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

110.第 110 章

貞書將那琴推遠了自己攀到他懷中坐下,雙手吊在玉逸塵脖子上輕言道:「動心。就算你不彈不唱,只要你坐在我面前,我便動心,無時無刻不動心。」

言罷低了眉咕咕笑著。玉逸塵忽而拉她起身往屋內飛跑:「走,去洗一洗你的小臟手。」

他仍是從浴室里就開始撩撥她,撩撥的她難奈不已要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去。在床上纏弄了許久,貞書與玉逸塵舔丨弄著口舌難分難捨,忽而覺得有什麼溫熱熱的硬東西頂了進來,因上元節那一回弄的狠了她幾欲無法走路,怕他又要將自己弄個半死,嚇的夾了腿問道:「什麼東西?」

手伸下去順手一摸,見是個男子物件一樣的硬物,嚇的忙扔了道:「這是什麼?」

玉逸塵道:「我以為你會喜歡。」

貞書吞咽半天潤了口舌才道:「別的都好,唯有這個不行,你永遠都不能用它。」

玉逸塵縷了她頭髮一絲絲扔在臉上遮了她的眉眼才笑了道:「好,永遠不用。」

他仍漸漸退了下去,將她全身都吻遍才為她釋放歡愉。事過後兩人擁在一起躺著,貞書沉沉欲睡,忽而就聽玉逸塵在耳邊輕聲道:「未見你之前,雖是這樣的人生與命運,可我本無憾。遇到你,才生出憾心來。」

貞書聽玉逸塵說的真切,亦知他心此時必是摧傷,拱在他懷中言道:「我愛你,愛你殘缺的身體並你古怪的靈魂,你的一切我都喜歡,便是你犯下的罪惡,到了閻王爺的面前我也願為你分擔一半,只是,往後若不為自保,千萬不能再做傷天害理的事,可好?」

玉逸塵道:「好!」

兩人沉沉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四更。玉逸塵早起仍要上朝的,貞書在外混了一夜,此時再不回家也怕蘇氏與貞怡偶然發現自己房中沒人要心焦,是而一起起床梳洗過了,套好馬車便出了川字衚衕。

因中秋多有人守夜,此時街上偶樂還有升起的火堆旁圍著人在閑聊打瞌睡,亦或吟詩吃酒。

到了東市口上,貞書執意要下車,玉逸塵怕半夜多鬧事者,亦下車陪她往裝裱鋪子走著。才走了不遠,忽而黑暗中竄出一個人來,猛抓住貞書手問道:「宋貞書,你昨夜哪裡去了?」

貞書叫杜禹嚇得一跳,又玉逸塵在身邊,遂直言道:「你說我去了哪裡?」

杜禹道:「你娘半夜回家見你不在,嚇得半死,我們滿京城尋了你一夜。」

玉逸塵迎上前問道:「副督察使如今還管東市的巡街?」

杜禹早見玉逸塵跟著,知昨夜是他又拐走了貞書。他也到玉府門上去尋過,敲了半天也沒有敲開大門。玉逸塵本是個閹人,無親無故不計後果,裝裱鋪中一干人等卻以為貞書半夜出門遭了事,整整在外尋得一夜又嚇的個半死,想到此又急又氣,鼓足硬氣回道:「她是我娘子,我自然管得。」

「你住口,滾!」貞書見杜禹竟說出這種話來,又急又氣喝道。

玉逸塵有些怔住,抽了佩劍指著杜禹道:「你再說一次。」

他不止一次說過:「若是你嫁了那個男人叫我知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並搶你回來。」

貞書怕玉逸塵真要殺杜禹,忙推開杜禹擋張手擋在前面:「他是喝醉了酒在這裡胡噙,你莫要管他,快進宮去。」

杜禹一把拉開貞書在身後,上前迎上玉逸塵的劍鋒道:「我們三年前就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只要我不死她活著,我們就是正經的夫妻,她是我娘子。」

玉逸塵見貞書奔到他懷中哭著搖頭,嘴裡說著些什麼,卻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忽而挺了劍就往杜禹胸膛送去。貞書又怕他殺杜禹,又怕他氣傷自己,一把自劍身鋒刃上捉住叫道:「他就是三年前五陵山中那個強盜。」

玉逸塵忽而憶起在劉家莊集市上的客棧中,貞書窩在他懷中痛哭的那一夜。她曾說:「我是自願的。」

她還說:「他是個騙子,他騙了我。我以為他不過是個長工,我甚至想好了與他一起頂立門戶,可他終究只是個騙子。而我不過是個好騙的傻子罷了。」

這就難怪只要杜禹一出現,她混身就會散發出焦慮,她神情中眉眼中皆是恨不得杜禹去死的樣子。那是她少女時代的情人,是她性啟蒙的對象,是個真正的男人。

玉逸塵忽而覺得有些可笑,輕聲問貞書道:「所以,是他偷了劉璋家的狗?」

貞書道:「對。」

何其可笑,那隻狗是他送的。東宮時有陣子獅子狗泛濫成災,他便給各地那些出錢出力的大戶們每人送了一隻。是他送出去的狗叫他們結緣,然後她才會因壞了名聲而上京,然後才會因裝裱書畫而認識了他。

這緣份繞了一大圈,原來早就存在。在他皺眉隨口的一句話語中,她和他的交集並最後的離散就已成定數。

玉逸塵拖著劍往前走著,劍鋒磨在冰冷的石板上劃出刺耳尖銳的鋼聲。他也知自己有些步履蹣跚,背影有些凄涼潦落。身後他心愛的姑娘和她最初的情人皆看在眼中,但他顧不得那些了,劍聲劃在他心上,如塌陷入虛無的荒原上揚起揚塵一片。

