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以力證道篇（完）

花果山道場已經被我打破，女媧雖然讓接引師兄堵了回去，但此時應該用什麼通訊交流的秘寶向鴻蒙天尊告狀了。事不宜遲，我安置好凝碧崖后，馬不停蹄地向西方神界趕去。

接引師兄也按照事先說好的，去媧皇宮堵門。按照我的估計，女媧會聯絡主角，但不至於親自去西方神界。因為她怕我以大欺小，繼續收拾孔宣這些人。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女媧將鴻蒙天尊的弟子都收羅到媧皇宮裡，親自加以照顧。

飛入西方神界的範圍后，我向聯絡玉符輸入法力，玉符上射出一道清光，指引著地母蓋亞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蓋亞發來一連串的信息：「宙斯帶領的奧林匹斯諸神已經戰敗，鴻蒙天尊更加猖狂地在我們西方神界大肆劫掠。如今我、拉與奧丁將鴻蒙天尊圍住，他現在正朝著東方去。」

朝著東方飛……莫非是知道了自家道場的事情？我得攔住他。

我放開聖人神識，同時結合掐算搜索起來，鴻蒙天尊沒有遮掩自己的行蹤，很快我就感應到了他的氣息，攔到他的面前。

「准提禿驢，沒想到你丫這麼無恥，竟然敢挑了老子的地盤。」鴻蒙天尊遠遠地看見了我，張口就罵。

「道友此言差矣，貧道有頭髮，何來禿驢一說？」我一邊反駁，一邊變幻出最終形態，啊不，是放出金身法相，七寶妙樹、加持神杵連帶著十八隻手上的所有法器，附著佛光統統向鴻蒙天尊砸去。

這些法寶根本傷不了鴻蒙天尊，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是止住他的飛行勢頭，讓他停在半空卻沒問題。

「毫無意義！」鴻蒙天尊哼了一聲，跟個豬似的。隨後他放出天地玄黃玲瓏塔，這件名字一聽就像是在湊字數的功德防禦至寶。我所有的法寶撞在玄黃光華上面，都被彈開了。但這股衝擊力也讓鴻蒙天尊的遁光被迫停了下來。

必須要把他堵在西方神界的範圍內，否則蓋亞她們就沒辦法出手了。

我們下方的大地忽然開裂，蓋亞帶著拉、奧丁從下面飛出。她身為地母，自然可以帶著別人在大地上自由移動，速度比飛行要快得多了。

「趁現在！」我急忙示意道。鴻蒙天尊本領高強，我擋不了多久。

「鴻蒙天尊，為了我們西方神界的尊嚴，今日要你好看！」地母蓋亞高喝一聲，祭出手中生命寶瓶，瓶中還插著一枝金蘋果。她就是用這個寶瓶孕育出了先天靈根金蘋果。

整片大地彷彿被寶瓶連帶而起，化作金黃色的虛影，自下而上，向鴻蒙天尊推去。

拉神揮動手中權杖，腦後日輪升起，如太陽照耀大地，放射出萬千光輝，凝聚成金黃色的穹廬天幕，自上而下，向鴻蒙天尊覆壓而來。

根據蓋亞所言，埃及神界的創世神阿圖姆創造出了世界與太陽神拉，將自身與創世功德化作日輪飛入拉的體內，二者融為一體，從此拉也被稱為阿圖姆—拉。拉用眼淚創造出萬物后，將剩餘功德融入到日輪之中，成就了這樣一件聖物。

「化外蠻夷，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風？」鴻蒙天尊不以為意，打算用天地玄黃玲瓏塔硬抗二人這一擊。

然而當金黃色的天幕與大地虛影一上一下撞上玄黃塔的防禦時，前所未有的巨大漣漪在垂落的玄黃光華上涌動起來，兩道攻擊竟然融入了玄黃氣之中，緩慢地朝著中間逼近，巍峨的玲瓏寶塔在劇烈地震顫。

「什麼？」轉眼被打臉的鴻蒙天尊張寒仔細看了看雙方的攻擊，猛然反應了過來，「金黃色，是功德的顏色！這兩件法寶是功德至寶！」

「不錯，你倚仗天地玄黃玲瓏塔橫行霸道，今日就要給你現世報。」我在邊上嘲諷了一句。

就在此時，奧丁怒喝一聲，向鴻蒙天尊擲出了永恆之槍。標槍電射而出，槍身上隱約浮現出一棵撐天徹地的巨樹虛影，帶著難言的古老氣息，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大樹之中棲息著。這槍就是世界樹的枝條所化，自然能借來世界樹的力量，以及世界樹孕育世界、負載萬物的功德。

永恆之槍直直刺入玄黃塔的防禦，速度絲毫未減，擊穿重重金光如水，直接刺到搖搖欲墜的塔身上。

沒有爆炸，沒有轟鳴，只是一聲沉悶的鈍響。

天地玄黃玲瓏塔，號稱立於頭頂先天不敗的防禦至寶，終於被擊破了。

塔身滴溜溜地打著轉，就像一件被拋棄的玩具，被永恆之槍撞出幾十丈遠。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鴻蒙天尊還未反應過來，也並未做出任何措施護住頭頂寶塔。

「你說我們是蠻夷，今天就叫你看看蠻夷的厲害！」地母蓋亞加催法力，金黃色的大地虛影變得更加凝實。

一天一地兩道攻擊眼看就要打中鴻蒙天尊。

「鴻蒙珠！給我破啊啊啊！」鴻蒙天尊急忙一聲大吼，叫的比誰都響，就好像這是比狗叫大賽一樣。鴻蒙珠中放出無數混沌神雷，連環爆炸，破開了上下的攻擊。

主角來不及收回天地玄黃玲瓏塔，只能全力反擊，試圖扳回眼前的劣勢：「吃我一板磚，准提賊道！」那塊打得我很慘的板磚砸了過來。

「怕你不成？」我這回可有底氣了，背後五色神光直接升起，將板磚刷走。

「你丫的，娘希匹！」主角先罵了一句京腔，又罵了一句南方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帶全國髒話大百科。

