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紅票子引發的戰爭（1）

吃晚飯的時候，氣氛不像小小想的那麼熱絡，爸爸出去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小小黏在自己爸爸身邊，媽媽好像若有若無的遠離著爸爸，爸爸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對著媽媽，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小小左邊瞅瞅老媽，右邊看看老爸，再對著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有些食不知味。

想想老爸回來后，送走了堂姐，中間堂哥也過來將農具送來了，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兒啊，小小咬著筷子在發獃，除了爸媽在屋子裡呆了會兒，也沒有什麼事兒發生，難道…，想著媽媽臉色極其不自然的從屋子裡出來，小小猜測著爸媽剛才的交談是不是有些什麼不愉快。

「啪」正在琢磨著父母之間事兒的小小，不小心手被拍了一下。

「吃飯就好好吃飯，在那磨蹭什麼呢」蕭爸見著小小不吃飯只在碗里划拉著白米飯，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凶著她，轉過頭又沖著蕭媽吼「你也是的…」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小小抬起頭，只見蕭媽臉色陰沉，似乎想說什麼，卻看了眼小小后將話咽了回去，只是將碗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我什麼我，我吃飽了」，說完，轉身就回了屋子裡。

留著蕭爸，悶著頭坐在位置上，此刻也顧不上小小了，飯也不吃了，筷子一放碗一推，裝起了一袋子老旱煙，一口一口悶悶的抽著，磕旱煙頭的聲音一聲聲的想著。

小小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一般，重生了的她，好像忘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曾經在她七歲之前的日子裡，父母是三天吵架，兩天鬧彆扭，所謂的冷戰更是家常便飯！

年輕時候的父親是個火爆浪子的脾氣，而母親更是潑辣的緊，而且父親又好點杯中之物，於是在此情況下，火星撞地球引發的火花不斷爆炸!

眼下，難道？小小煩悶地起了身子，自己收拾著桌子。

毫無置疑，父親是個孝子，一個幾乎將近沒有原則的孝子，但同時也是個火爆的浪子。

蕭家其實在歡喜屯是個外來戶，爺爺作為一個在黃埔軍校上過學的老革命，毫無疑問成了特殊時期受批鬥的人，經過天天遊行日日鞭打的日子，沒熬過去的老人家就死在了大獄里。自從他不幸逝世，奶奶就一手把四個男孩三個女孩扒拉大，可算是吃了一輩子的苦頭。

打小起，父親作為老三，上有老大下有老小，為了吸引長輩們的重視就成天調皮搗蛋，但同時父親也確實是這些兄弟姊妹中最聰明的一個，就是沒有用在正經地方。直到爺爺去世了，父親和奶奶一家人統統被下放到農村，爸爸才漸漸懂事了，但是卻改不了自小養成的壞脾氣了，而後來受到媽媽的漂亮吸引，再加上覺得媽媽不同於其他農村女孩子的嬌貴讓他憐惜，就不顧著奶奶的反對，拚命要娶。

可是不合適的兩個人，所有的愛情，卻隨著日日的爭吵漸漸消磨掉了，想到後來經過的波折，小小眼底暗藏陰霾。

「憑什麼？我知道你媽當初看不上我，然後連房子都不給我們準備，幸虧我老叔捨不得我，把房子讓給了我，他一個人和我老姑家擠著，如今為什麼你老兄弟翻個房子，還要我們出錢？你說你，回城的機會讓你大妹妹，在城裡工作的機會，留給了你老兄弟，房子給了你大哥，合著全家就你不用吃喝穿住？」小小躲在門外，聽著媽媽壓低的聲音，憤恨的說著話，說到後面，還帶著哭聲。

屋外月亮升了起來，清冷的月光照進屋子裡，越發顯得一片清冷，小小的心裡稍稍瑟縮了下，站在門外聽著屋子裡傳來的話語。

「你說你，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把錢全給你了媽，你說你出去一個月容易么？得了那麼點的錢，一分沒往家裡帶不說，還說不夠！你再說說，小小今天也提出要上學，你想怎麼回孩子？這孩子大小雖然皮了點，但自是聰明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每次隔壁老趙家的孩子來，帶著那些書本，那本她不仔仔細細的放著看了一遍又一遍？你說你今兒得了個筆，給大侄女，我不說什麼，這麼多年大侄女也就和自己孩子差不多似的，但孩子也該上學了，我們怎麼能虧著她一輩子？」屋裡媽媽的聲音不斷的衝到小小的耳朵里，望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小小眼睛有些模糊。

「我也不想，但是咱媽…」聽著自己媳婦的話，蕭德才也嘆氣，但左邊是兄弟和媽，右邊是自己老婆孩子，實在左右為難。

「咱媽，說的好聽…」聽了自己男人的話，蕭媽有些難受的心，立刻惱火了起來，拔高了音量「你說那是咱媽，那我坐月子的時候她在哪？小小一個人趴在地上吃泥的時候，她在哪？把柜子里的東西給了婷婷和苗苗，還對著還沒吃飯的小家裡沒飯了，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她是咱媽，想起了小小也是她孫女嗎…」

聽到這裡，小小不想聽下去。

因為她記起這出是怎麼回事兒了。

是的，和所有的老太太一樣，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有的地方肉厚有的地方肉薄，疼的也就不一般兒均勻。再加上當初批鬥自己家老爺子那幫紅衛兵，有好幾個都是蕭德才素日里的狐朋狗友，導致老太太總有個心結，覺得自己的三兒子引狼入室，自然就有意無意的忽視著這個兒子。

而小小也知道爸爸接下去會怎麼說「我爸多少是受我牽連，我媽多少有些偏心也是應該的」，之後，怕是媽媽連夜趕往自己姥姥家吧，如果按著歷史發展的趨勢。

為了這個事兒，倆個人翻來覆去的吵。可是，小小有些疑慮，這個事兒，明明是發生在八月底啊，然後愣是把自己上學的錢給用了，自己上學的事兒也泡湯了。

小小心裡大概明白，怕是重生引發的軌跡偏離了。想起了後世看的一部片子，都忘記了名字，只記得重生的主人公，做的每一件當時認為是正確的事兒，等到最後才發現竟然都是天大的錯誤，小小心中有些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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