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突如其來的告白

「在想什麼？」

齊越回過神來，看到應靳成關心的眼睛，突然深吸一口氣，原地蹦了三下。

「呼……」然後把憋在口裡的氣呼了出來。

應靳成有些發愣的看著齊越，顯然對眼前的情況有些措手不及。

「那什麼……」齊越蹦完之後才有些不好意思道，「接接地氣，心情好多了，嘿嘿……」

應靳成哭笑不得的伸手拍拍齊越的肩膀，「跳幾下接地氣？嗯，這個新穎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

齊越撇撇嘴，難得回了一句，「什麼都有第一次。」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齊越想，原來應靳成不是那麼難以相處的。

廚房裡，齊越照例做著午飯，他今天來的比較早，比戚銘御先回了別墅，劉姨見齊越回來，就直接離開了，她家裡的小孫子還等著人照顧。

此時別墅里就剩下齊越和戚銘凡兩個人，還好戚銘凡乖乖的，齊越能夠放心去做飯。

等戚銘御回來的時候，齊越端菜的手頓了頓，因為他看見戚銘御身後一起進來的那個女生——尚涵。

「你好。」尚涵看到齊越，落落大方的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看向戚銘御，「銘御哥，這位是……」

「齊越。」戚銘御看了一眼齊越說道，「他是銘凡喜歡的哥哥。」

齊越一怔，有些驚訝的瞧了戚銘御一眼。

「哦，原來如此啊。」尚涵點點頭，笑著問齊越，「我是尚涵，你應該還不認識我，我是銘御哥的……」說著，尚涵看向戚銘御的眼神都帶著害羞。

「朋友而已。」戚銘御淡淡的打斷尚涵的話。

尚涵臉色一白，咬咬嘴唇，倒也沒有反駁的話出來。

齊越連忙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尚涵笑了笑，轉頭看向戚銘凡，「銘御哥，讓我陪銘凡玩吧？」

「不用了，銘凡不習慣接觸陌生人。」戚銘御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銘御哥……」這下子尚涵再也維持不了自己的表情，委屈的看著戚銘御，「戚阿姨她讓我……」

戚銘御盯著尚涵，讓尚涵下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之後，才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不要用我媽壓我，也不要拿我媽當借口，在外面我可以給你幾分面子，但是也請你記清楚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的話。」

尚涵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嘴唇顫抖的開口道，「我……我知道，可是……」

「行了，媽讓你留下吃飯，吃完飯就走吧。」戚銘御轉身坐到沙發上，表明了沒有想要說下去的慾望。

齊越被這一變故驚呆了，待在原地不知所措，尚涵也不說話，整個氣氛凝滯起來。

「不用了，我先走了。」尚涵突然開口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尚涵離開之後，戚銘御放鬆自己的身體攤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尚涵是個好女孩。」

齊越看向戚銘御，不明白他突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既然他認為尚涵是個好女孩，為什麼……

戚銘御抬頭看向齊越，「只可惜，我給不了她愛情，應該說，現在的我，給不了任何人愛情。」

齊越忍不住後退一步，戚銘御深沉的目光看著他，彷彿看透了他的內心，他有些慌亂的笑了笑，「那什麼，你餓了吧？銘凡也該餓了，我去端菜。」然後就像逃荒似的，逃到了廚房裡。

齊越雙手支在案台上，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塊，戚銘御的眼神讓他不知所措，他什麼意思？意有所指嗎？怎麼可能？他也表現出來什麼，而且，不能愛是什麼意思……

一頓飯，每個人一種心思，齊越收拾完碗筷之後就馬上離開了，他走的匆忙，連戚銘凡渴望的眼神都沒看見，現在他陪伴戚銘凡的時間越來越多，已經不局限在兩個小時之內了，因為這個孩子太招人疼，齊越也願意花費時間去陪伴他。

齊越走了之後，戚銘御抱起戚銘凡做到沙發上，低頭問，「你很喜歡齊越哥哥？」

戚銘凡抬頭看了一眼他哥，握著小手乖乖的點頭。

「那如果……如果哥哥想給你換一個陪護的人呢？」戚銘御開口問出來。

戚銘凡馬上搖頭，小手抓住戚銘御的衣襟，有些著急。

看到戚銘凡這個樣子，戚銘御嘆了一口氣，摸摸戚銘凡的頭，「那以後再說吧。」

寒假臨近，齊越穿著厚厚的衣服跑出校門，天氣越來越冷，尤其這裡是北方，寒風蕭瑟，像刀子一樣刮著臉，齊越還要導幾趟車去戚銘御的別墅，到了別墅里，手腳都凍的不行，往往要待上半天才緩和過來，這個時候他才敢接近戚銘凡，否則把涼氣傳給戚銘凡，小孩感冒就不好了。

不過今天，齊越一出校門，就看見靠在車旁的戚銘御——深色的毛呢大衣，遮不住的修長的腿，整個人就像一個衣服架子，矗立在車旁，好像哪裡過來的模特一樣，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更別說戚銘御身後價值連城的跑車，簡直是高富帥的典型人物。

「上車。」戚銘御看到齊越出來，言簡意賅的說道。

「啊？」齊越愣愣的張著嘴，冷風呼呼的灌進嘴裡，整個人都在冒傻氣。

戚銘御無奈的嘆口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一起回去。」

「哦。」齊越下意識的順著戚銘御的動作坐進車裡，暖氣湧進身體的一瞬間，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戚銘御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坐進來，突然側過身貼近齊越。

