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李月容到了國公府,先同國公夫人說了會兒話,再去後院尋許辭冰。剛走到院門正碰上風風火火跑出來的許辭冰,險些撞個滿懷。
「什麼事,怎麼走得這樣急。」李月容到底有功夫傍身,一隻手便穩穩噹噹地扶住了打趔趄的許辭冰。
「嘿,哪有什麼事,只是聽丫鬟說姐姐來看我,可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來,便想去前院看看。」許辭冰兩隻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此時彎成了月牙形,顯然是心情極佳,親熱地挽起李月容的胳膊便往院子里走。
「嘖嘖,這還不是姑嫂呢,眼看著倒比親姐妹還親了。」被落在後面的蕭雪瓊有些吃味,一邊腹誹著,一邊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
三人剛剛落座,便聽到一陣鈴響,蕭雪瓊循聲望去,一個雪白色的大絨球正急速跑來,厚實的絨毛下隱隱可見的是顫巍巍的贅肉。
「呀,這狗怎麼胖成這幅模樣了?」蕭雪瓊馬上認出了這個小傢伙,正是當初秦王殿下托她轉交給許辭冰的西域犬,後來李月容還強行把李恪準備送給李勖的那隻要來送給了自己。
許辭冰彎下腰抱起直搖尾巴的胖胖,嘆了口氣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越來越胖了。」
「你一定是給它吃得太多了,我家雪月就沒有這麼胖,而且可漂亮了。」蕭雪瓊不無自豪地說。
「雪月?」許辭冰問。
「奧,我也送給雪瓊一隻,起的名字叫雪月。」李月容解釋道。
「哈哈,你們兩個真有趣,為什麼給小狗起名要帶上自己的字呢?以後我看到胖胖就想到你倆怎麼辦?」
許辭冰咯咯直笑,這邊蕭雪瓊就有點不服氣了,於是反唇相譏道:「是因為覺得「大大小小壯壯瘦瘦」之類的名字太土氣了。」
正喝茶的李月容突然聽到自己「夫君」的小名,表情瞬間有點微妙,本想告訴蕭雪瓊趙敘的小名就叫「壯壯」,但考慮到許辭冰還在一邊,還是忍住了,心想:家醜不可外揚,這樣的事還是等我們回府後再樂一樂吧。
許辭冰撇了撇嘴,顯然意識到蕭雪瓊是在揶揄自己,想了又想,最後有點委屈地說:「其實我也這樣覺得的,可這是秦王殿下起的名字。」
「胖胖哪裡土氣了?聽起來就很可愛,我倒是很喜歡這個名字,阿恪果然是我的親弟弟。」李月容安慰道。
蕭雪瓊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對姑嫂,轉而俯下身來逗胖胖玩。
「剛剛在前院同國公夫人說話時,見了見要隨你同去王府的丫鬟嬤嬤,確都是可靠穩重的,你過去后遇到事情也有人商量。」李月容對許辭冰說道。
「嗯。」許辭冰微微點點頭,並不說話。李月容見了便問道:「怎麼你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什麼話想說的?」
「也沒有......」許辭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扭捏了半天終於還是說了:「我聽說......寧慈心她們已經進府了......不知道......」
「噢,這事啊。」李月容不以為意道,「你別多心。側室進門不需要什麼儀仗典禮,按例是該在你和阿恪大婚前就進府的,這樣才好讓她們恭候你,而不是讓你迎接她們。」
「這我明白,可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許辭冰拉聳著腦袋問,「我是想問姐姐,寧家小姐進門后怎麼樣......是不是和秦王殿下舉案齊眉呢?」
李月容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這我就不清楚了,因為阿恪並沒和我提過。不過......」
「不過什麼?」許辭冰連忙問。
「不過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李月容說
「誒?」許辭冰不解。
「若阿恪真的陷在寧慈心的溫柔鄉里,和她整日如膠似漆的話,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況他都沒和我提過現下他府上的女眷,倒是常常問起你的事呢。」
「我的事?什麼事?」許辭冰問得焦急。
李月容不緊不慢地回道:「身體怎樣啊,心情怎樣啊,馬上要出嫁了是不是以淚洗面啊?還有備嫁得怎麼樣了,諸如此類的吧。」
「哦。」許辭冰強作淡定地應了一聲,肉乎乎地臉上卻掩不住笑意。
李月容以為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揭過時,又聽對方說道:「可是我聽我兄長說,前些日子他和秦王殿下一起喝酒,席間秦王殿下向他們誇耀,說寧生的妹妹論起模樣才學,沒有一點輸給她哥哥的,言語間很是喜愛。」