這就對了,是他的小掌柜給了杜禹訊息,杜禹才會及時趕來勤王。她是那樣的嫉惡如仇心地善良,在這一點上,無論他怎樣誘導,怎樣哄騙,怎樣一點點的教化,她的心思,永不能改變。

他是個天生的惡人,愛上了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想要教化她一起為惡,卻又無能為力。他並不介意她的背叛,只是苦於自己的無能為力,無力拉她到自己身邊,叫她放下世俗的負擔,理直氣壯的與他生活在一起。

貞書回頭見杜禹還在那裡站著,氣的揚手給了他一耳光道:「這下你高興了?」

言罷氣呼呼往裝裱鋪走去,蘇氏與趙和幾個也趕了來在她身後跟著。到了小樓樓上,蘇氏才指著貞書罵道:「你如今越來越放蕩不知恥,竟然跟那個太監攪在一起一夜不回,你可知我們將整個京城大街小巷都找了個遍?」

貞書回頭問道:「你都能親手將我送到男人床上去,我為何不能自己跑到男人床上去?」

蘇氏氣的扇了貞書一耳光道:「不知恥的東西,早知道就全家燒死在蔡家寺算了,勝如到京城來丟人。」

貞書冷笑道:「你說的很對。」

蘇氏叫她嗆的說不出話來,半天又恨恨咒道:「滿京城無人不知那玉逸塵早晚要叫人殺了颳了,多少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你就等著,他早晚有叫人殺了掛在城門樓子上的那一天。」

貞書亦恨恨回道:「若有那一天,若有誰要殺他,也須先跨過我的屍骨去,但凡我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可能叫人先殺死他。」

蘇氏跌坐在地上拍了地板大哭道:「她爹啊,為何你死的那樣早,要叫我一人遭這煩難,為何死的人不是我?」

貞怡過來拖了蘇氏道:「娘,回屋睡吧,二姐姐心裡也難受。」

蘇氏拍了地道:「她有何難受?她若心裡還有我們,就該找上杜禹好好去過日子,大好的前程不要非得去跟個太監攪在一起,這是人該乾的事嗎?」

貞怡費力扶起蘇氏往她卧室拖著。貞書抽了方帕子來將手上的鮮血拭凈,另用方帕子將手包起來才要進屋,就見杜禹沉著腳步上了樓梯,拿了瓶葯遞了過來道:「上了葯再包上,不然小心風寒。」

貞書接過來,見他不走仍在那裡站著。低聲道:「無論你們怎麼看他,說他,我仍然愛他。就如我曾經不嫌棄你是個長工一樣,如今我亦不嫌棄他是個太監,所以……」

杜禹道:「我懂!」

言畢下樓走了。

十七這日,玉逸塵乘一頂青布小轎,略帶幾個隨從,清清減減上了城外五陵山中的相國寺。轎子停在山門外,他也不進大雄寶殿,繞過迎門荷蓋蓮天的放生池,自左側越過齋堂,沿一條小徑緩坡而上,到得一所小院落門前。

這門前有兩個半大小沙彌,還石雕著幾個腦袋圓圓的荷擔荷鋤小沙彌。玉逸塵合什雙手低聲言道:「凡請通報苦生法師,就說玉逸塵來見。」

兩個小沙彌合掌見過,其中一個進了院門,不一會兒出來禮道:「法師請公公進去。」

玉逸塵解了身上本黑的披風扔給孫原,正過衣冠才自推門進去。這小院是他著人親建的,院中清清減減,禪堂寬敞明亮。此時禪堂中光照正盛,內里透著融融暖意。玉逸塵先在門外跪了,朗聲道:「弟子玉逸塵求見!」

許久,內里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道:「進來!」

玉逸塵褪鞋緩步入內,便見垂垂老矣的苦生法師,正僧坐在西北角日光正好的禪台上。他身後牆上一副斗方,正是故去宋工正的書法,上書四個大字:諸法空相。

玉逸塵到佛龕前,先以右掌按蒲團,再分膝跨開跪到蒲團上,再以左掌按蒲團,隨即雙掌反轉接佛足,叩頭成拜禮。這樣足足拜了三回,才起身繞過經堂,到另一側苦生法師腳下,仍是行了正禮,方才直身默著。

玉逸塵兩年前為追貞書,在萬壽寺將這老和尚一干人綁押拘禁良久。此番為了求個心惑,又不顧他反對將他從萬壽寺一力挾到此間來。還以為老和尚此時必定憤怒無比,雖自己下了十二分的虔誠來拜,終究還是心中忐忑。

苦生法師眯眯笑著,一手拉了玉逸塵起來,低聲道:「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玉逸塵本是個寒骨之人,觸得這老和尚溫軟粗礫一雙手,先就輕輕避開,遠兩步站了道:「此處本該法師來掌,然則前些年太過粗陋。洒家著人悠繕之後,才敢迎法師前來。」

苦生法師笑著擺手:「不要講那些虛禮。你本懷著心虛,若無惑,怎會前來?」

這證明他是願意為他解惑了。

玉逸塵踱到佛龕前,忘著兩旁的條幅上的小篆出神:焚香觀心,默塵澄心

「洒家前些日子讀了本書,是玄奘法師所著的《大唐西域記》。然則紙上所略不過風物,洒家心中仍有惑,聖僧西去路遙途艱,究竟是什麼意念才撐他成行?」

苦生法師端詳著這瘦高男子寬蕩蕩的大氅背影,問道:「公公以為是什麼?」

玉逸塵轉身,朱唇一抿眉角飛揚:「執念!」

苦生法師笑望著這心魔深入骨髓的閹人,輕聲問道:「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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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姑娘擇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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