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賞花宴后,林青筠將黛玉與安樂留下住兩日,這才將私藏的另外九本畫冊子拿出來給她們看。
「姐姐竟還藏了這麼些,我就說一年的功夫姐姐不止畫了那麼幾張。」黛玉與安樂各自拿起一本翻看,先是看畫,再看字,看到字跡時方覺察不是林青筠手筆。字跡轉折暗蘊鋒芒,顯然是出自男子之手,不必猜便知是誰。
安樂沒那麼多顧慮,當即就笑出聲:「是舅舅的字。」
「這上頭都是他題的字,所以先前才不好給姐妹們看。」林青筠一直在觀察安樂,只是安樂不發病時和常人無異,瞧著面色紅潤十分康健,所以一時間也不知樊術醫治的如何。且那病到底不好對人言,顧慮到黛玉,她只有再私下裡再問。
安樂瘋玩了一天早乏了,晚間早早就犯困睡下了,倒是黛玉不似安樂與湘雲跑來跑去,心癢白天看到的南下景緻,草草吃了晚飯又鑽進林青筠的小書房,一面看一面詢問,當看到杭州,一股懷念之情湧上心頭。
「往後妹妹必定有機會再去的。時候不早了,妹妹也睡了。」林青筠取走畫冊,催著黛玉回去睡覺。
「我今晚跟姐姐睡。」黛玉托著她的手半帶撒嬌的央求。
「好。」
兩人洗漱了,躺在床上,又說了好些話。
「姐姐不在的這一年發生了好些事,前面那些我都在信中說了,倒是有件事姐姐不知道。二姐姐定親的理國公府有個旁支子弟,名喚柳湘蓮的,出家做了道士了。」黛玉講的正是柳湘蓮與尤三姐的事,語氣中不乏感慨:「我曾也聽人議論了些尤家姐妹很不好的話,以往也不怎麼喜歡她們,可現在看來,那尤三姐倒是貞烈之女,若不曾有過誤會,許是一對好姻緣呢。」
黛玉已然訂了親,哪怕平日里庄黎常送些詩詞東西來,也知道對方人品不似尋常紈絝,但總歸難免患得患失,聽聞了柳湘蓮與尤三姐之事,豈能不多想。
林青筠聽了這話,只反問她:「若是尤三姐不死,柳湘蓮真的娶了她,如何?」
「什麼如何?」黛玉一時沒領會其意。
「你是深宅大院少出門的大家子小姐,連你都聽說了尤家姐妹那些話,旁人會不知道?再者,那柳湘蓮我也聽說過,原是浪蕩子弟,愛眠花卧柳,又喜歡串戲,娶了親真能收心?便是真收了心,他結交的那些朋友也不會斷了往來,旁人知娶了尤三姐,便是面上不說,暗地裡豈能沒議論?他可受得住外界的風言風語?便是那尤三姐,雖說早年喪父,但一直也是嬌養大的,綾羅綢緞錦衣玉食不缺,柳湘蓮家卻已落魄,手裡沒個閑錢,時日久了她受得住柴木油鹽的貧寒?」
一席話說的黛玉怔住,半晌低聲道:「聽姐姐一說,他們如今的結果竟是好的?」
「貧賤夫妻百事哀。」林青筠怕她因此心態消極,便又說:「我不是說他們二人的心不真、不誠,只是他們都太過草率,婚姻不是小事,務必得慎重,哪怕一時情烈如火也得忍一忍,待冷靜了再思考合不合適。這也是說媒得三番四次才能成的原因,總得相互考察打探,多番計較。」
「是了,尤三姐卻是選了寧國府的大老爺去說媒,實在不合適,怨不得柳湘蓮後來反口,定說是珍大老爺趁著他醉了哄走了他的鴛鴦劍。」黛玉嘆口氣,從惜春的言行乃至林青筠偶爾提及里,黛玉深知寧國府內里骯髒,況賈珍自己便與尤家姐妹不清不楚。
林青筠聞言側過身,好奇問她:「是賈珍親自去和柳湘蓮提的親?」
