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戲弄王憨

第十六章: 戲弄王憨

第十六章:戲弄王憨

王憨進了奉南縣城,看到大街熙熙攘攘,人流如織,熱鬧非凡,便朝著最大的一間酒樓走去,剛到了門口,就被站門的迎賓漢子擋了下來。王憨看看自己混身疲憊不堪的狼狽相,想自己幾天來未曾梳洗,未曾剃鬚,那模樣一定讓人看著不怎麼著,敢情這小子狗眼看人低,把自己當成了吃白食的。他二話沒說,抖手拿出一大把錢在那漢子面前傲慢地晃動著,表示我有的是錢,你小子勿要以形象看人。

「對不起,小店已經客滿,請您到別家去吧!」那人說話不僅客氣,而且有禮,使王憨找不著人家失理的地方,縱然有滿肚子火也不好發泄。

王憨既是有再大的不滿,也只好抬腿去往別處,心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只要有錢,到哪都能買到吃的。可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他還真想不到竟然會碰到這種怪事,他拿著錢已經跑了五家飯館酒樓,竟沒有一家賣給他東西吃,都以客滿而拒絕他進入,都是以同樣的回答而搪塞了事。

王憨不知是怎麼回事,氣極了,也餓壞了,腿更是走累了,心裡詛咒道,娘的,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與自己過不去,既然大街上那些酒店飯館不賣給我吃的,那就去背街看看,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總能找到一家賣吃的。

王憨就拐進背街,走著走著,看到前面胡洞里有一擺攤賣麵食的,大大的布招牌上寫著「正宗牛肉麵」。王憨笑了,朝著那麵攤行去,一邊走一邊不時地聳動著鼻子,好像聞到了那撲鼻的牛肉香味,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王憨來到牛肉麵攤前,命老闆快給他下碗牛肉麵,嘟囔著說:「娘的,我就不信有錢買不到東西吃,大館子、小館子全客滿,成,咱王憨可是葷素都不忌,這擺攤的牛肉麵一樣能填飽肚子,可憐我這五臟廟,不但年久失修,幾乎快要垮了呢!」他一面嘀咕著,一面就等著老闆將下好的一碗牛肉麵端到他面前。

他此時心裡好快活,因為在忍飢受餓了五天後能吃到這一碗熱騰騰、辣絲絲的牛肉麵,這還能不快活嗎?老闆剛把那碗特大的牛肉麵給他王憨擺在桌上,王憨還沒來得吃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喊叫聲傳來:「讓讓哇!前面的人快讓開了!這馬瘋了,我駕馭不了呀......」騎在馬上的人惶急地大喊著。

攤子上另兩位食客和王憨看驚馬逼近,急忙離座貼牆站立,聽得嘰里呱啦連聲響,老闆的牛肉麵攤讓馬給踢翻了。王憨傻了,感到這件事未免太離譜了,連馬也與他過不去,餓了五天的他,跑遍了大街上的館子,拿著錢卻都吃不到東西,沒有人賣給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家牛肉麵攤,滿以為能吃上這一大碗牛肉麵,竟又被那驚馬給踢翻了。

他看著那一地的牛肉湯牛肉麵,一片亂七八糟的狼藉場面,攤老闆無可奈何的苦相,心裡由此產生了憐憫之心,便照樣付給了他一大把面錢,無精打采地走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看不得別人傷心,同情弱小者。當然,他又得繼續餓下去。什麼是哭笑不得?什麼是啼笑皆非?王憨現在的樣子就是,才感到錢也不是萬能的,也有買不到的東西。

王憨倒後悔了,後悔方才為什麼不聽那少女的話去赴她女主人的宴,早知如此,他倒寧願去吃那一頓飯,就算「宴無好宴」吧,那最起碼可以先填飽肚子,不再受飢餓之苦。

他一邊垂頭喪氣地走,一邊想起了那個剛才攔路的少女。「你要吃面嗎?到我家來,我下面給你吃。」好熟的聲音,這是誰?王憨抬起頭來,發現竟是在路上等他赴她家女主人宴的姑娘,還看到了拴在不遠樹上的那踢翻牛肉麵攤的驚馬,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若是他還不明白,那他可就真的是憨子了。

王憨既然不憨,而腦子反應極快,學彌勒吳笑的樣子,語意相關而風趣地調侃說:「你下面的味道會比剛才的牛肉麵的味道好嗎?」

少女毫不在意地笑說:「當然,而且我會煮一碗比你剛才所要的大上十倍的牛肉麵請你,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吃呢?」

