術，但即便是幻術，也讓眾猛將提心弔膽，如果無法確認即將打下來的十枚炮彈哪一枚是真的，那就不妙了。
斜也康、烏德勒等人紛紛叫道：「大薩滿，快破了南蠻子的法術！」扭頭看去，卻不見大薩滿的身影。
好在還有其他薩滿和投靠的儒生，他們連忙施法：「北風啊，為我吹散迷霧，讓我看清道路。」「大成至聖，文王授法，子不語怪力亂神，給我破！」「荀子曰：虛壹而靜，謂之大清明。」
但不等他們看清楚敵人的幻術有沒有被破滅，敵人的攻擊已經到了。
轟隆隆，十炮齊射，齊射一人！
金狼汗國十二猛將之首，號稱天下第二勇士的北極熊斜也康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轟殺成渣——令狐不敗的天下武道第一高手，是大成的排名，金狼汗國是不認的，金狼汗國只認金狼汗是天下最強。
緊接著，又是轟隆隆，又是十炮齊射，又是齊射一人，嘯天虎烏德勒被打成了碎肉。
不僅儒生們嚇傻了，連一向勇猛無畏的金狼勇士們也嚇呆了，這可是斜也康和烏德勒啊，按南蠻子的說法，他們都是半步破碎的頂級武者，用草原上的說法，他們都是被長生天選中的人，這樣的人，竟然一下子死了兩個，不，三個……
轟隆隆！
又是一輪齊射，十二猛將中的另一人，有「吞日蟒」之稱的米納西被轟殺。
「撤！分頭走！」
阿魯基、查里多等人瘋狂叫道，若是正面交手，就算敵人真比他們強，就算自己不敵被殺，他們也不會畏懼，哪怕是必死，他們也要咬敵人一口，讓敵人付出代價。
但韋恩在五百米高空轟炸，他們只能被動挨打，一個又一個猛將被轟殺，死的毫無價值、毫無意義，這樣的死亡，他們不甘心，只能逃走。
但韋恩會飛，就算他們騎再好的馬，甚至騎一些天生異獸，只要還是四條腿在地上跑的，就跑不過會飛的。
轟！
阿魯基被轟殺。
轟！
查里多被轟殺。
轟！
……
金狼汗國十二猛將，除了留守草原沒來的兩個，其他十人包括剛從山海關城牆上退下來的兩人，全部被韋恩轟殺。
光是這十個猛將，就讓金狼汗國元氣大傷，這是一代人的精華，下一代人未必能成長出十個這樣的猛將。
但韋恩並不滿足，他的目標是金狼汗阿鐵努，不是下面的小嘍啰——雖然十大猛將真的不是小嘍啰，若是韋恩沒有翅膀，被他們圍攻，死的肯定是他。
「金狼汗呢？」
韋恩俯瞰下方，但十萬大軍中哪裡找得到金狼汗的身影？之前明明看到金狼汗穿的像個暴發戶一樣特別顯眼，想著他逃不掉，才先打那些敢於迎擊炮彈的猛將，結果一轉眼，金狼汗就不見了。
「哥哥，在那邊。」
艾莉絲從韋恩頭頂飛到韋恩鼻子上，水晶般的小手指著一處方向，但那邊並無金狼汗的身影，只有普通士兵，雖然士兵也在倉惶逃竄，但那群士兵中沒誰像金狼汗——金狼汗這樣的高手，就算脫了暴發戶的衣服，穿上小兵衣服，也該鶴立雞群，一眼可辨。
但韋恩相信艾莉絲說的，即便艾莉絲進了大成世界后發揮不出神祇的力量，但艾莉絲本身是太古水晶龍，是傳奇級的心靈術士，她的心靈感知能力遠勝現在的他。
既然沒一個像金狼汗，只有一個可能，金狼汗被加持了隱形法術。
韋恩立刻向那個區域開炮，十炮轟擊，雖然不能一炮糜爛數十里，但一下子就轟殺了那片區域數百人，血肉飛濺，塵土飛揚。
韋恩眼神一凝，穿透血霧塵土，看到了裡面人影一閃，然後再次消失。
不是一人，是兩人。
從穿著來看，一個是金狼汗，另一個多半是金狼汗國的大薩滿。
既已發現敵人，那就繼續開炮。
轟隆隆！
韋恩對著那片區域不斷轟擊，不時轟出金狼汗和大薩滿的身影，但兩人不愧是金狼汗國的最強武者和最強法師，即便狼狽不堪，仍然能繼續逃竄，甚至再次隱形。
就在這時，破空聲響起，一支玄鐵長箭裹挾著無堅不摧的罡氣，從韋恩背後飛射而至，伴隨著射箭者賭上性命的吶喊：「中啊！」
韋恩心中一驚，不是來自下方的箭矢。
他飛在五百米高空，即便是擅長射箭的武者，也很難向上射五百米，就算箭矢附加內勁甚至罡氣，到了五百米高空也會變成強弩之末，不必在意。
但現在這一箭，竟然是從背後平射而來，金狼汗國也有會飛的人！
平射和高射不同，即便距離遠些，也能最大程度的保持箭矢上附加的內勁或罡氣。
但射箭者顯然無法確認真實鏡像術中十個韋恩哪個是真身，雖然從炮擊的情況看，十個韋恩似乎都是真的，但射箭者明白，真正傷害到韋恩時，必然只有一個是真的。
