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突如其來熟稔的語氣讓戚飛雪有些懵呆，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笑嘻嘻的宋正陽，嘴角抽了抽：「對啊……」

宋正陽開心的向前走還不忘回頭對她說：「記得給我們加油啊！」戚飛雪輕扯嘴角，對著他點點頭。

李雪等到隊員們都進場之後，走過來對著今天剛加入的女孩兒說了幾條賽場紀律，「現在我強調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紀律。」李雪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語氣有些嚴厲：「你們就算忘記了我前面說的紀律，也一定要記得這一條，那就是：不許和球員談戀愛！我再強調一遍，不許和球員談戀愛！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都記到腦子裡！」

新隊員聽到這條紀律之後，安靜了一瞬，隨後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嗤笑，大家都回頭看過去，李雪眼神冷冷的盯著那個發出笑聲的女生，女生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漸漸僵住，緩緩低下頭，戚飛雪看了一眼，便扭過頭，看著李雪，李雪盯了那個女生一會兒，語調冰冷：「如果你們是抱著一些別的心思來當拉拉隊的，我勸你們都歇歇吧！俱樂部對於這種事情的處分是雙方的！並且會發黑名單，所以，不要覺得我在開玩笑！」話畢，掃視了她們一圈，便帶著她們從另一側小門進入了籃球場。

戚飛雪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籃球賽，隨著觀眾的加油、喝彩，她一直平靜無波的心也不由的激情澎湃起來，帝都隊每一次進球，她都會和旁邊的女孩子一樣感到興奮，一種驕傲感在心中慢慢滋生。

北省隊實力強勁，此次友誼賽也派出了最佳陣容，比賽已經到了尾聲，距離結束時間不到3分鐘，兩支隊伍目前是平分，洛夕除了第一節上場打了7分鐘之後，便下場了，後面就一直沒再上場。

隨著一聲驚呼，北省隊三分命中，將比分趕超，很快帝都隊叫了暫停。戚飛雪看著比分，心中也跟著有些惴惴，旁邊幾個女孩兒議論紛紛，「怎麼洛夕一直沒上場啊？」

「不只是洛夕，宋正陽也沒有上場。」

「聽說世錦賽集訓隊的名單下來了，洛夕和宋正陽應該是入選了，估計是怕受傷！」

戚飛雪聽著她們的言論，看向隊員休息的地方，發現洛夕正看向她們這個方向，兩人目光相對。

他有些不自然的將視線微微移開一瞬，又轉頭向她笑了一下，明亮的館燈照在他俊帥的臉上，那個笑容充滿活力，戚飛雪看著他的笑容，唇角彎彎，對著他握了握拳，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很快，洛夕被安排再度上場，上場前，看到了戚飛雪的小動作，他的笑容更大了，微微點了點頭，將毛巾帥氣的丟在椅子上，抬手示意裁判之後，便換下了隊友。

對方派出防守洛夕的是北省隊的領軍人物之一唐朗，兩人同是國家隊的隊友，但是此時，因為了解，都掌握了對方的弱點。

洛夕彈跳能力很棒，但是因為體重只有85公斤，所以力量欠佳，唐朗就抓住他這一個弱點，利用自己的身高體重優勢將他死死的防守在中場，不能前進。

戚飛雪看著場上膠著的情況，看著對面顯示板的時間一分一分的流失，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場內都安靜了下來，眼看對方的球就要投進，而籃下卻出現空白，她覺得自己心好像都停止跳動了一樣。

全場的目光都盯著那個籃球，球在籃筐上轉了一圈之後，顫巍巍的從框外掉了下來，一時間，戚飛雪感覺到全場球迷都鬆了一口氣一樣，不過眨眼間，羅飛將球接住之後，看了一眼顯示板，伸手做了一個動作，洛夕微微點頭，唐朗快速回頭看了一眼，羅飛就將球遠傳給了洛夕，洛夕接到球之後，快速折身向後，趁著大家還沒有回過神，跳起，長臂舒展，投球，三分命中！

全場一片沸騰，哨聲，喝彩聲，掌聲連成一片。戚飛雪也激動的拍手，在命中的時候，唐朗因為打手犯規，洛夕獲得了三次罰球機會。

整場比賽最終以帝都隊3分領先獲勝，拉拉隊員開心的擁抱在一起，戚飛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旁邊一個妹子狠狠的抱進懷裡，她愣了下，突然像放下什麼一樣，笑了聲，也伸手回抱住自己旁邊的人。

「對不起，不能再喝了。」戚飛雪第四次用這個理由將想和她碰酒的人送走後，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剛剛比賽完，取得勝利的東道主主動請北省隊員一起聚餐，戚飛雪本來打算回宿舍的，被李雪拉住，李雪告訴她這種聚餐是大家都參加的，而且今天她們第一次進隊，剛好借著這個機會相互認識認識。

戚飛雪聽到李雪的話，便乖乖的跟著大部隊一起來到聚餐的地方，剛落坐，總經理就要求除了球員以外，其餘人都要不醉不歸！戚飛雪看著自己眼前的高腳杯，頭疼的嘆口氣，她酒精過敏的厲害，小時候有義工來福利院給他們送東西，其中有一盒酒心巧克力，她就只咬了一小口，微微吃到了裡面一點點酒心，結果立刻全身密密麻麻起滿了小紅點，同時呼吸不暢，送醫院晚一點，估計就沒有現在的她了。

