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93.番外一：《飛越瘋人院》6

科特的擔憂不是沒有緣由的，接下來的基本上是揭露一部分精神病醫院對精神病人的過度治療，有的醫生把這稱作是一種手段。

護工們將主要的三個人帶到了一個走廊，走廊的兩側都有好幾個被鐵網門封住的患者，還有一些病人，眼神恍惚地注視著護士給新來的這三個人遞葯，這些病人是這家醫院真正的病人，是特殊的群眾演員，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讓這部電影在鏡頭下面顯得格外的真實。

第一個被帶走的是剛剛歡呼地最大聲的切斯維克先生，他看起來似乎十分恐懼，他手裡拿著護士給的裝葯的杯子，手抱著麥克菲斯的手臂，麥克菲斯能夠感覺到他全身都在抖動，嘴裡反覆地說著：「不！不！不！不要煩我！不！我沒有做錯事！不！我不要去！」

切斯維克的聲音十分凄慘，帶著哭腔的咆哮，他是用整個身體都在抗拒著這個決定。

切斯維克所面對只是一個身材嬌小的護士而已，麥克菲斯真的不太理解他的這個過度的行為。

而那位身材嬌小的護士朝著旁邊高大的護工看了一眼，這位切斯維克先生就被兩位護工聯手抬走了，他們絲毫不理會這位先生慘叫和賴在地上的行為。

「要口香糖嗎？」麥克菲斯朝著他旁邊的大個子印第安人「酋長」遞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弄到的口香糖。

「酋長」接過了口香糖：「謝謝。」

麥克菲斯先是愣了愣，他和「酋長」交流的時候，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話，整個醫院的病人和一聲都說他是個智障，是個啞巴，不會回應任何一個人，麥克菲斯都有些回憶剛剛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又遞給「酋長」一片口香糖。

湯姆看著一號鏡頭的特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天啊，我還不知道這位東方影帝還有喜劇天賦。」

湯姆說的沒錯，蘇雲深所扮演的麥克菲斯的表情並不誇張，也不頻繁，他只是挑了挑眉毛，或者眯了眯眼睛，可是將這些表情連貫在一起的話，將麥克菲斯那種驚疑不定表現得淋漓盡致。

「是的，他無所不能。」科特見縫插針地讚美道。

湯姆：……你的上帝知道你這麼說話嗎？

科特才不管湯姆怎麼想，他依舊看著鏡頭裡面的麥克菲斯。

「果汁口味。」「酋長」回答道。

麥克菲斯幾乎是驚喜了，他笑了好幾次，拉著「酋長」：「天啊，你真是太棒了，我是說，你把他們都耍了，哦，該死，全醫院的人都以為你不能說話，哦，天啊，你把他們全部都騙過了，你愚弄他們，把他們耍的團團轉。」

麥克菲斯臉上的興奮漸漸隱藏了之後，又露出了他招牌樣的壞笑：「我們在這個破地方幹什麼？我們離開這裡吧，出去。在那些人渣發現之前，我們早就跑遠了，聽我一次。」

沒有人和麥克菲斯說過這個醫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醫院，他以為，這是一家全是收留罪犯的心理醫院，而在這裡的人除了一部分真正的精神病就是一些和他一樣為了逃避罪責而裝成精神病的罪犯。因為，在麥克菲斯的眼裡，有的人這麼正常，看起來和路邊的小混混並沒有兩樣。

麥克菲斯並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切斯維克已經被推了出來了，沒錯，他是躺在床上的，看起來已經昏睡過去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皺著眉頭，一臉的痛苦不安。

麥克菲斯有些焦躁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未知的情況，他覺得這家醫院呆得時間久了，整個人就像是真的精神出現問題一樣，不管是什麼物品都會被管制起來，你什麼時間幹什麼事情都被人規劃好了，那個嚴苛的護士長不容許一點的挑戰，而這裡的護工，他們比監獄的獄卒們還要神氣，麥克菲斯有些後悔假裝精神病人逃離法律的做法了，這裡連監獄都不如，想要逃離的心情越來越迫切。

「麥克菲斯先生，請跟我來。」那位嬌小的護士再一次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在聽到這聲稱呼的時候，在特下鏡頭的幫助下，科特明顯看到了這位先生輕輕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和靈動的雙眼讓他的這個動作看起來要顯得有些脆弱，雖然，這位先生在化妝師的破壞之下，美貌不再，有些邋遢，但是有些人，僅僅是一個動作，你就能隱約見過他的一點風采，正是這一點風采顯得尤為迷人。