所以他只能賭，不但是賭運氣，也是賭自己的性命，因為從炮擊的威力看，一旦賭錯了，韋恩轉身就能將他轟殺。
背對灌注罡氣的箭矢，韋恩驚而不亂，十個身影同時反手向後一掌，沒用呼風喚雨，沒有積屍氣，就用玄冰勁。
單論武功，玄冰勁才是他的核心武功，以他半步破碎的頂級功力，又是×10，打出的玄冰勁是十倍威力，量變引起質變，更何況現在大雪紛飛，正適合玄冰勁這樣的冰系武功。
只聽咔嚓一聲，被箭矢鎖定的感覺消失了，韋恩轉過身來，卻見幾百米外有一個騎乘金雕的英俊中年，維持著射箭的姿勢，但已經無法動了。
從韋恩到金雕中年的幾百米空域全部凍住了，凍成了長几百米、寬十米、高兩米的巨型冰塊，中年連同金雕都凍在冰塊之中，射出的那支箭也在裡面，離韋恩不到三米。
「金箭鵰翎，原來是金雕駙馬郭全真。」
韋恩雖然從沒見過這人，但他麾下眾鬼有多個北地人，尤其是幽州、遼州的，曾參加過對抗金狼汗國的戰爭，對金狼汗國的著名人物很熟悉。
金狼汗國除了金狼汗、大薩滿、十二猛將，最著名的便是這金雕駙馬郭全真，但和阿鐵努、斜也康這些蠻夷名字不同，郭全真這個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周人、成人。
他是少有的真正得到金狼汗信任的周人，金狼汗把最寵愛的女兒都嫁給了他，郭全真也不負期待，為金狼汗東征西討，掃平其他部落，統一草原、冰原。
但在金狼汗做出全面入侵大成的決定后，郭全真卻捨棄了榮華富貴，帶著妻子跑掉了——他終究是周人，雖然對大成多有不滿，但大成治下上億百姓都是周人，血濃於水，不忍相殘。
正因為郭全真離開了金狼汗，所以韋恩之前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更沒想到他還是跳了出來。
韋恩想起穿越前看過的某本上世紀的古董武俠小說，裡面同樣有個姓郭的，郭全真比不上那個姓郭的，但也能理解，畢竟是岳父，愛妻的父親。
理解歸理解，既然跳出來與他為敵，那就死吧。
韋恩揮了揮手，超巨型的冰塊直墜而下，轟隆一聲，砸死大片金狼軍，郭全真也在冰塊碎裂時粉身碎骨。
這下沒人打擾了，韋恩在艾莉絲的指點下再次找到金狼汗和大薩滿，再次開炮，一連轟了三十發炮彈后，大薩滿終於撐不住了，凄厲哀嚎道：「長生天，我們至高的天啊，我願獻祭我的靈魂，獻祭我的一切，讓大汗逃走啊！」
轟！
大薩滿沒等來長生天的幫助，就被轟殺成渣。
九霄之上，諸天之中，長生天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長生天宮外，玄鳥飛去，渺渺無蹤。
轟！
又是一輪十發齊射，金狼汗奮起餘勇，打飛炮彈，但已經立身不穩，搖搖欲墜，眼看天上那人又要開炮，金狼汗咆哮道：「韋恩！」
雖然第一次見到真人，但金狼汗見過大成朝廷通緝韋恩的通緝令，還曾派出密諜去尋找韋恩，試圖招攬韋恩，卻沒想到自己今日會死於韋恩之手。
「我推翻成朝，乃是天命，你逆天而行，必受天譴！」
金狼汗不是胡言亂語，當初大薩滿確實收到過長生天的神諭，天命在他！
凡間固然有華夷之辨，但在天界，其實不是按凡間的劃分標準來定蠻夷的，就像正史位面的匈奴、鮮卑，《史記》說匈奴是夏朝遺民的後代；鮮卑建立國家后，拓跋鮮卑自稱黃帝後代，慕容鮮卑也是黃帝後代，宇文鮮卑自稱炎帝後代，不僅是自稱，21世紀的分子人類學用來考古，也能佐證這一點。
所以在凡間固然是胡人入侵華夏，但在天界的神仙們眼裡，不過是後代子孫的內戰。
這還是在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而天界的頂級大神們，其實有大半不是人類，他們不會總是為人類考慮，更不會一直為人類的某個族群考慮——雖然也有部分神仙對華夏有較為強烈的認同感。
就天界而言，長生天雖然不如三清、如來、玉帝，但夾縫求存，也能撈到些好處，偶爾便有天命落在長生天眷顧的種族身上。
若沒有韋恩穿越，大成世界的天命確實歸於金狼汗，但穿越者之所以是穿越者，便在於他們蠻不講理的打破天命。
轟！
十炮齊射，金狼汗被轟殺成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