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七葉自得的擺著尾巴,揶揄道:「怎麼,本大爺為什麼不能來這裡。這是寫了你的名還是刻了你的字。再說,天憶那丫頭也沒禁錮我,本大爺想去就去哪,你管得著嗎?」
彼時不過只有□□歲孩童智商,口舌上又怎麼敵得過上萬年的修蛇呢。被這番聽起來極為有理的話一駁斥,小臉蛋的紅潤更為嬌艷。
「哎喲,小狐狸。莫不是你要哭了。」七葉吐著蛇形子,繼續嘲諷「嘖嘖嘖,動不動就哭,你這樣啊天憶小丫頭遲早會厭煩你。」
「胡說!」一聽到自己會被師尊厭煩,言祈當即反駁,「師尊才不會厭煩我!」
七葉不以為然道:「嘖,人心善變。誰也保不準這事。」
「師尊不是這樣的人!師尊定不會討厭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許你這般侮辱師尊!」
「我不知道?」七葉冷笑一聲,慵懶的蛇瞳迸發一道冷光。他立於上方,冷冷的看著下方為著一個人類而跟自己辯駁的人。「該說不知道的人該是我。失去天狐所有傳承跟記憶的你又曉得什麼。」
「小狐狸啊,我真想知道,當你回憶起所有的記憶時,你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肯定的維護人類。」
紫金色的蛇瞳閃爍著狠厲的幽光,對上那片森冷而又玩味的眼神,言祈只覺得心頭一顫,像是被獵手緊盯那般。她看出了七葉眼中無邊的惡意。
「到那時候,我也是會相信師尊!師尊定不會害我!」
如此信誓旦旦的說法,如此決然肯定的表情,七葉觀之只是在心頭冷笑,他勾起一絲嘲笑,直嘆對方的天真,「今日的話你最好是記住。最後夜莫說我沒提醒你,人心險惡,你我皆為妖獸,過多的相信他們只會害自己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七葉這番話竟是和先前天憶所說的話有幾分相似,人心可惡,萬不可輕易相信。言祈略懵懂,只見過自家師尊以及那個糟老頭的她,尚不懂這番言論的含義。
然七葉這番險惡的話在,於她此時聽來更多的是認為對方在故意抹黑自己的師尊。意圖分離她們兩。
堅定認為自家師尊獨一無二,心中唯有愛戴的言祈又怎麼會聽得進去七葉的話。她朝樹上的蛇比了個鬼臉,「我才不信你的話!你定是要跟我搶師尊。」
七葉嗤了一聲,「就那丫頭,送我我都不要。再說了,本大爺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修蛇,我需要人類作甚。區區人類就是連塞我牙縫也不夠」
言祈冷瞥一眼,反嘲,「哼!說的這麼好聽。你現在還不是巴著師尊這裡不走!還修蛇,我看你羞還是不羞。」
可正所謂解釋就是掩飾,越是狡辯,那真實性便增加幾分。七葉這番滿不在乎的神情,於言祈看來就是被說中的心虛。
這可不行!師尊只能是她的!
被踩到痛處,再加上是被一條失去任何傳承和記憶的天狐,七葉不可不謂羞惱,他獠牙猙獰露出,極為惱怒道:「你知道個P,要不是天帝小兒算計老子,老子會落到這個地步!老子當年威震八方的時候,你這個小毛孩都不知道在哪個喀拉頭。」
瞧見七葉如此氣憤,言祈繼續加一把火,涼涼說道:「是啊,我是不知道你那威震八方的時候,不過我只知道這裡有一隻吃白食的修蛇。」
「你,你……」被說與自己是吃白食的,七葉怒不可言,「我若是吃白食,你又算得了什麼?一個連最簡單的劍意都摸索不出的小丫頭片子。」認為自己反駁成功的蛇自豪說道。
「我?」言祈勾唇一笑,用著看白痴的眼神盯著直立而起的蛇身,「我自然是師尊的徒弟。就算我摸索不出劍意,我也還會是師尊的徒弟。不像你……」言祈嫌棄的上下打量對方,「整整一個吃白食的。」
一個吃白食的稱號猶如沉重的泰山壓到七葉的腦殼上,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好個天狐,好個言祈。
所謂一言不合,那麼就直接開打。七葉向來不認為自己是伶牙俐齒的人,他信奉的永遠是拳頭大的是老大。