原著里是賈璉遇著柳湘蓮,提了這件事,但如今賈璉在順寧,並與尤二姐毫無瓜葛。那尤三姐大約也不認得旁人,大約覺得賈珍在外頭還算有個樣子,這才將事情托給了他。何曾想到柳湘蓮眼裡,賈珍乃至整個寧國府都不如府門前的兩隻石獅子乾淨。
「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珍大哥。」論起親戚關係,黛玉同寶玉同輩,與賈珍亦是同輩,往常在賈府住時也隨著寶玉幾個喊過「珍大哥」,只如今已不大這麼喊了。
林青筠不願再與她談論寧國府或尤三姐,便扯開話頭:「今天我見三姑娘與薛姑娘面色都不大好,猜到幾分緣故。三姑娘倒罷了,她是庶出,王夫人待她總是隔著一層,倒罷了,只薛姑娘的親事……」
「姐姐難道不知,老太太不願意。」黛玉如今也覺得金玉良緣不錯,寶玉性子太軟,有寶釵輔佐,倒強好些。只是她也知寶玉性子,最不喜歡寶釵說教,因此心理上對寶釵並不親近。
「怎麼沒求賢德妃做主?」
黛玉微微皺眉:「這個倒是不清楚,但二太太每月都進宮了的。」
「罷了,總歸是別家的事,咱們私下說說罷了。睡吧,很晚了。」林青筠哄著黛玉睡了,自己卻是有些失神。此次回來,宮中氣氛明顯不同,甄貴太妃死的蹊蹺,太上皇又病倒,只怕孝敬王爺按耐不住了。
眼瞅著入秋,針線房要做應季衣裳,綉娘來量身。量完一看尺寸,比三個月前又長了些,只聽綉娘笑道:「方才去給王爺量身,王爺也高了呢,可是稀罕事,王爺的尺寸已有三四年沒變動過了。」
「這也算不得稀奇,好些人都是過了二十歲又長一截兒呢。」林青筠口中這麼說,心裡卻知道功勞該歸在那顆金蓮子上。
這時紅綾從門外進來,行禮后說道:「稟王妃,王爺在清風明月院,請王妃過去呢。」
「難道王爺今日有作詩不成。」嘴裡打趣著,將剩下的事交給白鷺相思,左不過是挑衣裳料子和款式,白鷺相思兩個都清楚她的喜好。她拿了鑰匙,自己往隔壁院子行去。
穿過園中花草,見徒晏立在亭子里,剛靠近他便轉過身來。
掃了一眼,石桌上書擱在那兒沒翻過,棋子也都在棋罐兒里,不由得問了:「有什麼話要到這裡來說?」
徒晏倒了杯茶給她,說道:「這兒清靜。今年皇家秋獮,行程並未縮減,為期一個月。雖然我以往基本沒參與過,但按著慣例,諸皇子都會去,今年我想帶你一塊兒去。」
「怎麼突然要去?」直覺是有事,否則依著他的性子不會這個節骨眼兒上往其他皇子大臣們眼睛里撞。
徒晏摩挲著杯緣,緩緩說道:「我懷疑有大事發生。今日得到宮中的消息,太上皇越發的不好了,時而糊塗,時而清醒,話都說不大清楚了。短短几日,孝敬王爺幾番入宮侍疾,每回出宮時面色都不好,雖然做的隱蔽,但其府上進出之人到底多了些。此回秋獮,孝敬王爺也會參加。」
林青筠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太上皇如此重病之際皇上卻要舉行秋獮,就沒人懷疑么?」
徒晏看著她笑道:「秋獮是祖上傳下來的慣例,是大典盛事,歷來若無大事都不會取消。再者說,即便孝敬王爺心存疑慮,現今的情況卻不容許他再遲疑,他必定會鋌而走險。宮中守衛自然嚴密,但京中亂起來卻不好說,母后擔心你我,想要我們呆在宮中,我怕打草驚蛇,便提出參加秋獮。」
「哪天出發?」她問。
「中秋過後。」徒晏見她並沒有特別神色,不由得問:「不怕嗎?」
