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65.第六十五章

「殿下……」見陸扶風已出了府門,為首的宮人連忙起身朝著陸扶風的方向一拜。

打量著跪地的宮人,陸扶風摸不准她們的來意。她從宮中出來並沒有多久。

「你等來此處所為何事?」陸扶風把視線落到為首的宮人身上。

「啊,回殿下。奴們是奉命來尋虞國主的。」為首的宮人見陸扶風開了口,且面色如常,立刻朝著陸扶風進了半步。

「虞國主」陸扶風挑眉看了宮人一眼,猜想應是那虞國主朝著宮內送了消息,隨即笑道,「本殿只在院內遇到了強人,難不成那便是虞國主?」

「這……」宮人抬袖遮了遮顫抖的手,「殿下定是說笑了。虞國主來殿下處早就與宮中報過備了……」

「那……」陸扶風回頭又看了男子一眼,勾唇笑道,「那許是本殿眼花了。不知嬤嬤可能行個方便,讓本殿與虞國主一同入宮見皇姐?」

「恕奴駑鈍……奴出宮時,秋收姑姑已是讓奴轉告殿下,聖上已移駕到圍場,要殿下去宮中候著,她到夜時便會回來。除此,殿下的皇夫已然定下,為宋府二公子宋顧。」宮人便說,便沖著身後使了使眼色,一個披著斗篷的男子便出現在其身後。

「你是……」

「殿下,許久未見了。」

宋顧見陸扶風已站到了自己眼前,隨即解下斗篷,沖著陸扶風微微一躬身。

「是你……」與宋顧四目一對,陸扶風隨即想起了那個前往西城憑弔姚伶雲的雨夜——那一夜,與今夜不同,雖然有雨,卻算不得寒冷。

打量著站在宮人身後的男子,陸扶風半晌未動。她雖不了解陳國的婚俗,但這世上怕難尋直接把男方送到女方府上的婚契。

見送來的宋家公子已與綏王面見,宮人連忙沖著陸扶風拜了拜,轉足朝著府門內走。

綏王府的院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待宮人走到院內,已是看到了遍地的箭矢。

「啊——」

雖是久經風雨,卻終究未見過這般場面。裹著些甜腥的風讓宮人的腳步有些慌亂。

「月如姑姑!你這是在做什麼?」

「如你所見!」月如一躍,集全身力於刃上,朝著虞國主的頭上一劈。

虞國主側身一閃,沖著宮人道:「你可是宮中來人?」

「呃……」宮人見院內有男子,一時未敢答話,只是又沖著月如道,「月如姑姑,你可見過虞國主?」

「寡人便是虞國主!」男子再次躲過月如的刀刃,疾速轉到宮人身後,「可是陸扶桑來尋寡人?」

「啊……」發覺男子已轉到自己身後,宮人隨即朝著月如的方向跑,卻發覺足下有不少死屍。

「這是……」宮人的身子瑟瑟發抖,不敢再看。

「這是月如命人斬殺的強人。」月如見宮人已入了府,也只得停住手上的刀刃,與宮人細細言說。

待宮人聽清強人的由來,隨即膝頭一軟,惶惶要跪地。

「月如姑姑,你可知,眼前這便是虞國主?」

「殿下說,這是強人。」月如收刃站在原地,瞥了立自己五步遠的虞國主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哎!月如姑姑,你此次可是闖了大禍!」宮人一臉愁容。

「是嗎?」月如不置可否。

見月如並不感激自己提點了她,宮人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湊到虞國主身側,沖著他行了一個禮,「見過虞國主。」

「怎麼,寡人此刻便是國主了?」

看著宮人卑恭的樣子,虞國主心頭便憑生出幾分怨氣。若是這宮人遲來片刻,他怕是要淪為那婦人刀下的亡魂了。可恨的綏王陸扶風!她以為他在雖綏王府內便只能束手就擒了么?

真是太天真了!

「國主這說的是什麼話?本殿下沒眼力,國主便要把氣撒到宮人身上么?」

陸扶風拉著宋顧出現在虞國主的眼前,一臉不屑。

「呵呵,殿下怎會沒有眼力勁呢?」虞國主捏著手中的兩塊玉牌,額頭擰成『川』字,「只是寡人太過相信殿下的人品。」

「呵呵呵……」聽出了虞國主口中的諷刺,宋顧抬眼看了張口的人一眼,道:「虞國主遠道而來,陳國本該掃榻相迎。奈何,國主落腳的,著實不是地方。聖上已在圍場候著國主許久了,國主何必在此處,拿捏著小事,與殿下糾纏不清?」

