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張嬸

7.張嬸

清明剛過,穀雨未到,本是晴朗的天,突然一下就陰沉下來,眼看一場春雨就要來臨。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音。犁完田的農人急急忙忙的趕牛回家,牛蹄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聲,大人呼喚小孩聲,小孩凌亂的奔跑聲交織成一片。

就在月顏準備把剛洗的床單收到屋內時,聽到有腳步聲在院門口響起。

「月顏起來了嗎?我是張嬸!」話音剛落,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

張嬸?有著原主記憶的月顏當然知道張嬸是誰了,張嬸家就住隔壁,是原主丈夫林浩的遠房堂嬸。林浩父親和張嬸的丈夫祥叔可是從穿開襠褲時就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哥倆好的比親兄弟還親。

「月顏,你頭上的傷怎麼樣了?天還沒亮浩哥兒就拍開我家的門,說你的頭磕著了,讓我過來看看你。剛煲好的雞湯,快趁熱喝!」張嬸說著牽起月顏的走裡屋把碗放到桌上,然後迅速的掃了下屋內的情況,看到屋內被收拾的整齊乾淨滿意的笑了。

張氏這還是在林浩結婚後第一次進來,三個月前操辦完林浩和月顏的婚事後,張氏就上大女兒家照顧因為上山砍柴而摔斷腿的女兒去了,幫著女兒把花生豆子種完了,清明節祭祖是這個家族的大事,張氏這才回來。

「張嬸,我吃過早飯了,雞湯您還是端回去給小鴨吃吧,小孩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看著裝著只有十來粒花生米其它都是雞肉的碗,月顏怎麼好意思收。

七十年代沒有飼料喂,只靠吃蟲子和糠,一隻雞頂多長到兩斤二,除去端給自己的張嬸家估計剩下沒幾塊肉了。而且張嬸還把兩個大雞腿給端來了,張嬸家可還有個六歲的孫女,自己怎麼能吃小孩吃的雞腿。現在大家家裡都不富裕,有時過年都不一定捨得殺只雞吃。

根據原主陳月顏的記憶(原主也叫月顏,只不過月顏姓『月』名『顏』)知道張嬸家最近這一年過的也不太平,張嬸的二兒媳可不是善茬,如果被她知道了張嬸殺了只雞給自己吃,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

「吃過了?那就喝點湯,或者留著你就留著中午吃,小鴨人小吃小雞腿。這些是給你吃的,和嬸客氣什麼。既然你嫁給浩哥兒,也就是我的兒媳婦,母親給自己的兒媳婦吃兩個雞腿誰還能說什麼不成?」張嬸可沒月顏能么多的顧忌,對於張嬸來說林浩和自己的親兒子沒什麼差別,只差沒十月懷胎而已。

當年林浩剛出生一天就沒了親母,靠張嬸的奶水餵養,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這和親生兒子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林浩十八歲那年決定去當兵,估計娶妻之前還會一直住在張嬸家。

林浩母親李氏生林浩時大出血,孩子是生出來了,可是李氏卻沒挨過去。張嬸的長女比林浩大三個月,看著這剛出生就沒娘的孩子,小小的一團比剛出生的小貓大不了多少,張嬸一腔的母愛瞬間點燃,二話不說的就把林浩抱回家餵養。

就這樣林浩就在張嬸家住了下來,幸虧張嬸家境不錯伙食好,奶水足夠兩個孩子吃的。林浩的父親林革命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可實在沒辦法。林革命是家中獨子,妻子李氏連娘家都沒,李氏三歲時父母被日本人殺害,沒了父母的庇佑被叔叔嬸嬸賣給林革命家當童養媳。

林革命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寡母原氏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以防將來自己有個好歹自己的獨子沒人照顧,所以買來李氏當童養媳。

原氏還真有先見之明,林革命和李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林革命十五歲那年原氏過世。原氏過世后,林革命就和李氏兩人相依為命,三年後兩人組成了小家庭。林革命是一個很勤奮的人,有一手不賴的木匠手藝,平時打打獵弄點葷菜吃,小兩口日子過的還不錯,也許老天爺看不過小夫妻過的太順暢,就在家裡添丁進口由夫妻兩人過日子變成三口之家時,李氏卻因為生孩子丟了命。

林革命一個男人在怎麼細心周到也不會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既然林祥和張氏夫妻有心,自己只能后顏接受了。

不僅張嬸夫妻把林浩當做是自己的孩子,林浩何嘗沒拿張嬸夫妻當父母?張嬸夫妻把一個父母對孩子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了。

在林革命還在世時,林革命還拿點米面和獵物去張嬸家給兒子當伙食費,可是在林浩八歲那林革命進山打獵卻被黑瞎子抓傷,還沒等到村醫到來人就已經去了。林浩從小就長的高大,才八歲看起了就像十幾歲的小子,熟話說的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幾年前,張嬸家過的還真是有點緊巴巴的。

「張嬸,這也太多了,我一個人哪裡能吃的了那麼多。家裡那麼多人你都端來給我,你們吃什麼?」看著張嬸你不吃就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月顏真有點無奈。

「家裡還有,這是昨天殺來祭祖掃墓用的大公雞,因為昨天祭祖掃墓回來太晚了就沒做著吃,今天早上用花生米煲的湯,整整一大鍋呢。你不要怕老二家的說什麼,她如果敢胡說八道嬸來收拾她!」張嬸以為月顏是怕自己的二兒媳婦說什麼如此說到。

「不是的,我是真的吃不完……」

「中午吃不完那就晚上吃,你那麼瘦可要多吃點,可別在推卻了。別跟嬸娘見外,浩哥兒可不會這樣。」見月顏還在推卻,張嬸只好搬出林浩來。

「那就謝謝張嬸了!」張嬸都搬出林浩了,月顏也只好接受。

「這樣才對嘛!」看月顏不在推辭,張嬸滿意的點頭。

「月顏,你這額頭是怎麼回事?昨天吃晚飯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就磕著了?難道昨天浩哥兒喝醉酒後回來對你動手了?現在還疼嗎?」看著月顏頭上抱著的紗布張嬸心疼的問道,雖然相信自己養大的孩子不是那種會對自個媳婦動手的男人,可還是有點擔心。

村子里不是沒有那種在清醒時是疼媳婦孩子的好男人,可是只要喝醉就像變了個人樣,好似把媳婦和孩子當做不共戴天的仇人往死里打。張嬸以前沒見林浩喝醉過,不知道林浩喝醉後會不會動手打人,所以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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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嬌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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