林青筠搖頭:「雖知你必定沒撒謊,但那樣的事離我太遠,哪怕知道了將會發生,仍是沒有真實感。況且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我也相信皇上早有安排。」
「放心吧,不會有事。」徒晏握住她的手,將棋盤揭開,底下露出一隻眼熟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把槍,槍身上還帶著刻有大寫字母「V」的家族徽章。
「這是……」
「父皇將它還給我了,許我帶著前往秋獮。」
林青筠心底又踏實了幾分,笑著打趣道:「那王爺可得好好兒練習,當心到了打獵時候卻瞄不準,在諸位皇子大臣跟前失了顏面。」
徒晏卻突然提起舊事:「你先前說的準星是怎麼回事?給我細講講。」
林青筠微頓:「我也並未見過,據說是按在槍身上,用作瞄準目標用的,所以也叫作瞄準鏡。上回與露易絲聊起來,她還說見過有的槍上面按著刺刀,便於近身搏殺。」後面這話倒是真的,好像不大好用,具體原因她也不清楚。她對槍支軍事實在沒什麼了解,知道的都是大眾常識。
徒晏回想了一下先前見到的長槍,一眼看出弊端:「怕是不大好用,若是近身搏鬥,槍身太長,轉身不便。倒不如隨身攜帶著匕首,搏鬥起來倒更方便,攜帶也不費事。」
「直接裝在槍身上,使它方便拆卸不就一舉兩得了么。」
徒晏覺得可行,只是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中秋一過,聖駕齊備,安排好留京事宜,秋獮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皇后依舊坐鎮中宮,皇帝點了吳貴妃、齊淑妃、榮妃以及賢德妃、周貴人伴駕,然而賢德妃卻不合時宜的病倒了,只能留在宮中養病。徒晏的車架緊跟在皇帝御駕之後,林青筠與其同車,透過紗窗看兩側景色,耳中只聽得到車馬前行的軲轆聲。
秋獮在鐵網山進行,現有一批人快馬趕去安營紮寨,圈圍布防。
林青筠到了地方立刻下了車活動筋骨,下人們將車上隨身之物搬入營帳,又備上熱茶點心。她與徒晏洗手擦臉,喝了兩口熱茶,徒晏便往場地正中皇帝的龍帳前去,她則去了吳貴妃的營帳。如今皇后未來,后妃中以吳貴妃地位最尊,內外命婦們自然給吳貴妃請安。宮妃們的營帳在皇帝營帳之後,皇子們的營帳則四面環衛著龍帳,經過層層關卡防衛,才進入龍帳範圍。
林青筠在半途碰見了齊淑妃領著一個人,雖面生,但穿著郡王妃服色,且格外年輕嬌艷,想必便是成親王繼妃,甄家三女。
「純王妃怕是還未見過吧,這是本宮兒媳婦甄氏,比純王妃大兩歲呢。」齊淑妃口中這般說著,卻不曾有讓甄氏行禮的意思。
林青筠對齊淑妃此人也算了解,對方這般舉動並不意外,便頷首笑道:「原來是二嫂,確實頭一回見。」
「並非我懶怠出門,早先初來京城有些水土不服,便沒出門走動,只在府中靜養。後來卻是身子不便,母妃與郡王擔憂,更不放我出門應酬了,生恐累壞了我。」甄氏只做含羞帶笑,聲音更是輕柔軟語,一手輕輕搭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雙眼睛里的傲色卻是毫不掩飾。
懷孕了?
