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主動

林四錦看著齊珂的臉色變來變去，也沒想再和他獨處下去，她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那，你慢慢逛，我先走了。」說完，轉過身就要走。

「寧寧。」齊珂出聲叫住了她。

林四錦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但也沒走。

齊珂問她，「有時間嗎？一起去喝杯茶。」

林四錦對齊珂早就沒有其他的什麼感情了，只是她的原則就是，分開了，就該是陌生人。那種分手之後還能夠做朋友的做法，在她這裡就不適用了。

她轉過身，剛想拒絕，「抱歉，我覺得我們——」

「寧寧，你先聽我說。」齊珂知道她要拒絕，於是立即出聲打斷了她。他的語氣有些艱澀，甚至還帶著幾分哀求，「就一會兒，我有幾句話，想告訴你。」

「……」林四錦目光沉靜，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最後一次，行嗎？」

*

兩個人剛進茶館坐下的時候，李光御還打了個電話過來。

林四錦就這麼當著齊珂的面接起電話，也沒有避諱。李光御關心了她兩句，然後就開始絮叨著叫她注意安全，別太累著。

齊珂就這麼聽著兩個人在電話里蜜裡調油，恩愛萬分。

林四錦也沒瞞著他，她很坦然的告訴了電話那頭的李光御，跟他說自己正和齊珂坐在商場一樓的茶館里。

李光御聽完，也沒說什麼。而是囑咐她不要喝這個那個飲料，茶也要注意著喝。結果這麼一囑咐，他就又開始說個沒完沒了了。

林四錦無語的聽著，外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仔細看就能看出來，她臉上的笑意不斷，眼裡帶著幸福的光彩。

……

等到兩人通完了電話，林四錦這才將手機放進包里，然後坐正了。

「想喝點什麼？你懷孕了，不能喝涼茶……」

林四錦搖了搖頭，說，「我不渴，齊先生，我們進入正題吧。」

齊珂一愣，隨後苦笑了起來，「也是。」他招來服務生，叫他上了一壺烏龍茶。

隨後，就是一陣沉默。

林四錦給了他幾分鐘的時間，只是齊珂也不開口。過了一會兒，她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然後對他說，「如果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我就先走了。」說完，就真的準備起身。

「你對我，就一定要這麼生疏嗎？」齊珂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對自己，完全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看不到往日的半點情分。

「……」

林四錦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又坐回到椅子上。

然後，不等齊珂說話，她就先開口了，「那就我說吧。首先，我要替我媽媽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齊珂驚訝的看著她，眼裡全是疑惑。

「這句話，應該早就對你說了。因為我媽媽的一時私心，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相信，如果沒有換孩子這件事情，你的人生會更順利，發展的也會更精彩。但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我要替她……很鄭重的向你說聲對不起。」

其實有些話，早就該說個明白了。林四錦自認為只要她決絕的拒絕齊珂，就已經可以了，但事實上，兩個人之間的最後一層窗戶紙還是沒有捅破，這才導致了他現在，依舊無法放棄。

齊珂靜靜地聽著她的話，沒有出聲。他知道，她還沒有說完。

「那天，在離開齊家的時候，說實話，我怪過你，但我不恨你。畢竟在那這樣的情況下，選擇親生父母，選擇發展事業，選擇更好的愛人，這都沒有錯，誰也沒有資格埋怨你。」

齊珂看著她，眼睛里有些晦澀，「我知道，你怪我放棄了你。」

林四錦聽了他的話，卻搖了搖頭，「不是，這件事情，我可以理解。」她用手撫摸著茶杯的花紋，然後接著說，「當你知道我媽媽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的時候，你的心裡沒有一丁點難過，反而覺得很慶幸，是吧？」

「因為從小養你到大的母親，在你眼裡，就只是一個風塵女子。我知道，你看不起她……」

林四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想起那個為了不拖累她，而自己拔掉呼吸管的母親，心裡有些難受，「媽媽她的確做了錯事，拖累了你，讓你受苦了。可是在後來，她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拿著她賺來的錢，覺得不幹凈。可是，她還是養育了你，一直到成人，不是嗎？難道你對她，就真的這麼……絕情？」

