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戚飛雪回到藝校宿舍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她要從這裡搬出去了，她從腰包里拿出CD準備放進CD包，突然摸到一張硬卡紙，拿出來一看，是早上那個中年女人的名片，她隨手放到桌子上，開始收拾自己不多的東西，突然宿舍門被大力推開，她停下手，站在宿舍中間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

小喬看到她面前的大雙肩背包，臉上原本氣憤的神色僵了僵，走進來講手裡的小包扔到床上，動手開始幫她收拾桌子上的雜物：「小飛，那個……你別難過！」

戚飛雪看著她將桌子上的東西齊刷刷的扔進一個大塑料袋裡，感受到她的關心，笑著說：「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小喬。」如果說還有一點點難過的情緒的話，在聽到小喬的安慰時候，就已經消散了吧。

聽到她的話，小喬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她高興的說：「真的？哪裡？」

戚飛雪也拉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我今天去參見籃球拉拉隊的面試了，應該問題不大。你剛從舞蹈中心回來？」

小喬大名喬艷華，家住在帝都下面的一個縣城，兩人同年被藝校選進來學舞蹈，兩人就住在一個宿舍，一住就是十幾年。小姑娘臉圓圓的，十分可愛，身材姣好，去年從藝校回家鄉讀高三，同年考上了帝都舞蹈學院，現在她老師辦的舞蹈中心當老師。

小喬點點頭：「行，我本來還想安慰安慰你的，哎，聽說你們李院長關係直接走到了局長那裡，現在這社會就這樣，本來還想勸勸你，但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

戚飛雪聽著小喬的話，覺得心裡暖暖的，她拉住小喬的手，感動的說：「謝謝你！」

她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只有和小喬關係好些，也是因為兩人一直在外面兼職，看到她頂著大太陽從區中心趕過來安慰自己，她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陌燕？」小喬突然驚呼了一聲：「怎麼會有這個名片？」

「是一個女人給我的，她說讓我拍她的電視劇。」戚飛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將早上的事情對小喬說了一遍。

小喬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問：「你的意思就是你沒答應？」

戚飛雪看著她，有些奇怪的點點頭：「對啊，我總覺得這種事情不可思議，萬一是騙子怎麼辦。」

小喬猛地上前奪下她準備打包的衣服：「你傻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陌燕啊，偶像劇教母啊！《水晶之戀》、《青草之吻》還有《格格傳》都是她出品的啊！你居然拒絕了？！」

戚飛雪不愛看電視，但是還是對那一串電視劇名字感到耳熟。現在聽小喬的語氣，那個中年女人貌似還挺厲害的？這樣想著，她便問了出來。

小喬看著她驚訝的說：「你不知道她？哦，也是，我都沒看你看過電視劇，總之她很厲害的，夏雪菲、莫家穎、冕凌飛都是她一手捧出來的，現在在各個電視劇里都是主角呢。」

聽了小喬的解釋，她平靜的點點頭，從小喬手裡拿回自己的衣服，說：「哦，這樣啊，可是我又不會演戲，再說我也沒想過啊！」

小喬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演戲能有多難？無非就是把跳舞的感情用語言和動作表達出來就行了！你要是演她一部電視劇，我告訴你，小飛，你就一步登天，吃穿不愁了！」

戚飛雪聽到吃穿不愁的時候，手頓了頓，過了會兒搖搖頭說：「隔行如隔山，每一個行業都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再說了，突然去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我還是有些心慌。」

小喬看了看戚飛雪，又想起聽到了娛樂圈傳聞，沮喪的嘆口氣：「你說的對，哪個圈子也不是那麼好混的！」說完看了看戚飛雪的臉，小飛長得漂亮，藝校好多女孩兒都挺排斥她的，如果進了那個混亂的圈子，小飛也應付不來吧。這樣想著，小喬就釋然多了，幫著戚飛雪將東西收拾好之後，問：「今天就搬嗎？」

戚飛雪擦擦頭上的汗：「等通知，通知下來之後直接搬到他們給我安排的地方，我昨天和學校說過了，他們答應我可以延後一周交鑰匙。」

洛夕在俱樂部餐廳吃完飯之後抽空回了趟家拿衣服，剛進門就看到自己媽媽坐在客廳正在看電視，看到自己兒子回來，馮靜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你們晚上不是有比賽嗎？這個時候不在一起討論晚上的安排？」

洛夕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我回來拿衣服，一會兒就回隊里。」

馮靜點點頭，仰頭喊：「吃飯了沒？」

洛夕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吃了，媽。」

馮靜轉頭看著電視上插播的廣告，賣化妝品的，裡面的女孩兒皮膚白的可以反光，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等洛夕從樓上下來，她就問：「你們俱樂部今天不是組織什麼拉拉隊嘛，怎麼樣？你看到沒？有沒有好看的姑娘？」

