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水銀
「女媧族畢竟還不是真的蛇族,所以我需要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
問話的是沖沖趕來的楊戩和寸心。
歐陽大夫微微皺眉,楊傲也明白其中之意。
治病本是嚴肅的事情,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這下又來了兩個……
楊傲便動主介紹:「這兩位是家父家母,他們也很關心淵淵。」
歐陽大夫並沒有因為知道這兩位是楊傲的父母而和言悅色,反而用得更心安理得了。
「那麼我需要的東西就麻煩兩位去尋找了。」
「什麼東西?」楊戩再次問道。
「水銀。」
水銀是最最古老的醫方,用得當了更是治病的良藥,更有道家的煉丹士認為水銀是金屬的化身……
但就水銀本身而言是有毒的。
而岱輿仙山之中並沒有水銀,找水銀要去方壺仙山中的醫館中,那裡才有。
只是楊戩一聽到『水銀』兩個字,又想到淵淵即將蛻皮的事,總是有不好想法。
他是司法天神,但是『刑』與『法』是不分家的,他也看關於『刑』之類的書,而有一種刑與蛻皮和水銀有關。
「你的臉色很不好。」寸心關切的問道。
「沒事。」
水銀本身是能入葯的,他真希自己是多想了。
「那我們快去方壺仙山買水銀吧。」
「嗯!」楊戩點了點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竟然就用到有毒的水銀,楊傲倒是十分的好奇。
「在遙遠的西藏地區有一個神秘的宗教。」
歐陽大夫看似不經意的說著,手下卻個行囊中翻找著東西。
楊傲對他說的話聽的認真。
「這些宗教內部高級特喜歡一些很特別的……」歐陽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他們喜歡一些特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楊傲順著問了下去。
「找一個成年的男子,其實女子也行,在他們身上紋上彩色艷麗的圖、文、宗教圖藤,或者是他們所信仰的神佛。」
只見歐陽講故事的同時,動作卻沒有停,終於在行囊中找出一個碧玉色清澈通透的酒樽。
楊傲聽的認真,卻聽歐陽大夫繼續道:「當紋身布滿了他們的全身之時,信徒們會將這些紋身的人綁在一個木樁之上,固定好他們的手腳,然後……」
「然後怎樣?」
歐陽大夫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把匕首,只是輕輕的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劃,馬上有鮮血濺出……
鮮紅的血液落碧色的酒樽之中……
這是要是幹什麼?
「紋身的人被綁在樹樁之上,不能動彈,信徒們會在他們的頭部的天靈蓋處鑽一個小孔,孔的四周用刀將皮與肉分開一寸左右……」
楊傲被這個故事吸引了,但是他發現歐陽大夫的神情很不對勁……
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入酒樽之中,歐陽大夫的表情不是疼痛,不是麻木,不是正常人失血的表情,反而是帶了一些……一些……興奮!
看到自己的血都會興奮的男人,你到底是誰?
而故事仍在繼續著。
「而後將水銀一點一點的灌入皮與肉之間的縫隙中。因為水銀很重很重,所以會順著天靈蓋被割開的皮與肉之間有縫隙從上至下很快的流便全身,這時人皮和全部的肉身就徹底的分離了,然後就有專人將這張紋滿靚圖案的人皮取下,而被扒皮的人還是活生生,血淋淋的……」
楊傲聽完這個故事頓時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為什麼會講這個故事?
意義何在?
剛才他讓父母親去找水銀了,再聯想淵淵現在蛻皮的狀況,難道……
「你不可以這麼淵淵的。」
是『不可以』,而不是『不能』。
『不可以』三個字帶著強烈請求的意味,而『不能』則是有命令的含義。
「伯父。」楊傲這兩字一出,出歐陽大夫也愣了半天。
臭小子倒是挺機敏的,就是膽子太小了。
「伯父,你一定有更好的辦法救淵淵。」楊傲期待的語氣:「對不對?」
歐陽大夫沒有回答,只是注視著手腕上血流的速度,酒樽終於注滿。
撒了一把白色的藥粉止血。
「女媧族的神女天生就能自主蛻皮,但淵淵先天不足……」
天生不足,難道是因為父親那邊血源的關係嗎?
歐陽大夫難得開口解釋:「若用水銀蛻皮,雖然殘忍些,但是我有九成的把握,若用其它的方法的話……」
語斷,楊傲隨著歐陽大夫的目光又回到了酒樽之上。
難道這其它的辦法就在這一樽鮮血之上?
楊傲盯著那碧玉的酒樽,反而不說話了,他在研究。
歐陽大夫閉目了小一會兒,當楊傲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卻突然道:「冷卻它。」
是要冷卻酒樽里的鮮血嗎?
楊傲有種直覺,這才是淵淵有保命仙藥。
想到此處,楊傲快速運動冰指捍著碧玉酒樽。
一時三刻,那盛滿鮮血的碧玉酒樽外隱約凝了一層白霜,霧氣飄過,白霜隨即散去,而白霧再飄過,白霜又現……
就像那杯中的熱血,正和初春的寒意搏鬥,就像它縱然脫離了軀體,卻始終不甘冷去。
過了大半個時辰,杯外白霜終於凝住,那樽中的鮮血漸漸分為三層,越往上顏色越淺。
楊傲終於有指揮下撤手了,歐陽大夫舉著酒樽觀望,,酒樽隔上的白霜漸漸增厚,楊傲的冰晶之術施展陰讓那杯鮮血的溫度降得很低很低,但見血色漸漸轉為褐色,杯底濃郁的血層慢慢變為血塊,而上層的顏色澄清。
等到血層徹底凝為血塊,歐陽大夫又取出一個夜光雕杯,將上層清澈的液體倒入夜光雕杯中,手腕晃動,均勻而快速地搖晃起來。
然後目光觸到床上昏迷還醒的淵淵,歐陽大夫對楊傲轉頭一句:「幫我將淵淵扶起來,然後撩起左袖。」
楊傲一一照辦,自從猜到歐陽大夫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只有語言聽即從的份。
手臂蛻皮的懷況好像更嚴厲了。
歐陽大夫拉起淵淵的左臂,一指掠而過,在她淵淵左臂內側劃了一道雖不大卻頗深的口子,鮮血隨即湧出。
淵淵吃痛,並未清醒,緊緊皺眉,楊傲按住潘淵的手臂不讓她動,歐陽大夫托住淵淵左臂將夜光雕杯之中澄清的液體一下灌入她傷口之內,隨即五指伸出,牢牢按住那傷口,一股強勁的內息逼住傷口鮮血不得外流。
淵淵只覺左臂傷口劇痛,一股刺痛的涼意順血而上。
歐陽大夫的內息透臂而入,推動那涼意運行全身,。
淵淵呼痛,全身不住顫抖,頓時大哭了起來。
片刻之後牢牢抓住歐陽大夫的右手,淚眼迷濛的看著眼前之人……
「……爹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