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楊戩殺子
另一方面,太白金星還沒有回到天庭就在半路上被真君大人給攔住了。
既然龍主陛下和真君大人是父子,太白金星便將九陰抗旨和那番說辭如實的再說一遍了。也希望真君大人去勸解一番,免的動了干戈。
而楊戩聽完太白金星的轉述后大驚不以,卻不忘交待太白金星不要忙著去玉帝那裡復命,先讓他開解開解兒子再說。
太白金星連聲道好,楊戩便馬上帶著梅山兄弟和哮天犬下凡去了。
連續幾次與傲兒失之交臂讓楊戩煩燥不以,心想著太白金星宣旨之時傲兒還在東海,應直接去東海還是去岱輿仙山呢?
索性從岱輿仙山外圍的沙灘上下東海吧。
楊傲感覺自己一定會被師尊罰的,原因是:未成年就飲酒了。
真的只是小飲了兩杯,一是好奇酒的味道,二是龍族家宴他不喝酒行嗎?
酒落肚腸,開始不覺的有什麼,卻不想這酒後勁實足,這會兒他已經感覺頭昏眼花了,連出氣都全是酒味,加上被海風這麼一吹,好想吐。
而此時終於堵到人的楊戩看著楊傲腳下步履踉踉蹌蹌,還沒有走近他就聞到好大一股子酒味。
這小子才多大就開始喝酒了,還喝的這般醉熏熏的,簡直、簡直成何體統……
楊戩本就對九陰的做法有諸多不滿,又加上連日尋人不見,九陰又抗旨狂言,還有現在這般過度飲酒……
這一件件一樁樁全部就是暴發了……
楊戩厲喝一聲:「楊九陰。」
這一聲雷霆十足,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發怒的前兆。
楊傲被這一聲怒喝嚇的酒醒了大半,看著離他不遠的人影,是父親……
心中一喜,喜的是父親來看他了。然後又是一驚,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因為他偷喝酒了,正常人家的家長發現小孩子偷喝酒的話一定會很生氣的,就像是師尊,如果他做錯事的話,師尊會罰他『滾蛋』,一想至此處,楊傲的氣勢就弱了許多……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楊戩一時氣極便口不擇言:「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就這一句一下踩到了楊傲的護短之處,他竟會以為他是關心他所以來尋他的,看如今看來他是來問罪的,他做下的事他自會認,但是他決不允許別人說母親的半分不是。
正上衣姿,儘管身上還是有酒氣,但是此刻定不會有人認為他是喝醉的:「家母怎麼教管九陰自是用不勞真君大人操心。」
就這一句話,真的可以氣的楊戩鼻子都冒出火來,怒中並非無智,這才想起寸心一直昏迷著呢,是東皇一直的教導九陰,東皇此人其心不純,難保九陰今日之所做所為不是她細心編排的,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忿忿,挑撥他們夫妻關係,誤九陰入歧途,又欺辱嫦娥,這些事情全然算在東皇身上了,楊戩一開口便透著殺意:「東皇天沉呢?」
楊戩的語氣九陰怎麼也聽的出來,兩句話便刺中了九陰心中最在意的兩個,不、是三個人,連父親自己算在內是三個人,這讓九陰如何不怨如何不苦?而九陰越是生氣的時候表情是越發的柔軟,聲音卻是冷涔涔的:「這不是真君大人能來的地方,請回去吧。」
被下逐客令的楊戩一怔,他沒想到九陰會趕他,不止他沒想到,連他身後的梅山兄弟也沒想到。
古人最重父權,父權大於天,這般對父親講話等同忤逆,等同逆天。
「真君大人雖是天庭第一戰神,但未必是家師的對手。」九陰又下第二通逐客令:「趁著家師還未出現,還是快快離去吧。」
被兒子忤逆,又被如此小瞧,楊戩一時怒火燒盡九重天,口中連連罵道:「逆子,逆子!」
楊傲心中一震,終究是……他答應過母親要順著父親的,可還是……
楊戩見九陰有愧疚之色,便上順勢想罵醒他:「大逆不到,不顧道義,出手狠辣不說,如今還要煽動龍族於天庭為敵,你可知若真起戰事,不僅生靈途炭,你將受萬夫所指,成為千古罪人。」
九陰眼中充滿了失望:「原來……原來您竟是如此看九陰的,您心中的道義不是九陰心中的道義,您在天庭中卧底千載九陰佩服您,但是有些事情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龍族有龍族的尊嚴,寧可戰死,決不苟活。」
其實九陰心中明白天庭一定不敢戰,但他偏偏想試一下父親的態度。