林青筠著實意外,但見甄氏如此神色,心下便不喜:「我竟不曾聽說,這兒道聲恭喜了。只是淑妃娘娘與郡王擔憂的對,懷孕可不大意不得,怎麼這會秋獮卻來了,一路車馬顛簸的豈不危險?雖說我是弟妹不該說這話,但二嫂著實任性了些,你若有個好歹,淑妃娘娘和郡王可如何受得住。」
甄氏一噎,竟不知怎麼回。
林青筠又道:「我瞧著成王妃的氣色倒很好,真看不出是懷了孕的人。再者……」林青筠神色微微變化,嘴角似掛了譏誚:「成王妃的身孕多長時間了?三月底甄貴太妃薨逝,宮中可是頒了旨意,成王妃莫要犯了忌諱、觸了國法才是。」
甄氏到底年輕,一下子被唬住,臉色一白。
一旁的齊淑妃儘管對上吳貴妃皇后等人總是敗下陣來,但到底宮中浸淫多年,能做到妃位自然有本事,起碼比甄氏沉得住氣。齊淑妃一手按著甄氏的胳膊安撫,一邊對著林青筠笑容依舊:「國孝期間豈敢行樂,純王妃可莫不要胡亂猜測,若傳了出去,將來皇孫出生如何自處?這可是宮中太醫確診的,如今剛滿六個月,乃是孝期前懷上的。」說著一臉慈愛的看著甄氏,嘆道:「我這兒媳婦是江南人,生來身材纖細,懷了孕也不大顯,平日里我唯恐她餓著,總勸著她多吃些,誰知依舊如此。」
林青筠心裡卻不大信,那肚子太小了些,像是四個月,最多五個月。這也罷了,齊淑妃想要買通個太醫不是難事,便是皇帝知道了也睜隻眼閉隻眼,畢竟若非太上皇執意,哪裡有甄貴太妃這般隆重的喪事規格。只沒料到甄貴太妃乃是甄氏親姑母,甄氏竟在其孝期懷孕,又不顧車馬顛簸參加秋獮……
估計,幾位郡王各有消息渠道,都怕此次秋獮有意外,如同徒晏帶著她,成郡王不論出於拉攏甄家亦或是寵愛甄氏或看在其懷孕的份上,都決定將甄氏帶在身邊確保安全。畢竟皇帝聖駕在此,這裡有大軍駐紮,若真出事,遠遠強過一座郡王府的防禦。
又想起此回抱病未來的賈元春……
一番休整,次日秋獮正式拉開序幕,林青筠特地換上利落長衣褲裝,跟著徒晏在林子邊上騎了一回馬。開場儀式確實隆重,皇帝放了第一箭,射中了一頭鹿,隨後皇子大臣們就各自狩獵。要說徒晏的弱項,騎馬算一個,狩獵更是不用提,畢竟從小到大沒那個條件去練習,如今只能與她一道馬上踱步賞風景了。
林青筠可不願白白辜負好時光,找來會設置陷阱的侍衛,成功抓了好幾隻兔子,當晚便做了紅燒兔肉吃。
吃著兔肉,她想到了安樂,忙問張保:「兔子還有活的嗎?」
張保回道:「一共捉了五隻,全都宰殺了,一隻紅燒呈給了皇上,一隻送去了忠順王爺的營帳,一隻給八、九兩位皇子添菜,剩下兩隻一個紅燒,一個清燉,都在這桌上了。」
「怎麼了?」徒晏奇怪問她。
林青筠擺手令張保退下,頗有幾分愧色道:「來之前答應了安樂,要給她捉兩隻兔子回去的,偏生都給吃了。」
此回秋獮安樂很想來,但大公主不許,並以陪伴皇後為由,將其送到了皇宮裡。擔心圍場出事是一個,另則安樂的治療正到關鍵時候,樊術特地說了,不能使其受驚嚇或刺激。樊術不愧是樊阿後人,醫術了得,又極肯鑽研,到底讓他尋到妥善有效的方法治療安樂的病,如今已是大公主府的貴客。
徒晏聽了是這事兒,不禁笑道:「有什麼要緊,這才第幾天,等回去的時候再捉就是了。再說那些獵物都是事先圈養,狩獵前放出去的,為著平衡,每回放出一批,想要什麼獵物過幾日還有。」
「聽你這麼一講,這打獵就沒那麼有趣了。」林青筠嘗了口兔肉湯,清淡鮮美,便給他盛了一碗。
