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這孩子是誰，你的丫鬟？」沈青陌朝蕭雪瓊努了努嘴，問李月容。

「呀，差點忘了，」李月容一拍腦袋，「雪瓊，來，這是我的師妹，你叫她青陌姐姐就好。」

蕭雪瓊滿腦子都是李月容那句「差點忘了」，心裡好不憋屈，慌亂之中問了聲「青陌姐姐」就低下頭絞著衣角，不再說話。

「怎麼傻乎乎的......」

蕭雪瓊聽見沈青陌的評價，有些難過，更有些不服氣。

「去你的，哪裡傻了！」好在月容月容姐姐一字不差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還在這個女人的腦袋上重重彈了一下。

「好疼啊，師姐，再別打我頭了！」沈青陌揉著腦門抱怨，「你還沒說她到底是你什麼人呢！」

「這......」李月容腦筋轉了一圈，回到：「這是我的結拜妹妹，父皇已經把她賜給趙敘做妾室了。」

「什麼！？」沈青陌的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什麼什麼，問這麼多作甚。你突然玩失蹤，突然又出現，我還未問你什麼什麼呢。你這幾年哪裡去了，怎麼想到來京中找我了？」

沈青陌卻沒理會她的問題，只盯著蕭雪瓊看了又看，皺著眉頭問李月容：「納妾是皇上的意思，還是趙敘的意思呢？」

「都有吧。」李月容不太想提這事，納妾納妾，這個詞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著蕭雪瓊有朝一日真正嫁為人婦時的模樣，總覺得心裡不舒坦。

「你和趙敘是不是......」沈青陌試探地問。

「沒有，好得很，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問這麼多作甚。還不快說，你從哪裡來，為什麼來？」李月容回得斬釘截鐵。

「有什麼好說的，我喜歡上個男人，和他呆了兩年，日久愛弛，分道揚鑣，聽聞師姐走了大運當了公主，便過來投奔，師姐不會嫌棄我吧？」

蕭雪瓊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女子真是.......大膽。

李月容恨不得甩自己個巴掌，就知道沈青陌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忙對蕭雪瓊說：「好孩子千萬不能學她！」見蕭雪瓊點頭如搗蒜，才放下心來。

沈青陌勾起嘴角，有些輕蔑的意味。

「駙馬府也寬敞，你想住自然沒問題，吃喝也不必憂心。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千萬別給我惹事。」李月容覺得有些話還是先說清得好。

「這是自然，我不僅不添麻煩，還能為師姐分憂呢。」

「那倒也不必，逍遙自在身，還是不要趟渾水。」

沈青陌笑了笑，不置可否。

馬車在一處大宅前停下，這宅子直接從坊牆上開出門來，門庭修得寬闊氣派，兩邊各立著一排執戟的衛士。

沈青陌率先跳下車，李月容其次，下來后自然不忘攙扶一下「嬌弱」的蕭雪瓊。

「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李月容見蕭雪瓊有些猶疑，一邊說一邊拉著她的手往裡走。

陌生的府邸，陌生的面孔，因著李月容這句話，蕭雪瓊莫名心安。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三人在廊內遇到急匆匆過來的小蝶，小蝶見到走在前面的沈青陌，明顯有些錯愕，心想公主怎麼帶了個叫花子回府，見到跟在李月容身後的蕭雪瓊時則恭敬地行了個禮。

「什麼事？」李月容問。

「許家小姐等你好一會兒了，現下都要走了。」

「辭冰妹妹？她怎麼來了？」李月容加快了步子。

蕭雪瓊聞言一陣無力：雪瓊妹妹、青陌妹妹、還有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陸為霜、這下又來了個辭冰妹妹，月容姐姐，你到底是有幾個妹妹？

「奴婢試探地問了問，許小姐卻只說要親自見您才行，若是今日見不到，便改日再來。」

「我知道了，這是我師妹，你帶她去客房修整一下。」

「是。」

行至游廊盡頭，小蝶便引沈青陌往另一方向去了。

「那我呢？」蕭雪瓊跟在李月容身後，小聲問。

「你？跟我走，去見見我們未來的弟媳婦兒。」李月容好心情地搖著兩人緊握的手。

我們？弟媳婦兒？蕭雪瓊覺得自己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辭冰妹妹。」李月容走進堂內，許辭冰正欲起身告辭。

「姐姐你可回來了，我等了好久。」許辭冰和李月容意氣相投，不過見了幾次，就似好玩伴一樣親熱了，也沒有行君臣之禮，李月容自然也不在意。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預先支會一聲，好在今天趕得巧，要不豈不是撲了個空？」