「九陰與真君大的人生觀、價值觀有所不同,想法與做法定也有所不同。」也許這樣想他會好過些,他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若引戰火那便是數萬條性命,你怎只為尊嚴什麼的害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差點就被九陰說服了,但若真的被九陰說服的話就不是那個蒼生為重的二郎真君了:「為父不能讓你這麼做,決不能讓你為這麼做……」
「若我偏要這麼樣呢?」
楊九陰一語剛落,一道利光便架於他的頸間,是三尖兩刃刀。楊戩鄭重的警告:「我會殺了你,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九陰不躲也不閃,反問道:「您知道那哪吒就最讓孩兒佩服的是什麼嗎?」
「什麼?」
「為了不連累父母親於是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楊戩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了,這孩子到底想做什麼……
「父精母血造就了孩兒,孩兒這條命是父親給的,父親大可收回,但是讓孩兒改變主意自是萬萬不可能。」九陰眼睛一閉:「您動手吧,孩兒決不還手。」
「你……」楊戩狠狠道:「死不悔改。」
兒子不肯讓步讓他沒有台階下,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氣氛一時僵到了極點。
哮天犬在楊戩腳下咬著楊戩的衣角想將他拉開,以便於三尖兩刃刀離開小主人的脖子,看起來危危險險的,他的狗心肝狂跳不停。
梅山老大忙上前勸和:「小二爺年幼,二爺萬不可同他一般見識,需要好好教導才是。」
楊戩看著梅山兄弟與哮天犬,便又問了兒子一次:「你到底認不認錯?」
九陰硬氣道:「不知何錯之有,怎麼認錯?」
「你……」
楊戩被九陰這麼一激,好不容收住的怒火又發作了,小小年紀便有這般翻雲覆雨攪的天地都失色的手段,若將來長大成人豈不是要為禍三界了…
如此一想,楊戩腦中一熱,殺子之心瞬定,三尖兩刃刀先是回力,然後刺出……
眾人攔是不急,眼看三尖兩刃刀在楊傲頸間開出血花……
那是一個青衣的女子,支手握住了刺向楊傲頸間的三尖兩刃刀,握住三尖兩刃刀的手鮮血直流,因為離楊傲的頸部太近了,那鮮血也濺到楊傲的頸間,卻是沒有傷到楊傲半分……
楊傲目瞪口呆只得喚出兩字:師尊。
卻見東皇嘴裡喃喃道:「幸好來的及,幸好來的及。」
而楊嬋雖來的晚些,卻親眼目睹了楊戩殺子,東皇擋刃這一慕,不禁對楊戩怒喊道:「二哥你太過份了。」
此時楊戩完全清醒了,以有悔意,他也是被九陰氣糊塗了,想收回三尖兩刃刀時,只聽『咔嚓』一聲,那隻沾血的手硬硬生從三尖兩刃刀上掰下一塊,悠悠一句:「這是利息。」潛意是你們欺負我徒兒的賬咱們以後好好算~~
徒手接下三尖兩刃刀,又徒手摺斷了三尖兩刃刀,這人青衣姑娘是誰?不知東皇身份的眾人紛紛猜測。
誰知,青衣女子袖風一甩,『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楊九陰的臉上,力道之重讓九陰跌在沙灘之上,嘴角流血臉上又腫又紅……儘管這樣九陰還是正正規規的跪在東皇面前,恭敬恭敬的磕頭:「師尊,徒兒知錯了。」
看到九陰被打成這般模樣楊戩突然心疼了,他剛才怎麼就起了殺子之心呢?一時衝動果然是魔鬼。
卻見東皇柔著表情走了過來,那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沙灘上讓人觸目驚心,楊嬋心撕下衣角想為她包紮,但是被她輕輕揮開了:「吾要管教吾那不肖的徒兒,不方便各位參觀,更不方便接待各位,請回。」
『管教』一詞一出,還是背著人管教的,再聯想她狠狠打九陰那一巴掌,她不會還要打九陰吧?
楊嬋心下驚驚,自古師道更是大過父母孝道的,中土有儒、道、佛三教,拜入道家或者佛家,又稱出家,是要和家裡人斷絕關係的,就算是拜入儒門之後弟子也是憑師父作主的……東皇責打九陰是絕對的天經地義。
「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想讓吾送各位一程?」東皇神色嬌柔靜美,與之作風稍稍不符:「那麼……願送眾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話語一落,眾人只覺好大的風,讓人睜不開眼,待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到了真君神殿大門前了……
這可是九重天啊!
也就是說楊家兩兄妹、梅山六兄弟外帶哮天犬一隻,被人家一袖風扇回九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