徒晏品著鮮湯,給她夾了筷子青菜,回她的話道:「狩獵就是這麼回事,否則只憑著林子里的獵物,那可獵不到什麼。」
林青筠見下人們沒在跟前,壓低著聲音道:「此回孝敬王爺的家眷都沒來。」
「不妨事,父皇都有準備。」徒晏大概比許多人知道的內情都要多,卻並沒覺得多緊張,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皇上掌握之中。孝敬王爺看似有太上皇做依仗勢頭猛進,實則他的身份極為尷尬,兼之義忠老親王之事已過了十來年,往昔忠心舊部已不剩什麼,大多也摸不著有能力的職務,否則也不至於太上皇一病倒他就急的兵行險招。
徒晏料定他不能成事,之事未免混亂中攻破王府,這才將林青筠帶來。
第七天晚上,皇帝親自去打獵,收穫頗豐,便在龍帳前開設晚宴,邀請皇子大臣們參加。夜色剛擦黑,營帳掛滿燈,點滿篝火,裡外一片通明。禁衛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不時有巡邏小隊在營帳之間穿梭巡視,防衛的十分嚴密。宮眷命婦們隔著一道布帷幔,另安排了席面,由吳貴妃主持,齊淑妃與榮妃皆不甘示弱,又有隨行誥命小姐們言笑晏晏,氣氛十分濃烈。
林青筠坐在右邊上首,忠順王妃則在左邊上首,惠怡郡主在其身側。此回來圍獵算是對了惠怡郡主的脾性,每天都跑的不見人影,忠順王妃無奈,只得命世子帶著侍衛牢牢跟著她。
席間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那目光帶著幾分敵意,令人不喜。
當再次被盯視,林青筠順著目光望去,見隔著幾桌端坐著個容貌昳麗的姑娘,卻很有幾分面生,倒是帶著她的那位誥命眼熟。林青筠想了起來,那是承平伯府的長房夫人,在宮裡見過幾面。承平伯府是皇帝生母的娘家,如今襲爵的乃是皇帝母舅,皇帝生母早年薨逝,皇帝待母舅家多有恩待,只不曾提其爵位。承平伯因年紀大了,不曾參加秋獮,只其長子攜夫人來了。略一猜,便知道那年輕姑娘的身份,必定是承平伯府長房的三姑娘。
那賀三姑娘偷窺被抓了現形,略一慌張,很快又鎮定下來,對著林青筠露出一笑,竟是頗有挑釁的意思。
林青筠眉心一皺,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惠怡郡主從對面過來,與她同坐,瞥了眼賀三姑娘的方向,嘴裡嗤笑道:「又是個拎不清的,王妃不必去管她。」
「你知道些什麼?我這會兒滿頭霧水呢,好好兒的,什麼時候得罪她了?」林青筠隱約猜到一點,卻不敢肯定。
惠怡笑的幾分揶揄:「王妃當真不知道?如今誰不知你與王爺伉儷情深、夫妻相和,不知多少人羨慕嫉妒呢。若從前倒罷了,可這一年來王爺身體漸好,哪怕仍舊不常在外走動,大家卻不是瞎子,該知道的都知道。」嘴角一勾,語氣格外冰冷嘲諷:「那賀月芙嫉妒之後,可不是想將你取而代之么。」
果然是徒晏惹來的桃花!
林青筠失笑,絲毫沒半點緊張:「郡主這話說的有意思,不是我狂妄,到底是皇家賜婚,我又無甚過錯,豈能是旁人輕易取代得了的?」
惠怡郡主卻是輕哼:「王妃可別大意,若你有了閃失呢?」
林青筠莫名想起這次秋獮將會發生的事,隱隱不安,到底將惠怡的提醒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