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番外 百年之後
晉江新型防盜,購買比例不足的小天使們會延遲一會看到正文哦。他將絕的懷中能攬長劍,能擁美酒,卻不想抱什麼琴。
「只有樓上的琴才送琴盒,不過我們坊內也賣琴盒,您可以再看看。最便宜的只要兩百靈幣。」夥計勉強耐著性子解釋道,這一千靈幣的琴本來就賺不了多少錢,怎麼可能還送琴盒?
將絕聞言倒也沒說什麼,他只是站在樓下抬頭瞥了眼樓上。
二樓中央有美人正在撫琴,柔和的琴聲幽幽傳來,彷彿能帶走所有愁緒。將絕看的不是什麼美人,而是美人身後用透明之物罩著的琴盒。
那木製的琴盒通體烏黑,既未上漆也未鑲嵌累贅的寶石,甚至連那盒上宛若雷霆般的紋路皆非工匠所刻,而是渾然天成。
將絕認出了用來造這琴盒的木頭,或者說……非常熟悉。
「就那個吧。」將絕盯著琴盒,他的嗓音在隱約的琴聲下顯得愈發低沉。
「……什麼?」夥計還以為是他聽錯了,一時有些囁嚅。等他反應過來后,瞬間睜大了眼:「你是不是看岔了?那盒子雖然看著不值錢,但那卻是用雷擊木製作的,極輕極韌防火防水,同時還不腐不朽不懼雷霆,價值十萬靈幣。」
這可是十萬靈幣啊,足以讓一個凡人直接踏入築基境了。
「結賬。」將絕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木頭,或許連專門雕刻木頭的工匠都沒他熟悉。因為這百年之間他遊離在各色雷霆之下,雷霆所落之處幾乎是寸草不生,唯有此木屹立於世。他倚著這木頭不知睡了多少個日夜。
將絕猜測長生買普通的琴怕是不想引人注目,而這琴盒看著也尤為低調,若是不仔細欣賞掂量,不將它放在雷霆下遭劈,這和兩百靈幣的琴盒也無甚差別。
夥計看著將絕隨手轉來的十萬靈幣,就這麼暈暈乎乎地目送著男人離去。他發現他有些弄不懂這個世界了,十萬靈幣的盒子裝著一千靈幣的琴,這是個什麼樣的怪人?
長生回到客棧之後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將絕,隨後也看見了那烏黑的琴盒。不過他不了解修真界的木頭,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只是覺得修真界的琴挺便宜。
事實上長生甚至想著將絕能拿著錢一走了之才好,這樣他還能少操點心。長生慢悠悠地走下樓,他和客棧老闆又要了一間天字型大小房,全然不知瓊玉宗因為他那句挑釁的留言而沸騰了起來。
那時瓊玉宗宗主錢經義正端坐在高台上,他飲著宗門新釀出的美酒,細細打量著高台下兩兩切磋著的弟子。修為最高的還是那幾位真傳弟子,他們天賦都不錯,年未半百便已踏入了金丹境,只可惜……
錢經義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幾個弟子或清秀或沉穩,放在凡人之中也還算出挑,可在修真者中就著實有些平凡了。
且不提只收美人的花容宗,就連其餘六大宗門也各自都有拿得出手的人物。那些弟子要麼飄逸出塵、要麼溫潤如玉,亦或是嫵媚動人邪氣四溢,不知迷倒了多少凡人,以至於那些宗門的特產也因他們的代言而賣得越來越好。
小千世界的八大宗門中,唯有他們瓊玉宗美酒銷量一再下滑,只因他們宗門裡實在沒有哪個弟子有讓人一見傾心的魅力。
錢經義掃過下方一張張普通的面容,心裡不免有些發苦。天知道他有多想招一個相貌好的弟子,只要在鏡子里播放美人飲酒的畫面,他們酒水的銷量起碼要翻一番!