王憨想,若是不去她家,說不定又會出什麼幺蛾子,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懼,既來之,則安之,便談笑自若說:「我現在太想吃你下的牛肉麵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去你家?」

少女詭秘地笑說:「今不請你自來,到我家當然要好好寬待你了,以表我家女主人對你的盛情。」

他想要做什麼?還是他已預料到什麼?大姑娘真的下面給他王憨吃了。你能想象得出,一個人餓了五天後狼吞虎咽的樣子,五斤面,五斤牛肉,全下了王憨的肚子。現在,王憨正雙手撫摸著肚子,連連打著飽嗝兒,看著他瘦些,吃起東西的本事,還真的找不出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他滿足地吁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開始瀏覽著這房間四周的布置,看著面前的姑娘,幽默地說:「我這一生還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牛肉麵,喲嗬,你下面的功夫還真是一流的呢......」王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他餓的兩眼發黑的時候都忘不了吃她的豆腐,打她的俏皮,何況在他吃飽的時候,就又犯了他的老毛病。

少女不以為然地笑說:「是嗎?那我會讓你吃個夠......」

「對了,你不是說你家夫人請我吃筵席嗎?為什麼卻給我吃牛肉麵?而你家夫人又在哪裡?」

「請你稍等一下,我家夫人很快就會回來,因為菜都涼了,所以筵也就撤了,誰也沒想到什麼時候你會來呀!所以只好煮牛肉麵給你吃了。」大姑娘脆聲回道。

王憨問道:「我既然來了,你家夫人是誰?現在難道還不能說嗎?」

姑娘點點頭說:「是的......」

王憨沒好氣說:「吊人胃口,可是生不齣兒子的喲!」

姑娘畢竟還沒成婚,當然生不齣兒子,雖然說話是這個理,但是卻有損人的意味,臉紅地道:「你......你這人怎麼如此說話?」

「是嗎?我倒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不對,誰要你們整我的冤大頭,能告訴我為什麼奉南縣城裡的飯館都會聽你們的,不敢做我的生意?」

姑娘看秘密被其一語道破,有些羞澀地說:「城裡百分之八十的生意都是我們家主人經營的,就算有些不是我們主人的產業,但也都和我們有生意上的來往,所以才會聽我們的。你不要誤會,我們並沒有整你的意思,而只是想請你來這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你原諒......」

「這就難怪了,我還當是這開館子的人都是死鱉不帶爪,白花花的銀子送上門都沒人要哩。看這間房子的氣派、布置、裝飾,不錯!不錯......你家主人的確有這能力。」王憨看此間房雖不十分大,但裝飾得卻是富麗堂皇,精緻考究,一切擺設非金即銀,水晶宮燈、檀木傢具,這還只是間吃飯的地方,其他的房間可想而知。

姑娘說:「看你一身髒兮兮的,怎麼見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得兩個時辰才能回來,你先隨我去沐浴,更衣之後,我家主人就回來了,自會見你。」

王憨心說,她想得還怪周到,我也正有此意,嘴上說道:「那就客隨主便。」隨著她來到她家浴室。按說泡在浴盆里,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但是王憨有許多解不開的結,亂成一團鬱積在心中的話,又怎能安心去享受,去體會那種洗澡的樂趣呢?他聽從了姑娘的建議,在其主人要兩個時辰才能回來的間隔,不如先沐浴梳洗一番,這也是他迫切想做的一件事,因為他喜愛整潔,幾乎已到了快有潔癖的習慣。

王憨雖然泡在浴盆里,腦子裡卻一直想著問題,這些天來所經歷的種種事情,此時猶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幕晃動著,而那一件件令他感到迷茫而猜不透的事情也這麼亂成一堆的困擾著他。

他想不出約他來此的女主人是誰?他也想不出要殺自己的黒衣女人是誰?他更想不出大少夫人榮氏怎麼自己在其後面跟蹤,而其卻把他誘進了那連鬼也不容易摸出來的鬼霧山?還有於途驚遇到的女人又是誰?這四個女人之間有沒有關連?想到女人,他笑了,因為他又想到給他做牛肉麵的姑娘,他不僅打了她的俏皮,吃了她豆腐,還耍流氓,她卻不責怪他,真是純得可愛!

