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23.二十三

江以蘿怔了半秒后迅速地入了戲,跳到黎錚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用頭頂蹭著他的肩抱怨道:「是你遲到了!害得我白白曬了那麼久。」

黎錚摸了摸她的頭,許諾會送份禮物給她做為補償,轉而似笑非笑地看向榮敘。

榮敘只當黎錚不存在,目不轉睛地望著江以蘿,期待她能表態。

「榮學長,謝謝你陪我聊天,有機會和黎錚請你吃飯。」江以蘿說完便不敢再看榮敘的眼睛,比起說什麼我們不合適,或許這樣的方式更能讓他徹底死心。

江以蘿心情沉重地跟著黎錚上了他新得的遊艇,她並不喜歡榮敘,甚至把他的追求當作困擾,但真的傷害到他,她又無比愧疚。

聽到江以蘿喊累,黎錚把她帶進了遊艇上唯一的卧室。一進卧室,江以蘿便鬆開了挽著黎錚的手。

或許是不在意,黎錚並沒問號稱約了周圓圓的江以蘿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欣賞夠了她臉上的落寞,他笑道:「想要什麼禮物?」

「什麼都不想要。」

「那先休息吧。」

待江以蘿恢復了元氣,已經到了傍晚,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她才走出了卧室。

黎錚和季泊均在活動室抽雪茄,戴玖玖和斯曉分別坐在他們兩旁,氣季泊均不理自己的黎覓在廚房拿菜刀切胡蘿蔔出氣。

江以蘿誰也不想理,便站到觀景台的弧落地窗前看海上落日。

一轉頭,她便看到尾隨斯曉一起過來的陶與雨正在甲板上糾纏她的新目標——比黎錚更高冷的寧御。

寧御本在釣魚,被嗲聲嗲氣的陶與雨吵得皺起了眉頭,就在江以蘿以為他準備把陶與雨丟下海的時候,寧御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側過了頭。

四目相對,看熱鬧被抓了現行的江以蘿尷尬地舉起爪子沖寧御揮了揮。

「寧帥哥,好久不見。」隔著玻璃,她用嘴型同寧御打招呼。

寧御破天荒地彎起嘴角沖江以蘿笑了笑,笑容里飽含了看好戲的意味。

有種瞧熱鬧反被圍觀的錯覺的江以蘿正疑惑,同行的季泊川又蹭了過來,環顧四周后,悄悄地說:「江小蘿,你保重。」

季泊川是季泊均的堂弟,只比江以蘿大一歲,因為同是八卦愛好者,兩人的關係很是不錯。

「誰准你叫我江小蘿了?」

「那叫你什麼,還叫二……」季泊川吞回了後面那個字,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小心點,黎錚今天脾氣很大。」

「脾氣大?沒覺得啊。」

「我們今天都是被他拉來抓那啥的。」季泊川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

「抓什麼?」

季泊川很想把江以蘿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抓你的!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明著做抓姦這麼丟份的事兒,不來又不甘心,所以借口帶我們出海裝偶遇。」

「你想什麼呢!還抓姦,真是偶遇。」季泊川在江以蘿眼裡同樣是傻帽,「黎錚之前根本不知道我在這兒。」

季泊川同情的看了眼江以蘿:「我都知道他會不知道?」

見江以蘿一臉茫然,他又補充道:「榮敘說的。圈子裡都傳開了,你踹了我二哥,搭上了黎錚,現在又準備踹黎錚……」

沒想到口口聲聲說只想靜靜地看自己幸福的榮敘是這種心機man,江以蘿心中的愧疚一掃而空,憤慨道:「不過就是出來聊聊天,他幹嗎到處嚷嚷?」

「放出輿論逼宮啊!黎錚一和你鬧,你們不就得吵架,一吵架你們不就得鬧分手,他這個第三者不就上位了!」

「……」

江以蘿看了眼正笑著和戴玖玖耳語的黎錚,忽而明白了什麼。

為了引起戴玖玖的重視,黎錚才找自己演戲,現在戴玖玖肯息影了,以他那種傲慢的性子,自然不願意讓戴玖玖太得意,以為她只要稍稍暗示他就會立刻和現任分手,回歸她的懷抱。

無意中撞見現任出軌,多好的分手理由!裝出頹喪的樣子,還能受到美人的關懷。難怪自己當眾給他戴「綠帽子」,他還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他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卻可憐了自己的名聲。