看到她為難的表情，李雪悄悄問她：「怎麼了？」

李雪一直對她很關心，戚飛雪看著她關切的表情，如實說了酒精過敏的情況，李雪二話不說，悄悄要了一瓶礦泉水，趁人不注意將杯子里的酒倒了出來，做完這一切，笑著說：「這下就好了！」

戚飛雪看著她的舉動，也狡黠的眨眨眼，笑著說：「反正都是白的！」

這邊的兩人的動靜讓周圍坐著的女生紛紛側目，孟小薇抬高聲音好奇的問：「李雪姐，你和飛雪說什麼呢？」

李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說我們的名字都帶個雪，挺有緣分的。」

對面一個女生見此情況，端著杯子說：「來來來，大家碰一杯！慶祝我們認識！」

總經理喝了幾杯酒之後，就離開了，走之前一併將幾個教練都帶走了，隨著大家長們離開，氣氛瞬間活躍起來。

洛夕坐在一旁和唐朗說著話，眼角的餘光瞥見又有一個北省隊的球員去找那個女孩兒說話，他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看到她笑意淺淺的擺擺手，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那個球員居然和她碰了碰杯，他眉頭皺了一下，今天晚上他們球員都不允許喝酒，她喝的可是白酒，這都是第幾杯了？

唐朗說了半天話，看到沒有回應，正準備問洛夕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你把你們那個隊員叫回來！」

唐朗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睛亮了一下：「那個女孩子是你們拉拉隊員？長得很漂亮啊！」

洛夕聽完，直接站起來，就走了過去，唐朗驚詫的看著他走向正在碰杯的兩個人，不可置信的碰了碰旁邊正在點歌的宋正陽：「阿正，大洛這是怎麼了？」

宋正陽瞄了一眼洛夕的背影，嘿嘿的笑著：「你我都覺得那個女孩子長得好看，大洛又沒瞎！」

戚飛雪看著眼前一直問她名字、聯繫方式的人，臉上的笑容禮貌而清淡，「不好意思……」

「你跑到這裡幹嘛來了，走走走，咱們說說今天晚上的比賽！」洛夕從後面勾住那個球員的脖子，將他脫離了戚飛雪，同時看著戚飛雪咧開一個大大笑容，一副我替你解圍了的表情。

看著這個畫面，戚飛雪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對他微微頷首，表示謝謝。洛夕將人拖回他們那一邊，餘光看到她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其他女孩兒玩兒遊戲，嘴角微微上揚，貌似心情很不錯。

宋正陽點了幾首歌，站起來拍拍手說：「來來來，別喝了，我們又不能喝酒，沒意思，大家一起玩兒遊戲吧！」說著從吧台上拿出一個轉盤，上面有寫娛樂活動，還有一些懲罰手段，「就玩兒這個，誰轉到什麼就是什麼！」

李雪走過去，拿起轉盤一看，大笑著說：「必須讓你和林東坐一起，萬一轉到和你左側的人接吻，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大家起鬨的將他們兩個堵在中間，人高馬大的漢子被李雪打趣的面色羞赧，戚飛雪看著其他的女生躍躍欲試，便悄悄向後退了退，坐到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她不怎麼喜歡熱鬧，從小到大，她最熟悉的事情就是基本功訓練、舞蹈排練，她總是一個人，偶爾會和小喬一起，這種熱鬧的場合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就算她遺忘了自己，還總有人記得她。

兩三個女聲圍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什麼之後，便分散坐開，李雪轉第一把，懲罰是自飲一杯，李雪豪爽的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宋正陽帶頭叫好鼓掌，緊接著是北省隊的一個球員，轉到了左邊的人喝一杯，李雪狠狠的打了他兩下，端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

戚飛雪看著李雪喝酒的樣子，心裡有些擔心，旁邊的人說話了：「李雪姐酒量很好的，不用擔心。」

她驚了一下，轉頭一看，洛夕坐在她旁邊，她嘴巴微張，剛剛一片混亂，她隨便挑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都沒有注意到身邊坐的人，半天，她慢慢的「哦」了一聲。

洛夕看著她，因為遊戲，燈光調暗了一些，她上身向前微傾，脖子和後背練成了一個優美的線條，頭髮還是在腦後盤成了一個丸子，露出白白的耳朵，燈光有些微閃，不同的光從她的耳廓上劃過，折射出五彩的光斑，看起來異常可愛。

他微微咳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端起一個杯子，就準備喝下去。

戚飛雪看著大家挨個的進行遊戲，氣氛越來越熱烈，突然前面插入一隻手，端起她面前的一個杯子，她趕緊轉頭說：「這是我的！」

可是一口水已經順著洛夕的喉嚨咽了下去，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裡的杯子也不知道是放下還是繼續端著，戚飛雪眨了眨眼睛，乾巴巴的笑著：「算了，你不在意就好。」

洛夕默默的將手裡的杯子放下去，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過了會兒，洛夕突然想起什麼：「你的杯子里不應該是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