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尚涵

平安夜這天，齊越接到了父母的祝福電話，還有薛成然和伊凡的祝福和禮物。

「你不夠意思啊，生日都不告訴我，還是伊凡告訴我的。」薛成然拍拍齊越的肩膀，「這是不拿我當哥們吧！」

「怎麼會呢，學長。」齊越連忙討饒，「今天太忙了，沒來得及說。」

「也是。」薛成然看了看會場的布置，「哎，現在布置完會場之後，晚上就沒你們美術部什麼事情了，要不然我們開溜吧，去給你過生日怎麼樣？」

「這個主意好！」伊凡欣然接受薛成然的提議。

「那可不行哦。」

齊越還沒開口回答，就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後說話，回頭一看，戚銘御三人正從自己身後走過來，說話的是應靳成。

三人燃起來的小火苗撲哧一聲就熄滅了。

「今晚的晚會，學生會的人必須全部到場。」戚銘御看著三人淡然的開口道。

齊越跟著點頭，好吧，他本來也不是很想過生日的。

「不過，你們雖然沒辦法出去給齊越過生日，在這裡過也一樣。」應靳成笑著開口，「晚會結束之後，學生會的人會單獨留下來聚一起，到時候給齊越補一個生日。」

「不不不，不用了。」齊越窘迫的連忙擺手——千萬不要勞師動眾，他受不起。

應靳成伸手捏捏齊越的肩膀，「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好歹也是學生會的一員，我們也可以趁此機會熱鬧熱鬧，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不用太在意。」

齊越還想開口拒絕，就被薛成然摟住肩膀，「太好了，齊越，你就答應吧，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熱鬧熱鬧。」

「我叫人準備生日蛋糕，晚上大家一起開心一下。」戚銘御這時候開口道。

「你看，會長發話了，嘿嘿，今天托你的福了，晚上我們學生會的人單獨開party！」薛成然笑著說笑著說道。

齊越抬頭看了一眼戚銘御，尷尬的笑了一下，「……那，那好吧。」

等戚銘御三人離開之後，齊越拉住薛成然問道，「這樣會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薛成然笑著開口道，「你想太多了，平安夜和聖誕節我們學生會的人要忙兩天，也沒什麼時間玩，晚上的晚會結束之後，學生會的人聚一起也就是為了能夠開心一下，給你過生日也沒什麼麻煩的，所以不要太有心理負擔了。」

「嗯。」齊越點頭道。

也難怪齊越會覺得無所適從，他長這麼大，過生日從來都是和父母一起的，也沒怎麼和別的人說過自己的生日，他不說，人家當然也不會主動去問，而這次竟然要讓一大堆人陪著自己過生日，還都是不甚熟悉的人，隨人大家都喜歡熱鬧，也不會在意過生日的那個人是誰，只要玩的開心就好，但是齊越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晚上蛋糕推來的時候，看著周圍人歡呼的樣子，齊越心想，恐怕他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過生日吧，果然，等應靳成點出齊越之後，齊越看到好幾個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還有好幾個說著祝福的話，無非是他生日的時間趕的巧之類的，這之後，就是分蛋糕玩鬧的時間。

祝福之後，也就沒人往齊越身邊湊了，大家都趁著這個時候玩鬧，畢竟誰過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趁著這個機會開心一下。

齊越反而鬆了一口氣，端著一個小蛋糕就往角落裡一窩，專心致志的吃著自己一小份的生日蛋糕。

「好吃嗎？」

齊越叼著小勺子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戚銘御愣愣的點頭。

戚銘御挑起一邊的眉毛，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大的殺傷力，齊越敏感的發現周圍好幾個女生都在捂著嘴小聲的尖叫。

「那就好。」戚銘御這樣說到。

什麼意思？

齊越不解的眨眼，猛然想起，戚銘御之前說過他會叫人準備蛋糕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的蛋糕，這是戚銘御叫人準備的？為自己準備的蛋糕？

雖然不是特別為自己準備的，但是一下子感覺好幸福怎麼辦。

「給。」

齊越還沉浸在蛋糕是戚銘御準備的喜悅當中，就發現面前出現一隻修長的手，手上握著一個小禮盒。

齊越驚訝的抬起頭，「這是……」

「禮物。」戚銘御抬抬手，示意齊越把禮物接過去。

「……謝謝。」齊越接過禮物，抿起嘴唇感謝道——天知道他多想開心的笑出來！

「我也準備禮物了哦。」應靳成的聲音從一旁走過來說道，「給。」

齊越也接過應靳成的禮物，道了一聲謝謝。

「不拆開看看嗎？」應靳成笑著說道。

齊越抬頭看了一眼戚銘御，又看了看應靳成，「我……」

「銘御哥！」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整個會場彷彿因為這個聲音安靜了一瞬，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傳來，齊越順著這個聲音看過去，迎面走過來的女孩簡直照耀了整個會場——那種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的氣質，讓站在她身邊的人都會自慚形愧，更不用說，這個女孩本身的樣貌就十分出色，嘴角親切的笑意，令人無法生出一點嫉妒來。

