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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章訂閱的小天使會看到亂章,不方,一天後恢復正常「碧水朱簾在這兒,你可想去見見素娘?」張靈看著那艘比周圍的船要大上一圈的畫舫,側頭看向唐子畏。

唐子畏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只依稀記得那是個性子恬靜的美貌女子,而伴隨著回憶而湧現的閑適和欣喜的殘留情感,讓他不覺生出了些好奇。「那就去看看吧。」

兩人於是上了船,在門□□了些銀錢,便被人引到裡面。

這畫舫外面看挺平常,裡面卻別有一番天地。從入口進去,有幾道雕花屏風架起的迴廊,行至盡頭,船艙中央豁然開朗,周圍桌椅數十,正中一方紅台架起,四方布幔直牽到頂層。此時台上已圍了不少人,時不時地發出一陣呼聲。

帶路的小廝將兩人領到台前,說道:「徐素姑娘的規矩多些,若要見她,還需與台上諸位公子分個高下。」

「一段時間不見,怎麼多了這麼個麻煩規矩!」張靈還要再說,那小廝已經利索的退下了。他摸了摸鼻尖,有些為難的看向唐子畏:「這……」

話未出口,突然聽那台上又是一陣喧嘩。

「妙,妙極!」

「『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湯公子這詩靈動得很,當是第一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沒見什麼針鋒相對,倒是交口稱讚著要將那湯公子推選出來了。

張靈人還在台下,見他們如此也顧不得那麼多,眼睛一瞪便大聲道:「你們急什麼,江南第一才子唐寅在此,這徐素姑娘今日可不是你們見得的!」說著,用手肘頂了頂唐子畏,轉頭討好地一笑:「唐寅,你說是吧?」

一群人火辣辣的視線頓時從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轉移到了唐子畏臉上。

「你就是那中科第一的孺子狂童唐寅?」

「……」

唐子畏心裡給張靈記了一筆,面上卻絲毫不顯窘迫,反倒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一點頭道:「沒錯,在下唐寅。這徐素姑娘,今日我是一定要見的!」

眾書生中有人道:「果真狂妄,可我們不吃你這套,你若想見徐姑娘,便勝了湯公子再說。『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這詩,你還能比他更好嗎?!」

「這破詩算什麼,子畏隨口一吟也就如此了。」張靈兩手交疊抱於胸前,搖頭晃腦的一臉不屑。

唐子畏輕哼一聲,卻不作答,反問道:「那湯公子人呢,怎麼不見他?」

隨著唐子畏話音落下,面前的人群微微挪動,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鑽了出來。他左右看了看,對上唐子畏的目光,臉上露出恭謙的神色:

「不用比了,唐兄大才,在下早有領教。今日既是唐兄來此,那徐姑娘想必也是相見你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請。」

少年略一拱手,側身讓出了通往樓上廂房的樓梯。身後眾人有的臉上還帶著不服氣,卻也都隨著少年的動作往兩邊退開了一些。

唐子畏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神色從容地提步上樓。

張靈緊隨其後,一邊用「算你們識相」的眼神掃了人一眼,一邊追上唐子畏問道:「你是早知道會如此?什麼時候跟那小子比過的?」

唐子畏搖搖頭,「我不記得。」

張靈奇怪,「若不記得此事,那你剛剛要他出來作甚?」

「他那句詩作的不錯,」唐子畏隨口誇了一句,然後道:「作詩贏過他太麻煩,我本打算暴力解決的。」

聽到這話,張靈面色古怪地瞅了一眼唐子畏清瘦的面容,識趣地閉上了嘴。

上到二層,便有小廝過來將兩人領到徐素所在的廂房。房間內燃著熏香,一張紅黑交雜的鍍漆矮桌上,微黃的紙張鋪展開來,鎮紙壓於左側,黑色的墨跡在紙上遊走。

張靈只瞧了一眼便退了出來,和唐子畏打了聲招呼就去找其他姑娘了。餘下唐子畏一人推門而入。

見有人來,纖長的手指將筆擱在硯台上,徐素從桌旁站起,向來人施了一禮,「唐公子,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唐子畏搖了搖頭,說:「不太好。」

徐素愣了愣,接著便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唐公子許久不來,一見面就又給素娘出難題。」

唐子畏也笑,「這怎麼叫出難題,你問我好與不好,我自然是從好與不好中選一個作答。若只讓我說好,那這問題還有什麼好問的?」

「是素娘失言,便罰素娘自飲一杯可好?」

徐素從桌上的酒壺裡倒了一滿杯酒,剛要舉杯,又聽唐子畏說:「不好。」

這下徐素是真的愣了,任由唐子畏從她手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人還有些茫然。隨後便聽到唐子畏問她,「這是你寫的詩?」