「我同家裡人說約了小姐妹去看字畫，這才偷偷過來的，哪裡能預先定下時日。」許辭冰嘟著小嘴，肉乎乎粉嫩嫩的臉蛋更顯圓潤明媚，蕭雪瓊不過第一次見她，就覺得這位小姐煞是可愛可親。

「咦？這個小妹妹是誰？等等，你們別說，讓我猜猜......是前朝的臨川公主，現下到你們府上做妾室的那位吧？」

「你消息倒是靈通。」李月容邊說邊招呼二人坐下，又命下人奉茶。

「靈通可算不上，趙將軍樂享齊人之福，京中顯貴誰家不知道這事。」

許辭冰說完又轉過頭對蕭雪瓊說：「小妹妹，你雖然也是公主，但畢竟是前朝的，不作數。昭陽公主宅心仁厚，你要乖乖聽話，小心侍奉她才是。」

看著許辭冰歪著頭，有模有樣地教導著蕭雪瓊，李月容不禁失笑：「雪瓊是天下第一明白人，這些不必你擔憂了，還是快說說你今天為何而來？怎麼還要瞞著家裡？」

「那個，是這樣的.......我聽說若是男女成婚前沒有見過面，女方一定要親手做個信物送給男方，這樣兩人婚後才會琴瑟協調，而且轉世投胎后，還能再遇到對方。」

李月容摸了摸髮鬢：「還有這事？我怎麼沒聽過，雪瓊你聽過么？」

「我聽宮裡嬤嬤說，好像是有的。」其實蕭雪瓊也沒聽過。

「好吧，你是讓我把東西轉交給阿恪嗎？」李月容問許辭冰。

對方甜甜一笑，有些羞澀地說：「嗯，我秀了個香囊，煩請姐姐轉交給秦王殿下。」

「你不是不擅女紅么？」李月容剛說完，就看見許辭冰小手上纏著許多布帶，當下五味陳雜。

「匆忙學的，希望殿下不會嫌棄。」許辭冰從袖子里拿出個小錦盒遞給李月容。

「怎麼會，他一定高興都來不及，」李月容雙手接過，一個小小的盒子卻讓她覺得沉甸甸的，「對了，欽天監觀測天象，說是今年秋分是難遇的吉日，陛下有意讓皇子們早些成親，你爹娘和你提過么？」

「嗯，是說過，所以才天天把我關在家裡備嫁，恨不得這幾個月便讓我持家管賬、琴棋書畫樣樣都能精通起來。我說要來找你玩，還被訓了一番，說我不知道避嫌。」

「真是煩透了，好想明天就成婚，再不聽他們嘮嘮叨叨。」許辭冰臉上寫滿了鬱悶。

李月容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了，又聊了一會兒，許辭冰才告辭，李月容和蕭雪瓊送她上了停在西邊偏門的轎子。

為了讓蕭雪瓊儘快熟悉駙馬府，李月容特地帶她繞了遠路回去。

「姐姐府上地方大，人卻不多。」蕭雪瓊左看看又看看，好多屋子都上著鎖，也少見丫鬟小廝。

「是啊，這些屋子都空著呢，以前這麼大的地方就我和駙馬兩人住，現在你來了，再加上青陌，也熱鬧些。過些日子，駙馬的雙親也要從平州過來，又要住進一撥人。」

「駙馬的雙親？」蕭雪瓊心裡直打鼓，趙將軍的爹娘，那豈不是相當於自己的舅姑？

「對，你也用不著擔心。我讓他們住在福祿院，與我們住的地方離得遠，你偶爾跟在我後面過去問問安就好。」

蕭雪瓊放下心來，又問道：「我和姐姐住一個院子么？」

「是啊，我房內隔間里有張小床，你先在那住著，這樣我也放心。」

李月容本打算讓蕭雪瓊獨自住在東面廂房的，只是趙敘雖然可靠，但畢竟是個男人，若是那天喝醉了精蟲上腦誰知道會不會獸性大發來個霸王硬上弓呢？蕭雪瓊的妾室身份又是聖旨定下的，到時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說。再者，李恪還會隔三差五地過來，多住在西面廂房，若是叫蕭雪瓊察覺了什麼總是不好，思前想後，李月容覺得還是讓蕭雪瓊呆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怎麼了，可是不願和我同住？」見蕭雪瓊面有難色，李月容問道。

「不，我自然是想天天和姐姐在一起的，只是......我和姐姐住在一起，將軍怎麼辦呢？我......」蕭雪瓊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原來你擔心這個。放心吧，將軍在自己房裡住，礙不到我們。」

「姐姐不和將軍同房么？」蕭雪瓊驚訝地問。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許告訴別人。」李月容神秘秘地朝蕭雪瓊招招手，對方立刻乖乖把耳朵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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