洛夕剛從樓上下來就聽見自己母上大人開玩笑一樣的打趣，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長腿有些委屈的微微蜷著，伸手從茶几上拿了一個蘋果，正準備吃的時候，被馮青一把奪下：「打了蠟的，晚上有比賽，別吃了！吃這個」將另一盤葡萄往自己兒子前面推了推。

洛夕低頭看著一顆一顆紫的發黑的葡萄，伸手揪了一枝慢慢放進嘴裡。

馮靜看到兒子忽略了剛剛那個問題，微微有些擔心的皺了下眉，洛夕的籃球天賦從小很突出，而且訓練也很刻苦，但是前兩三年兒子的教練突然發現他的性、覺醒貌似有些遲緩，當時就給她打電話，讓多注意注意，個子高的人因為腦垂體原因，性、覺醒都會有些遲緩，但是兒子現在都已經19了，她去收拾兒子的房間床單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也從不會注意異性，更不會關注哪一個女孩子，彷彿眼裡只有籃球一樣。馮青想著覺得心裡有些焦急，準備和丈夫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帶兒子去做個檢查。

「有一個女孩兒挺漂亮的。」洛夕語調淡淡的說，他看著電視上的廣告，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那個被砸到的女孩兒，她貌似也挺白的，比電視里的人白的更自然。

馮靜突然聽到兒子的話，興奮的亮眼冒光：「怎麼個好看法兒？比這個女明星還好看？」

洛夕輕輕的嗯了一聲：「林東、羅飛和宋正陽也都說她挺漂亮的。」

馮靜滿心的興奮像被澆了一盆水：「他們說？那你覺得呢？」

洛夕將手裡的葡萄皮扔進垃圾簍里，拿起自己的衣服，一邊向門口走一邊說：「我也覺得她挺漂亮的。媽，我走啦。」

哎呀呀，兒子知道害羞了！如果被洛夕知道自己母上大人現在心裡的想法，只會無語望天：並不是……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下午的時候，戚飛雪就接到了俱樂部的電話，通知她被選入了籃球拉拉隊，同時給她安排了一間宿舍，讓她今天晚上就到體育場，先熟悉一下比賽流程。

參加拉拉隊招募的女孩兒大部分都是帝都的在校大學生，需要安排住宿的只有兩個人，戚飛雪剛到宿舍就看到正在收拾衣櫃的孟小薇，看到有人進來，她靜靜的打量了下戚飛雪，在看到她身上那個大雙肩背包時，眼裡流出一絲鄙夷。

戚飛雪對她鄙視的目光視而不見，將自己的東西很快歸置好之後，看了看錶，還有40分鐘比賽就開始了，她看著孟小薇還在整理那一大箱子衣服，沒有走的意識，便抬腳走出了宿舍。

「哎，你去哪兒？」就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孟小薇將她叫住。

戚飛雪扭頭看了她一眼，她微抬著下巴，看著戚飛雪的眼神有著一絲倨傲，戚飛雪平平的說：「比賽快開始了，我準備去賽場。」

孟小薇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下時間，說：「你幫我整下衣服。」

戚飛雪微微笑著：「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碰別人的東西。」說完也不管孟小薇拉下來的臉，轉身就走了出去。

夏日的傍晚，太陽已經落下，天邊的一團紅暈與發青變黑的天際融為一體，通往比賽場館的道路知了還在高聲鳴叫，偶爾有風吹過，不涼但是也讓人有種舒服的感覺，戚飛雪向前慢慢的走著，感受著大學校園的安逸。

來到場館內部，球員們已經在休息室換好了衣服，正在做最後的部署，戚飛雪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上午掛牌子的工作人員，她走過去，看到牌子上的姓名是陳穎。

陳穎也看到了她，笑著對她指了指前面說：「李雪在那邊，你先過去吧。」

戚飛雪向她道謝后，按照她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李雪已經換好了今天晚上跳舞的衣服，半截小背心，剛遮住屁股的小短裙褲，臉上畫著濃厚的妝容，正在對其他拉拉隊員強調著動作。

戚飛雪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很快今天新招募的拉拉隊員也趕來了，女孩兒們看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相互攀談，戚飛雪不是主動的性格，也沒人找她說話，於是她一個人站在那裡聽著她們嘰嘰喳喳。

「洛夕真帥啊！我覺得他真人比電視上看到的帥！」

「哇，上午那個扣籃還有蓋帽，動作真瀟洒！」

「我最愛看他那個『健達』廣告了，水就那麼流下來，看起來超性感……」

隨著時間臨近，雙方球員要出場了，一排高個子從她們面前走過，洛夕走在第三位，正在議論的幾個女孩兒看到他，直直的盯著他，而洛夕好像無所察覺的從他們面前走過，連眼神都沒有留下一個。

戚飛雪目送他們進場，突然走在最後面的一個男生，轉頭對她說：「你通過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