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革命志士？

回到五福樓后，靳東虎仍在暗中揣測那個人的來歷，他的想法比較多，因為他對這個時代太了解了，這樣一個人如果沒有背景或來歷，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只可惜失之交臂了。

不過十有**象是南方革命黨人，現在南北之爭正在火候上，這樣的人頻繁出入也是正常的。

回到樓上出奇的是瓊五姑沒問靳東虎昨夜的去向，這倒弄的他不好意思了。

「五姐，你咋不問我昨晚上去哪了？」

「還用問嗎？除了和那個騷狐狸混在一起還能去哪？別和我說你們一夜都在談正事。」

靳東虎尷尬的一笑，「五姐，下不為例，以後再晚我也回來。」

「你是這家的老爺，凡事還是你說了算，回不回來你自已做主好了。」

她這明擺著心裡有氣嘛，東虎道：「晌午了，咱們下樓吃點飯去，還有個事和你商量呢。」

五姑氣不順當然不想下去了，可耐不住靳東虎死皮賴臉的拉和曲秀緣的勸。

連一向溫順的曲秀緣也在下樓時數落了東虎兩句。

時已正午，五福樓的客人是越來越多了，天氣炎熱，樓里窗子全開著，靳東虎三人就挑了付臨窗的座頭，不過卻沒多少風讓他們涼快，他把自已要扮成『三光正友』的前因後果細細和二女一說，她們不由心驚了，五姑道：「我不同意，對方這個背景太可怕了，萬一……。」

「五姐，這個女人太有利用價值了，於公於私我們都沒有理由放過這次機會的。」

「你不為了自已也得為我們姐妹想想吧？她背後力量太大了，與她周旋太危險了吧。」

「富貴險中求嘛，我自有分寸，你們就放心好了，對了，五姐，你說咱們能不能貸筆款子？」

「你不是想到了老爺子的錢莊了吧？八大家的貨剛讓劫了，他們正焦頭爛額呢，哪顧得上咱們，再說了，你都這樣走出了郭家大門，還有臉回去求援嗎？」五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別誤會，我可沒想著向郭氏的錢莊貸款，我瞅的是那些大洋行。」

「那我可不熟悉，幫里籌款向來是老爺子出面的，我從沒插過手，也輪不到我插手。」

「呵，以後你就是我的管家婆，所以這項業務你得熟悉呀。」

「你不是叫你五姐也穿上露屁股的旗袍去和洋鬼子們應酬吧？」

「應酬是難免的，可我不是讓你去犧牲色相，那只是下三濫的招數，洋商們也不都是色鬼，咱們項目如果前景看好，不怕他們不投資，在這個大前提下，他們怎麼會對你生出非份之想？至於仙姐和荷姐她們怎麼籌齊五百萬款子那就不是我所操心的事了，我是沒一分錢往進投啊，給我多少股份也是她們說了算，我眼下就考慮怎麼對付這個中村良子呢。」

五姑的秀緣對望了一眼，東虎是下決心要接觸這個日本女人了，看樣子是攔不住的了。

「東虎，既然你決定了，五姐也不說什麼了，總之你要當心，還有個事和你商量，我準備回去看看老爺子，家裡出這麼大的事，咱們也不能太沒良心了，你說是不是？」

靳東虎點了點頭，「那你就代表我回去一趟吧，看看老爺子和四娘，別人都不要理他們。」

「我知道。」五姐心裡也清楚，東虎肯定是和他大哥東龍徹底鬧崩了。

吃飽喝足，靳東虎就點上了紙煙，游目四望之際，卻看到一個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上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能和一個陌生人在短時內第二次照面，那可真是緣份了，不遠處隔桌相對的赫然是午前在街上和自已撞在一起的那個男子。

此時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了，與他坐在一起是兩女一男，年紀也都相當，坐他對面的那黑衫男子相當的粗豪，寸把長的頭髮朝天豎著，環目獅口，頜下是絡腮鬍子，看上去極有男子氣慨，二女都是旗袍打扮，一黑一藍，還都擔著白色的披肩，多少有點淑婦形相，雖然打扮上風流嫵媚，但觀她們的眉目卻沒有流露出什麼風情萬種，倒是隱藏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看到那男子的同時，那男子也看到了他，兩個人同時微微一笑頜首示禮。

「五姐，你先帶秀兒上去吧，我和這幾個道上的朋友打個招呼。」

瓊五姑自然看見了情郎和那面四個人招呼的過程，也不多言，就和秀兒一起上樓了。

靳東虎端杯起身，走到他們桌邊對那男子道：「兄弟，看來你我有緣呀，這是今天第二面了，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咱倆不喝一杯，對不起這緣份呀，嘿……。」

那男子也端著杯子站了起來，笑道：「兄弟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四海之內結兄弟嘛，來，我們何妨飲此一杯，這幾位是在下的朋友，雷兄弟，方小姐和沈小姐。」

「哦，原來是雷兄，方姐沈姐，初次相逢，勿怪鄙人魯莽，靳某先干為敬。」

靳東虎仰頭就喝了下去的同時雖聽的其中一位小姐哼了一聲，他也不疑有它。

四個人對了下眼神，也就喝了杯中酒，靳東虎也是有眼色的人，見人家沒有邀他入座的意思，也就打了個哈哈道：「幾位繼續，鄙人還有些事要辦，打擾之處還請海涵一二。」

「靳兄太客套了，日後有緣，我們自會相聚，來日方長嘛，呵……。」

「那倒是，只是還沒請教兄台上下如何稱呼？」

「不敢不敢，在下姓林，草字漢飛，」

靳東虎可沒報名的意思，當下一拱拳，就將自已的酒杯放在他們桌上轉身上樓了。

他身影才消失，那個藍旗袍姓沈的美小姐就啐了一口，「這個狗東西居然也人模人樣的？」

林漢飛、雷閃和方淑曼同時望向她，前者更道：「曉月，莫非你認得這個人？」

「我的漢飛哥呀，他，你都不認識呀？上海灘著名的毒販子，十大金牌殺手排第二的潮洲一虎郭東虎呀，前一陣子哄傳他被郭家老爺子轟出家門了，沒想到他改姓靳了。」

人的名，樹的影，在道上走動的很少有沒聽說過潮洲一虎的，如果不是十大金牌殺手第一的陸京士出道太早名氣太大的話，這殺手榜的頭一位絕對要被潮洲一虎奪去了。

「原來是他，這就難怪了，看來江湖傳言不虛，午前我就是和他撞在一起，這個人還是有點真功底的，但是道上傳聞他是頭莽虎，我看也不盡可信，此人談吐一點也不『莽』呀。」

方淑曼點了點頭，「不光不莽，還粗中有細，喝杯酒的功夫就能看出我們沒邀他入座結交的意思，所以他就識相的選擇了離開，精明人，不過眼下……這個人我們沒必要去惹他。」

雷閃這時也啐了一口，「這狗日的，不知坑害了多少老百姓，我遲早崩了他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