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爵爺的心病
有了第一場跟著爵爺的經驗，胡安在之後的每一天都很認真地跟著爵爺學習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同時他還要擔任一線隊的陪練和翻譯官，每天利用晚上的時間自學理論知識，過得充實而忙碌。
——忙到當他再度接起來自西班牙的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賽季。
於是面對電話里卡西很是熟悉的聲音，胡安直接表示：「就算是用膝蓋來思考，你也早該算完一張數學試卷了。」
「你出了一張可以可以讓我直升哈佛的試卷，」卡西在電話里抱怨道，口氣很明顯已經恢復了正常，「我怎麼可能不對你心懷愧疚？」
胡安嗤笑一聲，手中的書很是輕快地翻過一頁：「這是兩碼事……現在是打算交卷了？」
「當然，」卡西利亞斯在電話里深吸一口氣，很是認真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們永遠是朋友。」
胡安忍不住微笑起來——其實他是一個很喜歡微笑的人，只是離開馬德里之後就一直沒法開心起來而已：「廢話真多。」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曼聯的球員們比以往要更加老實得多，連基恩在訓練的時候都沒有和身邊的人多說一句話，只是埋頭苦訓，因為他們的第三助教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熱身訓練一結束之後就抱著球說要來踢隊內對抗，帶著他一起。
克里斯蒂亞諾一聽要隊內模擬對抗，立刻跳著腳要求和他一隊，胡安彈了彈他的腦袋，葡萄牙小將只能含淚站到對面去了——講真，他是一點都不想在模擬對抗的時候和他家小隊長碰上面的。
訓練的時候胡安也是第一次展示自己在球場上的精準掌控力和能力，他站在中場朝前望去，一切盡收眼底，自己的身邊是一線隊的替補和幾個卡靈頓的青訓，而對面幾乎就是紅魔如今的主力陣營，然而在比賽一開始的時候，對面的人卻沒了以往的得心應手，甚至有些憋悶。
——在短短的時間內，胡安將對面零零散散的隊伍指揮若定，雖然因為配合不順暢的問題而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可是當他們看見站在中場那個氣定神閑的身影時，底氣一下子就有些不足了。
「sh*t……」在又一次的傳球被斷掉之後，基恩頗有些火大地隨手推了一把從面前跑過的人，接著就準備繼續跑位，「繼續比賽！……你們都怎麼了？」
基恩發現全場的人都停了下來往他的方向看去，頓時覺得有些不妙，他緩緩回頭，發現他們的第三助教正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正沖著他笑。
夭壽啦迪亞斯助教笑啦？！！全場無聲吶喊著，他們都還記得上一次胡安在訓練場上這麼笑的時候，那是曼聯主場戰平阿森納的第二天，胡安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站在了訓練場的中間，然後給了大家一個永生難忘的「特訓」。
「基恩，我之前說什麼來著？」胡安依舊笑著，曼聯隊長在這樣的笑容下低著頭。「脾氣是比賽時留給對手的，而不是隨意撒在隊友身上的。」
「不然的話？」
「繞著球場跑十圈。」基恩咬牙點頭，轉身就去跑步了，曼聯一線隊互相看看，然後發現胡安也在朝他們看來。
斯科爾斯頓時就是一個機靈，他轉頭大聲道：「紅魔是一個整體，無論是什麼時候大家都要同甘共苦！」
「噢！」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追著基恩就過去了，接著就是一陣追逐打鬧，伴隨著基恩「你們來瞎鬧什麼」的呵斥，胡安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慢慢走回到球場邊。
「幹得不錯。」奎羅斯遞給他一瓶水，表情很是欣慰，自從胡安來了之後，曼聯就多了一大助力，至少在隊內的訓練上大家都做得很是盡心儘力，而且在球場上的競爭力也提高了。
——重點是，他只領了一份翻譯的工資。
「他們才是，幹得漂亮。」胡安接過水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說道，「我剛才只是想讓他們繼續訓練而已，可是你看，曼聯本身的團結力真的很驚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精神真是讓人敬佩。」
奎羅斯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的理解似乎出了偏差。難道那些大佬們不是因為怕被殃及池魚所以乾脆直接去和基恩作伴了？
