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第0003章

這日徒元徽一早便出了門,留了馮玉兒在王家,因無人需要奉承,她一時倒顯得無所事事。

「姑娘,周嬤嬤又來瞧您了。」小丫頭小青領著一位婦人進來。

周嬤嬤是王家太太趙氏的陪嫁丫頭,現在嫁了王家家生子趙采。

這王家園林現在因為太子在住,王家人也就不再進了,只是偶爾會派些下人過來殷勤周到的伺候,馮玉兒最近得寵,王趙氏是個八面玲瓏的,就是她的小女兒熙鳳最近病了,她也不忘打發周嬤嬤每過兩日來問馮玉兒有什麼需求。

當然,也沒什麼尊敬之意。

因為馮玉兒沒有名分,而且她的出身……她們也不認為太子會將她帶回京城去。而若是太子有名分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個侍妾,她們也會過來拜見一下。

馮玉兒這會子正躺在一張貴妃榻上入迷地讀著一冊《漱玉詞》,聽說周嬤嬤來了,便立馬起了身。

一位四十開外,衣著打扮極有體面的婦人笑吟吟地同馮玉兒見了禮,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僕婦,各托著一個盤子。

馮玉兒上前福了福身,道:「辛苦你老往我們這兒跑,這些日子多蒙貴府照應。」知道她們面上笑著,其實沒將自己當做一回事,馮玉兒也不惱,她還有需要她們幫忙的呢。

周嬤嬤笑道:「馮姑娘總是那麼客氣,我家太太心裡挂念著姑娘,便命老身來瞧瞧,順便給您帶來金錁子六對,玉鐲一副,金項圈兩個,並宮制頭花六支,並不值什麼,不過閑著供您把玩。」

馮玉兒笑著點頭,隨即對杏月使了個眼色。

不一時,杏月從馮玉兒的妝匣里拿出些碎銀子,塞到周嬤嬤手裡。

馮玉兒笑道:「嬤嬤辛苦,這些不成敬意,怕是惹您笑話了。」

周嬤嬤掂掂手上銀子,表示還算滿意。

「嬤嬤來一趟不容易,不如坐下喝杯茶吧!」馮玉兒笑著招呼。

「那老奴便攪擾了。」周嬤嬤顯是熟門熟路了,自己尋個綉墩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同馮玉兒聊了起來。

「我家太太在府里常常念叨呢,說馮姑娘是有福氣的,少不得以後夫貴妻榮,咱家還得沾您的光。」

馮玉兒溫婉的笑了笑,說道:「大太太真會折煞玉兒,她才是真正有福之人,玉兒拍馬也是追不上的。」

寒喧了一會,馮玉兒便說到正題:「對了,嬤嬤,上一回我托您給打聽的宅子可有些眉目?」有些事拜託王家這金陵地頭蛇去做最好不過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老身正要同馮姑娘說,天闕山腳下有一所兩進的院子,倒是挺合老倆口住,那處主人正好同我那男人認得,價錢上人也說好商量,自是要規規矩矩。姑娘,可真要買下來?」

「那是再好不過了。」馮玉兒笑道:「不瞞您說,爺是做大事的,玉兒身份低微,也不敢有太大奢求。」

「明白,明白。」周嬤嬤連連點頭,說道:「馮姑娘是個有心的,大太太的意思,這事咱府上管了。」

馮玉兒掩袖一笑,說道:「嬤嬤別誤會,這銀子玉兒還有兩個,您如今費心幫襯尋到上家,玉兒已是感激不盡。」

周嬤嬤點點頭,太太說這馮姑娘倒是聰明本分,這點事也不算什麼,幫上一幫也不打緊。然而王趙氏心寬,可她沒想到自家老爺兄弟王子勝卻渾然不是一回事。

送走周嬤嬤,馮玉兒讓杏月將東西都收好,重又回榻上躺了,這會子也看不下去書,她便望著窗外煙柳發起呆來。

聽徒元徽的意思,過不了十天半個月他便要離開金陵,馮玉兒如今是他的人,走與留都身不由已,只私心裡,馮玉兒並不願意同這人纏一輩子,只因為,齊大非偶,而且人家看上的,只不過是她馮玉兒一身皮囊而已。

於馮玉兒來講,最好的結果,便是得了真正自由,留在金陵,置一所小宅子過完下半生。作為曾經太子的女人,也不怕被人再起色心。

而且托徒元徽的福,如今王薛兩家送來的,加上徒元徽高興時候賞的東西,足以讓馮玉兒舒舒坦坦地過以後的日子,或者,還能讓她閑來無事,替死去的「馮玉兒」尋尋爹娘。

不過馮玉兒想,她自己這身份,也跟著太子回不了京城。

「顯是爺把你慣壞了,如今連爺進了屋,都不招待見。」徒元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坐到榻邊,一把將馮玉兒撈到懷中,狠狠摟住她的香肩,又去親她的小嘴。

馮玉兒順從地回抱住徒元徽的腰身,嬌聲道:「爺就會胡賴,明明是您悄不吱聲進來的。」

笑鬧了好一陣,徒元徽索性同馮玉兒擠在貴妃榻上,一邊玩弄著馮玉兒的纖纖玉指,一邊仿似不在意地問:「聽說你最近在找房子?」

馮玉兒先是一愣,隨即便承認了,說道:「確有此事呀!」

徒元徽笑眯眯的,調笑道:「就這麼急著尋後路,不會連下家都開始找了吧?」

「您說什麼呢?」馮玉兒一點都不慌,還將頭搭到徒元徽肩上,說道:「玉兒生生世世是爺的人,只有爺不要玉兒的份,玉兒哪敢去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

「那怎麼突然起了異心?」徒元徽笑容收了,哼了一聲問道。

馮玉兒這時坐起身來,眼圈微紅地道:「哪來的異心,我的人和心可都給了誰?原來玉兒在爺眼裡,竟是這樣的人。」

「說!看你怎麼扯謊!」徒元徽淡淡地說道。

「你們這些爺們,怎會知道女人家苦處!」馮玉兒委屈地道:「玉兒自知微賤,便是爺想帶我回京,玉兒也有自知之明,不肯讓爺因我作了難,所以想著,以後哪都不去,就在金陵住下,每日吃齋念佛為您祈福。」

徒元徽目光還是有些冷,不說話。

馮玉兒繼續說道:「日後但凡您心裡還有玉兒,巡到金陵時就召見玉兒一回,玉兒這輩子便心滿意足了。」說完,馮玉兒嚶嚶地哭起來。

「便是這點子念想玉兒都不能留嗎,難道爺的意思,您這一走,便只許玉兒抹脖子上吊?」馮玉兒哭得更厲害了,然而卻是梨花帶雨,引人嬌憐。

「好了,好了,還沒說你什麼呢?你就要死要活的了。」徒元徽笑說道。

馮玉兒立刻不哭了,但是有點淚眼朦膿的樣子。

徒元徽微微皺眉,這時候翻身從榻上起來,道:「爺最不喜歡女人哭了,等你不難過了爺再來!」

等徒元徽出去,馮玉兒抹了抹淚,心裡無語……根本不按牌出牌,她照了照鏡子,難道她哭得不好看嗎?

然而她也不著急,徒元徽對自個還熱乎著,還不至於就舍了她去,於是,她重新拿出《漱玉詞》又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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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寵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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