如今春日降至,花容宗也剪裁出了各色新裝。他們請各個宗門的美人前去試衣,若是哪個人被選上了,花容宗願意向其所屬宗門支付一筆靈幣,以此來邀請對方一同走秀。
這可都是錢啊!!!錢經義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從晃動的酒液中他還能看見自己的盡顯老態的臉,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白髮彷彿又多了幾根。
為什麼就沒有美人敢來他們瓊玉宗試一試?他們真的不是只招收天賦好的人啊,難不成他們自己宗門的廣告真要找其他宗的人來拍不成?他多想和花容宗宗主一樣,每天就動動手和那些個美人簽下分成契約,之後只要捧著這些人,無需費力就有大把靈幣進賬。
當錢經義還在為此發愁時,一則留言浮現在了他的靈卡上。錢經義不免有些訝異,自從他當了宗主之後,很少有人敢通過靈卡給他留言了。他摸著自己的白鬍子,隨意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所有的酒液嗆在了他的喉嚨,他突然響起的咳嗽聲也吸引了下方所有弟子的視線。
半響之後,錢經義擦乾淨了鬍子上濺落的酒液。只見他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蒼老的面容上竭力綳出了威嚴之色,彷彿剛才失態的人不是他一般。他右手一揮將靈卡扔向空中,靈卡上那龍飛鳳舞的八個字頓時映在了瓊玉宗的上空。
只見那八個字是——「明日酉時,美玉拂塵。」
狂妄!自負!囂張!一系列的詞瞬間在弟子們的腦海中浮現,哪怕是宗門裡的執事都不禁為這句話動容。而當他們將注意力放回句子本身的意思上時,又是一陣抽氣聲響起。
「有人要來我們宗門走『拂塵路』啊!」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自古走「拂塵路」者就沒個幾個成功的,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選擇這方式的人,除了瘋子就是瘋子,比如說百年前的那個人……那個三千世界的最強者將絕。
百年前將絕初入分神境,聲名不顯。他滿身血漬的出現在了中千世界,似乎是想加入某個宗門。只是那時他髮絲散亂滿身狼狽,所以宗門的執事毫不猶豫地將他趕走了,甚至還說了不少羞辱的言語。
當時將絕倒也沒說什麼,但第二天子時他便走起了「拂塵路」。
將絕剛準備走「拂塵路」,當初負責招收弟子的執事便認出了他,畢竟一身血衣前來的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那個執事許是被將絕惹煩了,直接出手想要滅了他。這一出手,便為宗門帶來了為期十二個時辰的噩夢。
整整十二個時辰,這個男人都在大開殺戒,他一個人屠了半個宗門!誰也不清楚為何一個分神境的人會強到這等地步,強到連渡劫境的修士都倒在他的劍下。將絕一身血衣而來,一身血衣而去,漫天作響的雷霆和地上焦黑的痕迹成了他瘋狂的見證。
自那之後,「拂塵路」上再無修士敢暗下殺手;自那之後,將絕的凶名便響徹了三千世界。
而今將絕已成了三千世界的最強者。就算他整日昏昏欲睡,就算他只願酩酊大醉,也無人敢忘記那懶散的表象下藏著何等的瘋狂。
不只瓊玉宗之人在猜測著長生會如何走「拂塵路」,就連將絕也在疑惑。因為他發現長生出門買了一套華貴的衣物,那套衣物怎麼看也不像是適合打鬥的。
「你明日要穿這身去瓊玉宗?」將絕倚著門啞聲問道。
如今的長生一襲白色寬袖單衣,漆黑繁複的腰帶襯得他肌膚更加蒼白,腳下的木屐更是為他染上了飄逸張狂的氣質。
這小子究竟想做什麼?他不過是築基期,穿這種衣服別說是切磋比試了,說不得會被那皚皚白雪給凍僵了。
「自然。」長生聽到將絕的問話后止住了回房的腳步,他沒想到這麼晚了這男人竟還未入睡。
將絕只是定定地看著長生。許是夜深了,那人的桃花眼因為倦意而微微眯起,當他側頭瞥來之時竟讓人有種光華流轉的錯覺。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風姿……將絕隱隱猜到了長生的打算。難道此子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動用武力,他是想靠臉來迷倒一個宗門?