麥克菲斯依舊是那燦爛的過於靈活的笑容，他對著「酋長」比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就我和你。」

等到進入剛剛切斯維克進入的房間的時候，麥克菲斯有一點愣住了，這個房間裡面——有五個人等著他，而他的身後還有兩位結實的護工。

他幾乎是在護工們的「幫助」之下躺在了病床之上，他們幫他脫了鞋子，然後將他的四肢和主軀幹都綁在了病床上。

這個時候的麥克菲斯仍然笑得很囂張，可是你也許能從他口中凌亂的故作輕鬆嘲諷台詞探知他的恐懼：「這些鞋子有些濕，我是說不小心尿上去了，當然我並不介意將這雙鞋子送給護士長小姐。」

「口香糖吐出來。」瘦弱的小護士提醒道。

麥克菲斯將口香糖吐了出來，小護士用醫用的衛生紙接了過去，然後她在他的太陽穴上塗上膏狀的物體。

「這是什麼？」麥克菲斯問。

「導電膏，哦，你放心，它是不會傷害你的，一下子就過去了。」小護士說道，她的安慰並不帶有任何安慰的語氣。

「張開嘴。」小護士再次說道。

「這又是什麼？」麥克菲斯再一次問。

「防止你咬到舌頭，咬住它。就這樣，咬緊它。」幾乎是在麥克菲斯提問開口的時候，護士就將這個硅膠質地的東西塞到了他的嘴裡，小護士插得那麼深，麥克菲斯都有一種自己快要嘔吐出來的感覺。

「準備好了嗎？」

「好了。」

這個時候，電擊器才放到了麥克菲斯的太陽穴，小護士打開了開關，電擊器和他僅僅只是接觸了差不多一瞬間，但是麥克菲斯幾乎是在那一個瞬間開始顫抖了起來，從小幅度到大幅度，他的整張臉都緊緊皺起來，你已經不太能夠分清他的五官了，他滿臉通紅，整個身體都在上下浮動，他掙扎了有十幾秒的時間，然後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大口的喘氣。

而電擊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場外，湯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幾乎是想要立刻衝上前去，蘇雲深這個反應太過於真實了，他生怕發生什麼劇組因為錯誤打開電擊器而導致演員進醫院的新聞，哦，他一定會被新來的那個投資商打死的，一定會的！

而科特攔住了他：「不，等等。」

接下的慘無人道的治療方式，科特希望一次性拍完，他相信這是蘇雲深的演技，雖然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可是，只有一次性拍完，才能夠把對蘇雲深的心理傷害降到最小。

幾乎每份滅秒都能難熬，導演將他能夠收集到的所有反人類的精神病所謂的治療方式都給麥克菲斯來了一遍，片場裡面只能夠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和掙扎聲，就連和他搭戲的演員們都有一種自己是劊子手的錯覺。

「卡！」幾乎是在他說下這個詞的時候，他自己就沖了上去，他跑到蘇雲深的面前，「嗨，你沒事吧，蘇？」

蘇雲深還在喘氣，他看起來狼狽極了，滿臉都是不正常的紅，全身都是汗漬，肌肉還處於十分緊繃的狀態，就連他的眼神都有一些恍惚。

天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從近處看，科特更加不敢置信。

「我還好，」蘇雲深的聲音有一些喘，他解釋道，「我知道中醫有一些穴位能夠達到這種效果，只是不能經常使用，效果還好嗎？」

「非常好！」科特十分慶幸當時沒有打斷蘇雲深，聽蘇雲深的解釋，第二次的話很可能就沒有這麼震撼的效果了，「神奇的中醫。」

「還好一次性過了。」蘇雲深笑著。

科特親自幫蘇雲深的四肢的綁帶解了下來，然後就準備將他扶起來，去旁邊的躺椅上休息一下，蘇雲深今天的戲份已經全部完結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胳膊從他和蘇雲深之間插了進來，直接抱起了蘇雲深。

這個時候，科特才發現了全場靜默得不正常的原因——衛晏城到了。

衛晏城冰冷地彷彿是西伯利亞終年不化的積雪一樣的眼神，讓科特也不由得縮了一縮，好在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就將蘇雲深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