「……」

林四錦望了望窗外，「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想明白了。齊家也好，你也好，我早都已經忘了。」

「別說了。」齊珂的聲音有些發顫。

林四錦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並不開心。他還有聽她說話的機會，還有悔過的機會。可是她的媽媽，已經去了天國，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了。

這所有的事情，誰也怪不得。只能說人生就是如此，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後悔也不能重來。

她早就已經放下了，可齊珂卻沒有放下，反而把自己囚禁在這個死胡同里，出不來了。

齊珂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抬起頭，然後眼睛有些發紅，「可是，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遇到李光御，那麼現在，我早就不會和宋卉妍在一起了，你也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林四錦聽了他的話，搖頭笑了笑，「從我遇見他的那一天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註定了不會再有如果。」

「再熱忱的情感，隨著時間的增長，慢慢的就趨於平淡，就像我們當初那樣，一開始都是美好的，可是慢慢的，不也就成了柴米油鹽，為瑣事煩心。所以，你和他……」

齊珂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林四錦以前覺得可笑，而現在，只覺得他有點可悲。

她放下手裡的茶杯，然後雙手交疊在一起，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就像我們這些世間的俗人一樣，明知道自己早晚都會死去，卻還是努力的延長壽命，好好活著。」

齊珂聽完她這句話，徹底愣住。

「你現在的生活，都是你曾經嚮往的，也許是選擇去爭取的。現如今，既然實現了，那就好好的過吧。」

「我和你，早就已經結束了。」

*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林四錦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是並沒有睡覺。

李光御從浴室里出來之後，先是走到床前，替她蓋了蓋被子，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他才去將卧室的大燈關上。

等到他上了床之後，林四錦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黑暗當中看不清什麼東西，只能看到某人的後背朝著她。

林四錦有些笨重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嘴裡下意識的哼哼了一聲，畢竟肚子有些礙事。

果然，還沒等她移動半分，李光御就立即翻過了身，然後連忙湊到她面前，預期焦急地問，「怎麼了媳婦兒？不舒服嗎？」

林四錦感覺到他擔心和著急的樣子，心裡頓時甜了起來。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聲音卻很小的說了一句，「你再挪過來點兒。」

李光御聞言，也沒多想，就再挪過去了一些。

然後，感覺到他的腦袋離自己近了。林四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等到找到了下巴之後，她用手捏住，然後扭過頭，在一片黑暗當中，準確無誤的親上了他的嘴唇。

「……」

被老婆這麼一刺激，李光御下一秒的反應是立刻來一個深深地法式回吻。不過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小心的捧著她的臉，在她嘴唇上細細的啄著。

然後，就這麼親著親著，林四錦突然說了一句話，「孩子他爸，我愛你，真的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李光御正小心的啃著老婆柔軟的小嘴呢，結果一聽這話，心裡立刻就炸開了一道煙花，絢爛了。

結果這心裡邊一感動，身體也就立刻跟著感動了。

林四錦大概是感覺了到了他的反應，她輕笑了一聲，然後將右手慢慢的往下移動，摸到了他不太爭氣的那個地方。

「寶貝兒……」他的聲音有點啞，顯然是動了情。

她低聲咳了一聲，然後糯糯的說了一句，「老公，你給不給……」

「……」

一向對這事害羞的小女人竟然主動求了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她懷著寶寶，李光御的下一個動作，大概就是直接撲到她身上，然後開始啃了。

李光御低聲笑了笑，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和溫柔，「給你，都是你的。」

他一邊說著撩人心尖的情話，一邊小心的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然後，林四錦特別聽話的用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慢慢的坐到了他的腿上。

……

進入的時候，他的動作很輕很小心，生怕她不舒服，也生怕傷到肚子里的寶寶。

林四錦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膀，身體只是相當輕微的動著。雖然他的動作輕，幅度小，但兩人結合的深度卻不淺。

李光御一邊吻著她，一邊小心的調整著深度和力道，一邊也注意著不壓迫到她的肚子。

這一晚，似乎特別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