見江以蘿嘟著嘴瞪自己,黎錚瞬間平了氣,起身撇開了戴玖玖。

他一上觀景台,季泊川就離開了。

「禮物。」黎錚遞過來一個盒子。

江以蘿情緒不佳,只當沒看到,根本不接。

「你還有理了?」黎錚把盒子放到一旁,冷哼了一聲,表情卻是愉悅的。

「我為什麼沒理?」

江以蘿比黎錚矮一整個頭,身高的差距影響了她的氣勢,她正想找個能墊腳的東西縮短差距,就被黎錚按到了落地窗上。

黎錚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江以蘿唯一的想法便是雪茄的味道真好聞,只可惜聞多了原來會醉。

待暈眩之感過去,江以蘿才記起這似乎是自己的初吻。而戴玖玖此時此刻就立在觀景台的玻璃門外。

初吻被人拿去用做賭氣的砝碼,江以蘿氣憤難忍,抬手就打,黎錚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卻仍是被掃了一下。

江以蘿不知所措,索性第一時間逃離此地。

一直到遊艇靠岸,江以蘿都沒再見過黎錚。季泊均帶走了斯曉和陶與雨,季泊川負責送哭腫了眼的戴玖玖,黎覓跟著哥哥回了家,江以蘿則上了寧御的車。

很少搭理女人的寧御笑了一路,垂頭喪氣的江以蘿下車前瞥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寧御還在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怎麼,你連我也想打?黎錚的眼光真是獨到。」

江以蘿自然聽得出這不是好話,她哼了一聲:「您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果然超過三十歲的大齡剩男都變態。」

待她走遠了,寧御才反應過來,大齡剩男指的是自己?

江以蘿筋疲力盡地回到房間,頹然到連一天六百的住宿費也不心疼了,倒在床上,掛掉了中介的電話。

嘴巴里雪茄醇厚的味道久久不散,可這味道的主人此刻或許正和戴玖玖重溫舊夢,江以蘿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下黎錚溫聲軟語地哄慰女朋友的場景。

他一定會告訴戴玖玖,自己是恨她在電影里和小鮮肉親熱才故意親別的女人氣她的。

戴玖玖啜泣著表示自己的心都碎了,再也不願意和真愛分開,明天就開發布會宣布息影。

為了加深感情,這對狗男女指不定還要湊在一起說說她的壞話,比如她不夠漂亮不夠聰明只是閑雜人等、炮灰神助攻之類的。

想到這兒,淪為閑雜人等的江以蘿咬牙切齒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衝到洗手間刷牙。

足足刷到牙齦出血,她才解氣——不就是被狗啃了么,人怎麼能和狗計較。被狗啃一下根本不能算接吻,自己留了二十四年的珍貴初吻還在呢!

在精神上取得了勝利的江以蘿稍微好過了那麼一點點,重新躺到了床上。

正想給過了八點還沒回家的未宛打電話,江以蘿的手機就進了通來自陌生號碼的電話。

她本以為是中介,接通后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榮敘的聲音。

榮敘的聲音與平時略有不同,喘著粗氣說被家人限制了人身自由,剛剛跳窗戶逃了出來。

「你家人為什麼限制你的自由?」

「因為我說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一定是黎錚找了我爸爸。以蘿,你別擔心,現在就收拾東西跟我走,就算是在街頭擺攤給人畫像,我也絕對不會餓著你的!」

「你讓我跟你去哪兒?」

「還沒決定,見了面再制定逃離路線。兩個小時后在咱們母校的後門見!我先去找朋友借車借錢,不見不散,我會一直等到你來。」

「喂?」沒等江以蘿再開口,榮敘就掛上了電話。

最近愛上了諜戰片的江以蘿被榮敘語氣里的悲壯和緊張感染,放下電話沒有多想便開始收拾行李。

然而離開酒店坐上計程車,江以蘿才回過神兒來,她為什麼要跟著榮敘流浪?她已經拒絕他了啊。

他們不在一起,榮家人就不會再限制榮敘的自由,那他還跑什麼?

江以蘿聯繫不上榮敘,本想回酒店睡覺,猶豫了一下,決定做次好人勸他趕緊回家,順便再親口拒絕他一次。

車子駛到她念過的那所中學的後門,她艱難地搬下碩大的行李箱,付過錢謝過師傅,走了兩步果然看到了一輛車子。

沒等她敲車窗,窗子就降了下來,待看清裡面的人是黎錚,氣還沒全消的江以蘿指著他嚷道:「告發榮敘的人果然是你!」

黎錚的情緒本就欠佳,瞥見江以蘿手邊的行李箱,臉色更加難看。

他摁滅手中的煙,從車上下來,繞到江以蘿的面前,低頭問:「你還真準備跟那個還沒斷奶的小子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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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小姐的七色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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