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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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海里黑沉沉的,妃諾整個人被燒得渾渾噩噩,她不清楚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眼前有蒙蒙的光亮一點一點引誘著她。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她一邊跌跌撞撞走著,一邊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疑慮和焦躁。
她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久到身體都開始難以負荷,如果不是末世養成的性格讓她不能輕yi放棄,她早就已經支撐不下去。
周圍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粗重的喘息在一聲聲迴響,慢慢地光亮越來越近,越來越亮,長期處於黑暗的眼睛受不了刺激微微眯起。眼淚不自知地沁出,眼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閃光,妃諾過了好半晌才看清光亮的來源。
那是一顆指甲蓋般大小的珠子,珠子穩穩地懸浮在半空中,通體呈現出瑩潤透明的青碧色澤。
淺青色的光芒幽幽吞吐著,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妃諾獃獃注視著它,她的身體很熱,嘴唇很乾,就連靈魂都好像輕輕漂浮著,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整個身體綿軟而不受控zhi地朝光源深處走去。
光線慢慢從舒適變得刺眼,指尖觸碰到珠子的一剎那她驚奇地發現所有的不適都如潮水般退去。她的身體輕輕的,那種清透舒適的感覺就像全身的肌膚都在爭先恐後地呼吸,眼瞼自然而然貼合著,輕嗡的鼻翼間滿是青草的氣息
「老高,退燒了,妃妃終於退燒了!」同一時間,正守在妃諾床頭的傅淵欣喜地開口。
「是啊,好歹退下來了,只要退了燒就不會有什麼大礙。」忙了大半夜的高安國累的不行,他幾乎試了所有能夠降溫的法子,現在終於有了效用。
也幸好有效用,如果再不能退燒,他只能建yi送醫,畢竟家裡的條件再好,也比不上醫院裡。
「辛苦高叔了。」站在一邊的傅承扶著他坐下,順便還倒了杯水給他。
「謝謝。」高安國不客氣地接過去,他經常出入傅家,傅承和妃諾也算他看著長大,所以並不拿自己當外人。傅承擺擺手徑自走到傅淵身邊:「爸,已經很晚了,你和高叔先休息,妃妃就由我來照顧。」
雖然知道傅淵的身體很好,可該擔心的傅承還是會擔心。
「不用,明天你還要上班,你去休息,我照顧妃妃。」傅淵很堅持,他和雨萱只有傅承和妃諾兩個孩子,就算妻子走後他更疼女兒,也不代表他不在乎兒子。
傅承白日里要管理一個集團已經夠辛苦,他不想他累壞身子。
「爸,我的身體很好,就算熬夜也不會有問題,反倒是爸你需要休息,萬一妃妃醒來你卻病倒了那不是讓她擔心嗎?」傅承拿妃諾勸他。
傅淵猶豫,卻仍不願意鬆口。
「好了好了,我明天不上班在家裡好好休息總行了吧?」知道傅淵擔心什麼,傅承很快放棄了明天上班的打算。
「這還差不多。」傅淵滿意了,「你好好看著妃妃,我和老高先去休息,有問題你記得及時通知我們,我」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傅承打斷他的喋喋不休,順便把還不想走的兩人推出門外。
門被輕輕關上,整個房間里只剩下傅承和妃諾。
「真的會有末世嗎?」直到這一刻,房間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妃諾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傅承才終於剋制不住自己的情xu喃喃出聲。
他覺得很迷茫,不是他不願意相信妃諾,而是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妃諾的「自殺」,然後是匪夷所思的末世,最後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高燒不退,所有的事情集合起來,足以讓一向冷靜強大的他失去最引以為傲的從容鎮定。
可他的心神亂歸亂,最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既然妃諾昏迷不醒,那他手中的戒指就成了唯一可以證明末世的東西。
「妃妃,你說它真的是空間戒指嗎?」傅承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輕輕托高手中的戒指。
掌心裡的戒指很漂亮,昏黃的燈光給它平添了幾分神秘和內斂,傅承定定看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只需要一點點的血液,就算不成功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但萬一成功了,他們在末世里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修眉刀已經被傭人扔掉,找不到刀片的傅承乾脆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鮮血滴在戒指上,血液沿著藤蔓的紋路滲透進去。