「咳,」李月容被茶水嗆了一下,頗有些無奈地說:「阿恪這話也說得太輕佻了,不過他們男人喝起酒來就是愛說些有的沒的。我想他這樣說一來是吹吹牛,顯耀自己得了個佳人,二來也是恭維寧生吧。你看,你哥哥和寧慈心的哥哥都在他身邊,可你是正妻,寧慈心是妾室,他必然要安撫下寧生的。」
許辭冰點點頭,顯然覺得李月容的話很有道理。
「至於另一個側妃,長相平平,為人又怯懦,是父皇指派給阿恪的。說起來和我家很有淵源,這些以後再和你細說,你記得不要難為她就好。」
「嗯,我知道了。」許辭冰默默記下。
「好了,這下放心了?」李月容問。
許辭冰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李月容無奈道:「那便快問。」
「姐姐見過寧慈心吧?嗯嗯?怎麼樣?」許辭冰一臉期待。
「什麼怎麼樣,模樣不錯,說話也得體,就是一臉苦相,我不喜歡。」李月容說。
「啊,就這些?」許辭冰覺得李月容是在敷衍她,於是轉而問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蕭雪瓊:「雪瓊,你見過寧家小姐么?」
蕭雪瓊雖一直在旁邊玩沒有插話,但兩人的對話她可留心聽著呢,當下裝作不經意地回道:「見過啊,姐姐還帶我去過她的閨房呢。」
「那你覺得她怎麼樣,漂亮么?聲音好聽么?和我比......怎麼樣呢?」許辭冰立刻拋出一連串的疑問。
蕭雪瓊站起身來,雙目放空望向遠方,輕撫下巴作思索回憶狀:「這個寧姑娘啊......說起相貌來,那是峨眉鳳目,冰肌玉骨,讓人多看幾眼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哈?」許辭冰有點不明白,怎麼多看幾眼就褻瀆了。
「咳咳,反正就是很美,」蕭雪瓊怕許辭冰不信,補充道:「我呢,十幾年來也算是閱女無數,什麼樣的美女我沒見過,可這位寧家小姐就是能第一眼就抓住我的眼睛,讓我心生驚艷,念念不忘。」
蕭雪瓊說得開心,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月容聞言挑了挑眉,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副「值得玩味」的表情。
「啊,那好像是比我好看......」許辭冰已然受到了打擊,語氣沒有剛剛的雀躍了。
蕭雪瓊咧嘴一笑,接著說道:「還不止呢,寧姑娘不止人美,聲音也好聽,和她說話簡直是一種享受。」
許辭冰撇撇嘴,不說話。
「寧姑娘的閨房,裡面既有女孩子家的精緻秀麗,又處處透著典雅的書卷氣。我呢,也算是小通書墨,見她房內掛著一副字畫,還以為是哪位大家的真跡呢,看了落款才知道是寧姑娘自己寫的。」蕭雪瓊語氣雖然誇張,說得倒也是實話。
「這我就不能比了。」許辭冰此刻已變成霜打的茄子。
「啊啊,對了!」蕭雪瓊不忘最後來個暴擊:「寧姑娘女紅做得可好了,我和姐姐臨走前她還送了自己秀的扇面給我們,下次我拿給你看啊?」
「好了好了,」李月容哭笑不得,還是叫停了蕭雪瓊說書般的描繪。這時候便聽許辭冰嘆了口氣,說道:「我原本就知道秦王殿下喜歡她,所以才說要娶她做王妃。可那時我想她是一定做不成王妃的,所以才......可是最近不知怎麼了,我越發覺得不安,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如果......」
「你說得沒錯,」李月容打斷她,「就算你不做秦王妃,她也做不成,首先我這關她就過不了。現在已經萬事俱備水到渠成,你又何自尋煩惱想這些無關之事。你要是非覺得自己對她問心有愧,便日後對她多包涵些。對她來說,一個善良大度的夫人總比一個心狠善妒的夫人好吧?」
「姐姐說的是,是我鑽牛角尖了。」一席話讓許辭冰心中輕鬆了許多。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李月容起身告辭。
「這麼快就走了,再陪我說會話吧,我每天被關在房裡可無趣了。」許辭冰暫且拋掉縈繞在心頭的,寧(蕭)慈(雪)心(瓊)帶來的陰影,抓住李月容的袖口挽留道。
「你能留在國公府的日子可不多,還是別嫌棄無趣了,多陪陪爹娘才是。」李月容勸道,「啊,對了,差點忘記正經事。」
「什麼正經事?」許辭冰問。
「這個,送給你的。」李月容從袖袋裡掏出裝著玉簪的盒子。
「這是什麼?」許辭冰小心翼翼地接過。
「是我娘親的遺物,十分珍貴,你要好好保管。哪天你犯了錯,阿恪不理你了,或者你們兩人吵架了,他不願向你低頭,又或者他見到漂亮小姑娘,把你忘了,你再把這東西拿出來帶上。」李月容半真半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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