遙立許久,長生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時無常也是幼年就被遺棄,所以並沒有什麼所謂的祖墳,女店主許是覺得此處風景不錯,便在這裡葬了他。
「你死了,我其實還挺難過的。」長生說這話時並未看向時無常孤孤單單的墓碑,而是注視著那滿山的皚皚白雪,漫無邊際的雪色似乎使得空氣都染上了些許薄涼的味道。
「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畢竟這也不是我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了。結果我發現這種事經歷再多次也沒用,該難過的時候終歸還是會難過的。」
長生說著說著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他面色一直都淡淡的,說話的語調也透著冷靜自持的意味,但從他說話的內容來看,他心裡其實並沒有面上那麼平靜。
「你說你這輩子就想找個不嫌你丑的人成親。那女店主的確不嫌你丑,但她的性子也太潑辣了些,整個就一副要衝上去和放火之人拚命的架勢。」
「不過現在她鐵定顧不上縱火者了,經過我今天作死的行徑后,她大概更恨的是我。我唱了這麼多年歌,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演戲的天賦。怎麼?你不會怪我沒讓她早點下來陪你吧?」
「嘖……我到底在說些什麼玩意兒?簡直矯情得牙酸。」
將絕不欲偷聽別人的悼亡之語,他準備下去和長生見上一面就直接離去,這樣也算是了結了對方那句「我想要你」的狂言。然而就在他想要從黑龍背上起身時,長生卻突然提到了他。
只聽長生對著墓碑說道:「其實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會死。想到最後發現或許是你名字取得不好。」
「時無常,世事無常,這不是和你崇拜的那將絕一樣,聽上去就是早亡的命嗎?你若是如我一般喚作長生,說不定便長命百歲了。」
這一聽便是玩笑之語,可那嘲弄中偏偏暗含痛意。就是那一絲只能將一切歸結於命運的痛意,讓將絕打消了即刻現身的念頭。
罷了,先不打擾這小子的悼亡了。他並不缺時間,等這一切結束之後,他再現身也不遲。
「時無常,你不是膽小嗎?我若是在你墳前把當日那首曲子唱完,你是否會被嚇得活了過來?」
「時無常,你不是好奇嗎?我若是在你墳前將這副面具摘下,你是否會被驚得活了過來?」
「時無常,你不是要花嗎?我若是在你墳前送上漫天花雨,你又是否會被樂得活了過來?」
這一句句的反問擺明了是自欺欺人,將絕卻難得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因為他自己也曾做過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
即使他已是仙帝,面對死亡時,終歸也是一樣的無能為力。
將絕若有所思地看著長生,他突然對長生有了點興趣。他沒想到當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他甚至有些好奇了,他好奇的是……長生那面具之下,究竟是何模樣?
「還記得我欠你的那些靈幣嗎?我用它們買了這一小壇酒。可惜今日這酒你喝不了,我只好將它化作曲子送予你。」
長生瞥了一眼滿是白雪的地面,閉了閉眼后便將盒中之琴置於膝間,隨後他右手用力猛地將酒罈倒轉,那奔騰的酒液竟悉數流淌在了琴弦之上!
就在這時,長生臉上的面具應聲而落,他的面容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將絕眼中,惹得男人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時無常,我再說一遍,此曲名《長生》。」我多麼希望我唱完后,你便能長生不死。
悠悠遠遠的琴聲頓時徘徊在雪山之巔,這次的琴聲比之昨日彷彿多了幾分更沉重的東西。隨著《繁音訣》的運轉,低沉柔和的簫聲也緩緩滲入曲中,那流動的酒水順著琴弦的撥動慢慢浸透到時無常的墓碑之下,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綿延的酒香。
將絕的心思早已不在曲子上了,他沉默地盯著長生的面容,突然想起了這小子當初說自己太丑的話語。如果這算是丑,三千世界還剩下幾個好看的?
將絕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長生那張臉,一時間眉頭皺得更緊了。長生那冰冷的容顏似乎纏繞著雪山山頂所有的蒼白脆弱,以至於連他都起了將其攬入懷中的衝動。
只是這般也就罷了,偏偏他面色冷淡不見半分柔和,抬手撫琴之時氣度萬分從容。這小子明明還沒開始唱,竟給人一種天地之間無人能比他唱得更好的錯覺。
將絕發現自己之前似乎看走了眼。
遠處飄起的白雪模糊了將絕過於凌厲的眉眼,也模糊了他此刻略顯危險的表情。男人看了半響后便移開了視線,他身軀後仰,就這麼順勢躺倒在龍背上,同時還閉上了那迫人的眼。美人他見多了,長生倒也不至於讓他一見鍾情。
「白日飛雪,聽琴瑟嗚咽……」
「念長生天階,孰人能越……」
將絕本已做好了靜心聽曲的打算,然而剛閉上眼就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臉上,細細嗅去后還有暗香繚繞。他不禁睜開了眼,而映入眼中的景象卻猛地扼住了他的心臟。
你能想象單薄的冬日突然下起了漫天花雨的情景嗎?那純白的荼蘼混著火紅的玫瑰花瓣,世間的艷麗似乎一朝匯聚於此,靡麗悲情到令人心驚。
將絕不受控制地瞥向了撫琴而唱的長生,恰好一片玫瑰花瓣輕輕劃過了那人的薄唇,飄轉之間竟透著几絲蠱惑人心的美感。
原來長生之前那句「在你墳前送上漫天花雨」並非是玩笑。將絕從空間戒指里摸出了一壇酒,仰頭便灌了幾口。此人此景足以驚世,可惜這裡只有他這麼一個不解風情之人。
「黑夜染血,覺冬風凜冽……」
「登九宵帝闕,我命將絕……」
長生唱到這裡后眉目漸漸舒展了開來,這隨性而作的曲子漸漸被他唱出了一種獨特的韻味。只見他垂眸撩撥著琴弦,似乎仍在思量醞釀著什麼。
「想那紅顏妖冶,百年後轉身忘卻。」
「想那仙人渡劫,千年後歸於何穴?」
將絕聞此歌聲又仰頭灌了口酒,漆黑的眼底不禁浮現出幾分嘲弄之色。就如此子歌中所言,修真一修便是千百年,修到最後誰還知道自己是為何修鍊?說到底紅顏易老、仙路難行,能想明白這一點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不歸之途。
世間誰人例外?誰人又肯例外?縱使是他自己曾經不也追求著無上的力量嗎?如今此子究竟想借著這歌表達什麼?