鴻蒙杖、鴻蒙冠、鴻蒙劍陸續被我用五色神光收走；七寶妙樹從天而降，擋住了主角的玄元控水旗；加持神杵連帶著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器將悶棍纏住。每祭出一件法寶，鴻蒙天尊張寒都要說一句髒話，都不帶重樣的。

「他媽的！」這次的法寶是戮神槍，被五色神光收走。

「先人板板！看我的乾坤鼎！」一口大鼎被鴻蒙天尊拋出來，氣息頓時就與之前那些貨色不一樣了——先天至寶。我暗暗吸口氣，心想：終於來了。

「小赤佬！再看我的盤古斧！」又一件先天至寶被他取了出來。

這兩件法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五色神光對付了，我手頭也沒有其它的法寶。

「哼哼，你們這四個西方蠻夷，一窮二白，也想對付我？我是盤古的結拜兄弟，法寶無數，道行高深，氣運深厚，豈是你們能比的？等我離開這裡，定要滅你們西方道統！」主角威脅道。

我沒有理他，用力一咳，咳出了三朵青蓮舍利，這個放出舍利子的方式非常噁心，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三顆舍利是我在這個故事中的全部道行結晶，足以為我創造出一絲機會。

轟！

三顆凝結了聖人道行的舍利子瞬間爆炸，強大的衝擊力將兩件先天至寶暫時沖開。我瞅准機會，用最後的力氣放出阿鼻、元屠二劍，刺中了鴻蒙天尊的身體。利器入肉的感覺透過神識傳來。

這就是我計劃的最終部分，也是我對接引師兄糊弄過去的部分，反正這個故事終結了就好，我自爆舍利對根本意識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命由我不由天！盤古法身！」

主角的聲音竟然壓過了爆炸的氣浪，傳入我的耳膜中。

——這不可能！

我滿懷驚愕地看著主角的方向，他衣衫破爛，卻露出誇張到令人噁心的肌肉，上面瀰漫著灰濛濛的氣息，阿鼻、元屠竟然硬生生地被他的身體頂出來，隨後肌肉蠕動，傷口自動癒合。

這金手指……簡直比腰還粗。我心下苦澀，口中噴血，自爆舍利子的反噬讓身體里的法力亂作一團，整個人萎頓不起。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股寒意順著根本意識襲來——糟糕！我自爆舍利子那裡已經不符合準提的性格了！他雖然跟主角結仇，但在當下的情形下，絕對不至於為了這點麵皮之爭而付出這麼大代價。

故事要重啟了，這是根本意識傳來的警告。

「哈哈哈，准提小兒，你倒真有幾分魄力，打算捨身為你西方除去一個大敵嗎？但你沒想到吧，我早就煉成了盤古法身。不錯，我是說過要收拾你們這些化外蠻夷，滅你西方道統，今日你既然算計我失敗，那就莫怪我殺你了！」主角忽然嘲諷起來，狀若瘋狂。

隨著他的嘲諷，根本意識傳來的寒意消退了。主角似乎在給我一個符合準提性格的自爆借口。

是主角的根本意識嗎？他在試圖救我？

可惜已經沒用了，就算故事不重啟，我也沒辦法將它打破了。

我躺在地上，心裡發冷。

飄飛的煙塵靜止了。

呼呼的風聲也靜止了。

主角的嘴還張著，手臂似乎要揮舞，卻停在半空中。

法力反噬的痛苦感突然消失了。

等一下，這是？！

我看著眼前萬物紛紛破滅，重歸黑暗，知曉自己又恢復了根本意識的光球形態，甚至能感知到被我扔到無數故事中的那些根本意識的光點。可這是為什麼？

——作者太監了。

主角的根本意識傳來這樣一條信息。熟悉的光球又出現在我面前，光芒有些黯淡，我能感受到裡面透出的疲憊來。

——你怎麼樣了？

我沒來得及多想，直接問道。

——我還好，在上一個故事裡，想要透過故事的壓制暗中幫你，消耗得有點大。

主角回復道。

——你剛剛說作者太監了？

我這才想起主角說的話。

——不錯，前一個故事太雷了，讀者們罵聲一片，龍空上專門有人發帖掛作者的牆頭。作者沒辦法，乾脆就太監了。我身為主角，對高維世界的感知比你要多一些。不過你現在也應該知道了吧？故事破滅，高維世界的反饋已經來了。

一股股信息傳入我的根本意識中，壯大著它。我閱讀著這些信息，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如此，沒想到故事竟然以這樣無厘頭的方式結束了。

——其實，這種類型的洪荒故事，通常都是爛尾收場呀。所以才漸漸被人放棄，沒人再願意去寫了。作者調出這個故事來，真是失策。

主角略帶嘆息地說。

——作者是不是想要讓你對故事有認同感？我推測他會覺得，你被這種故事壓制著走完全程，就會重新愛上洪荒流。

我說。

——他不明白嗎？這樣沒邏輯的垃圾都能被寫出來，反而證明了這個流派已經沒救了。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心灰意懶的情緒充斥在主角的語氣里，看來作者弄巧成拙了。能讓故事主角發出這樣的感慨，洪荒流難道真的一點前途都沒有了嗎？我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對了，反派，你要做好準備。下一個故事，會出現一些變化。

主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