之後曼聯的球員們依舊被他們的第三助教嚇得不輕，因為在途經站在球場邊的兩大助教的時候，胡安居然破天荒地喊了一句：「comeon！」
一時摸不准他究竟是讓他們上場還是要他們加油的曼聯球員們，互相看看，最後的決定是……繼續加速跑吧！
眼見著曼聯的球員們跑得似乎更加賣力了，胡安在奎羅斯無奈的注視下滿意點頭，果然無論怎麼樣，球員們都是要以鼓勵為主啊！
在目送了他們一會兒之後，胡安看看時間，終於還是皺起眉。
「弗格森教練還沒來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近老爵爺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而且每次來參加訓練的時候都是陰沉著一張臉，這也讓曼聯的球員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如果只是這樣倒沒什麼，在訓練的時候爵爺也經常讓奎羅斯和胡安先來帶著大家一起訓練，自己隔三差五地不見蹤影，這就讓人很是擔憂了。
雖然爵爺在幾年前就宣布過要退休，可是現在這種栽培方式也不是他的風格啊？全足壇的人都知道爵爺的脾氣，就算不是他這個派系的教練或者球員，只要跑過來向他求教的話，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以說是現代所有教練的楷模。
他究竟是怎麼了？
奎羅斯對此也很是迷茫，畢竟爵爺也只是前幾天和他打了聲招呼照常訓練而已，其他什麼都沒說，只能搖搖頭表示不知：「要不然我去辦公室看看？」
「好的，這裡交給我。」胡安點頭，雖然說球場上還是要奎羅斯來看著比較好，畢竟他已經在這裡做了很長時間的助教了，比較能鎮得住場面，可是隨便打擾弗格森？
——講真，就算是胡安，他也有心裡發虛的時候。他如果是弗格森旗下的球員，那現在早就不客氣地去敲門了，他有那個底氣，然而助教的話……
他原本只是站在球場邊上看著大家幾乎一圈圈邊跑步邊聊天，可是很快，大家就是一陣騷動。
「似乎是救護車的聲音？」斯科爾斯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看向身邊的人。
「對，我也聽到了。」吉格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肯定點頭。
胡安自然也聽到了，他的眉深深皺了起來。聯想到剛才離開的奎羅斯，他心裡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成型了。
「繼續訓練。」胡安冷靜拍拍手，「下一場比賽我們要去斯坦福德，不要鬆懈，具體情況等訓練結束后再說。」
直到訓練結束奎羅斯都沒回來，胡安擰著眉頭給他打了個電話，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沉重：「胡安，boss他……」
當胡安趕到醫院的時候，奎羅斯正皺著眉頭站在病房外，看上去很是糾結，胡安看了看病房內，爵爺躺在床上，他身邊的婦人握著他的手正和醫生說著什麼。
「boss的心臟一直不是很好，」奎羅斯也望了望病房，嘆了口氣，「戰平阿森納的時候他就感到心臟有些不適，只是他一直沒說什麼，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正說著呢，醫生打開了門，奎羅斯和胡安一同轉頭看了過來，醫生沖他們倆點點頭離開了，他倆對視一眼，奎羅斯上前推開門：「先生，您怎麼樣？」
「我很好……好吧，也不是很好。」弗格森剛準備說什麼，握著他手的人瞪了他一眼，他就改口了，這讓胡安很是驚奇：原來就算是爵爺也有人克他的！
「他心律不齊，醫生要求他休息一段時間。」婦人開口道，無奈捏了捏他的手，「要我說，他早就該休息了，非要繼續工作下去。」
「是是，您說的是。」奎羅斯一臉訕笑，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沒法說什麼不是嗎？
沒看老大都被她製得服服帖帖的……
「我實在是沒辦法，沒人能代替我的位置啊。」弗格森也很是無奈，「奎羅斯聖誕節過後就要去皇馬執教了，史密斯性子那麼軟，壓不住那群小崽子的。」
沃爾特·史密斯是球隊的第二助教，是個老好人，平日里也幫了胡安不少忙，胡安此時此刻真的很想吐槽一句：爵爺，在您面前誰的性子都很軟好么……
「那你的第三助教呢？」婦人皺眉瞪他，「我記得你經常在我面前誇那個小夥子，就是他吧？」聽到自己被點名，胡安抬頭沖著婦人點頭致意，婦人表情和緩地點頭，結果轉臉看著自家丈夫又是一陣怒視。
「他還太年輕……」弗格森有些無力。
「我不管！無論如何你都要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吧……」弗格森嘆氣，「讓我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