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桃子做了一個夢。

夢裡自己走在異國的鄉村小路上，滿山遍野的綠，絨絨的草讓人忍不住想躺在上面快樂的翻滾。走著走著，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教堂，桃子好奇的走近。門虛掩著，桃子推開門走進去，裡面空無一人。桃子朝聖台走去，陽光透過穹頂撒在地上，細碎的光點映襯出一幅抽象畫。

桃子一步步的慢慢走到十字架前，虔誠的跪倒，雙手交握，閉眼禱告：願主保佑自己和林墨能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再睜眼時，一個牧師站在台前，他和藹的看著桃子，說道：

「主會垂聽你的禱告。孩子，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的愛人在哪裡？」

桃子的心一緊，林墨呢？她著急的四處張望，人呢！緊張的情緒讓桃子忍不住渾身發抖…

桃子忽然睜開了眼，

「怎麼了？」

身後傳來林墨剛睡醒的低啞聲音。

「沒什麼。」

桃子鬆了口氣，發現剛才只是一個夢。林墨就在自己身邊，她的胳膊圈著自己的腰，手還貼著自己的腹部。身體暖暖的，被窩裡有著屬於兩人的香氣，這是桃子喜歡的味道。

「你渾身顫抖了一下。」

林墨閉著眼咕噥了一句，手臂緊了緊，將桃子摟的更緊些。

桃子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把手放在腹部林墨的手背上。林墨感覺到手背上的溫暖，儘管還閉著眼睛，但頭腦清醒過來。頓了頓，林墨湊近桃子，在她耳背處輕輕印了個吻。

「嗯～」

桃子忍不住呻吟出聲。林墨清楚自己身上的每個敏感點，她總能輕而易舉的挑起自己的*。

「你昨晚不是走了嗎？」

桃子努力分散注意力，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聽見關門聲，桃子以為又像過去一樣，林墨不高興了

就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人。那時候，桃子總是在門關上後站在原地，緊盯著門，期待下一秒會被敲響，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家裡沒有衛生棉了。算日子你大姨媽快來了，怕用的時候沒有，就去買了。」

「你記得我的大姨媽日期？」

「嗯。」

過了半晌林墨才應道。

「什麼時候開始記得的？」

「……」

桃子太好奇這個答案了，甚至有些緊張。可是身後沒了聲音，她猶豫著要不要轉身，心裡痒痒的。這時候，林墨低啞的聲音響起：

「初中。」

這次換桃子僵掉了。

「別問為什麼，我要睡覺了。」

林墨迅速的補充了一句，然後便將臉埋進桃子的頸窩。深重的呼吸噴洒在脖子上，激起桃子一身的雞皮疙瘩。

桃子真的驚訝到了，她心跳特別快，但是她又不想惹林墨不耐煩，於是強咽下嘴邊的話，努力閉上眼睛轉移注意力。

這是第一次來大姨媽時從林墨懷裡醒來，這種溫暖幸福的感覺隨著血液在身體里流淌，桃子覺得有些不真實。還有剛才的夢，夢裡因為林墨不見了產生的焦慮、急切，讓桃子的心有些沉。如果僅僅是因為林墨不見了都這麼驚慌，那麼兩人分開的時候，該怎麼辦？

腦海里出現各種情景，桃子想得煩了，她忽然轉過身，

「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從剛才開始就扭來扭去的。」

林墨睜開眼睛問道。

桃子盯著林墨，睫毛長長的，不甚清醒的樣子帶著一種平日不見的慵懶，她鬼使神差的湊上去吻住了林墨的眼睛。

「你幹嘛？」

林墨驚訝地問道。

桃子其實心裡很害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樣。但是一見林墨比自己還驚慌的樣子，忽然玩心大起。

「你說呢？」

林墨瞪大了眼睛，臉有點紅。這是幹嘛？！桃子從來一副高貴氣質樣，哪裡有這種……挑釁？尤其是還帶著……攻樣！這可不行！

桃子眼見林墨的眼神從害羞驚訝變成*顯露，還沒來得及躲，便被林墨壓住，然後唇上被印了一個用力，但是纏綿的吻。

「我來大姨媽了。」

桃子覺得這個吻被醞釀的越來越色情，忍不住找個空隙躲開說道。

「我知道。」

林墨一邊咕噥著一邊尋著桃子的唇又吻了下去。

桃子有些緊張，她有些吃不準林墨接下來會怎麼樣。許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或是走神，林墨不滿的在桃子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桃子吃疼，「啊」了一聲瞪著林墨，林墨忽然覺得這樣的桃子跟被驚到了小貓一樣，可愛的很。林墨戲謔的眼神讓桃子更加不滿，就在她皺起眉的同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林墨竟然伸出舌舔了舔剛剛咬過的位置。