王憨就是這樣的人,無論什麼事情發生,他總是從女人聯想起。也難怪,因為他所經歷的這些事,也都是牽連到女人。就在王憨還泡在那圓木桶的浴盆里正要上來時,那姑娘「砰」的一聲推開了門,目不斜視,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微笑,進來、出去。

這本來沒什麼,因為王憨全身都在浴盆里,要命的卻是她出去的時候,不但把給他準備的新衣拿走,而且連舊的也沒留下一件。王憨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可真的憨了。他後悔了,後悔不該聽她的建議,去洗這個活見鬼的澡。他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怕臟,以至於落入她的圈套。他喊她,喉嚨也快喊啞了。她在門外就是憋氣不哼。王憨知道她在,是在報復他,等著看他的笑話。

他到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嘴上缺德惹的禍,才知道今天洗澡是一件痛苦的事,甚至幻想著人為什麼不是動物,動物就不必洗澡了呀!一向對自己的聰明頗為自信的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笨,笨得連一點法子也想不出來。

王憨吼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該說出個理由呀?喂,喂,你聽著,就算是個犯人,法堂上也是穿著褲子聽憑縣官發落的......你給我聽著,如果再不把我的衣服拿進來,我可要罵人了......」

姑娘抱著衣服走進來,幸災樂禍地說:「你罵呀!你罵呀!如果你想泡爛在裡面的話,你就再罵呀!」

王憨噤若寒蟬不敢開口了,眼裡卻全是祈求之色,心裡卻已把她從頭到腳給罵了個遍。

姑娘笑嘻嘻地說:「想要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是不是?」王憨急忙點點頭。

「你很聰明不是嗎?應該猜得到的是不是?」王憨又急忙點點頭,接著又連連搖頭。

「咦?你不是很會拐著彎罵人嗎?而且還說些全是人家聽不懂的話占人家便宜嗎?你為什麼不開口了?難道是成了啞巴?」

王憨知道先前吃了半天人家的豆腐,這會兒人家已轉過腦筋意會到了,特拿他來出氣,暗暗叫苦,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隨便吃女人的豆腐說俏皮話了,說道:「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經知錯,下回再也不敢了成不成?」這連姑奶奶都喊了出來,說明他已認栽服輸,還真難為了他。

「下流,你還想有下次?還想我下面......」姑娘杏目圓睜斥責說。

「是,是,我下流,我現在也向你賠了不是,姑娘你折磨了我半天,氣也該消了,拜託、拜託,衣服可以還我了吧?」

「沒那麼便宜的事,你休想。」姑娘賭氣說。

「喲嗬,難不成你要捧著我的衣服當寶?」話剛說完,王憨知道老毛病居然又犯了,真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恨不得咬掉自己不爭氣的舌頭,愕然的注視著她的反應。

果不其然,姑娘花容一變,氣得跺腳,放下了衣服,竟不再答他腔,搬了張椅子就坐在門口。王憨也不敢開口,二人就這樣的對峙著,多尷尬的場面,又多奇妙的情景。

男人的臉皮一定比女人厚些,王憨不懷好意的笑了,靈機一動,幽怨地挖苦說:「你是不是很喜歡看男人洗澡?」

「無恥!」

「那一定是喜歡看男人不穿衣服是啥樣了?」

「下流!」

「既都不是,那麼你告訴我,你坐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呢?」王憨微歪著頭,嘻嘻笑著問。

「我只是想看你那狼狽窘相,看看你到什麼時候才能悔悟,為自己的口無遮攔慚愧。」姑娘實在想不出到了這時候,他可惡的「快手一刀」怎麼還笑得出來。

王憨嘆了一聲說:「好了,男人出浴並沒什麼好看,你為什麼不走呢?」

「你會這麼不知羞恥?」

「我是說真的,我不認為這有什麼羞恥的地方,因為我已告訴了你我要出水上來,你不走想看是你的事。」

「你敢?你敢當著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

「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王憨說完話就真的站了起來。

那姑娘沒想到王憨真的敢站了起來,一見他上半身露出浴盆,嚇得雙手捂住眼睛,撒腿就跑,連地上的衣服也忘了拿。

男人和女人本來也就是這樣,一個進,一個就退,一個剛,一個就柔。進的一方通常都是男人,而退的一方往往卻是女人。所以王憨站起來,她也就跑了。在這場男人和女人鬥智的戰爭中,王憨勝利了,當然這勝利的成分卻是不大光彩,這也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故此說女人在男人面前是弱者,女人在眾人面前說什麼,人家往往會相信,這就是男不和女斗的道理。

如果是男人,絶不會跑的,就算要跑,也一定會等人家完全站起來,自己看清楚后,才會意猶未盡的跑開。王憨趁此機會急忙出水穿上給他準備的新衣服,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便隱身而去,可他要去往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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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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