碧綠的翡翠里血色和銀色交雜,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殆盡,原本毫無生機的藤蔓像似突然活過來一般扭動捲曲。隨著它的動作戒指開始慢慢龜裂,等所有的翡翠一一脫落它才滿意地用銀色的葉片蹭了蹭傅承的指尖。
指尖有輕微的癢意,被藤蔓蹭過的傷口快速地收攏痊癒,傅承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小心地摸了摸它的枝蔓,然後驚訝地發現整株藤蔓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空間。
空間大概有七八個籃球場那麼大,如果把它裝滿,足夠他們在末世里生活一輩子。
一瞬間傅承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完全顛覆,就在剛剛他還對妃諾所說的話將信將疑,可頃刻后戲劇性的事實卻毫不留情的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唔。」還不等傅承消化「空間居然真的存zi」這個事實,床上的妃諾已經輕輕哼了一聲。
「妃妃你醒了!」一直分心二用的傅承馬上注意到了妃諾的動靜。
「恩,哥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妃諾剛醒過來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銀色藤蔓,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幾分眼熟,可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妃妃你不知道!」傅承有些無語,戒指明明是她買回來的,她居然還問他。
「我應該知道嗎?」妃諾一臉的莫名其妙。
「也不是。」傅承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頭,「這是你買回來的,我滴血認主就變成這樣了。」
「你是說」妃諾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開口。
「恩,就是你想的那樣。」傅承肯定了她的猜測,「不過有空間的不是戒指,反而是戒指里的藤蔓。」
「它的空間有多大?」妃諾並不關心空間在哪裡,她只在乎空間有多大。
「大概七八個籃球場。」
「足夠了。」妃諾滿意地笑起來,有了這個空間她所有的準備計劃都可以展開,這一次只要她不拖後腿,她相信父親和哥哥能在末世里闖出一片天地,「哥,我們明天開始收集物資吧。」
經歷過末世的她總覺得時間緊迫,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出門。
「你想的美!」見她興緻勃勃的,傅承沒好氣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別說收集物資,明天你連門也不許出,就給我呆在房間里好好休息!」
「哥,我已經好了。」妃諾拉著他的手撒嬌。
「聽話!」傅承摸了摸她的腦袋,他雖然寵她,卻也不是沒有底線,「對我和爸來說你的身體最重要,物資我會準備,你呢只需要養好身體別讓我們擔心。」
「我知道了。」妃諾紅著眼眶點頭。
「知道就好。」傅承滿意地打量她片刻,「現在剛好是凌晨兩點,你要做的是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他知道她在不安些什麼,但那都已經過去了,這次有他在,他絕不會再讓她如記憶力那樣絕望。
「恩,我要睡了,哥哥也去休息。」不想再讓他看自己哭,妃諾拿手遮住眼睛趕他。
傅承也不揭穿她,只無奈笑了笑轉身出去了,門被輕輕巧巧地帶上,聽到聲音的妃諾眨了眨眼睛,再用力地眨了眨,才終於眨掉了眼睛里的濕意。
這是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她突然發覺自己變得愛哭了。
剛剛醒過來的她沒有絲毫的睡意,只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神遊,她百無聊賴地扯著煙粉色的流蘇紗幔,然後突然想起昏迷時的夢境。
然而她的念頭才一動,眼前公主系的房間就變成了清新雅緻的小橋流水。
橋是精緻的竹板小橋,清澈的溪水繞過竹制的小樓從橋下潺潺流過,視線不遠處是肥沃鬆軟的黑色土地,土地被溪水分開,一邊是光禿禿的土壤,另一邊卻長滿了嫩綠色的青草。
「難道不是做夢!」妃諾忍不住掬起一捧清水,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舒服極了。
「出去?」她遲疑著開口。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再次出現在房間里。床還是那張床,她依舊躺著,從空間帶出來的水卻灑了一地,就連蓋著的被子也被不小心弄濕了。
不過此刻的妃諾顧不得管它,念頭一動她再次出現在空間里。空間看起來並不是很大,滿打滿算也只有兩個籃球場大小,不過最讓妃諾奇怪的是空間的周圍並不是牆壁,反而是濃稠綿密的白色霧氣。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卻感覺雙手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阻隔開來。
妃諾試了好幾次也弄不清楚白霧的形成便乾脆不管它了,她沿著小溪小心地走過竹板小橋,然後繞過茂密的竹林,最後謹慎地停在小樓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