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當日過後,沒想到這位太子還真同馮玉兒置起氣來,一連兩天都沒來這別院園林,連面兒都不露一下。
開始的時候,馮玉兒樂得自在,好吃好睡的,不過在杏月面前,她還是裝出一副愁腸百結模樣,免得傳出去,生生得罪了各位金主。
等到了第三天,馮玉兒才開始有些慌,若是徒元徽就此拍拍屁股跑了,可不是自己沒侍候好這位爺,王子勝那一句「別惹殺身之禍」還歷歷在耳,說不得王薛二家找自己算賬,這後果……馮玉兒有些不敢想。
好在今兒到了天黑,這位大爺總算是回來了,不過身後卻跟了一個姑娘,長相自然是美的,但是完全和馮玉兒美的比。看徒元徽的模樣,真真的風流兒,她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沒回京前,還是別失寵了,免得王薛找她麻煩。
馮玉兒過來同徒元徽見禮,感覺徒元徽不時地睨自己幾下,馮玉兒心裡有了數,這太子倒是有些幼稚的心性,倒也配合,眼圈一紅,便折身回屋了。
天色漸亮之際,有人摸黑爬到馮玉兒床上。
「爺不是有新人了嗎,又跑過來尋我這人老珠黃的作甚?」馮玉兒故意扭了扭身子,扮嬌氣吃醋狀,但是卻不哭了。哭得再好看也沒用,這位分明是不喜歡哭,倒是挺喜歡她嬌氣的模樣。
徒元徽哼了一下,掐住了馮玉兒的蠻腰揉捏:「小妖精,不給你點厲害,可不把你慣上天了!」
「我錯了還不成?可爺轉頭又弄進來一個,就沒有什麼說道?」
「呸,爺還沒娶妻呢,怎倒還被你管制住了。」徒元徽順手又揉弄了她的腰肢。
馮玉兒撅起嘴,小意地道:「誰敢管您,只求爺別一句話不說把人扔下,玉兒自小孤苦,如今既是爺的人,滿心滿眼也只有爺了,您便是不要玉兒,咱能不能和和氣氣地分開嗎?」
一時間馮玉兒眼睛充滿希冀和渴望。
「真是作妖!」徒元徽低聲了一句,吻住了馮玉兒的眸子。
兩人莫名其妙地鬧了一場,又稀里糊塗地和了好,那個鶯鶯燕燕沒幾時便再無蹤影。
園林里自又是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這天外頭淅淅瀝瀝下雨,徒元徽也不出去了,纏著馮玉兒在屋裡胡鬧,等到了晌午,馮玉兒再不耐煩,便一個人躲到貴妃榻上睡午覺。
再醒來時,屋裡已點上燈,馮玉兒轉了個身,才發現徒元徽正坐在對面書案前埋頭書寫。
馮玉兒打了個呵欠,愣愣地瞅著正作聚精會神狀的徒元徽。
話說果然是燈下見美人,這位太子爺平日里便瞧著氣韻脫俗,今日經燭火一襯,更是肌膚勝雪,還微微散發著瑩光,馮玉兒今日才注意到,徒元徽眼角有些微微上挑,便是人常說的桃花眼,最會撩人風情,而此時的他唇角輕揚,竟似含著笑意。
出於好奇,馮玉兒終於起了身來,躡手躡腳走到徒元徽身邊。
待到了近前,馮玉兒才瞧清楚,原來書案上鋪著的是一張已做完的工筆美人圖,只見美人螓首輕垂,雲鬢稍有些散亂,正輕闔眼眸斜倚在榻上,一把紈扇搭在玉腕邊,竟是將落未落。
「這畫的是玉兒吧!」馮玉兒輕輕地往徒元徽身上靠了靠。
「哎喲!」徒元徽大概沒想到旁邊會有人,忽聽到說話聲,驚得手中狼毫立時甩了開去,正落到畫幅的右上首書文處,頓時整張畫便毀了。
「艷色本傾城,分香更有情,髻鬟垂欲解,眉黛拂能輕,舞學平陽態,歌翻子夜聲,春風狹斜道,含笑待逢迎。」馮玉兒輕輕念了畫上詩文。
徒元徽含笑道:「這詩配這畫如何?」
馮玉兒笑了笑,說道:「玉兒實不敢當,只是詩……好像在哪聽過?」
徒元徽在馮玉兒耳邊低吟,撓的人心痒痒的,馮玉兒身子也有點酥軟。
「你不是自詡才情,怎麼這首詩都未聽過?」
馮玉兒嗔道:「詩詞萬千,玉兒哪裡能全部知曉,還是爺博學……」
「隨便吟了一首而已。」徒元徽瞧了瞧馮玉兒,臉色變得可真快。
徒元徽是太子,雖然被父皇寵到大,但受到的教育不同,怎麼可能看不穿區區一個女兒家的打算。
這馮玉兒一直在和自己做戲,之前走人到不是因為她哭,而是他問了幾回宅子后,得來的也都是她的狡辯,徒元徽心裡頭有些氣性。
馮玉兒找宅那舉,分明是完全不在乎他帶不帶她回京。徒元徽自詡風流,對待美人也都是盡心呵護,跟了他的,無不都是心甘情願以他為天,愛不能自己的,可這個馮玉兒……
徒元徽終歸還是捨不得,所以帶了個新美人過去給她瞧瞧,見她眼眶兒紅了,到也不是真的對自個無情意。徒元徽很滿意,這便又摸了過來。
「畫弄髒了。」馮玉兒直嘆可惜,轉而又一笑,說道:「我便留下來自己收著,以後若是想念爺了,便拿出來瞧上一眼。」
「回頭跟爺一塊走。」徒元徽吩咐人端上銅盆凈了凈手。
「孤在京城十裡外有個莊子……」話說出去后,徒元徽有些皺眉,自從皇祖納了個賤籍貴妃,從此這位貴妃寵冠後宮,皇祖一駕崩,皇祖母就下了皇家子弟不得納這等女人為妾的旨意……
「算了,以後怎麼著……以後再說。」還是等他登基再說。
「跟您走?」馮玉兒分明看出了徒元徽有遲疑之意。
徒元徽一抬頭,說道:「合著還不太樂意?」
「歡喜還來不及呢!」馮玉兒忙笑道:「只是玉兒曾落風塵,會不會有礙爺的名聲?」
「瞎操什麼心。」徒元徽眉頭更皺了幾分,說道:「你只想著如何把爺侍候好,就算你不辜負爺了!」
馮玉兒乖乖點點頭,不過看他剛才話到了嘴邊沒說下去,她未必能跟著走,所以宅子的事還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