齊越一下子僵住了身體，後背綳直，靠著椅背，大氣不敢出的看著戚銘御靠近自己——近到連戚銘御臉上的睫毛都看的清楚的地步。

戚銘御拉過安全帶，幫齊越繫上之後，單手撐在齊越耳邊。

齊越剛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揪起，傻愣愣的和戚銘御對視。

戚銘御看了齊越半晌，突然戲謔的笑了起來，「你怎麼回事？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沒……沒啊。」齊越狡辯道，握在腿邊的雙手都滲出了汗水。

戚銘御勾起嘴角，再次湊近一點齊越，齊越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可是退無可退，只能盡量壓扁自己的身體，當然，這絕對是他的錯覺——壓扁身體什麼的……

戚銘御挑挑眉，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終於把身體抬了起來。

齊越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偷偷看向戚銘御——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戚銘御好像特別喜歡逗他，好像自己每次都能娛樂到戚銘御。

他們的關係倒是緩和不少。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齊越總有些違和感，還有些不知所措。

一路無話的來到別墅，還沒進去的時候，齊越就看到了大門旁站立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戚銘御停好車下來。

齊越跟在戚銘御身後，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要不要先行離開。

「銘御哥。」尚涵握著手裡的袋子，咬著嘴唇說道，「銘御哥，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你和銘凡可以嘗嘗。」

戚銘御直接拒絕道，「不用了，我和銘凡都不喜歡吃甜食。」說完，戚銘御就想要直接轉身離開。

尚涵一把拉住戚銘御的胳膊，幾乎是哀求的說道，「銘御哥你還在生氣嗎？因為我上次提了戚伯母，我沒別的意思，而且……而且我是真的喜歡你。」

齊越看著尚涵紅著臉好白，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和失落，他站在戚銘御身後低著頭，想到，自己恐怕連站在戚銘御身邊告白的資格都沒有——戚銘御他喜歡的是女生。

戚銘御顯然也沒想到尚涵會突然告白，看到尚涵凍的通紅的臉和手，戚銘御頓了頓，不著痕迹的拉開尚涵握住自己的胳膊，語氣有些放軟，「我想我之前說過的話你應該沒忘記。」

尚涵紅了眼睛，「我知道，可是，銘御哥，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難道之前溫姐姐……」

「別和我提她！」戚銘御突然暴躁起來，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不僅尚涵嚇了一跳，連齊越都嚇住了，愣愣的看著戚銘御。

戚銘御也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放鬆下來，別過眼說道，「你回去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齊越，你還不過來！」戚銘御站在別墅門口，突然回過頭對齊越喊到。

齊越回過神來，看了尚涵一眼，然後跟著進了別墅。

戚銘御把大衣脫下來，摔在沙發上，整個人還透著冷凝，這不是外面帶來的寒氣，而是他自己本身散發出來的——自尚涵提到那個溫姐姐之後，戚銘御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女人，對戚銘御的影響竟然這麼大。

「大少爺怎麼了？」劉姨拉過齊越小聲的問道。

齊越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把外面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劉姨嘆口氣，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戚銘御，對齊越道，「你好好勸勸少爺，有什麼事不要都悶在心裡，有時候和別人說說，吐吐口水會好一點。」

「嗯，我知道了，劉姨。」

齊越倒了一杯水，遞給戚銘御，「喝點水嗎？」

戚銘御臉色冷峻的看向齊越，一言不發。

齊越握著水杯的手顫了顫，控制著自己沒有收回來，執拗的舉著水杯，還往前遞了遞。

終於，戚銘御接過水杯，拿在手裡喝了一口，整個過程中都在看著齊越，彷彿要看透他一樣。

齊越捏捏手指，「我媽常說，生氣的時候，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喝點水就好了。」

「為什麼？」

「中和一下情緒啊。」齊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呵。」

戚銘御拿著水杯哭笑不得，不過心情確實好了很多，看著齊越因為他笑而發傻的笑容，戚銘御嘴邊的笑意漸漸消失，猝不及防下拉住齊越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近前。

「齊越。」

「怎麼了？」齊越緊張的看著戚銘御。

「你覺得尚涵怎麼樣？」戚銘御盯著齊越問道。

「尚涵？」齊越愣了一下才回答，「她很漂亮，而且……而且挺溫柔的，也沒有大小姐的架子。」

「那你喜歡這種女生嗎？」戚銘御緊接著問道。

他要怎麼說——就算尚涵再漂亮，在溫柔，他的喜歡也早就屬於另外一個人了。一時間，齊越的心裡湧現出一股無力。

看著齊越黯淡的眼神，戚銘御突然鬆開了齊越的手，「沒事了，當我沒問。」

放開齊越的手，戚銘御站起來走向書房，「你去陪銘凡吧。」

齊越嘆了一口氣。

戚銘凡拉著齊越學畫畫，現在他的屋子裡滿滿的都是畫作，有他自己畫的，有齊越畫的，也有兩個人一起畫的，而且每一個畫作都很用心的放了起來。

戚銘凡在繪畫上面很有天賦，他說不出話來，不願意和別人交流，卻能夠利用畫畫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想法，這個發現讓齊越和戚銘御都很高興，最起碼，他們知道，戚銘凡不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洋娃娃，他也會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只不過還沒辦法突破自己的心裡障礙，只能寄託於畫作，不過這也讓兩人很高興了。

所以齊越交戚銘凡畫畫的時候非常認真，幾乎是手把手的帶著戚銘凡。不過今天，齊越有些心不在焉，他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有點出乎他的預期，他在不知不覺間，和戚銘御走的越來越近，但是這種關係，完全沒有讓他欣喜，彷彿隔著一層面紗，看不透徹對面的真實情況，讓他的心裡越發的不安和忐忑，只是，這樣的發展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先付出感情的那個人必然沒有主動權，哪怕，他們兩個之前根本就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