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拜把子

從酒樓回了正在裝修的舞廳，蘭貴荷領著幾個人進去走了一圈，一樓設成了兩個大廳，東邊是酒吧，西邊是餐廳，中間一小塊是前廳，正面樓梯上去，二樓才是真正的舞廳，正面分割出一個小舞台，舞台上面是為樂隊準備的，舞台下面的寬闊區辟出一個大舞池，用汽車鋼板打底，下面支著鋼簧，給人立體的震顫感覺，周圍分割出七八個小舞池，供人休息或教舞之用，在所有舞池的外圍三面是高雅的兩層賓客休息席，左右牆根處設通頭長條食品台。

三樓是被闢為八個私人小舞廳，蘭貴荷解釋，這裡會有專門的高級舞女陪女，青一色的波斯貓，還會提供特殊服務，只是價格極高，四樓五樓是豪華套房，六樓左面是一部分辦公室，右面是閑雜人等一概謝絕參觀的『荷巢』，蘭貴荷私人擁有的愛巢，夠奢侈的呀。

現在還是個空殼子，啥也沒擺呢，想看出檔次那得等那些傢俱辦進來才行，全部布置完成之後，一定讓人見了眼珠子閃光的，只是地上鋪出的光面花崗岩就讓會叫人吃驚。

這年頭就是好多有錢人的公館也不捨得鋪那玩意兒，別說是個舞廳了。

下樓之後，東虎讓張君豪和葉俊秋先上車去，他則拉蘭貴荷站在樓廳門內道：「英國人始終不會和咱們一個心思的，只有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才會真的出力，麥高雲象你說的那麼嚴謹認真，那就不會是個輕易能打動的人，送他一兩個女人玩我估計一沒啥作用，給他錢也填不飽他的胃口，最好的辦法是給他舞廳15%的股份，你朝她老婆下手，兩天給我搞定這事。」

「15％的股分？那他以後不是發了？」蘭貴荷就知道東虎有辦法。

「我就是讓他發，我要把他捧出來，站在咱們背後撐腰，還要讓他在租界獲得更高的地位，不光給他舞廳的股份，『遠東商務中心』『日寶池』的股份都有他的份，他為我所用不？」

蘭貴荷笑了，「你呀，總是一下能拿死人，他不出一分錢就拿到若干股份，還要咋地？不幹活兒我就宰了他，我大方的虎蛋，真要把麥高雲綁在咱們的戰車上，在租界大有可為呀。」

「呵，你搞定了她老婆，他就跑不了啦，到時候我出面和他細談。」

「行，今晚上我就去，那個印度女人兩天沒來了，今天肯定來的，挺妖的，你想上她不？」

「暫時對腰太粗的女人沒啥興趣，萬一和麥高雲成了朋友，以後可夠尷尬的。」

東虎上車之後，讓司機開去九江，路上問了問張君豪報館的整修的進度，張君豪道：「我和老三那點錢可能將將夠倒騰，正要啟動時怕還得整一筆錢，馨華的老師回來了，說同意轉讓興國報館的機器，我和馨華商量了一下，連操作機器的工人也一併接受，讓她去說項。」

「好，不要為錢發愁，一切就緒之後，拿到洋人銀行貸點款子沒啥問題的，和馨華有進展嗎？」

「唉，一提就傷心，只是寸進吧，她對我還是冷冰冰的樣兒，我受的煎熬何時是個頭兒啊？」

葉俊秋和東虎都笑了，「你呀，別著急，心急吃不上熱豆腐，一步一步來，她同意來報館嗎？」

「基本上沒拒絕吧，我就提了一次，不敢再說了，怕把她逼急了，你還幫我一把。」

「我已經幫過你了，等你哪天搞定了她，她會告訴你，我是怎麼幫你的，至少我替你說的那段話，讓馨華和老三她姐姐兩個人熱淚盈眶了，你還搞不定她，那是你能力有限了。」

張君豪和葉俊秋同時望著東虎，葉俊秋忙問，「能教我姐含淚的話，一定動人，說說呀？」

「你又不泡妞兒，和你說有啥用？等馨華落在君豪手裡你問他吧，對了君豪，老杜的人找過我了，談那天的事，居然想以此做進身之階換取你家老頭子的好感，哼，太小看我了吧？」

張君豪笑道：「虎兄，這事你處理，需要老頭子說話你就告訴，他後天回上海。」

「那好，我可不想和你家老頭子去討什麼好了，咱倆直接結拜，我看你家老頭子敢小瞧我？」

「哈……你陰，一會兒上樓咱們就磕頭去。」張君豪大喜。

「等等，那我呢？」葉俊秋急了，倆眼瞪的象燈泡似的。

東虎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問你姐去，她要是同意我絕對沒意見，呵……。」

葉俊秋頓時恍悟了，姐姐同意才怪呢，她都準備委身當這傢伙的情婦了，能讓自已與他結拜？不過有了這層關係，結不結拜的也不是太重要了，「那就我看著你倆結拜吧，當個證人。」

東虎笑了笑，聽這話聲自已和知秋的事沒瞞過這小子的眼啊？沒發現這小子這麼厲害呀？

上樓之後直接先結拜，弄的葉知秋也搞不明白，葉俊秋只是苦笑，其實他心裡蠻想參加的。

完事之後，葉俊秋就拉著張君豪出來了，說是要去霞飛路的哪個西裝店買有西服。

張君豪是聰明人，一出來就問，「你小子給你姐姐拉皮條呢吧？」

葉俊秋捶了他一拳，低聲道：「你心裡有數就行了，少瞎嚷嚷，不然東虎哥剝了你皮。」

張君豪苦笑搖搖頭，「虎哥比我可能更慘，馨華還沒什麼嚇人的身世，他這是一段苦戀呀。」

「關你屁事？趕緊的給我走，」葉俊秋扯著他就走。

今天張君豪那四個保鏢讓甩了，在九江蹲了一中午，總算這時找到了他。

東虎待兩個小子出去就坐了下來，「老三好象咱倆的事了，這小子咋變聰明了？」

葉知秋走過來坐下，嘆氣道：「是我讓他知道的，省得他管不住自已的嘴。」

拉住葉知秋的手捏了捏，東虎安慰道：「知秋，你也別太憂煩了，無非是我遲娶你一天，其實想娶你的機會多的是，那場憲兵部的事足以令葉家遭滅頂之災，葉家落魄的話還會在乎什麼『門當戶對』嗎？至少不會象現在這個樣子，但我能這麼做嗎？我不想讓葉知秋受一點點傷害，所以我要盡全力保全葉家，我這個人很壞，想點法子把誰搞垮用不了太久的，可是在你葉知秋面前我一點也壞不起來，我寧肯讓自已痛苦一點，也不能讓你痛苦，結婚只是一種形式，不結婚就不讓咱們在一起了嗎？只是知秋得不到那份光彩了，我心很痛，原諒我。」

葉知秋緩緩靠在他懷裡，「你敢對我家使壞，我死給你看。」

「別，要使早使了，能等到現在嗎？」東虎撫著光潔無暇的秀面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的，知秋你把這心事放下來，我會創造種種條件，營造種種有利形勢讓你進靳家的門，讓你能堂堂正正的面對你的家人，不讓他們失望，做不到這一點，我靳東就不算個男人。」

葉知秋忍不住淌下了眼淚，哽咽道：「東虎，我等著那一天，我等著你來娶我。」

「只是委屈了知秋，可能會排在最後一個姨太太。」

「愛上了你這頭色虎，我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八姨太也認命了，但有人欺負我你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