「急什麼。」

林墨笑著說道。

桃子被林墨那種嘴角斜斜扯起的壞壞的笑給蠱惑了，一時忘了之前的「氣憤」。

「我是那麼不靠譜的人么？在你來大姨媽的時候還亂來？」

「誰知道。」

桃子別開眼，低聲說道。

林墨卻聽的心裡一疼。她看著桃子，這個素顏都這麼美的女子，竟然有那麼多的不確定但依然深愛自己，這是如何做到的呢？

「桃子，我沒那麼混。」

「沒說你混。」

桃子回道，但是仍然不看林墨。

林墨抬手挑起桃子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

「幹嘛呀？」

桃子有些彆扭的說道，她發現自己最近跟不上林墨的節奏。

林墨看著她害羞了還故作鎮定的樣子忍不住笑趴在她身上。桃子被她弄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林墨整個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悶笑著，桃子這才意識到林墨剛才都是用手臂撐著沒壓住自己，這份貼心讓桃子忽然嘗到了一種被疼惜的幸福。

其實林墨在床上並不是個很溫柔的人，尤其喝了酒，但是林墨也從未傷到過桃子。桃子說不來林墨給自己的那種複雜的感覺，似乎不經意里總還帶著些什麼。可是到底是什麼，桃子又抓不住想不通。最近，桃子敏感的發現林墨在床上越來越「溫柔」了，這也是過去很少有的。

「林墨，你最近有點不一樣。」

「恩。」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

「我想對你好一些。」

「這樣……算好？」

桃子瞥了眼正在自己胸上作怪的那隻手。

「嘿嘿……」

林墨無賴的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好了，別鬧了，我去做早飯。」

桃子說完把林墨的手從睡衣里拉出來，準備起身。

「你別動了，我去弄好了。反正是周末，你再睡會兒。」

林墨按住桃子的肩膀，說道。

「你會做？」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

「我沒說你是豬。」

「……」

林墨套了件衣服就起身下床，但是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被角掖好，又把枕頭調了調，然後才離去。

這樣一個秋日的早上，和心愛的人一同醒來，聊聊天，鬧一鬧，然後愛人主動去做飯給自己吃，想來，真的很好，這才是戀愛的感覺吧。

桃子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再醒來時是餓醒的。桃子緩了緩神，起身下床。室內暖暖的，身體也沒那麼難受了。

林墨正端著一鍋粥出來，看見桃子站在門口，說道：

「這麼快就醒了？正好粥熬好了，餓了吧！」

桃子點點頭，這鍋粥看上去不錯。

「去洗洗然後過來吃飯，你多披件衣服。」

「恩。」

桃子聽話的應了。

收拾妥當，桃子坐在桌前，林墨做了菠菜蛋花粥，拌了個白菜海蜇皮。雖然菜不多，但是賣相很好，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動。

「哎，先把這個喝了。」

林墨攔住桃子,起身端來一碗紅糖姜棗湯。

「暖胃的。」

「你還會做這個？」

「恩。」

「林墨，謝謝。」

「我們倆，用得著說謝謝么？」

「用啊。感恩的對象是平等的，可是人們常常忽略最該感恩的身邊人。」

「桃子，你一定會是個好運的女人。」

「因為我會笑？」

「不是，因為你懂得感恩。」

「生活給與我這麼多的禮物，如果說每一樣都用笑容來接受，那我真的做不到。但是這就是生活啊，那我就只能加倍去感恩，這樣也時刻提醒自己，生活里不僅有那些不愉快的，也有很多愉快的。」

林墨看著桃子笑了笑，

「你倒是樂觀。快趁熱吃吧，一會兒涼了。」

「恩。」

林墨努力的搜索記憶，但像今天這樣輕鬆的和桃子一起吃早晨似乎還是頭一次。桃子的吃相很優雅，不像自己，總是就著餐盤吃東西，自然顯得粗，這或許跟性格有關。

喝了滿滿一碗粥，桃子覺得暖意從胃裡擴散到全身。外面天氣不錯，陽光灑滿一室，桃子坐在椅子上抻了一個懶腰。

林墨起身收拾碗筷，桃子想幫忙，林墨拒絕了。

「你去休息，這裡不用你。」

「林墨，我才知道你還挺勤快的。」

林墨停下手中的活，轉頭看向桃子，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其實還多著呢。」

說完轉頭繼續忙。

桃子看著林墨的後背，瘦但是很有型。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林墨這麼著迷，這麼喜歡。林墨哪怕對自己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是自己卻還是喜歡跟她在一起，而且，日久還生出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來。她倚著門框，就這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