「你在這裡啊。」女孩走到戚銘御身邊，極其自然的抱住了戚銘御的胳膊，然後沖著應靳成打了一聲招呼，「靳成哥。」

應靳成笑眯眯的開口道，「尚涵怎麼過來了。」

尚涵皺皺鼻子，「戚阿姨讓銘御哥送我回去，今天要聚會啊，銘御哥你沒忘吧？」尚涵抬頭看向戚銘御，「我問了好幾個同學才找過來的，既然晚會已經結束了，那我們走吧，不要讓阿姨他們等久了。」

戚銘御沉默了下，然後才點頭，對應靳成說道，「你和陸磊……」

「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兩個了，今天戚家和尚家聚會，你就趕緊過去吧。」

「嗯。」戚銘御點頭，任由尚涵拉著自己離開。

齊越握著禮物的手緊了緊，他看著戚銘御被握住的胳膊從始至終都沒有抽出來，眼睛有些乾澀，耳朵邊充斥著別人的八卦，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然而那些話，還是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那是誰啊？」

「你不知道嗎？那是尚家的小姐，這幾天一直找會長呢。」

「對啊，聽說剛從國外回來，轉到我們學校之後就一直纏著會長。」

「我聽說兩家有意聯姻呢。」

「不是吧！」

「怎麼不是啊，你沒看人家兩個人多親密，要不然尚家的小姐這兩天為什麼一直來找會長。」

「可是……可是會長也不一定喜歡她啊……」

「不喜歡她，難道還喜歡你？醒醒吧，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別說樣貌，就是家世也比不上人家啊。」

齊越感覺耳邊嗡嗡的，腦袋一片混亂，可是該聽的話還是一字不漏，他想，是啊，醒醒吧，開心什麼呢，就是送了一個禮物，以為自己多大臉呢，為這種事情這麼開心幹什麼，傻不傻。

戚銘御離開以後，應靳成的目光就放在了齊越身上，他看著齊越眼睛的喜悅一下子破碎，眼裡的光彩黯淡下來，整個人就像一隻落水的小狗，軟趴趴的一點動力也沒有。

應靳成忍不住摸了摸齊越的頭，「想什麼呢，還不趕緊拆禮物。」

「啊？……哦。」齊越點點頭，率先拆開了應靳成的禮物——是一個鋼筆，精緻漂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謝謝學長。」齊越握著鋼筆，覺得有點沉重，這個牌子的鋼筆，他可買不起。

應靳成笑了笑，看齊越沒有拆開戚銘御禮物的打算，也沒有說什麼，他拉住齊越的胳膊，「我們溜吧？」

齊越愣了一下——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學長你……」

「走啦！」

等兩個人出來以後，齊越才反應過來，「學長，是你自己說的不能擅自離開，現在……」

「誒？我是對你們說的不能溜號，我自己就沒關係，誰讓我是副會長呢。」應靳成眨眨眼，「再說了，銘御都走了，我們離開也沒什麼吧。」

齊越竟然無言以對，「那我們出來幹什麼？」

「隨便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齊越感受著晚上寒冷蕭瑟的風，鼻子凍的都有點疼了——再次無言以對。

可能是因為平安夜的緣故，校園裡都沒有什麼人，夜晚靜謐，雖然很冷，但是也難得安靜，齊越的心慢慢定下來，慢慢的走著，思緒有些飄遠，都快半年的時間了，還記得入學的時候，他第一次看到戚銘御，奔著欣賞美色的念頭，一次次的小心翼翼的注視著，然後像是得到天大的好處一樣自得其樂，那應該是最快樂的時候了，沒有多餘的想法，單純的欣賞，不去接近，沒有交集，也就沒有現在的苦澀……本來以為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竟然也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雖然說的話不多，但是也足夠齊越的心態開始改變了，哪怕齊越天天給自己做心裡暗示，告誡自己，可是自己的心哪裡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戚銘御這麼優秀的人，他在這麼近的距離接觸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上，說要拉遠距離，不過是自己怕受到傷害，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齊越知道，他的心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他是真的喜歡上了戚銘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