想也不想,他尾巴往樹枝一拍,黑色身影如同箭矢飛出。他嘴巴張的極大,泛著綠光的獠牙高高揚起。看他不咬死這個說她吃白食的臭狐狸。
早有戒備的言祈對於來勢極為兇險的一擊絲毫不敢懈怠,她不會半分劍招劍,手中的木劍被她牢牢握緊,見著飛撲而來的身影,她向後一躍,木劍橫亘於胸前,用劍身對上直朝自己脖間襲來的獠牙。
一擊不中還有第二招。七葉雖說由於當年重傷修為大減,現在依照人修修為算來也不過是剛入築基,但儘管只是築基,卻足以碾壓不過才鍊氣的言祈。
剛才那飛撲不過是他氣急,待他落在地上他便想起對方現如今也跟他是一個修為大打折扣的天狐,冷然一笑,絲毫沒有什麼羞恥感,體內妖力運轉,嘴中冒出紫黑色的火焰。直接向著對面人噴出。
傳說中修蛇的妖火能融百物,堪比天火。妖獸的直覺令言祈對於來勢洶洶的火焰極為忌憚。她避無可避之下,唯有一個趴下,頭頂間恰好於那妖火擦肩而攻。
一聲轟鳴,妖火掃過之處燃起黑色紫炎,瞬時間,那矗立在原地的梨花樹燃燒殆盡,就連灰也不剩。
言祈心下一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若是剛才那妖火落在自己身上……
她抖了抖,不敢想象。神色嚴肅的對上高高在上的七葉。
七葉極為滿意看到言祈露出忌憚的神色,他洋洋自得笑道:「怎麼,可是怕了?若是怕了,就快給本大爺磕頭求饒。若是不然,嘖嘖嘖,下一次就不會被你那麼容易躲過。」
言祈聽此卻是冷笑,手中木劍再次握緊,紅唇輕啟,吐出二字,「做夢!」
七葉氣極反笑,「好,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還是我妖火厲。」說罷,他不在留手,口中妖火不再是只噴出一個。
見著那三個朝自己飛來的妖火,言祈唯有急速運轉體內真元,她舉起手中木劍,腳下依照記憶中所修功法,身子靈動飄忽而起。
第一個,第二個,由於身子小,雖說前兩個妖火角度極為刁鑽,不過也是讓她躲過。忽而她一個鐵板橋下腰,緊貼著第二個妖火球而來的最後一個,從她髮絲間疾掠而過,那蝕人骨的溫度即便是從臉上擦過,也是激起她一陣雞皮疙瘩。
只不過……
「小丫頭,這還有一個!」
七葉戲謔的聲音自空中飄來,言祈只聽到心頭警鈴大響,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她就見到已落至於身前的妖火。
糟了!
眼見避無可避,那妖火已封鎖自己所有退路。
吾命休矣了嗎?
聽著那噼里啪啦的火焰聲越來越近,言祈腦海一陣空白。這時,她似乎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浮現。
那是……師尊!
你為何學劍?
你手裡的劍又為何而握呢?
一道莊嚴而縹緲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來。
是啊,她學劍是為什麼呢?或許是人之將死,這一刻她腦海極為清晰。也終於找出困擾她數月的問題。
她為何學劍?她學劍不過是想要站在師尊身旁啊!僅僅是這麼簡單而已啊!
為什麼如此簡單的答案她現在才想到了呢!
黑曜石般的眼閃現奪目的光芒,她反手握住劍柄,閉上眼,依據腦海里的記憶,抬肩揮劍。她不懂任何劍訣,也從未見過任何劍招。印象中她對於劍的概念都源自一人。為此,當她揮出第一劍時,身體乃自大腦都不由自出的浮現出當日的驚鴻一瞥。
劍訣緩引,憑空一聲清脆劍鳴,紫青木所制劍身淡淡的包裹著一抹青白色的光芒。
犀利劍勢自上而下劈落,黑色紫炎就這般從中間破出。白衣女童借用劍尖從地上一躍而起。
她的劍還沒完。
先是長虹貫日,再者是流星追月,緊接便是橫掃千軍。
她步步緊逼黑蛇,黑蛇唯有節節敗退。
這時候若是有任何學劍之人在現場,定然會眼前之景感到驚訝。只見原先還多有晦澀的劍招逐漸變得靈動。比之天憶當初的那一通清冷颯爽,此時候,言祈更多的有種靈動狡黠之意。這等意味,不得不說,竟是比天憶更為貼合其名。
神影十三劍。只見影,不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