……

徐素不是第一次與唐寅共處,卻是第一次如此自由地與人交談。

自己認識的字、讀書時的淺見、乃至對這天下的種種品評,彷彿在這人面前說什麼都不為過。以至於常常回過神來,眼前就是唐子畏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又說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胡話。

徐素低頭小口的抿著酒,冷不丁聽到唐子畏的問話:「你說,你為什麼要讓他們作詩見面?我只從那些話本里見過這些橋段,倒沒想到真能遇上一次。」

她想了想,坦言道:「人不就是這樣,太容易得到的便不大會去在意。我定下這一規矩,值不值姑且不論,首先他們便會記住我。何況,有時候想做一件事情,並不一定是想得到最終的結果,通過考驗本身就足夠有吸引力。我只是,讓自己顯得更稀罕一點罷了。」

「是嗎。」唐子畏腦海里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只是最終也沒能抓住。他揉了揉眉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未帶銀兩,也沒什麼能贈與你,就送你一個字,可否?」

徐素莞爾一笑,「唐公子若真心贈我,哪怕只一筆一劃也是可以的。」

唐子畏於是執筆,飽蘸了濃墨,柔軟的毫尖剛一觸到紙面,就如行雲流水般舞動起來。墨色在筆鋒遊走之後紛紛暈開,不過一秒,唐子畏的手腕一頓,筆尖輕提,擱置在一旁。

「如此,我便告辭了。」唐子畏說完,推門離開。

留下的淺黃宣紙上,一個「秀」字結體端麗,用筆卻又迅捷而痛快。字是極好的,只是那字的本身含義和筆法交雜在一起,倒顯得有些不妥。

徐素獨自站在房內,一個人看了許久。

侍衛則更不會去管他,從林中出來后便徑直越過唐子畏向著朱宸濠走去。

「世子大人,剩下的那一人被藏於林中的同伴救走了。為避免中計,我並未深追,大人沒事吧?」

朱宸濠面色慘白,視線在這場中掃視一圈,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侍衛這麼一說,他也回過神來,想起一開始便將那大漢引走的唐子畏,臉色一變,連忙向倒地不起的唐子畏跑去。

「唐寅!你還好嗎?」朱宸濠看著唐子畏一身的血跡,也不知他傷到哪兒了,只敢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腿上,看著他肩上還在慢慢浸開的血跡干著急。

唐子畏咧了咧嘴道:「死不了。」雖然不知世子為何沒有絲毫要計較他引來此事還擅自奪劍的意思,但這總歸是件好事。

侍衛在一旁將消息放出,過來通報道:「大人,我已通知十一趕來,我們在這裡稍作休整,大約半刻鐘他就能到。」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朱宸濠便忍不住火氣,「滾一邊去,這點場面都處理不好,你這廢物!」

侍衛垂眼看靠在世子身上的唐子畏,心裡暗暗發苦,卻不敢多說什麼。他從那大漢屍體上取回佩劍,沉默地站到一旁。

唐子畏仰面躺著,眯起眼可以看到朱宸濠下巴的弧度,和他腦袋上暗沉沉的夜空。天幕上烏雲鋪展,看不到幾顆星星。

說實話,他並不十分在意和楊家酒館之間的恩怨,報仇不報仇的,也都是小事。但如今楊元彬派人來殺他,這可就讓唐子畏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有楊元彬一天在,他就睡不安穩!

思及此,唐子畏突然抬手扣住了朱宸濠放在他身側的手掌,啞著嗓子道:「世子可還記得,那日在酒樓你說可答應我一個要求?」

朱宸濠一愣,答道:「記得,你想讓我做什麼?」

「這些人是楊元彬找來的,個個都下了死手,就連世子也差點被他們所傷。此人不除,於你於我都是個威脅。」唐子畏喘了口氣,舔舔乾裂的唇繼續道:「世子可否將兩個侍衛借我用用?世子只需宣稱遭遇山賊襲擊,讓衙門的人出來保護你,楊元彬我來解決,絕不會牽扯到世子身上。」

「這……」朱宸濠還有些猶豫,垂眸看到唐子畏眸光閃爍的雙眼和他一身血跡,想到剛剛自己見到的那些場面,心裡一橫,「好,就把他二人借你。楊元彬這次做得太過分,必須讓他知道,蘇州不是京城,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不過,我們不知楊元彬住在何處,你若是要上酒館找他麻煩,會不會太過招搖?」

「所以,要等他來找我。那個人逃了,楊元彬定會知道今日刺殺失敗,事已至此再沒有回頭的餘地,短時期內,他必然再次出手。到那時,我只需抓住他給的線……」唐子畏輕哼一聲,轉而道:

「世子放心,不出三日,我定會提著楊元彬的頭來見你。」

目前還是個少年世子的朱宸濠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就不用了吧。」

「開個玩笑。」唐子畏勾勾唇角,聽著逐漸靠近的馬車聲音,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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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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