「是嗎?陳國主移到了圍場?」虞國主不太相信宋顧的話。

「聖上確實已在圍場了。」宮人連忙補充道,「聖上言,與國主相約的狩獵,她必會全力以赴。」

「是嗎?呵……寡人期待著陳國主的表現……」虞國主掃了陸扶風一眼,抬腿朝著綏王府外走,「扶風殿下,我們不久還會見面的。」

「是嗎?」凝視著虞國主的背影,陸扶風模仿著虞國主自視甚高的腔調,笑道,「我覺得,我們不會再見了。」

「殿下,如此便放他走么」

見陸扶風沒有阻住虞國主,月如的眸中滿是憂慮:「放虞國主走,無疑是放虎歸山呀!」

「嗯?」陸扶風低眉看了看正在搬離屍體的仆婢,意味深長地看了月如一眼,「月如,你覺得這裡的一切能逃得過皇姐的眼睛么?」

「這……」月如想了想突然出現在院內的宮人,方才知曉自己大意了,「月如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便好。」陸扶風低聲輕喃,似是說與宋顧,又像是說與月如,「你要相信本殿,亦要相信皇姐。」

話罷,又命人在院中設座,邀著宋顧飲酒。宮裡人既是已經走了,便也到了她們這些人消閑的時候。

宋顧本就是個較綏王高了半個頭的美男子,佐上宋府的出身,以及談吐,陸扶風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話,『年相若,貌相似,談吐應對之間,彼此敬慕』。

綏王皇夫的身份許與他,並不辱沒。

奈何,她知曉眼前人是心有所屬的。而自己……

輕笑一聲,陸扶風任著白髮浸入杯中,仄在座上,看宋顧獨飲。她定是程序設定出了錯,才與這男兒思慕上了一個人。

「卿介懷與扶風說些舊事么?」晃了晃杯中之物,陸扶風才徹底信了酒色誤人。伶雲的舊事,斷斷不該在此時拿出來說。時間,地點都不對……

奈何,她此刻便想知道。

「伶雲是姚家長女,自幼便是天資聰穎的。」宋顧的聲音有些飄渺。

「那是自然。」能在女尊的時代,想出女扮男裝,躲開皇姐的眼睛,如何不聰穎?

「她尤擅察言觀色……」宋顧補充道。

「是嗎?本殿與她只有數面之緣……」陸扶風抵著醉意,在腦中回想著她與姚伶云為數不多的幾面,勾了勾唇。

「那殿下定然能記得伶雲待人溫婉,且細膩。」宋顧彷彿想起了什麼,唇間也有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溫婉?呵呵呵……本殿倒是從未發現她這一點……」陸扶風眯眼想想,伶雲在她面前,似乎是油嘴滑舌,有些無賴的——甚至有些強勢

「那殿下定是被伶雲的表象所迷惑了……伶雲一向是個守規矩的女子,她……」

被表象所惑么?看著宋顧滿面紅光的自說自話,陸扶風發覺自己已是聽不清耳邊的聲音了……

或者,她不想再聽宋顧的話了。

恍然靠著別人的話來拼湊自己思慕的人,於她而言,似乎太過殘忍了。

但她又捨不得讓宋顧停下來。

分析儀太精密有時候也是一種過錯。譬如,她明明已經放棄了聽到宋顧的聲音,分析儀還是契而不舍的為她留下了宋顧口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甚至,幫她記下了伶雲喜甜,喜綢緞的衣裳,喜高高的髮髻……

雖然,這些與她記憶中的影子很難凝在一起,但陸扶風卻還是固執的相信著,她與宋顧所緬懷的是同一個人。

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呢……

酒過了三巡,搖搖晃晃,起身看穿院而過的飛雪,陸扶風莫名的體味到了一種不該AI體味到的感覺。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殿下,飛雪了呢……」

「是呀……飛雪了……本殿,似乎還未見過雪呢……」陸扶風無視掉分析儀的提示,放任著醉意襲上身子。依著綏王的酒量,區區幾杯,本是不該醉的。借著分析儀的輔助,區區幾杯,也是不夠醉的,但她,就是想醉一醉。

或許一醉,她便能與那久別的人言上一二了……

理性並不是總是好東西。

不是嗎?

見綏王呈現出醉態,宋顧匆匆地起身扶了陸扶風一把,他的靈台一直清明,並未醉。

「你說,伶雲若是活著,是不是會迎娶你呢?」陸扶風朦朦朧朧地看著眼前並不清晰的輪廓,喃喃。

「不會。」

畢竟院中已是落了雪,而綏王也不喜奴僕伺候。宋顧便動了要把綏王打橫帶回到屋內的心思。

可未等他的手落到綏王的腰上,綏王的手已是落到了他的肩頭。

「為什麼?」

「因為顧已是殿下的皇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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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之皇妹難為(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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