「莫若歸野,執盞戲明月!」
彷彿在回應他的疑惑一般,長生此句一唱出,還在走神的將絕瞳孔驟然緊縮,甚至連心臟都反射性地抽動了一下。
「執盞戲明月」?這倒有點有意思了。
將絕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別人都是對酒當歌,亦或是以酒邀月,這小子卻要舉著一杯清茶去戲弄頭頂的明月?他明明才剛剛踏上修真路,腦子裡卻只想著「歸野」二字,世間竟真有這樣毫無執念之人。
將絕注視著長生俊美的面容,竟不自覺地想象起對方歸隱后執盞戲明月的瀟洒恣儀。他突然覺得昔日的自己有些可笑,活了這麼久竟還不如一個築基境的小子看得開。
長生之前的那些做派也並不是出於大膽,也不是出於狂妄,他或許只是無欲無求罷了。
因為他無欲無求,所以他不在乎將絕帝闕是何許人也;因為他無欲無求,所以他更不在乎女子的謾罵怨恨。長生根本不願意在修真一道上追名逐利,即使他有著俊美無雙的面容,即使他有著這樣攝人心魄的天賦。
將絕想到此處,一時間竟有些意興闌珊,然而就在這時長生瞬間斂去了所有笑容,原本悠閑舒緩的曲調也驟然變得鬱氣繚繞。
「白日飛雪,聽琴瑟嗚咽……」
「念長生天階,孰人能越……」
「黑夜染血,覺冬風凜冽……」
「登九宵帝闕,我命將絕……」
還是一模一樣的詞,但這次詞中卻彷彿被人揉進了無盡悲愴,像是在藉此昭示著隱藏在修真背後的殘忍與無奈。而那零零落落的簫聲終於蓋過了琴聲,戰場上的綿延號角聲也在長生抬眼之時緩緩溢出。
「想那繁花未謝,抬首間火光烈烈。」
「想那知己長歇,又能憑誰訴離別?」
「奏遍曲樂,唯此恨……難滅!」
「嘣——」長生唱完此句后,七根琴弦竟應聲而斷,流淌在琴弦上的酒液頓時飛濺而出,悉數落在了時無常的墓前。然而琴弦雖已斷,曲聲猶未消。長生還在運轉著靈力,天地間唯獨剩下那幾近嗚咽的曲調。
「待到來年……」
此刻長生低下頭掩去了面上所有的表情,將絕只能瞥見對方慢慢上挑的薄唇。而下一秒長生輕輕地唱出了最後一句詞,這一句宛若驚雷乍響,使得將絕都失手捏碎了酒罈。
只聽長生唱道:「待到來年,我必踏遍三千界……」
「鬧一個天、崩、地、裂!」
「想要長生不老與天同壽嗎?想要睥睨天下走上修真界巔峰嗎?那還在等什麼?機緣就在你眼前!」
「三千世界最強力功法只要九九八!九九八靈幣,無上功法抱回家……」
長生側坐在雜貨鋪門口聽著店主的吆喝聲,實在忍不住閉上了眼。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錯了地方,這裡壓根就不是什麼修真界,而是現代的百貨商場吧?
「這位兄台,相逢便是有緣。我觀你面相不凡,將來定有一番大造化,不修這無上功法簡直愧對你自己啊!要不要買一本?就一本!我可以算你便宜些,只要這個數……」店主伸出五根手指擋在一位路人身前,他滔滔不絕地竭力推薦著,略顯兇狠的面容上卻滿是真誠的笑容。
「走開走開,大冷天的別礙著我的道!這年頭竟還有人在賣功法,真是想靈幣想瘋了。」路人顯然不領情,完全把店主當成了瘋子。
「我可是這個位面的原住民,你那些鬼話還是忽悠下級位面的那些愛做白日夢的傻子吧。」
下級位面……做白日夢……傻子……長生手中正握著那本剛才被店主鼓吹得要死的無上功法,突然覺得自己的膝蓋狠狠中了三箭,這路人說的話簡直句句戳他痛點。
「唉……現在的人啊,就是眼界太窄。他們怎麼都沒點野心呢?」店主聞言撇撇嘴讓開了道路,他還一臉遺憾地看向身側的長生。那神情分明是在說: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傻,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